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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河镇-第1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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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场有了,球和球拍自然不是问题,而会打网球的人,却没有。总不能跟张学良说,“听说副司令爱打网球,我专门教人在止园给你修了一个网球场,请副司令有空自己来玩”吧。
“好雅兴啊杨主任!准备打网球了。”杨虎城正在为难,陈致远却一推门走了进来。他是就渭惠渠工程的有关问题,来向杨虎城汇报并请示解决办法的。
“嗨,我哪里有这个雅兴?应酬需要不学不行啊,只是正愁没个人教。来,先坐下,有啥话慢慢说。”杨虎城招呼陈致远道。
“没人,静远和步云不是都在你身边吗?何必端着金碗讨饭吃。”陈致远笑着说。
“诶!我咋把他俩给忘得死死的。他俩个会打网球?”杨虎城恍然大悟地说。
“岂止会,他们两个都是网球健将,静远在北大上学的时候,还代表学校在北京的选拔赛中拿过冠军。”陈致远兴奋地说。
“哦,北京!那可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说着杨虎城已抓起电话要通了报社。
“静远吗?。。。。。。是我,你跟步云到止园来一下。。。。。。也没啥要紧事。。。。。。对,是打网球。。。。。。听谁说的,听你哥说的。。。。。。对,他就在我这儿。。。。。。不不不,我派车去接你们。。。。。。”
不一会,陈静远跟关步云便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杨主任好!哥,你啥时候来的?”陈静远跟步云异口同声问候着。跟杨虎城握手后,陈静远又一把拉住了陈致远的双手。见杨虎城亲自去沏茶,关步云急忙接过水瓶说:“杨主任,我来我来。”杨虎城却说啥也不肯放手:“不不不,今天你俩是先生我是学生。哪有学生坐着,让先生倒水的道理?致远,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啊——呵呵呵呵。。。。。。”
“多年没摸过球拍了,还请杨主任手下留情。”双手接过茶,陈静远诚惶诚恐地说。
“我,打胡基还行。打球么,鸭子上架——不行。”杨虎城风趣地说。“今天天气不错!我看是这,后晌我请张学良跟赵四过来,你俩先陪他们玩玩,做个示范让我先开开眼界。”杨虎城接着补充道。“张学良?跟张学良与赵四打球?”关步云惊讶地问道。“对!就是他俩。”杨虎城肯定地说。“不知杨主任想赢还是想输?”陈静远已意识到这绝对不是单纯的打球。“能赢当然最好。划拳不一定都想赢,打球可没有不想赢的。不过输赢都不要紧,赢了是你们的,教他知道咱西北有的是人才;输了算我的,算是我给他个面子。大不了请他们啜上一顿,还不至于跟赵匡胤一样,将咱的华山输给他吧。啊——呵呵呵呵。。。。。。”
划拳时赢了的,没酒喝;猪娃能卖钱,狗娃却净赔,故运气不佳时关中人常借“耍钱时输了,划拳时赢了;下一窝猪娃子死了,下一窝狗娃子成了。”以自嘲。又据说赵匡胤在黄袍加身后曾不知天高地厚,竟然跟陈抟老祖一边楚河一边汉界地对弈下起了棋,结果将华山输给了陈抟老祖,因此在宋朝时华山周围的百姓们可以不纳皇粮。
在亲自打电话约请了张学良和邵力子后,杨虎城又通知有关人员安排布置场地。至于其他人员,他只圈定了个范围,交由秘书处去通知。
在陈静远跟关步云的指导下,场地很快就布置完毕。夫妻俩还打了几个回合以飨众人,杨虎城跟夫人谢葆真,也兴致勃勃地观看了他们的表演。
共进午餐时,杨虎城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对了,静远!从现在起,你跟步云就是绥署宣传处的正副处长,军衔分别是少将跟上校。”见陈静远跟关步云吃惊得面面相觑,陈致远问杨虎城道:“杨主任的意思是。。。。。。”杨虎城笑道:“大家不必多心。球以后要经常打,没个职务官衔,叫我咋个给人家介绍?这既是打球也是政治,担子可不轻噢!”陈致远陈静远关步云,这才领会了杨虎城的良苦用心。
布置完警戒后,刘光复这才赶过来跟陈致远陈静远关步云寒暄着问候着。这时客人们也陆续地赶来了,轿车吉普车已经将院子停满,刘光复只得指挥后面的车子沿马路停靠。杨虎城也将陈致远陈静远和关步云,分头地向张学良跟赵四作了介绍。
首先出局的是关步云跟赵四,张学良跟陈静远分别担任正副裁判。换上球衣后,两位女将亭亭玉立英姿飒爽,一改文雅别具风韵而与平时判若两人。球场上俩人你来我往你前我后你左我右地奔跑着跳跃着,两对丰胸也随着步伐不住地悠悠颤动着,一个矫健中不失婀娜,一个泼辣中又饱含妩媚,出手者如公孙大娘剑拔,接招者如穆桂英弓张。众人都看得呆了,结束的哨音响起后,这才纷纷地鼓掌欢呼起来。结果是势均力敌,双方打了个平手。
稍事休息后,第二局又开始了。对垒的是张学良跟陈静远,关步云跟赵四分别为正副裁判。开始时两个人都是稳扎稳打,后来的节奏便越来越快,双方你进我退你调我扣你抽我杀,一个辗转腾挪似蛟龙入水,一个上下翻飞如雄鹰出林,进攻者正手扣杀如猛虎下山,防守者反手接球如海底捞月。观众时而紧张得屏声敛气,时而兴奋得击节呐喊。陈静远开始处于劣势后来却愈战愈勇穷追不舍反败为胜,张学良开始遥遥领先后来却连连失手频频丢分眼看就要败北。在结束前的一刹那张学良出奇制胜又扳回一分而双方握手言欢。
晚宴上,西北军的将领们纷纷举杯,向张学良和赵四表示敬意,向邵力子夫妇赏光前来助兴表示感谢;东北军的将领们也频频举杯,向杨虎城夫妇,陈静远夫妇,邵力子夫妇以及陈致远等回敬以示答谢。杨虎城当着大家称赞张学良说:“副司令真乃虎将雄风!”张学良也当着众人对杨虎城说:“杨主任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嘛!”邵力子更是感慨万千地说:“打了两场,和了一双。和得好呀,和得好!此乃天意,太好了。”
一桩团长杀妻案子,又在古城被传得沸沸扬扬。据说年轻的团长冲冠一怒枪声响处,红颜妻子便一头栽倒在血泊之中。有的说丈夫在前线卖命,妻子却在后方偷情;有的说丈夫要坟头尽孝,妻子却不依不从;有的说丈夫致力剿共,妻子却暗中通“红”。其案发原因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却没有一个人能说出那个那薄情的团长和那个薄命的红颜,到底是姓甚名谁。
民不告官不究。虽说是人命关天,没有原告,也只能是说说而已。
其实并非没有原告,只是投诉无门。
在西安妇女协会筹备处,关步云正在与几个负责人研究召开“西安妇女协会”成立大会的事,突然一个老头踉踉跄跄地撞了进来。一进门他就操着半懂不懂外地口音,痛哭流涕地大呼着冤枉,并一头跪倒在关步云她们的面前。关步云她们不由大吃了一惊,七手八脚地扶起老人详细询问时,老人却泣不成声,半天竟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老人家,有啥话慢慢说,只要能帮上忙,我们一定帮。”说着关步云将一杯热茶递在了老人不住颤抖的手里。情绪稍稍稳定后,所有在场的都被老人的哭诉,一下子惊得目瞪口呆。
从老人哽哽咽咽的诉说中,众人才知道老人叫武志卿,来自四川广元。
一个多月前,老人隐隐约约地听说自己的女儿,竟被女婿无缘无故地给开枪打死了。开始他还有些不信,因为前不久女儿又生了个女娃儿,他还专程去西安给外孙女做过满月,那时女婿跟女儿还亲亲热热的,亲家一家对外孙女又都视若掌上明珠,还拉他一同留了影。临走时女婿又给他买了许多东西,他夸女婿还没夸够呢,哪里会出这样的事?
对了,穷遭笑,富遭嫉。自己拒绝了许多人而舍近求远地将女儿嫁到了陕西,而女婿偏偏又是个堂堂的中央军团长,一定是有人眼红又有人嫉恨,因而恶意地在造谣中伤。
“无风不起浪,还是过去看看吧。能让女儿抱上外孙回家住上几天,那敢情更好。一来可享享天伦之乐,二来也可以封住他人之口,免得再有人枉口嚼舌说是道非。”对劲人纷纷劝道。
见朋友们一片好意又言之有理,武志卿老人终于坐不住了。




 第四六章张仲霖无故杀妻 关

二返长安时,老人已为自己找好了充分的理由,有人问起时,就说女儿家在满月时,回娘家熬上十天半月,这是他们四川的风俗。上次来前家人已再三叮咛过,只是自己当时不知道陕西是啥子风俗,加上考虑到女婿戎马倥偬小两口难得一聚,因此便没开这个口。后来听说陕西也有此风俗,加上女婿差不多也该归队了,接女儿回来既可解一家人的思念之苦,又可以帮他们带带孩子。女婿的队伍就驻在松潘高原,啥时有空随时接回去也就是了。
一路上还在为自己这些既顺理成章,又堂而皇之的理由而得意的武志卿老人,一到西安便傻了眼——人去房空,女儿、女婿跟小外孙女,都不见了。打听时房东却闪烁其词,说是一家人去年腊月去乡下老家过年,正月回来时却只有女婿一个,而且一回来就退了房,说是女人跟孩子已在老家安顿下了。
情知不妙,武志卿老人一路打听着来到乡下。
“啊!是——是——是亲家。屋——屋里坐。”虽情知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却没料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在招呼亲家武志卿时,张宏岳老汉不禁有些语无伦次手忙脚乱。张家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更是跟躲瘟疫似的避之犹恐不及。见此情景,武志卿老汉哪里还有心思就座,问及女儿时,张宏岳老汉更是方寸大乱,竟自欺欺人地撒谎说一家三口过了个年,就又回了西安。明知亲家老汉在骗自己,武志卿老人更不争辩,却在屋里前前后后地察看起来。在看见未及撤去的灵堂时,一口气没上得来,武志卿老人便一头栽倒在女儿的灵前。
祸不单行。儿媳妇尸骨未寒,亲家翁又倒地闭气。张宏岳老汉跪在地上抱着亲家武志卿掐起了他的人中;二家儿严琼英怕吓着怀里的孩子赶忙躲了出去;大家儿顿脚骂丈夫是死人催他快去请郎中;挨了骂的张家老大醒悟后,这才屁颠屁颠地奔了出去。张家像是遭了兵灾又像是遭了匪劫,顿时又一次乱得鸡飞狗跳。
张盛氏的娘家爸是个老中医,跟着耳濡目染她自然长了不少见识。翻箱倒柜处,她找出了备急药“至宝丹”,打开后屋里顿时香气四溢。正愁没有童便做引,却见小儿子吓得直尿裤子,从板柜上顺手拿起空碗后,她又一把抹掉儿子的裤子并接了一大口。用左手的食指跟拇指捏住武志卿老人的鼻翼,趁着他那紧闭的牙关刚张开的那一瞬间,张盛氏将药丸跟童便一块给他灌了下去。
“至宝丹”不愧为至宝,在吐出一口黄绿色的污物后,武志卿老人终于有了微弱的气息,张宏岳老汉也随即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醒过来时,武志卿老人发现自己躺在炕上,回头看时,张家的全家人在炕脚底跪倒了一大片。堂屋里也挤满了人,而且都在陪着垂泪,有的还抽泣着。
将屋里的人扫视了一遍后,武志卿老人的目光,最后滞留在他外孙女的小脸蛋上,两颗浑黄的泪珠,立即溢到了他的眼角。可怜他那尚不省人事的外孙女,还在冲着他笑呢。
“你是。。。。。。”武志卿老汉努力地侧过了上半截身子,疑惑地问抱着外孙女严琼英道。张家所有的人他都见过,唯独没见过这个女人。严琼英的年龄,使他禁不住对她产生了怀疑。
“我——我——”严琼英支吾着。平时就不善言辞的她,这时更不知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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