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蝌蚪状，长短不一的纹路徐徐在水面移动，不过每一条线都呈现出一个奇特的形状。
刚才声音的来源就出自站在这水面之中的白衣老者，印上水之符文的长袍顺着它主人的身体把长长的尾巴拉直展开在水上，但并未沾上一颗水珠。
老者双目罩上一条绣满古亚特兰提斯文的绸带，时间在他的脸上留下不少的痕迹，但他威严的站姿似在无言地告诉他依然能完全承受时间的压力。
“两位，这便是大祭司——”季游靖的话被明箫打断。
他简单做出一个带有宗教意义的动作后就开口说道：
“请原谅我的无礼，但现在时间紧迫——”
“你问吧。”大祭司干脆地回答道，像是早有预料。
“如果从帝都方向传来类似‘崔特利维亚之光’的攻击波，亚特兰提斯会怎样防御？”
一旁的诺儿和季游靖顿时被这话惊讶地瞪大双目。
“会启动‘轮移之环’来躲避攻击。”大祭司稍作迟疑后回答道。
“没有其他办法？”
大祭司摇了摇头。
“该死。。。。。。”明箫小声地骂道。
“明箫，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突然说到‘崔特利维亚之光’？”诺儿拉住明箫的袖子问道，但当她注意到明箫的眼神似乎蒙上了一层灰，没有平日里的光彩，反而像。。。亡灵那样，只有冷漠与决断。
“我明白了，”他突然说道，“我会提供五分钟的防御时间。”
“明箫！”
“谢谢。”大祭司沉重的声音压过了诺儿的担心。
“还有一个问题，‘水之匙’和‘受智之矛’还在亚特兰提斯吗？”
“‘水之匙’，‘受智之矛’？”诺儿心里念到两者的名字。
大祭司的脸上只露出一丝明了的表情，说道：“受智之矛就在这房间的上方。”此话一出，众人都不由自主地朝上望去，在光的阴影处，一个模糊的矛状物体挂在大祭司的头顶。
“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随意放在那里——”明箫自言自语道。
“因为它只有本族圣女才能触碰，不过他们的目的似乎并非。。。。。。”
“那群人只是想乘此毁掉，令这件东西无法被人找到罢了。”明箫重新看向大祭司，“否则在特海里被毁时，水之圣域不会未受到攻击。”
“看来真如这流纹所预料的一般，你——”大祭司欲言又止。
“那么，水之匙在哪儿？”明箫问道。
“在本族圣女的体内。”明箫听完后身体一震，在诺儿的眼中，那对眸子流出点点的伤感。
“若圣女去世了呢？”明箫问道。
“什么，姑母她——”季游靖诧异地说道，但被大祭司的一个动作止住。
“但是爷爷——”
“游靖，忘记你的职责了吗？稍安勿躁。”
明箫只是带着奇怪的眼神打量了番季游靖，随后继续说道：
“请大祭司告诉我。”
“如圣女在去死之前有女性子嗣，那么便会由那名子嗣继承。”
话音一落，明箫骤然觉得有些天旋地转之感，诺儿甚至听到他自言自语道：“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做的真绝啊，柳、不。。。。。。卓嫒依。”
（下次更新：06/09）
第四十五章 亡者徘徊（3）
3．
（冥界——源畔）
“冥界的司晨？”北冥狐疑地打量这个小孩，觉察到他身上没有任何的魂力反应。
“我说执行者可以停止一些无用的举动吗？”出乎意料地，北冥极力掩盖的举动被那个小孩轻易看穿。
“既是冥界的司晨，那请问——”
“‘匙之底约’是吧？我就是为这个来这里见你们的。”他圆圆的脸上露出笑容，可他故意把嘴咧地奇大。甚至那排牙齿都看的一清二楚。
“那‘冥之匙’呢？”逸纤问道。
“当然是在寒川。”她得到一个不耐烦的答复。
“不在这里？”逸纤朝上官看了看，“难道明箫推测错误了？”
“并非这条线上的人，怎能准确知晓这个世界的事？”小孩轻蔑地插嘴道，别有意味地朝馨瑶处瞄了一眼。
“非这条线上的。。。人。”馨瑶打了一个激灵后抬起头，用她翡翠色的双瞳急速地穿梭于头顶上的深蓝天空，像是在寻找什么。
北冥注意到她的异常，但他只是呆在她的身边静静观察，最终他听见馨瑶用风铃般的声音：
“原来是这样。。。”她似顿悟什么，从眼中毫不掩饰地流露出一种奇特的光彩。
冥界的司晨这时抬起他小巧的手臂，手掌心聚集一道由八个环型构成的光圈，“噗”地射入北冥心脏的位置。
“这是——”北冥捂住光束消失的地方。
“好了，底匙给你们了，请——”
“等等！”
本已转身的冥界司晨停下动作，不耐烦地扭头看向被围在旋风之中的凌薇。
“什么事？”
“你知道南宫景轩在哪儿吗？”她直截了当地问道。
“哼，谁知道。或许转世了，或许还在上面没有飘下来。再者已经没有用的人，我关心他干嘛？”那张稚嫩的脸显出只有成人才有的冷漠与鄙夷之情。
“你！”逸纤对司晨的态度十分不满。
“拜托了，哪怕只有一点提示也好。”凌薇恳求道。
“薇儿。。。”逸纤欲言又止，只能把脸转向一边。
“诶，”小孩又正面向北冥等人，脸上带着不明的笑意，“想要知道也不是没有办法，就看你愿不愿意做些牺牲——”一股气流“哗”地越过北冥等人的身体，眨眼间把那个小孩的身体活生生切成整齐的两段。
待所有人明白眼前发生之事后，北冥才迟缓盯着身边的始作俑者。
“馨瑶，你这是。。。”
“柳馨瑶，你到底想做什么！”凌薇大喊道。
“救你。”馨瑶收起召唤出的法阵，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刚好掉落到地面上的东西。
“救我，呵呵呵，”凌薇笑出声来，“我现在会这样，多多少少是拜你所赐吧。”她的视线落在了北冥身上。
“先是北冥，青梅竹马就这样被你抢走了，”凌薇说这话时，北冥轻轻地低下头，“不过我认了，但是为什么到现在要阻止我找到景轩？”
“难道你想在这里呆上千年吗？醒醒吧凌薇，就算你找到南宫的魂魄又能做什么，逝者是无法复活。。。”
“那北冥呢？他的情况你又怎么解释！”凌薇激动地说道。
“这女人在这点上说的没错，‘复活’是违背世界常理的，”这个声音顿时吸引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除了馨瑶，“不是骗局，就是——”
冥界司晨完好无恙地站在凌薇的旁边，脸上带着诡谲的笑容：
“诅咒。”
“你是什么意思？”月茗问道。
“字面意思，比如现在的执行者，他——”几道**呼啸而过，不过它们都凝固在了小孩的面前。
“我说女人，知道无论做多少次也没用。为什么不省点力气？”小孩手一挥，馨瑶顿时感到一股压力将她强行跪在地上，不得动弹。
“馨瑶！”北冥立刻查看她的情况。
“因为你这种不懂感情的东西，只会制造麻烦！”馨瑶狠狠地朝小孩说道。
“对，我不懂那些麻烦的东西，但你这个傀儡制造的麻烦不是更多？”冥界司晨的小手触碰到围绕在凌薇周围的旋风，“哗”的一下，发出呜呜声的气流消失在这个死寂的世界。
“所以你也只能永远呆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在神的意志下，面对这个轮世之地！跟你瞧不起的翼界里的机械部件一样，被神玩弄！”馨瑶反驳道。
“很有趣的想法呢，不过你也就是在轮世中流转的蝼蚁罢了！而我，是在神的脚下，俯瞰你们这些蝼蚁凄惨无用的挣扎！”他双手高举，脸上的神情如似一名狂热的教徒。
“仅仅百余年的时间，你们所有人都会被清算一次。凡尘的记忆化作碎片落在史溪里，在我眼里，那些垃圾一样的东西真是恰好地反映出你们的本质——愚蠢！”他高傲地抬起头，黝黑的双目戏谑地盯着上空的颗颗魂魄。
“看吧，凡人们。这就是你们最后的样子，生命脱离神的庇护后沉入水底，要在落地之前慢慢洗净前世的罪孽。然后被放到盒子里，像礼物的模样又被神吞噬掉！哈哈哈。。。”
他在众人面前痴狂地笑了起来，但也经由这个人的话，北冥等人都不约而同地借助灵眼仰望上空。
不知何时，上方的景象一览无余地呈现出来。那不是天空，更像是水面。而有一块无法描述的黑色区域在深蓝的正中。
刹那间，从那黑色中伸出无数只触手，将所有上浮的红色颗粒咀嚼般地吞噬掉。而不计其数地斑斓碎片也纷纷落下，如骤雨那样。可在半空中又不正常地改变了轨道，齐刷刷地进入那条银色长溪。
“而我，是一个独立体，一个在轮世之外的——”
“什么呢？”北冥打断了他的话，冷冷地问道，“你是什么呢？”
“我是。。。。。。”
“冥界司晨，魂魄，翼灵，还是东西？”他朝着小男孩走进一步，“不过我肯定的是：你不是神，没有自由！”
“自由，就是那些碎片所描绘的混乱景象？”小男孩依旧没有愠怒，只是换做好玩的表情盯着北冥。
“就像馨瑶说的，你永远不会懂，不会有自己的意志，”北冥来到了他的面前，“你拥有的只有孤独。”
“孤独？”小男孩抓抓自己的后脑勺，似乎在想些什么。
“这么说在你的眼中，你们所谓的自我意识就是指自由，而我就是孤独的？那。。。”他重新看向他旁边的人，“你的选择是什么呢？”
“不要！”馨瑶想摆脱掉束缚，但是无济于事。
“你刚才所谓的牺牲，是指什么？”凌薇的言语十分平静，好像情绪都已经稳定下来，但。。。
“薇儿，你在。。。”逸纤张着嘴，却突然说不出话来。
“安静，”小孩子对着逸纤把手指放在嘴唇上，“我现在只想听她的话。”
“回答我的问题。”凌薇重复道。
“成为一个灵人，在这里呆上千年。就像那边的人一样。”小孩指向所有人身后，那位穿着白衣将深红色的灵送往天际的背影。
“星辰，快阻止凌薇！”可馨瑶发现北冥站在那里无动于衷，只是看着凌薇。
“上官，你们快些去——”当馨瑶把仅有的希望放在上官等人身上时，才发现他们的处境和自己一样，跪在地上无法行动。
“就这样？”凌薇继续问道。
“你在这里只能做一件事，送魂。而其它的事，连说话、点头，甚至是眨眼都不行。”小孩继续轻快地说着，但馨瑶更觉得他在铺下层层陷阱与**。
“那我怎样得到他的信息？”
“这可说不准，或许你所管辖的区域正好是他降落的地点，这样你就能倾听到他生前的话语。”他眼中放出毒蛇般的目光，似乎看透了凌薇心中所想。
“凌薇，不——”馨瑶发现连自己都不能发出声音来，她只能希望，北冥能够有所行动。
“所以，蓝凌薇，现在告诉我，你究竟要的是呆在这里的千年孤独，还是凡间的自由？”那种小孩子的口吻在馨瑶的耳中，听着确如裹了蜜糖的**。
“我。。。。。。”
“等等。”北冥终于说了出来。
“你也——”
“等下，让他说。”凌薇制止住冥界司晨的施法举动，待等他停下后看向北冥。
“凌薇，这是出自于你自己的意识吗？”北冥没有阻止，反而提出问题。
“对。”凌薇果断地说道，不加任何考虑。
“没有意气用事而强迫说服自己？”他继续问道。
回答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