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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德维特法师的情况看来，服用后悔药剂实际上就意味着原本自身的消失，改变抉择后的你已经变成另外一个人。他会取代你去做原来理想中的事情，但本来的你已经消失，新出现的仅仅是一切都和你完全相同的另一个人。
每一段历程都决定一个特殊个体，新的历程中只会站着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第一百七十五章 悲情
在大地行者法师协会所有人显得都对昆尼尔非常尊敬，昆尼尔本人却显得十分冷漠。
其他法师尊敬昆尼尔是因为他们这些第一批改革者的所作所为，昆尼尔冷漠则是因为第一代人付出那么多，换回的仍是原本贵族式社会。充其量只是让贵族强大一些，统治压迫能力更强，瓦提拉位面的本质并没有改变。
德维特想要将瓦提拉改造成柯林位面那样的研究型法师社会，但这需要很长时间铺垫发展。急于求成想要一蹴而就，会显得毫无作用。
柯林位面发展成如今这样，缺少不了长时间发展演变，甚至运气也占有很大一部分作用。
如果没有精灵矮人地精三族几次大战，魔法学研究想必不会受到这么多重视；如果地精没有一夜之间分崩瓦解，柯林位面的主角可能是地精一族，地精一族的研究方向更偏向于机械，在魔法世界里发展到现在不一定比学院派法师厉害；如果没有后来的位面征战期，学院派法师也不会这么快掌握柯林位面绝大部分资源，成为位面主流。。。。。。
有太多太多的如果，也需要太多时间来铺垫演化，德维特法师的失败几乎早已注定。从年轻德维特出现来看，当初他也不是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就算柯林位面发展到现在，奈尔大陆这种边缘地带依然存在像西部世界那样充斥着贵族和商人气息的学院派法师组织，他们甚至还幻想着恢复以前那些贵族式生活作风。
不过历史的洪流没人能够改变，德维特法师这种推波助澜不能加快这一流程，西部世界的种种谋划也不能倒退这种趋势。
也许给瓦提拉位面足够时间，它真的会变成柯林位面那种模样。但德维特如此着急推动瓦提拉发展，一定是已经看出来，瓦提拉根本没有那么多发展时间。
魔法界多数位面都在迅速发展，现在越强大的位面一般发展速度也越快。瓦提拉这种一直沉迷于贵族纸醉金迷制度里的位面，迟早会变得荒芜，由于跟不上魔法界整体发展速度而被遗忘抛弃，最后变得荒芜愚昧。
因此德维特法师才显得如此着急执着，最后失败后才会受到如此沉重打击，他是真正热爱着这个位面！只可惜德维特法师没能以一己之力做到想象中那种翻天覆地的改变。
相比之下，希瑞则无比幸运，他出身于强大的柯林位面，无数前辈祖先已经将柯林位面建设成魔法界最为强大的位面之一，希瑞不但不用关心柯林位面的发展，反而很多时候都会因柯林位面享受到特殊待遇。
两人边说边走，随后是长时间沉默，最后终于来到目的地………德维特法师塔。
德维特法师塔仍然是旧时代那种大型法师塔样式，一共分为十层，顶端九层和十层都是德维特本人领地，原本六、七、八三层属于昆尼尔和那些最先跟随德维特的法师生活工作场所，一到五层则是公共资料库。
如今那批人只剩下昆尼尔还在世，家族式贵族法师制度也已经成型，他们将第八层留给昆尼尔，剩余七层则被各个法师家族瓜分，再也没有什么公共资料库存在。
德维特法师塔后面是德维特法师的个人魔法实验场地。试验场地无论是外形规划，还是建筑设计，都与柯林位面的学院派法师实验场地基本一致。
原本德维特法师的实验室位于法师塔前方，可惜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之后新试验场地和实验室被简单建设在法师塔九层一块小区域。
再后来德维特法师离开了瓦提拉位面，昆尼尔这些人没有能力大面积去寻找导师的下落，于是集合全部力量在法师塔后建起一座德维特老师一直很喜欢的柯林位面学院派法师标准实验场地。
昆尼尔他们没去过柯林位面，他们一生都贡献给了瓦提拉位面。这些人费尽千行万苦，从位面商人手中收集到柯林位面学院派法师试验场地的样式，以及各种资料。然后想方设法一点点弄到建筑材料和实验设备，最后才将整个试验场地建设完成，希望给尊敬的老师留下最后一份礼物，最终一点念想。
他们绝大多数没有等到德维特老师回来，甚至没有等到试验场地建成就已经离世。所有离世者都将尸骨埋在实验室后面的土地上，他们活着时没能找到失踪的导师，死后希望留在离实验场地最近的地方，静静等待最尊敬最热爱的导师归来。
没有人立碑起墓，所有人都叮嘱后代不许来这里祭祀，试验场地后面只有一块普通的平地，里面埋葬着所有一直为瓦提拉奉献终生的法师，埋葬着德维特一直以来最忠诚的追随者。
最终活着见到老师的只有昆尼尔法师一人，德维特回来后在这里坐了一个月时间，而后吩咐昆尼尔在他消失后将他的遗物同样静悄悄埋在这里，因为他没办法留下尸骨在这里陪伴这些忠诚的追随者，只能用遗物来代替。
昆尼尔也已经叮嘱家人在自己死后同样埋在此地，和自己的同伴，和自己的老师在一起。
昆尼尔法师将希瑞带到法师塔第八层，安排了一个房间和一间实验室给他，同时交给他一枚魔法徽章。魔法徽章可以直接联系到昆尼尔，代表着德维特法师客人的身份，有了这枚徽章一般没人会招惹希瑞。希瑞如果有兴趣可以去法师塔前面的城市看看，以现在瓦提拉位面法师的水平，也没多少人能威胁到来自柯林位面的希瑞。
昆尼尔交代完这些就告辞离开了，看得出回忆起这些往事让他情绪格外低沉。如果德维特法师消失后，原本共同努力，抱负远大的同伴和导师，就只剩下他一人孤独活着，再也没有目标与理想，生与死没有太大区别。
空有余力心悲切，壮志未酬心先死，百般无奈是人生！德维特法师的悲剧并不只是他一个人的悲剧，而是一代人的悲歌。
第一百七十六章 归来
游走在瓦提拉位面的街头，仿佛处身于柯林位面的古代一般。
这里的普通人还是穿着原本那种破旧朴素的衣服，很多还打着补丁，更谈不上什么款式与颜色区分。
城市中的法师比较少，普通人见了法师都要大幅弯腰行礼，让希瑞很不自在，他不得不找地方买了一套普通人的衣服换上才能继续体验这里的风土人情。
柯林位面法师在普通人眼中早已不会那么稀罕，只有学院派法师会受到一些特别尊敬。普通人因为学院派法师为柯林位面做出的贡献，因为学院派法师为柯林位面争取到的地位而尊敬他们。
柯林位面即使对学院派法师也只是尊敬而非敬畏，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情绪。尊敬是完全发自内心自然而然形成的看法，敬畏则多是因为外界压迫所形成。
普通人敬畏魔法师肯定是因为他们拥有的力量，而且是没有限制的力量。在柯林位面，学院派法师极为重视不断孕育出法师的普通人群体，制订了严格规定保护普通人。在瓦提拉位面这里，显然没那么重视孕育出他们的普通人群，因此普通人才会对法师显露出敬畏而非尊敬。
事实上瓦提拉位面原本也建设有一所魔法学院，虽然没有柯林位面神奇的学院空间综合管理系统支撑，但魔法学院本身这种形式就可以培育出许多人才。在贵族被推翻前，这所魔法学院的确为瓦提拉位面培育出很多法师人才，但家族式贵族法师崛起后，学院内的氛围就被搞得乱七八糟，生源渠道也被法师家族完全垄断。魔法学院变成了少部分法师家族的教学基地，最后德维特直接将其关闭掉了。
瓦提拉的普通人通向法师的通道已经被牢牢遏制住，魔法在贵族式法师手中只是巩固权势的手段，他们不会想着用魔法来提高普通人的生活水平，促进瓦提拉位面发展。
整个社会结构中有没有魔法其实没有区别，仍然是贵族与平民的结构。魔法的加入反而巩固了贵族的统治地位，让整个社会更难实现变革，副作用恐怕要多于它的正面作用。
瓦提拉现在整个社会结构已经完全固化，呈现出一种死气沉沉的两级结构。法师就是法师，普通人就是普通人，柯林位面普通人通向魔法世界的魔法道具、魔法知识、魔法学校等等所有渠道都被法师贵族严格封锁住。普通人身处毫无改变希望的高压环境中，而法师贵族则整日勾心斗角，沉迷于权势享受。
德维特实验场地后面埋葬着的英灵们和原本的德维特，想必就是因此才会热血消散心如死灰。他们最终发现自己的努力全都没有作用，唯有时间才能改变现状，而自己已经没有时间，后来者有时间却不会想着改变这一切，这无疑非常痛苦。
在一个死气沉沉，充满不公与欺凌压迫的社会中游荡并不是一种好的经历，甚至已经隐隐影响到希瑞自身的情绪。所有他只是简单游览一番后，就闭门查阅自己带来的时间学资料，等待德维特法师回归。
希瑞并没有等太久，没几天他就又一次收到了德维特法师的通知，昆尼尔将其带到了归来的德维特法师面前。
站在希瑞面前的是原本年老状态的德维特法师，比知识之塔中所留形象显得更老一些。
德维特法师整体显得十分消瘦，披散的白发散乱搭在肩上，雪白胡须浓密下垂至胸口。鼻梁较高，满脸褶皱已经尽显老态，唯有连接心灵的眼睛深邃而明亮，投射出智慧与理性。
德维特穿着一套普通法师长袍，面露微笑显得非常和蔼。他一见到希瑞就向前伸出右手，摆出的竟然是柯林位面流传最广的握手礼。
希瑞同样向前伸出右手，与对方的手掌紧紧相握：“德维特法师您好，我是来自柯林位面的学院派法师希瑞，很高兴见到您。看来您一定在我们柯林位面呆过一段时间，才会懂得这种柯林位面独有的握手礼。”
礼毕德维特示意希瑞坐在一旁的座椅上，然后自己也在旁边坐下来：“我年轻时可是在柯林位面的尼雅大陆呆过很长时间，要是当时就留在那里现在也是一名学院派法师了。”
德维特在提及自己年轻的经历时，眼中仍然有一丝悲伤一转而逝，不过并没有显露出来，看来他已经彻底放开了心结，但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导致现在的他很快就要消失于漫漫时空中。
尼雅大陆位于柯林位面的中心区域内，那里竞争更加激烈，在那里成为学院派法师要比奈尔大陆这种现在的边缘区域难上不少。德维特作为一个年轻的外乡人，竟然能在尼雅大陆通过学院派法师考核，想来一定天资惊人。
两人客气一番后，德维特开始询问希瑞的基础状况：“希瑞法师，进行教学前，我需要了解一下你的时间学基础如何，请将你在时间学方面的学习进度简述一下。”
希瑞点头回应，然后回答道：“绝大多数常用时间学基础符文我已经学习完毕，大多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