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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不读鲁迅老不读胡适 作者:韩石山-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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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我主张青年少读,或者简直不读中国书,乃是用许多苦痛换来的真话,决不是聊且快意,或什么玩笑,愤激之辞。(《鲁迅全集》第一集第286页)
于此可知,所以添加那样一个日期,正是要避开这个“愤激之辞”的指责。




鲁迅真的反对读中国书吗(1)



回答只能是不。
他自己就是读中国书长大的,他的学问也是读中国书得来的。平日买书,也是买中国书多。且看一九二五年他的书账:
共买书七十八种。其中中文书写,所涉又是中国事的四十八种。日文书,包括译成中文的日本书,二十五种。英文书一种。以百分比来说,中国书占65%,外国书占35%。若考虑到外国书一种是一册,而中国书一种常是数十册,比如这一年他买的《别下斋丛书》一种就四十本,《佚存丛书》一种就三十本,中国书占的比例还要更高些。
买了书总要看,就是不看也要翻翻的,就是不翻也是备览的。
怎么能说他不看中国书呢?
自己这样执著地看中国书,怎么能劝青年“少——或者竟不——看中国书”?
是不是他真的不给人开书目?
也不是。
有这样一件事,最能说明鲁迅是给人开书目的。许寿裳是鲁迅几十年不渝的好朋友,在《亡友鲁迅印象记》中说:
吾乡风俗,儿子上学,必定替他挑选一位品学兼优的做开蒙先生,给他认方块字,把笔写字,并在教本面上替他写姓名,希望他能够得到这位老师品学的熏陶和传授。一九一四年,我的长儿世瑛五岁,我便替他买了《文字蒙求》,敦请鲁迅做开蒙先生。鲁迅只给他认识二个方块字:一个是“天”字,一个是“人”字,和在书面上写了“许世瑛”三个字。我们想一想,这天人两字的含义实在广大得很,举凡一切现象(自然和人文),一切道德(天道和人道)都包括无遗了。后来,世瑛考入国立清华大学——本来打算读化学系,因为眼太近视,只得改读中国文学系,请教鲁迅应该看些什么书,他便开示了一张书单。(《鲁迅回忆录》专著上册第286—287页)
经查,许世瑛一九一○年出生,一九三○年秋考入清华大学。
也就是说,在说了青年不必读中国书数年之后,他就开出书单了。
还要注意,许世瑛恰恰是清华大学的学生,和胡适开书目的对象是一个学校。
据此我们只能说,鲁迅是给人开书目的。只给自己的好朋友的儿子开,不给别人开,更不肯开给那些愿意学习国学的青年看。
这就不厚道了。
现在再来看,鲁迅给这位中文系的清华学生开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书目。是不是全是些外国书?
下面是《亡友鲁迅印象记》中揭载的书目:
计有功 宋人《唐诗纪事》(四部丛刊本;又有单行本。)
辛文房 元人《唐才子传》(今有木活字单行本。)
严可均 《全上古……隋文》(今有石印本,其中零碎
不全之文甚多,可不看。)
丁福保 《全上古……隋诗》(排印本。)
吴荣光 《历代名人年谱》(可知名人一生中之社会大事,
因其书为表格之式也。可惜的是作者所认为历 史上的大事者,未必真是“大事”,最好是参考 日本三省堂出版之《模范最新世界年表》。)
胡应麟 明人《少室山房笔丛》(文雅书局本,亦有石
印本。)
《四库全书简明目录》(其实是现有的较好的书籍之批
评,但须注意其批评是“钦定”的。)
《世说新语》刘义庆(晋人清谈之状。)
《唐摭言》五代王定保(唐文人取科名之状态。)
《抱朴子外篇》葛洪 (内论及晋末社会状态。有单行本。)
《论衡》王充 (内可见汉末之风俗迷信等。)
《今世说》王 (明末清初之名士习气。)
不妨跟胡适和梁启超的书目比较一下,看有什么不同。《胡适文存》第二集中,载有胡适和梁启超的书目,细细对照,就会发现有相当一部分是相同的。
鲁迅开的严可均《全上古……隋文》,全名应是《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没有“隋”文。胡适的书目里有此书。
鲁迅开的《全上古……隋诗》,是丁福保编的,胡适在“文学史之部”开的《全汉三国晋南北朝诗》,注明“丁福保编”,想来该是同一本书,只是书名稍异罢了。附带说一下,寒舍藏有逯钦立辑校的《先秦汉魏晋南北朝诗》,中华书局的《出版说明》中说,逯先生所依凭的是近人丁福保所辑的《全汉三国晋南北朝诗》,可见胡适开的书名是准确的,鲁迅开的书名只能说意思是明白的。不管全名叫什么,这本书里没有“隋”诗是真的。
吴荣光的《历代名人年谱》,胡适开的书目里有。
鲁迅开的《四库全书简明目录》,胡适开的是《四库全书总目提要·附存目录》,只能说是一简一繁,不能说是两本书。梁启超开的是《四库全书总目提要》,与胡适同。
鲁迅开的《世说新语》,梁启超开的书目里有。
鲁迅开的《论衡》,胡适开的书目里有,梁启超开的书目里也有。
鲁迅开的《抱朴子》,胡适开的书目里有,梁启超开的书目里也有。
也就是说,鲁迅开的书目,和胡梁二人开的书目,并无质的不同。公道地说,鲁迅开的书是很精辟的,针对性很强,很适合一个刚上大学中文系的学生的阅读量。而胡适的确实是太滥了,若说是针对广大青年学生,还是梁启超的好些,量不是很大,针对性也还不偏。




鲁迅真的反对读中国书吗(2)



在“青年必读书”应答中,我们只能说鲁迅的心态不是很正常,多多少少,有意气用事的成分。
这种事不能开了头,一开了头就没法收拾了。回过头来反省的可能很小,只会越来越往极端里走。没办法,人生就是这么复杂,这么微妙。



***************
*闲话事件中的纠缠
***************

有一点胡适是说对了,那就是,因为陈西滢揭发了鲁迅学术著作中有抄袭的嫌疑,这让鲁迅与陈西滢结下死仇,也和现代评论派结下了死仇。现代评论派的一彪人马大都参加了新月社,鲁迅也就和新月社(新月派)结下了死仇。


周作人首先发难(1)



一九二六年春天发生在北京文坛上的“闲话事件”,鲁迅并不是主力。
主力是他的弟弟周作人。其时兄弟已经失和,但在对付英美派上仍是同心协力的。
再大的事件,也多是由小事引起的。这次事件也不例外。闲话事件是由陈西滢在《现代评论》上发表的一篇《闲话》引起的。
陈是《现代评论》的编辑。从创刊起(一九二四年十二月),就在刊物上写一种随笔类的文章,很随意,当下有什么话题就说什么,没有当下的话题,就谈点往事,羼杂点朋友间的交往什么的。有时一篇之中分成三两段,一段谈一个话题。
最初还是有篇名的,比如创刊号上的就叫《“非列士第恩”》。“闲话”这个总括性的题名,也不是他先叫的。是张奚若先叫的。一九二五年四月十八日出版的第一卷第十九期上,首次出现《闲话》的篇名,署名奚若,就是张奚若。张接连写了三期,到第二十二期,同是《闲话》,署名就成了西滢。从此以后,这个总括性的题名,就成了一个栏目,由陈西滢独自写下去。每期也不再起什么题名,就直筒筒地叫《闲话》。
写了半年,越写越油了,过去还多谈时政,大概接受了鲁迅攻击的教训,尽量避开时政,写些较为轻松的东西,谈谈艺术啦,人性啦什么的。该出事的时候,还是要出事的,怎么避都避不开。一九二六年一月九日出版的《现代评论》第五十七期上,有篇《闲话》,是谈法国文学家法朗士的,后来出版《西滢闲话》时就改叫《法朗士先生的真相》。这是一篇专谈法朗士(France)轶事的文章,写得很滋润,也很风趣。比如谈法朗士的文字风格和他是怎样修改文章的:
法郎士的散文像水晶似的透明,像荷叶上露珠的皎洁,是近代公认为一时无两的。他的功夫可大了。孛封(Buffon)的名言“天才是无限的耐心”,法郎士虽然对白郎教授谈话的时候竭力的否认,他自己的作品就是极好的证据。他同孛崔生说他同雷南(Renan)一样,每篇文得改六七遍,才像他自己的作品。他说:“想像力我是没有的,耐心我可不是没有的。”“我很少得到灵感的助力。我的笔没有抒情的力量。它不会跳,只会慢慢的沿着道儿走。我也从不曾感到过工作的沉醉。我写东西是很困难的。”他写了一些东西便付印,付印后得校对五六道,先修改它的字句,再去掉一切多余的字句,然后他用剪子把所有的句子都剪破了,再好像玩着练耐心的玩意儿似的,把一句句的句子来配对,配好了又拆散,又找另外的匹配,单一节文章他就造起了三十遍。末了他喊道:“胜利了!收尾的句子现在变了开头的了。”
这样的话,自然引不起什么争论,别人一评论就出事了。
评论的是徐志摩。他在自己编的《晨报副刊》上写了篇《“闲话”引出来的闲话》。
一九二五年春天女师大风潮中的论战,徐志摩没赶上,他到欧洲去了。这年八月初才回到北京,不久又去南方,直到九月间才回来,一回来就接手办《晨报副刊》。一九二六年一月九日刊载西滢《闲话》的《现代评论》出版,一月十三日的《晨报副刊》上,他的文章就登出来了。
这篇文章得细细分析。一起首先说:
西滢在《现代评论》第五十七期的“闲话”里写了一篇可羡慕的妩媚的文章。上帝保佑他以后只说闲话,不再管闲事!这回他写法郎士:一篇写照的文章。一个人容易把自己太看重了。西滢是个傻子;他妄想在不经心的闲话里主持事理的公道,人情的准则。他想用讥讽的冰屑刺灭时代的狂热。那是不可能的。他那武器的分量太小,火烧的力量太大。那还不是危险,就他自己说,单这白费劲。危险是在他自己,看来是一堆冰屑,在不知不觉间,也会叫火焰给灼热了。最近他讨论时事的冰块已经关不住它那内蕴或外染的热气——至少我有这样感觉。冰水化成了沸液,可不是玩,我暗暗的着急。
应当说,“他妄想在不经心的闲话里主持事理的公道”这样的话,是讽刺鲁迅的。还有一段,也大可考究。是这样的:
西滢的法郎士实在讲得不坏。你看完了他的文章,就比是吃了一个檀香橄榄,口里清齐齐甜迷迷的尝不尽的余甘。法郎士文章的妩媚就在此。卡莱尔一类文章所以不耐咬嚼,正为它们的味道刚是反面,上口是浓烈的,却没有回味,或者,如其有,是油膏的,腻烦的,像是多吃了肥肉。西滢分明是私淑法郎士的,也不止写文章一件事——除了他对女性的态度,那是太忠贞了,几乎叫你联想到中世纪修道院里穿长袍喂鸽子的法兰西派的“兄弟”们。法郎士的批评,我猜想,至少是不长进!
这一段的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后面再说。
徐志摩的文章是十三日刊出的,想来周作人当天或第二天就看到了。据《周作人日记》载,这几天他有点发热,十七日“上午不睡写小文”。这篇小文便是后来刊出的《闲话的闲话之闲话》。写好后便寄给徐志摩,附信说让他看看,“要登也可以”。
十八日这天,徐志摩出城到清华去了,晚上回来正愁下一期的稿子,见了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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