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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血咒-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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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了过去。

  瑪丽在露出了乳房之后,陡然自口中,取了咬着的小刀来,一下子就刺进了她自己的左乳之中!她的动作又快又熟练,倒像是她做惯了这个动作一样。

  盛远天想要阻止她,已经来不及了。更令得盛远天愕然的是,当她把刀刺进了自己的乳房之后,还向盛远天望过来,笑了一下。那一下笑容,充满了诡异和幽祕,令得盛远天陡然一呆。

  紧接着,瑪丽把那柄小刀,移动了一下。由于那柄小刀是如此锋利,立刻就在她的乳房上,割开了一道口子,鮮血湧了出来。虽然瑪丽的肤色十分黑,但是血湧了出来,总是怵目

  惊心的。

  盛远天叫了起来:“天!瑪丽,你在干甚么?”

  瑪丽用动作回答了盛远天的问题。她继而用刀尖一挑,自她乳房之中,挑出了一样东西来,那东西上还沾满了血。

  盛远天在一时之间,也看不清那东西是甚么,只觉得那东西十分小,大约和一个橄榄差不多。瑪丽把那东西,放进了口中,吮乾了上面的血。奇的是她乳房上的伤口,血并没有继续湧出来。

  她拋开了小刀,把那自她乳房中取出来的东西,用双手托着,又现出诡异而虔诚的神情,向着盛远天走了过来,把双手伸到盛远天的眼前,她的神情像是中了魔簦谎

  盛远天低头看去,看出那东西是一个人形的雕刻品。不知道是甚么刻成的,看来是属于中南美洲一带土人的製品。

  要不是盛远天亲眼看到,那东西是从瑪丽的乳房中割出来的话,他根本不会多看一眼。

  这时候,盛远天仍然不明所以,看样子,瑪丽是要将那东西送给他,他就伸手拈了起来。瑪丽吁了一口气,作着手势,盛远天勉强看懂了,那东西是在她很小的时候,就被藏进她乳房中去的。

  这真是匪夷所思到极点的事,这看来简陋粗糙的雕刻物,是甚么重要的东西?竟然祕密到了要收藏在一个少女的乳房之中!

  盛远天心中充满了疑惑,想问,可是瑪丽根本不能出声,盛远天只好看她作手势。瑪丽的神情十分坚决,要他把那个雕刻品挂在胸前。

  盛远天的胸前,本来就有一条项链,挂的是一只銀质的十字架。在他点了点头,表示接受瑪丽的餽贈之后,瑪丽就把他的项链取下来,取出了那只十字架,自窗口拋了出去,又把那小雕刻品穿上,再挂在盛远天的项间。然后,后退了一步,向盛远天作了一个十分古怪的手势。看起来,像是她的双臂,像蛇一样纠缠在一起,看她的神情,像是对盛远天在行礼。

  盛远天全然不知道瑪丽在做甚么,他只觉得瑪丽的行动怪异莫名。

  当然,在那时,他再也想不到,在下級酒吧里,为瑪丽打了一架,会使他今后的命运,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当时,他只是关注着瑪丽的伤势。可是瑪丽反倒若无其事,只是扯破了一件衣服,把她自己的胸脯紮了起来。

  盛远天感到相当疲倦,就在瑪丽的床上躺了下来,瑪丽睡在他的旁边。

  第二天,盛远天醒来时,瑪丽不在,盛远天也自顾自离去。接下来好几天,盛远天都到酒吧去,可是从此,没有人再见过哑子瑪丽。

  像哑子瑪丽这样的小人物,在茫茫人海之中,消失得像泡沫一样,是根本不会有人注意的。开始几天,酒吧中还有人提起她的名字一下,但不到一个星期,早已没有人记得了。只有盛远天,曾到过她的住所去一次,也没有见到她。

  盛远天也渐渐把这个瑪丽忘记了,不过瑪丽送给他的那个小雕像,他一直悬在胸际,他也未曾予以特別注意。而当他注意到那个小雕像有特异之处时,已经是在大半年以后的事情了。

  (在这里,要说明一下的是,盛远天的记载十分详尽,对他的生活发生如何变化,变化的因缘如何,都记得清清楚楚,可以说是一部中国人在美国社会中,挣扎求存的纪录。如果详细写出来,也十分有意思,但是和《血咒》整个故事的关连却不大,所以全都節略了。)

  在这大半年之中,盛远天的生活变化,简單来说如下:他在一个月之后,跟着一批人,离开

  了美国,到中美洲的巴拿马,在巴拿马的运河区中工作,因为那里的工资比较高。

  在巴拿马运河区住了将近六个月,有一天晚上,他奉雇主之命,送一封信到一家旅馆去。收信人的名字是韦定咸,或者正式一点说,是韦定咸博士。

  韦定咸博士是一个探险家,虽然是白种人,可是由于长期从事探险工作的缘故,他的肤色,看来几乎和黑人差不多。

  盛远天送信去的时候,韦定咸在他的房间中,正和一个身形矮小的当地人,在发生剧烈的 幊常玫氖堑钡赜镅浴J⒃短煸诎湍寐硪炎×肆隼丛拢埠芏靼嘌烙锪恕

  韦定咸博士在收了信之后,给了盛远天相当多的小费。要是盛远天收了小费,信也送到了,转身就走,那么,就甚么事也没有了。

  可是在这时候,他却略停了一下。令他停下来的原因,是由于在一只行李箱上,放着一具三十公分高的雕像。那雕像看起来十分眼熟,盛远天一时之间,还想不出在甚么地方见过,所以多看了两眼。

  就在这时候,他听到韦定咸博士在骂那当地人:“你答应我,可以找到她的,也收了我许多费用,忽然回答我一句找不到了,这算是甚么行为?”

  那当地人苦着脸,连连鞠躬:“博士先生,我也没有办法。我已经打听到,她到了美国,在一家小酒吧混,酒吧老板替他取了一个名字叫瑪丽。”

  盛远天在看了那雕像几眼,仍然想不出在甚么地方曾见过,刚准备离去之际,忽然听到那当地人这样说,他不禁陡然震动了一下。

  世上叫瑪丽的吧女,只怕有好几千个,盛远天这时还未曾想到他们在谈的,会是哑子瑪丽。他只是突然想起来了,他感到那个雕像很熟,是因为那雕像和瑪丽割破了她自己的乳房,取出来送给他的那个小雕像是一样的,只不过放大了许多,所以一时之际,认不出来而已。正由于他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他又停留了一会。

  这时,他听到韦定咸在怒吼道:“既然有了她的下落,就该去找她!”

  那当地人哭丧着脸:“我去找了,可是当我去到那里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了。她根本不会发出任何声音来,自然也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盛远天听到了这两句话,他实在忍不住了。虽然他知道他只是送信的小厮,在这种场合下插口,是很不礼貌的事,但是他还是忍不住道:“先生,你说的是哑子瑪丽?”

  那当地人陡然转过身来,紧盯着他,神情看来像是当他是大救星一样:“你知道哑子瑪丽?求求你告訴我她在哪里,韦定咸先生要杀了我哩!”

  韦定咸也神情专注地望着盛远天,盛远天的神情很无可奈何,道:“半年之前,我倒是和她每晚见面的,可是现在,我不知道她在甚么地方!”

  当地人苦叹一声,韦定咸却像是受了戲弄一样,陡然之间,怒气勃发,一跃向前。他看

  来已有五十出头年纪,可是向前撲过来的架势,却还矯健的像一头美洲黑豹一样。

  盛远天绝未曾想到,像韦定咸博士这样的上等人,也会忽然之间动起粗来,所以连躲避的念头都未曾起,一下就被抓住了胸前的衣服。韦定咸的神情,看来又焦急又兇狠,抓住了

  盛远天的衣服,吼叫着:“你见过她?你替我把她找出来!”

  盛远天又是吃惊,又是生气,他觉得对方实在不讲道理之极了。所以,他也顾不得自己和对方身分悬殊, 幊称鹄匆欢ㄊ撬蕴潱昧σ煌莆ざㄏ蹋保约旱纳碜樱舱趿艘徽酢

  可是韦定咸把他的衣服抓得十分紧,在一推一挣之下,盛远天身上那件衣服,“刷”地一声,被扯下了一大幅来。盛远天心想这个博士简直不可理喻,正准备后退之际,忽然看到韦定咸双眼发直,盯在他的胸口上,连眼珠都像要跌了出来一样!

  韦定咸在剎那之间,神态变得这样异特,令盛远天吃了一惊,不知道他下一步准备怎样。他正想转身逃出去之际,韦定咸陡地叫了起来:“別动,站着別动,看上帝的份上,求求你站着別动!”

  盛远天心中苦笑了一下,站定了不动,韦定咸的视线,仍然紧盯在他的心口,而且急速地喘着气。在那一剎间,盛远天的心中,由于对方的神情实在太怪异,他甚至闪过了一个十分滑稽的念头──这位韦定咸博士,不会是一个同性恋狂吧?

  韦定咸接下来的动作,令盛远天也感到自己这样想太可笑了,因为他立时知道了韦定咸的目标物是甚么。韦定咸自口袋中,取出了一枚放大镜走近盛远天,湊着眼,通过那放大镜,全神貫注地,看着盛远天项际所悬着的那个小雕像!

  他看得如此仔细,而且看得如此之久,又一直在喘着气。盛远天被他噴出来的气,噴在胸口上,弄得很不舒服。

  韦定咸足足看了五分钟之久,才直起身子来。当他直起身子来的那一剎间,他的神情,像是不知道应该如何才好,想说话,可是开了口几次,又没有说出甚么来。

  当他终于说出话来之际,却又不是对盛远天说的,他向那当地人挥了挥手,道:“这里没有你的事了,你滚吧,记得以后別让我再见到你!”

  一直在愁眉苦脸的那个当地人一听,大喜过望,连声道:“一定不会再让你见到,韦定咸先生,再见了──不,不会再见了!”

  他像是一头被人踩住了尾巴,才被松开的老鼠一样,逃了出去。

  在那当地人走了之后,韦定咸向盛远天作了一个手势,示意他坐下来。然后,他转身,走向写字檯,打开了一个公文袋。

  盛远天并没有坐下来,他只是在迅速地转着念:那个小雕像──韦定咸一看到了那个小雕像,就变得这样失魂落魄,一定是这个看来绝不起眼的小雕像,有着甚么重大的关系在!

  盛远天这样想,一大半原因,自然是由于他是亲眼看到,哑子瑪丽用锋利的小刀,剖开了她自己的乳房,将那小雕像取出来的缘故。

  盛远天这时想到的是:韦定咸如果要这小雕像,自己应该如何应付呢?

  盛远天还没有想出应付的办法,韦定咸已经转过身来,手中拿着一张支票,来到了盛远天的身前,道:“这是你的!”

  盛远天低头向支票一看,当他看清了支票上的銀码之际,他不禁低呼了一声:“我的天!”

  支票上的数字,写得清清楚楚,是美金五万元。在那一剎间,盛远天看到的,不但是那个数字,而且透过了那个数字,他看到了房屋,店鋪‥‥‥一切生活上的享受!那时的物价低,这张支票,可以在美国南部,换一个相当具规模的牧场了!

  盛远天盯着支票,那数码太吸引人了,令得他一时之间抬不起头来。他听得韦定咸道:“这是你的,你把项间的那东西给我。”

  一个“好”字,已经在盛远天的喉际打着滚,快要冲出口来了。然而盛远天毕竟是一个聪明人,在那一剎间,他想到:韦定咸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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