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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我一辈子去忘记 by 柴静-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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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天在网上看到拍《一场风花雪月的事》的尹力说海岩的小说。“一盘看似有些流俗乏味的棋局,眼看着峰回路转得有情有致,它吸引你忽略了哪一方的缓棋或偷换了子儿,不动窝地盼着那个知道又不愿相信的结局。”
是了。这也是我在麦当劳,一杯红茶,在这本书面前坐了一个下午的原因。


约好的秋天——访吴士宏
定下采访吴士宏的时候,舆论正炒得沸沸扬扬。热卖中的报纸登着她的照片,一个女人,一支烟,一台打开的电脑。广角仰拍,睨傲万物的样子。
导演录节目前一晚赶到北京时,她也只肯以Email与外界联系。我在网上找她的资料,她和她的书有专门的网页,男人们正在其中忙于分析她的身价、得失和未来的胜数,带着悻
悻之色。
一屋子的女伴知道我要采访吴士宏时,反应出奇一致,“哦——她”。其中之一便向我描述吴士宏在酒会上穿黑色晚装的样子,“很艳光呢”。——电话铃响, “我是吴士宏,”声音温婉。“对不起,时差还没倒过来,所以这么晚给你电话。”她说的时差是指写书时的熬夜。
都熬惯了夜,又是女人之间,电话很难放下来。“明天我们穿什么衣服呢?”最后她说。我随口提到有人夸她穿晚装美丽,她声音犹豫:“裙子……明天穿有点冷吧”这一点稚气和真,让人好笑又感动。我们约好穿自己喜欢的衣服。我催她去睡觉,然后,在上床前,扔掉了那几页写着“微软,民族主义,Linux”的冰冷的访问提纲。
第二天下午的采访在皇家俱乐部.她走过来时远远伸出手。咦?我忍不住指着她的灰色宝姿上衣说:“你不是喜欢亮色的衣服?”——所有的报纸上都这么说。她指指司机手里另一件鲜红的衣服:“那件,我带给别的电视台采访用,可是,这件灰色的才是我最喜欢的呀。”
于是我们的谈话就从衣服开始了,
窗外是北京清亮的秋天。话筒藏在桌子底下,没有观众和灯光的房间里,她细说从前:兜里永远只有一块几毛几的小护士。在处方笺上的第一张应聘书。在IBM里做蓝领勤务的巨大自卑感。那场让她掉光了所有头发的大病。之后“要把自己烧出光”的每天十七八个小时的工作。驱车开往台风中心的渴望。把TCL建设成国际型企业的职业理想一个实现起来需要“三年,笨一点,五年”的理想。然后,是退隐江湖后纯女人式的幸福。是那个“Julias’Bar”的梦想。
那个安静的下午,庞大的车流人海的世界在窗外悄悄地消失了一会儿。只有她,和弹指一挥的14年。
录完采访,我们要出去看看那美丽的银杏树。在没有录音话筒的地方,她告诉我她的少女岁月,她:二姐的爱情,她学过的无数“艺多不压身”的本事……比如,在IBM的告别宴上。她说想演一个特别的节目,她说她要跳一段劲舞,她就跳了,劈了叉,还下了腰。我目瞪口呆地望着她,她得意地向我点点头,然后和我一起纵声大笑。
回去的路上,我想起自己在节目结尾时说的话,那是对的。对一个在人世中不惜燃烧自己追求幸福与理想的女人,给予她的,应只有祝福。
当晚我接到她的电话,她说:“我只是想说谢谢你。这是我做过的最舒服的电视采访。”
也是我的,吴士宏。


跳舞的金星 
6月21日晚上9点,“半梦”酒吧吧台前,嘈杂的乐声里,有人向我转过身:“我就是金星。”这人穿一身参差的红,在暗的灯底下,有奇异的华丽感。“跟我来。”她说。我们在远一点的墙角坐定,我要了水,她要了茶。我打量她。这个人,在28岁时由一名男子改做一个女人,鲜艳的女人。在19岁时由古典舞改跳现代舞,跳了栗宪庭说的“我看到的中国人跳得最美的舞蹈”。
 “为什么呢?”我问。
 “最简单的解释是,自由。”她说。

自由
 “我9岁开始跳舞,古典舞的表演方式更多在面部表情上,这是我最讨厌的。19岁去广东舞蹈学校现代舞实验班,是为了那个赴美留学的名额。可是等到开始跳现代舞,哦,终于可以用身体说话了,突然解放了。现代舞教给人对自由的认识,不是社会给你多大释放的自由,而是你内心的张力能不能给你思想、想象、抒发的自由。有人觉得在生活里处处受限制,一旦社会规范没有了,他却毛了。做变性手术前,我也有过自我怀疑:‘怎么回事?是我错了,还是这个社会错了?’等我很清楚地知道我没有错的时候,Just do it。
 “现代舞也有规范,就是自我对美的认识。我是在24岁才明白舞蹈和我的关系的。那天晚上在欧洲演出,我在化妆间化妆,突然像有谁在我脑子里敲了一下——悟了,一瞬间的事情。从前我是被动地按程序完成舞蹈,那天我突然感到可以享受和驾驭它了。那场舞是《白风》,我从舞台这个地方走到那个地方,完全没有动作,观众也在入神地领会。所以,现代舞是包括一个人的生命内涵的,可以跳到死为止。我在美国看我的老师跳舞,你不会妄求他的肢体像28岁的小伙子那样,因为他的舞是用生命诉说,不是用动作在解释。”
她说话非常快,加上起伏不定的表情和手势,流利之极,又有不假思索的准确。听她说话可以觉得她自我力量的强大,仿佛可以从阴影里穿过而没有阴影的气息。

饱满
 “男性和女性都有匮乏,从‘人’的角度看问题是最饱满的。我28年的男性经验,是财富。然后做女性,一样自然、充实。在艺术创作上,我一贯保持‘中性’态度,自觉地从‘人’的角度思索。把性别差异的局限抛开,人可以很轻松。在国外的6年对我来说很重要。出去那年我20岁,正是人生观形成的时期,中西文化的差别使我能站在另一个立场看问题,用开放的态度接触人和事。我从不抱怨,欲望就这么大,生活给我的永远超过我想要的,这就很饱满。我跟我的演员说,现实世界里的纠纷,不要认为只发生在自己身上,别端起来。东华门摆小摊的,他只想把那碗粥卖出去,别以为全世界都该对现代舞感兴趣,太自私了。
 “十几岁的时候我幻想做一个女人,有自己的舞团,舞蹈被世界认可。32岁的时候都实现了。现在我也幻想,幻想最舒服可心的爱情,踏踏实实地做想做的事。就是这样,站在地上幻想,准确饱满地生活。”
她喜欢水,变动不居。说话极跳跃,孩子式的百无禁忌,脱口而出的直觉的慧。说到遇见棘手而复杂的情况怎么处理时,一瞬间,她的声音变得蛊惑般地轻:“静下来,周围的人走来走去,你不要动。树梢在动,月光在动,你不要动。”她的身形微向前倾,在暗夜里凝止不动,双眼晶光闪烁。


“我不想创造风格,艺术需要新的不安分的因素,我把不断积累的经验归于创作。我妈问我:‘别人都苦思冥想,怎么不见你创作呢?’创作是在不断变化的生活里的,我在餐馆翻菜单的时候,跟一大堆人聊天偶尔走神的时候……随心所欲、顺其自然地创作。这个‘自然’,就是变化。我一直是个很好的话剧观众,认为自己不擅表演。直到有人来找我演话剧,我还觉得这是个玩笑,就跟他一起做游戏。可后来我发现我真的可以。我有那样的艺术感觉和表现能力。我还想演下去,演那些有争议的女人,张爱玲、江青、潘金莲。我跟刘晓庆说我俩演江青一定是不一样的,她会演‘野心’,我会从‘女人’的角度去演她的自我实现,演在复杂特定的历史环境里一个人的选择。
 “在急速的变化面前要能静下来。早年我发现自己跟别人不一样的时候,对自己说:‘再给我一点时间,看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后来我明白了。做完手术之后,是回家的感觉,28年,兜了一大圈,回来了,穿上自己的衣服吧。”
她说:“我是个非常唯美的人。”她抱持的是一种艺术化的生活态度,却是结结实实。有元气而朴素的。说到北京的脏乱,我开玩笑地说:“在尘土飞扬中看出美感?”她笑了,说:“是的。”


“宇宙间最美的就是音乐和人体,哪怕你用手拍节奏,我也可以跳出非常美的舞蹈。不论高矮胖瘦,人脱光了站在那儿就是美。那是艺术最原始的本质的美。
“物质也是美的。有次玩心理测验,我写了‘无可奈何’,朋友说那是金钱和我的关系,它对我无可奈何,可是租剧场、服装都需要它。这就是游戏,看你怎么take。太不当回事,它会狠狠捉弄你一次;太当回事了,它会吞噬你。这就要求你很准确。和金钱保持适当距离也可以造成美感。
“在舞台上我是悲剧人物,悲剧是最有力量的,人物饱满紧张。生活也是,用悲剧作底子才能结实,然后从中看出美感。从国外回来之后,从前有些很丑陋的、不舒服的东西也能看出美。这是我个人的情绪状态不同了。坐在出租车上,迎面而来的三四百人全是愁容满面的。那是怎样一种集体的生活状态和精神气质!你和他们一样经历着这个时代,等到有一天,天、空气和阳光是另一个样子了,你再看看他们的脸,那是几代人换来的大地的笑容!”
她说:“哎呀你不知道我一谈恋爱就……”她张着手做梦游的样子,我乐不可支,她的脸在灯光里亮起来。对一个32岁的女人来说,这张清秀的脸像是在时间之外的。一瞬间,她又隐回重重叠叠的影子里去,幽幽地说:“刘晓庆说我在安静的时候是最美的。”我说:“哦,是吗?”心里忍不住微笑。


“我崇拜的人是将来的丈夫,不崇拜不会嫁给他,崇拜才有付出和爱。或许,成熟女人的崇拜是一种尊敬,对他的事业、生活态度、他的强、他的与众不同的尊敬。感情太脆弱,火花?性生活?几年就磨平了。我重视文化上的对位,精神上的沟通。并不是说这是最高境界,有人喜欢喝牛奶,有人喜欢白油漆的味道。每个人找准感觉,然后enjoy过程。
“我妈妈,姐姐,这两个人,是肯为我抛头颅、洒热血的。父亲?……男人对爱的认识可能在50岁以后更真实更准确,50岁以后,他选择的女人,对子女的爱,才是真正的开始。”
她的舞和人都有华丽的形式感,让人觉得刺激性的生疏。难怪为她拍照的摄影师一再说觉得她“恍惚”。其实她是罕见的没有一丝暧昧气息的人,“自由”、“饱满”、“变”、“美”和“爱”,这些在当下时代里常被认为是大而无当的词语,之于她,却有着居之不疑的意义。


张朝阳:不知道为什么而奋斗  
 
一 
“很小的时候,我就在等待大事发生。”张朝阳说。
凯宾斯基的咖啡厅里,我们一人一杯清水,相对而坐。他的脸在明亮的灯光下异常清晰,在一个女性看来,这样的面容充满敏感的气息。
 “很想受人注目,学画画,跟楼下的老师学二胡,理想是当解放军,自己做火炮枪。不过……大概10岁的时候,在爸妈的储藏室里发现一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我喜欢的是保尔和冬妮娅相遇的那一段,那时候就很小资情调了,”他笑,“冬妮娅有一种单纯自然的美。”
那一瞬间,我想起冬妮娅蓝色的眼睛和在风里奔跑时飞起来的衣角。
那是人生的清晨。


“小时候对长大成人也有恐惧。我看那些初中的大同学整天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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