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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亮同样也憋着劲，故意不让王可凡给自己表演，他倒是非常期待，一个从没学过吉他的菜鸟，能在三天里把吉他学成什么样子。
但要说让东亮相信王可凡能用三天时间就从一个纯度百分百的菜鸟进化到可以演奏《不好念的经》的程度，别说是打死他不信，就是打死他后再让他投胎回来再死一次，他也坚决不信。
忙碌的三天匆匆过去。一眨眼，集训的最后一天就来到了。
集训第七天早上8点整，十位十强选手准时在玉州大学的校门口集合，坐上了前往市电视台的大巴。
一路上众人显得非常安静，梁静坐在沈冰身边，盯着窗外，有些走神。小白脸抱着吉他，摆了一路“我疲惫但我愿为梦想而憔悴”的恶心表情。丁丁有些凝重，一直紧皱着眉头。倒是罗婉居然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丝毫看不出有任何赛前的紧张情绪。
罗婉就坐在王可凡的身边，车子开了许久，她突然莫名其妙地问王可凡道：“有没有想过，这次比赛也许你拿不了冠军？”
王可凡先是一怔，旋即马上想到所谓“潜规则”这件事情，微微一笑，太极推手回去：“我本来就不会一定是冠军啊，比赛这种事情，谁说得清楚？”
罗婉点点头，脸上似乎透着一抹说不出的悲伤感。王可凡有些好奇，问道：“你最近遇上什么事情了吗？”
“啊？”罗婉有些惊异地看了王可凡一眼，又慢慢地将视线转向了车外，露出一个略显做作的笑容道，“我哪能有什么事情，向公司请了一个星期的假，这个礼拜除了唱歌还是唱歌，能有什么事情？”
王可凡也不追问，点点头，继续沉默。
在安安静静的赛前气氛中，车子到达了电视台前。
沈冰先行离开，由组委会的副执行长董胖子领选手们上了电视台三楼。
第一次进电视台的王可凡难掩好奇，在上楼的过程中一直四处张望，看见满楼道的上世纪90年代装潢特征，第一印象感觉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却不料里头的房间竟是别有乾坤。
走进演播大厅的那一刻，王可凡瞬间就觉得浑身的毛孔都打了开来。巨大的视觉落差，带给他极大的震撼，另外几个同样从未有机会接触演播厅的酒吧歌手，更是不约而同地惊呼出来。
玉州市电视台演播厅的规模，完全和玉州市暴发户的暴发心理成正比。
这个用来举办此次直播比赛的1号演播大厅，光占地就有至少800平米，层高在5米以上，那种由广阔空间而形成的大气派，能让人情不自禁地发出叹息。
演播厅的正中央，就是表演用的舞台，看起来大概得有100平米，空空荡荡地放在那里，给人一种别样的荒凉空虚感。到时候站在上面表演，压力会有多大可想而知。
董胖子就带惊叹不已的选手们穿过大厅，走到大厅东北侧外的一个大房间里。
是化妆间。
十几张连体的桌椅一溜排开，屋子里到处都是镜子，靠墙一侧排着数排衣架，上面放着的衣服款式千奇百怪，唯一的共性就是仅适用于舞台。
董胖子对所有人道：“你们先等一会儿，台里的化妆师、服装师还有造型师马上就到。”
董胖子出了门，梁静就走到王可凡身边坐下，过了一会儿，等发现王可凡手上的创可贴，就很是自然地拉起王可凡的手，脸上完全不带男女关系的色彩，端详半天后问道：“偶像，是练琴练的吧？”
在小白脸阴沉目光的注视下，王可凡坦然地点了点头。
梁静又道：“吉他能弹成什么样了啊？”
小白脸终于找到可以插话的机会，立马跑到两人跟前，问：“王可凡，你也打算自弹自唱吗？”
丁丁和罗婉几人闻言全都看过来。
王可凡回答道：“对，是有这个打算。不过你们可别告诉东亮，我骗他说绝对不弹唱的。”
丁丁不由得微微一咧嘴，满脸的胡子也跟着动了动。王可凡这话倒确实是实在，如果一个菜鸟可以在几天功夫里就学会弹那种曲子，他就不得不怀疑自己的智力水平了。
丁丁忍不住接话茬道：“东亮的担心是对的，你的歌声应该完全不会有问题，要是为了能演奏吉他而破坏了整体效果，那就真得不偿失了。”
听出丁丁话里的意思，小白脸马上问道：“你弹吉他多久了？”
“三天。”
“才三天？呵！”小白脸这一声发音，显得特别的无礼，那是一种鄙夷中又带着不屑的嘲讽，绝对是负能量中的极品，连梁静都听得直皱眉头。可小白脸却丝毫没感觉到，房间里的人在他发出这声冷嘲之后所产生的不快情绪，依然本能地冷嘲热讽道：“王可凡，我还以为你是高手呢，弄了半天原来是菜鸟啊！”
王可凡理智地保持沉默，小白脸却越发来了劲，喋喋不休道：“王可凡，要不我教你呗！不过丑话可说在前头，要是曲子太难，我就不教了。不是我不会弹啊，这世上就没有我用吉他弹不出的东西，我主要是怕你学不会。毕竟基本功这东西，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搞定的，像我的话，学了整整5年才有现在的水平……”
屋里根本没有一个人愿意搭理小白脸。这里头，除了几个年轻人以外，哪个不是拥有至少十年以上演奏吉他的经验的？
心情大好的小白脸，情商越发朝幼儿靠拢，竟是搬了张椅子坐下，当场就给满屋子的前辈们演奏起来。当然他敢这么做，自然是有心里倚仗的。事实上为了弹好这首曲子，王非凡这些天下了不少苦功，连琴弦都被弹得断掉过一根。
只可惜，小白脸的投入表演，并没有引来掌声。
以在场许多人的资历，别说是当选手，就是当评委都够格了。他们自然能清楚地分辨小白脸表演的好坏。
曲子弹得不错，不过跟歌曲的结合只能说是一般，再加上他掐着嗓音唱情歌的状态，只能给人以不专业的感觉。这种架势，唬唬没见过市面的小姑娘和小男孩是没问题，但要说真摆上舞台，那就难保不丢人现眼了。
大家都没有说话，却互相交换着眼中的玩味。
缺点就像是猴子的红屁股，当低调地坐在地上时，没人能看到。可若是不自量力地想爬到高处炫耀自己的能耐，那么爬得越高，看到红屁股的人就越多。
第二十九章 彩排（上）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化妆间的门被推开，董胖子领头进来，后面跟着5个人，1男4女。
留着一个小马尾辫的男人并肩走到董胖子身边，一眼扫过在场的十个人，说道：“2个美女，帅哥……没有！”
犹自拿着吉他自我陶醉的小白脸一听，脸上立马就露出了不快的表情，不过好在这家伙的情商总归还不至于是负数，又强迫自己挤出一抹笑来。
马尾男不可能注意到小白脸的细微变化，他笑着对所有人道：“各位，其实你们心里也清楚，就咱们玉州市电视台这收视率，就算我把你们都打扮得跟天仙似的，也不会有太多人看你们，顶多也就是在你们的亲友团面前露露脸。”
大家伙儿发出一阵轻笑，马尾男又接着说：“所以啊，太过复杂的造型，我就不给你们弄了。再说时间紧迫，我们也就一次彩排的机会，还是在今天下午。这样吧，男的呢，我给你们做发型，两位美女……我就给上个妆，至于服装的话，觉得自己实在没什么好衣服的，这里可以提供，你们也可以穿自己的衣服。”
小白脸突然举手道：“老师，发型的话，我觉得我现在就挺好，比赛的衣服我也有，这样的话，是不是我就可以先离开了？”
马尾男看王非凡一眼，轻轻点头道：“如果你确定不需要我们帮助的话，节目组是不会勉强的。”
逻辑思维仿佛和他人不同的小白脸觉得又出了风头，很是利落地走了出去。离开时还不忘朝几个女工作人员露齿一笑，自我感觉不是一般的好。
马尾男摇了摇头，便吩咐几个人开始干活，没轮到的人，则坐在一旁等候。
王可凡没能轮到第一批被处理，坐在一边看的时候，也觉得颇为有趣。
梁静似乎平时不怎么化妆，见那化妆师打开一瓶又一瓶的东西，便忍不住问来问去，可等到那化妆师要开工了，却是相当地不配合。这瓶不让抹，那瓶不让涂，半天就给擦了一点护肤霜，最后还跑出去洗干净了，回来就宣称要素颜上镜，让化妆师哭笑不得。
相比梁静的不配合，罗婉却更让化妆头感到头疼。因为在酒吧工作和当公关经理这两种职业的缘故，罗婉在化妆上的造诣显然不低，所以化妆师每做一个步骤，罗婉就得点评上几句，弄得给罗婉化妆的年轻姑娘很是尴尬。
丁丁最有意思，脑袋落在马尾男手上，居然也被弄出一根马尾。配合上他下巴上浓密的胡子，颇有一种后现代风格的视觉效果。
大半个钟头后，第一批人被操作完毕。
王可凡头发不长不短，丝毫不担心自己也被弄出马尾，就直接坐上了丁丁刚才坐的位置。
马尾男态度悠然地站到王可凡的身后，看了半天，却没动手。过了好久，他才伸出手，捋了一下王可凡的头发，又思考了一会儿，拿来一罐发胶直接喷在他头上，也不用剪刀，拿梳子一通搞，居然让王可凡顿时就觉得镜子里的人有些陌生起来。
可是这并没完，马尾男不吭声地拿起数码相机，给王可凡拍了张定妆照，拍完之后一看，轻轻咦了一声，然后招呼左右的化妆师道：“你们来看看这个。”
四个化妆师围到马尾男身边，一看镜头里的人，再一对比王可凡本人，立马就有一个化妆师叫起来：“他也太上镜了吧！镜头里的样子，和现实中的样子，感觉就像是两个人一样啊。”
“对啊，如果光看照片，我肯定当他是大帅哥了！”
王可凡苦笑着道：“大姐，批评我能别这么含蓄吗？”
那化妆师朝王可凡微微一笑，屋子里的其他选手也都围过来，抢着要看看王可凡的照片。
相机在所有人手里轮了一圈后，众人一致认定，王可凡这张脸要是不上电视，绝对是糟践了。
好在小白脸提前回去了，要不然天晓得那家伙又得吃味成什么样子。
为了下午彩排的效果，除了王非凡外，所有人都留在台里吃了盒饭。离正式彩排之前，回家换了一身行头的小白脸又风风火火地赶了回来。大夏天的，这货为了能弄出效果，居然戴了一副皮手套，也不怕长痱子，很是有为艺术献身的精神。
下午2点，离开许久的沈冰，进休息室喊醒了昏昏欲睡的众人。
“大家都先清醒一下，要开始彩排了！”
一听是彩排，众人立刻就没了困意。
十个人从屋子里鱼贯而出，沈冰看见穿一身表演服的小白脸，不禁地又摇了摇头，心说现在的学生肚子里没多少货，注意力反倒全都放在无关紧要的东西上了。再一看王可凡精神的样子，越发在心里坐实了王非凡败絮其中的不佳印象。
梁静跟在沈冰身旁，边走边不住地抱怨：“居然要等这么久，早知道这个比赛这么麻烦，我就不来啦……”
“胡说。”沈冰宠溺地轻责了一声，“你要是以后想吃这碗饭，这些过程都是迟早要接触的。这还是场小演出呢，等以后越唱越好，要开演唱会了，那会儿得比现在还讲究！”
“啊……”梁静发出有些小崩溃的长音，弄得沈冰一阵气结，太不像话了，一般的大一学生，想要一个这样的机会还要不到呢！
从化妆间出来，沿着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