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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花嫁 冷戏嫣人儿-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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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再次回头注视着他,美眸深处充满了柔情,不明白自己为何以前会觉得怕他,梁聆冬伸出纤手,以指尖勾勒着他俊挺的五官。
  「别用那种眼神盯着我瞧。」他扯开一抹微笑,语带恐吓,盯住她的表情仿佛是只要将她生吞入腹的大野狼……

07
  草原上的风,宛如最上等的丝缎般,拂过他们两人的颊,梁聆冬扬起水亮的美眸,像只就要被野狼吞进腹里的小羊般无辜。
  「为什么?」她眨了眨美眸,颇为不解。
  「因为,这勾人的眼神会让我想要狠狠的抱你。」话才说完,海勒已经封住她的唇,缱绻地吮弄着她两片花瓣般的唇,翻过顺长的身躯覆落在她身上,将她牢牢地困在他的身下……
  ※※ ※※ ※※
  「让我进去。」
  梁聆冬站在寝殿之前,面对一字排开的护卫阻挡,仿佛她是个危险的入侵者,站在最前面的禄多满脸为难,遣词委婉却非常坚定。
  「不,可汗有令,不许梁姑娘进寝殿,禄多只是听命行事,如有任何冒犯之处,请梁姑娘海涵。」
  「他为什么不让我进去?我是大夫,他现在有病在身,我当然要进去替他医病,为什么要把我挡在门外?」她一脸焦急,心底只想立刻飞奔到海勒身边,虽然用药延迟了几天,但海勒的毒伤还是在今晚发作了!
  「这是可汗的命令,小的不敢违背。」禄多只能摇头,他只是个奴才,主子的命令他不能不听,而且,跟在主子身边那么多年,也知道主子的心意,玄寒毒发作的时候,那痛苦狼狈的样子,凡是亲近的人看了都会难过。
  「我还是要进去,你们可以尽力阻挡我,可以把你们手上的刀枪对着我,但就算是丢了性命,我还是要进去见他!」
  说完,梁聆冬一步步进逼,护卫们不知所措,虽然得到命令要挡住她进去,但是心里却也明白绝对不能伤她分毫。
  最后,禄多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因为他知道比起办事不力,伤了梁姑娘的罪只怕更重百倍!
  梁聆冬见到门口空了出来,连忙推门而入,她穿过小厅,奔进寝室之中,看见了海勒痛苦地蜷曲着,他看见她顺利进来,似乎并不太讶异,只是苦笑,那笑中的苦涩教她心痛。
  「如果觉得难过,那就不要看。」他伸出大掌蒙住她的双眼,却几乎是立刻地感觉掌心一阵湿热,两行泪水从他的掌缝之间渗出,滑落她的脸颊。
  「不,我要在你身边,不要叫我走开。」梁聆冬挪开他的大掌,定定地看着他,虽然看着他痛苦,她的心好难受,但她宁可让心淌着血,也不愿让自己的视线离开他半分。
  她帮不了他!在解毒丹炼好之前,她没办法阻止玄寒散每月定期的发作,最多只能减轻他所受的苦痛。
  「如果你想要好过一点,我可以开药给你,我可以保证那止痛的药不会让你成瘾,就只吃一点点,那药会让你不那么痛。」
  「不,我不想吃药。」
  「那让我替你针灸,让你可以睡得着,才不会那么痛。」
  「不,我不想睡。」
  「为什么不睡?睡着了你就可以不觉得那么痛苦,为什么不要呢?」她低喊出声,泪掉得更凶了。
  「我不是故意不想听你的话,我也知道自己睡了不觉得痛,你心里会好过一点,但是我不要。」他轻喟了声,大掌将她的小脸按到胸前,低头轻吻着她的头顶,低沉的嗓音游若细丝,「每一次毒伤发作……每一次,总是越痛苦,我越怕睡着,怕一旦睡下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她听出在他平淡的语调之中带着一丝恐惧,眼眶不禁发热了起来,但她强忍住不让眼泪掉下来。
  现在的她必须要很坚强才可以,她身为大夫,如果连她都变软弱了,就不能够支持他,不能给他信心了。
  「你相信我吗?」她仰起娇颜,定定地注视着他,「我让你可以睡着,也保证一定让你可以醒过来,所以,你可以放心睡觉,不用再承受痛苦,好不好?我跟你约定,你信我好不好?」
  海勒看着令他爱怜的女子,虽然她已经很努力勉强自己了,但一双美眸却仍旧盈着两汪泪海,强忍住不让泪掉下来的倔强让他看了更加心疼。
  「好,我跟你约定,我信你。」如果是由她下手的,就算结果是他就此长眠不起,他也甘之如饴地接受。
  「嗯。」她笑着点头,眨掉眼里的泪光,接过由禄多递上来的针包,她将针包摊在炕旁的小几上,「给我烛火。」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替他施针,禄多也早就机灵地把要拿来替针消毒的烛火端过来,一旁的宫人搬过另一张小几案,让烛火就近摆在她的身旁。
  「等我醒来,你想要我陪你做什么?」他侧首笑觑着她,在火光的映照之下,她白皙的容颜如敷粉般红润。
  「骑马,你还没教会我骑马。」她一边笑着回答,一边烧着金针。
  「对了,你还不会骑马!」他忽然想起,泛起坏坏的笑意,「到底是我的教法太差劲,还是你的手脚真的很钝,才会到现在都学不会呢?」
  「当然是因为你的教法差劲。」她没好气地瞪他。
  「是吗?原来不是你太迟钝了呀!」他唇畔的浅笑之中带着一丝促狭。
  「当然不是,反正我不管,等你醒来之后,就要陪我去骑马,到咱们常去的那片草原陪我练习,这次,我一定可以学会。」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在他的睡穴上缓缓落针。
  「好,我们去骑马,把我们的两只鹰……都带去……」最后几个字说得像是梦呓般虚弱,海勒闭上双眼,沉沉地睡去。
  看着他拧着眉心,似乎还被疼痛折腾的沉睡脸庞,梁聆冬强忍住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潸然而落,她倾身将脸颊贴在他的胸前,听着他的心跳,总是要听见他心脏的每一次跳动,她才能够安心……
  ※※ ※※ ※※
  骑马?放鹰?!
  那日分明就深情款款的跟她做好了约定,竟然病好了之后就翻脸不认人,还把她骂到狗血淋头,说她不识好歹,骂她天真不懂事,简直就比三岁小娃娃还要难管教!
  「梁姑娘,你就别跟我们可汗呕气了,他是在为你好,要不,他就不会生那么大的气了!」
  禄多在一旁当和事佬,也不是他愿意站在这里当炮灰,实在是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他们主子为了面前这位姑奶奶大发雷霆,当然他只能用力苦劝,希望她能够来个「解铃还须系铃人」哪!
  「因为我救了人,他就可以对我生那么大的气?他就可以骂我三岁小娃?明明就是他铁石心肠,还以为每个人都会跟他一样见死不救吗?」梁聆冬不服气地反驳,生平第一次用力地剥着药材,恨不得把它们都弄得稀巴烂。
  对,在他翻脸不认人之前,她是做了一件事情,但那也不过就是带人去采药的时候,救了一个倒落在山谷里的男人呀!
  这时,海勒刚好走进来,本来还想要跟她讲和,却没想到听见她丝毫没有悔意,脸色陡然一沉。
  「禄多,不必跟她浪费唇舌了!让她自己好好去想一想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好好反省一下!」
  「确实不需要白费力气,因为,我并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当然也不会反省。」她昂起美眸直瞪着他,试图让自己开口时是心平气和的,「我们梁家有祖训,既然身为大夫,怀有救人之术,就绝对不可以见死不救!」
  「那只能说你们梁家几代祖先运气都够好,没救到不该救之人,所以才会留下如此天真的祖训!」说完,他拂袖而去,似乎不想再与她多说。
  这时,被夹在两人之间的禄多原本还想再多劝她几句,但最后只是无奈地跟在主子身后离去,只留下梁聆冬一个人气呼呼地坐在原地,
  这男人简直就是任性霸道、嚣张恶劣、不管别人死活!他自己在充满算计的斗争中长大,就以为每个人都跟他一样人心险恶吗?
  简直就是……气坏她了!
  ※※ ※※ ※※
  明明心里还是恼着他,但是,梁聆冬却还是乖乖地到炼丹房,看照丹炉的火势,也添进最后一批药材,最后的二十四个时辰,将是这炉解毒丹成败的关键,她半点也不敢马虎。
  已经烧了四十七天的火,已经红艳得宛如血的颜色,将梁聆冬雪白的脸蛋映得嫣红,屋子里的热度逼得她沁着细细的汗珠,但专注的心思已经让她管不得一室的燥热,细心地将最后一把姬花草加了进去。
  她后来才知道在中原稀少珍贵的姬花草,在赤雁国的山谷里长得又多又茂密,但是,一般大夫们都只知道这草能当药材,却不知道有何用处。
  前些日子,她告诉宫里的御医,要他们在教导后进之时,也告知他们姬花草的用处,有些商人脑筋动得快,已经开始大量请农民百姓栽培姬花草,准备要卖到中原去了!
  就在这时,心神专注的梁聆冬没有发现门外有人在看着她,海勒紧抿着薄唇,一瞬也不瞬地瞅着她,听宫人说她已经一整天没合过眼,他太熟悉她身子的一切细微特征,知道她的肌肤不只白皙而且也非常地薄嫩,不只是碰到特别容易泛红,只要少睡一会儿,那眼眶下少眠的阴影也会比平常人明显,教人看了就心疼。
  然而,这一切都是为了他!看到她这傻气的样子,就算他心里再有天大的怒气,都已经消失无踪了。
  「她用了晚膳吗?」他沉声问向一旁的禄多。
  「吃了一点,伺候的女官已经替梁姑娘备了夜宵,让她随时饿了就有东西可以吃。」禄多点头,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汗王不气聆冬姑娘了?」
  「念在她是初犯,没什么好跟她计较。」他冷哼了声,虽然还是一脸严厉,但眸子里的温柔却不自觉地泛滥。
  这时,腾蚩刚好有军情要报,让宫人领着往这个方向走过来,「腾蚩参见可汗!」
  「免礼。」海勒漫不经心地扬手,灼锐的视线还是停在梁聆冬身上。
  这时,腾蚩顺着主子的视线看见了正在屋子里忙碌的梁聆冬,他耳闻主子与梁姑娘有争执,看在她是自己救命恩人的份上,他忍不住开口替她说话。
  「禀可汗,这回聆冬姑娘可是帮了我军一个大忙,她所救回来的人竟然是叶侯军之中献策的智者,因为被奸臣所害,才会差点落得曝尸荒野的下场,现在,他为了报答聆冬姑娘的救命之恩,愿意将敌军的布阵图画出来,有了布阵图,要一举击溃敌军可是易如反掌啊!」
  一直以来,叶侯就因为地处险要,再加上有贤能的智者辅佐,所以无论叶侯君主多么昏庸,多年来总是可以平安无事,虽然只是个勉强自保的小国,但是海勒不想在进攻中原的过程有意外,所以不久之前派兵攻打叶侯。
  「亲小人,远贤臣,亡国是迟早的事。」他一副轻淡的口吻,仿佛在说就算聆冬没有救回那位智者,他也能轻易地取得胜利。
  就在他话出之际,梁聆冬添火时不小心烫伤了指尖,痛苦地低叫了声,海勒忍住了心疼,没进去瞧看,只在门外看着她从腰上的锦囊里取出伤药,咬着牙忍痛替自己敷药。
  「可汗……」禄多低唤了声,刚才不是才说已经不气梁姑娘了吗?
  海勒冷着俊颜,眸色黯沉得犹如没有月光的夜晚,以眼神示意腾蚩与他一起回到议事堂,临去之前,他冷冷地丢下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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