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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河镇-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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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法交代,没法交代也得设法交代。想到此,陈致远一骨碌翻过身站了起来。在脱帽向总指挥的遗体,足足默哀了一袋烟的工夫后,他准备立即返回渭北。刚要走出苇丛,在犹豫中陈致远又收住了脚步。这身威武的戎装,这戎装上还未及干涸的斑斑血迹,都是那样的扎眼。还有这两把盒子枪,这原本杀敌防身的武器,眼下竟也成了累赘。两把枪可就地藏起来,但这身衣服怎么办?一身戎装又一身血迹的军人手里,却没拿武器,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这不跟吆车的手里没拿鞭子,一样的荒唐么?
望着滔滔东逝的渭水,陈致远正在出神,不远处那个似曾相识的村庄,却使他不觉为之一振。思索了一阵后,陈致远终于想起那就是大谷村。天无绝人之路,在那里,他有一个要好的同学叫尚宝文。
在南河实业学堂上学那阵,因离家远尚宝文就住在学校。陈致远经常带他到自己家里一块学习,一块玩耍,还经常留他吃饭。毕业前尚宝文受他父母之托,也专门将陈致远请到他家做过客。尚宝文的父亲为人豪爽,母亲也是敦厚的庄稼人,对陈致远自然更是热诚有加。陈致远想他们肯定会挺身而出,帮自己这个忙,最不行,也会给自己提供些方便。
事不宜迟,必须在庄稼人起身前赶到尚家。否则不但暴露了自己,而且还会给人家带来许多不必要麻烦。主意一定,陈致远将双枪插在腰里,趁着淡淡的雾霭,他一路沿着河滩,直奔大谷村而去。
孟冬季节,渭河已经瘦得像一条麻绳,河滩却反而变得格外的宽阔起来。远远望去,河堤边、井台旁、老坟中的树木,叶子都已经落得精光,孤零零坐落在枝杈上的,是那些黑乎乎的老鸹窝。簇拥在树下的,是那些看上去同样黑乎乎的玉米杆垛。刚刚顶出地皮的麦苗虽然有些生机,却还不足以覆盖那些裸露着的黄土。周围光秃秃的,大地显得一片荒败。
半年辛苦半年闲。上苍将休养生息的冬天,又一次赐给了已经辛苦了多半年的庄稼人。大谷村也沉睡未醒。秋收冬藏后的庄稼人,还躺在热炕上裹着被窝,做着美梦,说着胡话。
借着雾霭的掩护,陈致远顺利地摸进了大谷村。院落里传出了几声犬吠。陈致远这位不速之客的突然光顾,使它们受到了惊扰。不便叩门,陈致远纵身一跃,便像只猫一样,轻而易举地进了尚家的院子。
噔噔噔,尚宝文的窗棂,被轻轻地叩响了。
“谁?”屋里传出了尚宝文那惊觉的声音。
“我,陈致远。”尚宝文不再说话。他显然已经听出了陈致远的声音。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房门吱儿的一声打开了。尚宝文披着衣服趿拉着鞋,睡眼惺忪地出现在半开着的门缝里。
“致远,果然是你。快!快进来。”惊讶之余,尚宝文急忙将这位不速之客,让进了屋里。
“啊,原来是致远。”宝文的父母也赶了过来。他们也都披着衣服趿拉着鞋,显然是被这个逾墙而入的客人,给惊动了。
“不好意思。让大叔跟大婶受惊了。”陈致远歉意地说。
“致远,出啥事咧,这么早?”见陈致远一身的血迹,尚宝文惊疑地问道。
“是出了点事。大家都不是外人,我就实话实说了。。。。。。”当陈致远把昨天下午到今天早上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后,尚家一家三口,都听得呆住了。
“传说的飞将军,原来竟是你!”过了半晌,尚宝文才吃惊地说道。看来,昨天发生的一切,他们已有耳闻。
“宝儿他妈,你去给咱弄饭。甭忘了,多准备些干粮。”宝文他爸吩咐老伴说。待宝文妈出去后,他又接着向陈致远道,“这事马虎不得!一定要办得严严实实的。致远,该咋个办,你说句话。”
上学期间尚宝文穿过的一套衣服,将刚才还英姿勃勃的年轻军人陈致远,又复原成了昔日那个温文尔雅的学生陈致远。手里拿着镰刀的尚宝文,与手里拎着绳索的陈致远,面对面地坐在了牛车的挎膀上。“嘚起!”,宝文他爸的一声吆喝后,老黄牛曳着硬轱辘大车,辚辚地驶向村外。
“大叔,一大早就套车,这是干啥去呀?”一路上,不断有人这样的询问着。
“这是宝文的同学。”宝文他爸指着陈静远说,“他家里要盖房。我去给他砍些苇子。”见车上坐着的,果然是尚宝文的同学。眼下又到了砍苇子时节,要不了几天,家家都会动手的。一切都再正常不过,没有什么好怀疑的。
在自家的滩地里砍够一车芦竿时,正好是庄稼人吃早饭的时候。趁着河滩里空无一人,他们急忙将装满芦竿的牛车,吆到了那个隐秘的地方。
牛车旁,宝文他爸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尚宝文跟着陈致远,已一头钻进了苇丛。途中,陈致远拦住尚宝文说:“再往里,咱俩都看不到外面了。你还是留在这里等着接应,万一情况有变,就摇手给我打个招呼。”尚宝文还未及开口,陈致远却在拐了个弯后,已消失在苇丛中。他怕那具血淋淋的无头尸,吓着了尚宝文。
一具用粗布被单裹得严严实实的尸体,被陈静远扛了出来。紧接着,又被三个人七手八脚地塞进了苇车。车上的苇子,又被用绳索前前后后地捆了个结结实实。
牛车吱吱扭扭地呻吟着,驶出了河滩,又一路向泾北方向,缓缓而去。




 第二一章井勿幕南仁遇刺 周

井勿慕的尸体,被陈致远他们人不知鬼不觉地送到了泾北,而头颅,却被李栋材连夜地送到了西安。
这件蓄谋已久的血案,惊动了省内外。凶手李栋材的突然失踪,又使案件变得更加扑朔迷离。真相急切不能大白,广袤的三秦大地上舆论大哗,靖国军内部更是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郭坚一向桀骜不驯,此次又因治军不严而受到总指挥的斥责,怀恨在心而动此杀机者,非此人莫属?”一部分将领,有理有据地说。
“总指挥是应郭坚之邀,才遇刺身亡的。凶杀案发生在他的防地,凶手李栋材又是他的部下。元凶除了郭坚,还能是谁?”井勿幕的老部下们已怒不可遏。又是摩拳又是擦掌,他们准备以武力讨伐郭坚,为总指挥报仇雪恨。
“谁要胆敢对郭司令动武,我们就跟谁拼个鱼死网破。”那些出身于哥老会的靖国军将领们,更是剑拔弩张。
“李栋材原是陈树藩的旧部,投降靖国军,只不过是他兵临城下时的权宜之策。此人反复无常又工于心计,他一箭双雕,杀总指挥向陈树藩邀功,同时又嫁祸于郭司令,也并非没有可能。如果我们在内部互相猜忌,甚至引发内讧,那就正中了贼人的奸计。”当事者迷,旁观者清。第三种意见,也不无见地。
靖国军的组成极其复杂,有的是同盟会的会员,有的是哥老会的会员,有的是来自于各地的刀客,有的还是因各种原因临阵反戈的陈军旧部。正在双方各持己见互不相让,由互相猜忌到反唇相讥,又由反唇相讥到剑拔弩张的紧急关头,当事人郭坚却仿佛是从天而降,竟突然地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总指挥遭人暗算,郭某自知责无旁贷,因此前来以死谢罪。”说着,郭坚拔枪就要自裁。众人这一惊非同小可,眼看着郭坚已经将枪举起,并对准了自己的头部,慌乱中,大家更是不知所措。枪响处,几只瓦片应声落地并打得粉碎。郭坚去并没有倒下,在扣动扳机的那一刹那,他的胳膊,被眼尖手快的陈致远抬了一下。
“郭司令为人一向光明磊落,岂能干出这等偷鸡摸狗的龌龊事来?当年陈树藩想借郭司令之手除掉省长李根源,不就是因郭司令深明大义,其阴谋才未能得逞么?是谁率先喊出了反陈倒段的口号?是郭司令!是谁率先举起靖国军大旗与陈树藩抗衡的?还是是郭司令!陈树藩能不恨郭司令,能不置其死地而后快么?郭司令与陈树藩不共戴天,能与其同流合污,干出这亲者痛仇者快的傻事么?诸位千万勿互相猜疑自伤和气,做出贼人求之而不可得的事来。”虚惊过后,众人仔细一看,却见慷慨陈词者,竟是陈致远的父亲陈德润。
人在事中迷,但怕没人提。听了陈德润的一席话,众人不约而同的,频频地点起了头。
原来郭坚也感到事态严重,自己又有口莫辩,这才急赴南河镇问计于陈德润。
“解铃还须系铃人。郭司令若能亲自前往,猜忌当不攻自破。”陈德润说。“先生言之有理。时不我待,郭某即刻前往。”郭坚也毫不含糊。“郭司令打算带多少人?”陈德润又问道。“一个也不带!”郭坚说。“这样最好!郭司令稍等,我陪你一块前往。”陈德润说。“那就有劳先生了。”郭坚正有此意,却又不便开口。见危急时刻,陈德润愿慨然相助,他既求之不得,又十分感动,因此也顾不上不客气。
当事人挺身而出,局外人又铿锵陈辞,不但使靖国军内部尽释前嫌,化干戈为玉帛,就连前来兴师寻仇的井岳秀也幡然醒悟,与靖国军握手言欢了。
井勿幕的堂哥井岳秀排行老十,人称“井十”。在井勿慕的影响下,井岳秀也加入了同盟会。志同道合,俩人虽叔伯兄弟,却胜似一母同胞。时井岳秀以陕北镇守使兼八十六师师长的双重身份驻守榆林,号称“榆林王”。虽属陈树藩节制,陈树藩却也不得不让他三分,因此井岳秀又被称为“一字并肩王”。
一场内讧刚烟消云散,井岳秀又大军压境。陈德润带着儿子陈致远,又于千军万马刀枪林立中,面见了杀气腾腾的榆林王井岳秀。
“与靖国军厮杀而两败俱伤,正是陈树藩的险恶用心之所在。牺牲‘无故’而又殃及‘无辜’,使真凶逍遥法外,亦非将军所愿。拔出萝卜带出泥,抓住李栋材揪出幕后人,为总指挥报仇雪恨,乃当务之急。”在对靖国军的一片喊杀声中,陈德润又劝住了报仇心切的井岳秀。
按陈德润的意见,在靖国军特使田玉洁的陪同下,井岳秀的特使找到了陈树藩。
陈藩本想借李栋材之手先除掉井勿慕,以解心头之恨。下来再暗中收拾李栋材,以杀人灭口。把水搅浑后再嫁祸于郭坚,在靖国军内部制造分裂,使其火并。然后再煽动井岳秀使其与靖国军鹬蚌相争,自己则先隔岸观火,接着再坐收渔利。不料天外有天人上有人,眼看着在大功将要告成的关键时刻,郭坚却在陈德润的指点下冒险洗清了自己,而李栋材又偏偏明目张胆地提着井勿慕的头颅,得意忘形地来向自己邀功领赏。这不但使他一石三鸟的阴谋胎死腹中,而且等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将企图扣在别人头上的屎盆子,反而扣在了自己的头上。他破费给了两万大洋,才总算把李栋材这个烫手的山芋,给扔了出去。眼下榆林王与靖国军果然结盟,并携手前来兴师问罪,黔驴技穷又泥菩萨过河——已自身难保的陈树藩,不得不归还了井勿慕的头颅,并将罪责一古脑儿地推在了李栋材的身上。当问及李栋材的去向时,他又一口咬定说自己并不知道。
无奈之下,田玉洁与井岳秀的特使,只得返回了馆驿,并商量好等天亮后,便返回渭北。俩人正待歇息,不想有人却轻轻地叩响了房门。“谁?”田玉洁警觉地问道。说着,两个人都下意识地提枪在手,并闪到了门后。“是我。”外面回答的,却是一个孩子的声音。在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后,田玉洁将拿枪的右手藏在身后,同时用左手拉开了门闩。
站在门外的,竟是一老一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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