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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啸声响起，明教**顿时如潮水一般退去。
子钦亦不追赶，只是转身朝着那老者抱拳施礼。
这支马队的汉子固然彪悍，给明教造成极大的杀伤，但是自身却亦是受损严重。
干掉十多个明教**，这些马队的汉子却也伤了十来个。
此时，明教**退走，那些马队的汉子却立即互相帮扶着包扎。
“这多礼做什么，看不起四川佬吗，你既帮过苏学士，便是我四川人的朋友，为朋友两肋插刀那才是江湖人嘛。”
那老者看着子钦施礼随意的摆摆手。
说话间，那支马队的汉子已经互相包扎过，老人身后的年轻汉子安排着人将马匹安顿下来，却是并未曾卸下货物，而是径直走到酒馆门口的柜台要求那掌柜的安排伙食。
子钦固然不算聪明，但是观察力却是极为敏锐，他能够看出自战斗后那老者和年轻汉子的眉宇间便带上了一丝忧愁。
他亦是明白这明教在南边拥有莫大的力量，所以却是知道这些汉子心中的担忧。
最主要子钦已经猜到这些人的身份，却是知道他们为何这般担忧。
如此马队，如此性格，自唐朝开始在这西南和西北一片仅有一帮人拥有，马帮。
自唐代开始行走在这茶马古道上的马帮，这是一帮与天地人斗，却亦是一帮拿性命换生活的汉子。
然而，从本质上来说他们是商人，他们的生活，他们家人的生活，靠的都是马背上的那些货物，商人最大的忌讳是得罪人，他们这些可以说商人，镖师和探险者结合的产物更忌讳得罪人。
然而，他们毕竟已经得罪人，而且得罪的还是这南边极大的势力明教。
北宋年间此时的治安虽然还算不错，未到几十年后强人满地走的地步，但是却亦绝对不会过于太平，尤其这些人走的又是茶马古道。
金大侠的小说未曾涉及，但是子钦却是明白，这时代的茶马古道绝对不太平。
这些马帮的汉子每次走商都是拿命在搏，每一次他们都不敢保证自己还能否安然的回家，本来，这条道他们既然已经从唐朝开始走了几百年，却亦有了几分把握。
但是，这次得罪整个大宋除去丐帮之外势力最大的帮派，这些汉子亦不知道这次是否还能顺利的走完这趟商。
“老先生可是西去？”
子钦心中转过无数念头，面上却无任何迹象，只是淡然的和那老人攀谈，似乎随意的问道。
“去大理。”
老人亦是自然的回答，他们走的本是这条道，实际上茶马古道最主要的亦就是西南和西北一代，而这两块地方也就那么几个省份，本无需隐瞒。
“如此正好，我亦是去大理，却不知老先生是否方便让我同行。”
子钦洒然一笑开口，莫说他的目的地本是大理，便不是他亦会随着老人走上一程，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子钦本是这类人，这马队帮过他，且不说为什么而帮，子钦却是绝不会忘恩负义。
“格老子的，你是怕那些明教的兔崽子来报仇，所以想要护送我们一程，哈哈，四川佬没那般无用，这茶马古道却是我们的后花园，若在这条道上被人吞掉，那却是我们活该。”
老人微微一愣，随即又大笑起来，他伸手指着子钦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笑容。
这老人年岁固然已大，但是性格中的那份豪迈却是半点不受年龄的控制，虽然有时候会因为年岁的关系而担忧大局，但是更多时候却还是自己本性的流露。
“我本江湖中人，去大理却是为了到无量山一行，可非刻意的想要护送你们，再说，马帮的汉子还需要外人护送吗，这茶马古道可就是马帮的先辈开出来的。”
子钦亦是朗声一笑开口，他的话语同样豪迈，他已经记不得自己有多久未曾这般豪迈，似乎从很久以前开始遇到的人不是阴险狡诈，便是气氛凝重，他却是许久未曾体悟这种气氛。
突然间，子钦竟有点想念陆小凤，那只小凤凰所在的世界虽然绝多阴暗，但是总会有那么一群人是能够在阴暗中还能露出阳光般笑容的。
“无量山，你想去无量剑派。”
老人眉头微微一皱，似乎想说什么，随即却又没有出口，只是冲着酒馆柜台处的年轻汉子喊叫起来，让其多买一份食物。
子钦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这老人的确很爽快，他却是用行动告诉子钦，对于子钦的要求他做出了什么选择。
两人互相对视纷纷看到彼此眼中的笑意，唯独胖子却是在一边长长的叹息一声。
“早晓得便不叫你们参战啦。”
胖子长叹一声，亦不避讳自己方才的确是激这马队的人参战。
“格老子的，差点忘记你个死胖子，嘿嘿，挤兑的老子们不得不参战，你个胖子有一套啊。”
胖子这一声叹息却是将老人的目光吸引过去，看着胖子那故作苦涩的样子老人狠狠一巴掌拍在胖子的肩膀上。
但见胖子上半身猛然间一晃，整张脸都扭曲了下，却是被老人大力的一巴掌拍的浑身肥肉乱颤，吃痛下本能的表情。
“你为啥子不躲。”
这下子倒让老人心中过意不去，刚才那下没人比老人更知道是多大的力道，他的确气愤胖子用言语挤兑马帮的汉子出战，所以那一下几乎是浑身的力气拍出，老人固然年岁已大，又未曾**什么内功，但是跑一辈子马练出的力气却着实不小。
这全力一巴掌最少两三百斤还是有的，老人本看出胖子武功非凡，所以自认为胖子会用武功或者闪避，或者卸去力道。
却不想胖子竟是实实在在吃了老人一巴掌。
“我邓百川刚才的确有点下作，若不挨你一巴掌，这心里却委实不好过，当然，的确没想到你老人家这般岁数还有这等力气。”
胖子凛然开口，前半句尚说的慷慨，后半句却是哭丧着脸做出懊悔的样子。
这一表现却是让子钦和老人不约而同的笑起来，只是，子钦虽是在笑，心中却是已经翻江倒海，邓百川，慕容家的四大家将之首。
姑苏慕容氏为恢复大燕准备了几百年，本就觉得金大侠的世界对于姑苏慕容氏的描写过于简单，四个人，加上慕容复，五个人，举什么事，根本没可能成功。
现在看来却绝非如此，姑苏慕容氏绝对不止五个人。
那邓百川之前在酒馆内曾言，他青云庄有一众豪杰，当时子钦只以为这邓百川的青云庄是梁山那等所在，现在看来却是比梁山更深一层，那青云庄分明是慕容氏网络江湖汉子的一处据点。
自魏晋南北朝到现在起码五六百年，这慕容氏身上还有几分鲜卑族的血脉却难说，而且，从隋唐开始，乱世颇多，这慕容氏从未有半点机会，却是到现在还不能忘记复兴大燕四个字。
这一份执念，怕是背到慕容复疯掉才完全从慕容家身上解除。
子钦心中一时间生出无数感慨，又想到原著中慕容家族四大家将凄惨的下场，忍不住伸手拍拍邓百川的肩膀。
“胖子，我先和老哥去一趟云南，有空再回来找你喝酒。”
这是子钦头一次对邓百川这般客气。
本来，子钦随着马帮去云南，邓百川已经不指望还能够招揽子钦，却不想临行之前子钦却又做出这般动作，当下心中再起希望。
“那老哥便在此地候你咯。”
邓百川开心的笑道，对于招揽子钦他还是极为上心的，要知道，巨盾之术用在江湖只是一种奇门武功，不算太强，但是用在军阵却绝对强的超乎所想，尤其是在骑兵缺乏的宋朝，一支手持巨盾，每一个皆熟练掌握巨盾之法的步兵简直足以横扫半个大宋王朝。
“哈哈，我只是找你喝酒，可不会加入你青云庄，忘记告诉你，我乃是河南聚贤庄少庄主，家中父伯亦是极喜欢结交武林中人，每日里庄内总有三五十的江湖好汉，却是不愁没人陪着喝酒。”
看着胖子眼中的希望，子钦自然之道其所想，当下再次笑着开口。
“啊……”
胖子的脸彻底苦涩下来，聚贤庄他还是听说过的，游家兄弟武功不咋的，但是为人却是不错，聚贤庄在江湖中不算大豪之家，但是却也绝对不是默默无闻，听到子钦说自己是聚贤庄少主，邓百川便知道绝无可能招揽子钦，该应那聚贤庄实在不是他青云庄能比的。
第三百四十五章 不复当年
古道难，难于上青天。
这是千古诗仙对四川地形最为形象的描述。
然而，四川再往西南，经由古道进入云南之地，其地势险要却更胜蜀道，这个地方亦没有任何诗仙，词仙肯屈尊降贵来游历。
所以对这里地形的描述仅有当地古老相传的两句话，地无三尺平，天无三日晴。
在后世，这里自然是旅游胜地，这里风景秀美，这里拥有最原始的天然景观，但是，在北宋，这里却是实实在在的蛮荒之地。
云南，大理，彩云之南，茶花之乡，多么美丽的称呼，然而，没到过此处的人绝对无法想象此处的可怕。
马队已经在深山中走了半个多月的时间，便是身怀绝世内力，子钦都感觉到一股压抑到喘不过气的感觉，这半个月除去马队中的汉子，途径的路上却再无任何一个人类出现过。
这是真正的蛮荒之地。
这里毒虫遍地走，时不时的刻意听到狰狞而恐怖的野兽嚎叫。
原本，这时候的中原地区亦有野兽，荒郊野外的山林中亦有虎狼存在，然而，和这里比起来，子钦发现此时的中原简直就是天堂。
那荒野郊外便是有野兽，但是却也绝对不会出现在官道旁，除非你自己找死非要往深山钻，否则遇到野兽的可能几乎没有。
而这里却不同，马队走的本是官道，虽然崎岖，虽然狭窄，但是却断然是官道，属于云南这一代的官道，但是，便是这官道之上，子钦一伙却已经遇到过不下五次猛虎，这还是因为老虎的领地观念强，一块区域仅有一只老虎。
“大理的风景都集中在大理城附近，实际上整个云南除去寥寥几座大城，其余皆是蛮荒之地。”
路上，看着子钦疲倦的样子，老者笑着开口。
他们是马帮，这条险恶的道路本是他们的祖先一步步走出来的，便是官府开凿的官道亦是沿着他们祖先曾经走过的道路开凿的。
当然，在他们祖先之前这里亦有路，不过那时候的路都是偏道，几乎就是钻山过林而已，所以那时候除非国家开战，军队过境，否则便仅有一些出山购买汉人器具的野人从深山中钻出来，否则绝无人会到这等地方。
“此时尚算好的，虽然道路险恶，野兽颇多，但是毕竟还能走，若是到雨季的时候，这条路便是真正的地狱之路。”
老人的笑容中泛起一丝苦涩。
雨季的云南在这个时代的确是地狱之路，待到下雨的时候，不光的这里的路完全不能够再走，不小心随时都可能陷入淤泥之中，那些因为雨水而冲出的毒瘴更是要人命。
加上这云南之地，气候反复无常，尤其是雨季的时候，下雨时的温度足以冻死人，而一旦雨收云出，那温度却又足以将人烤熟。
那等天气的反复任谁都受不了。
只是，每一年的雨季马帮却都会有那么两三波人需要跑一趟这条地狱之路。
如此又过去十多日，终于，那些山道开始平整起来，时不时还能见到一些明显认为修葺的砖石道，看着这些文明的痕迹子钦的心情不由的好了许多，然而，这个时候子钦却是未曾发现马帮的汉子脸上却已经露出淡淡的痛楚。
这一日，马队刚走过一个山坳，突然，一个关卡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这是一个由大理国设立的关卡，虽然无中原王朝的关卡那般由高大的城墙要塞，但是两道巨大的木门，以及两边竖立的瞭望台和烽火台却一应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