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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观音明媚的笑容，唐三藏觉得胸口有点闷，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道：“好吧，要我怎么做？”
“等我说好了的时候，你把血滴一滴到她的嘴里就可以了，只要一滴哦，多了会出问题的。”观音轻声说道。
她手掌一翻，掌心里那片嫩叶慢悠悠向下飘去，轻轻落在了白马的身上，包裹在嫩叶上的淡淡的绿光向着四面扩散而去，将白马全部覆盖，仿佛有生命般渗透进去。
原本微弱的心跳和呼吸渐渐加快和变得绵长起来，柔顺的白毛仿佛有灵性般缓缓起伏，似乎下一刻就能睁开眼睛站起来一般，但似乎又缺少了神魂。
悬浮着的牧晓侧头看着这一幕，拳头握紧，眼中满是紧张和希冀。
“好了，就是现在。”观音看着已经快要全部被吸收的绿光，轻声说道。
唐三藏也不犹豫，手里不知何时握了一根针，看了一眼山洞口的方向，扎进了食指。
一滴金色的血液从指间渗了出来，一股奇异的淡淡香味也是随之飘散开来，以极快地速度向着四面八方扩散而去。
在场之人，除了观音之外，眼睛皆是一亮，猛然看向了唐三藏指尖的那滴金色血液。
朱恬还好些，只是有些好奇，敖小白体内有真龙精魄也保着一丝清明，反倒是牧晓的身体都隐约有些颤抖了，虽还不至于丧失理智，但是心底对那滴金色血液的渴望在不断滋长，眼中闪烁的光芒更是趋于暴走，只是在努力压制着。
朱恬算是明白了唐三藏为什么要让她布置掩盖气息的阵法，连忙又是挥动了两次，覆盖住众人的阵法愈发明亮，尽量掩盖着金色血液的气息。看着那滴金灿灿的血液，她手中阵旗抖了抖，心底也是有了一丝吞食的**。
唐三藏俯身把那一滴金色血液滴入了白马的嘴巴，大拇指轻轻按住食指，揉了揉，伤口便愈合了。
金色血液很快就被吸收了，一道刺目的金光从白马的身体中亮起，然后被那柔和的绿光包裹，快速地融合起来。
光芒渐渐敛去，金光全部集中在白马头上，金光之中出现了一个五寸高的女子，黑色长发披肩，容貌温婉秀丽，穿着一身洁白无瑕裙子，脚下一双精致的绣花鞋，微笑着看着不远处的牧晓。
“洛兮！”牧晓一愣，随即翻身洛兮，两步冲了过来，跪坐在白马身前，看着金光中的少女，神色有些激动，想要伸手触碰，又害怕碰到会发生其他的事，一时间反而有些手足无措。
“牧晓，好久不见。”洛兮微微一笑道，声音悦耳动听，温婉见带着几分少女的可爱，向前飘去，伸手轻轻放在牧晓的脸上，眼中没有历经苦难的忧愁，有的只是久别重逢的喜悦。
这时，地面开始微微震动了，隐约间还可以听到远处传来的妖兽怒吼，看来被唐三藏的鲜血吸引来的妖怪数量不少。
“我去外面看看。”唐三藏看了一眼那金光中的少女一眼，心情有些沉重，不用说他也知道这金光之中的少女不能长存，五百年前她已经散去神魂，现在能以这种方式存在一小段时间已是十分神奇的事了。
地面的震动已经越来越明显了，甚至连拳头大小的石头都离地跳起来了，兽吼交错响起，震耳欲聋，听动静恐怕不下数千只妖怪涌来，这会山洞外应该是妖兽云集的场面了吧，比起大唐边境那次恐怖了不止一倍。
“我去吧，我来安抚他们。”观音摇了摇头，向着山洞外飞去。
唐三藏便止住了脚步，安静地看着牧晓和那只有五寸洛兮，久别重逢，没有太多的互诉衷肠，小小的手掌划过牧晓的脸庞，似乎想要将这轮廓永远记在心里。
“洛兮，这次，我不会让你再离我而去了……”牧晓抿着嘴唇说道，眼角两行清泪随之滑落。
“不，牧晓，你说这世界很大，如果我不能去看，你也要帮我看看呢。”洛兮微笑着摇了摇头，看着牧晓的眼睛，似乎陷入了过往的回忆，“你说等你成了妖皇，就带我去灵山外的世界去看看，现在，我们终于出来了，就算我看不到了，你也一定要去看看……我们说好了要去那遥远的大唐，那里是灵山的光覆盖不住的地方，我们可以有一个小院，可以种点花草，还可以……”
金光在慢慢变得暗淡，洛兮的身体也在淡化，牧晓抿着嘴唇，只是不住地点头。
“呆子，下辈子我们不做妖怪了，但是，你一定要记得我，一定要先认出我来，不然我就先找人嫁了。”洛兮轻轻拍了拍牧晓的脑袋，有些俏皮地说道，脸上的笑容依旧明媚如秋日里最温暖灿烂的阳光。
“我……我会的……”牧晓已经哭成了泪人，一个大男人哭成这般模样，却是一点都不让人觉得厌烦。
洛兮转过身来，看着唐三藏，上下打量了一下他，微微一笑道：“大师，小兮又见到你了，真好，还是一样的英俊呢。不过衣服要记得勤换哦，又脏了呢。”
唐三藏微微张嘴，看着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却像是老朋友般和他打招呼的少女，鬼使神差般地点了点头。
“如果可以的话，这次，也拜托了哦。”洛兮轻声说道，一阵微风吹过，金光飘散而去，少女明媚的笑容还印在脑海里，身影却已经消失无踪了。
“洛兮……洛兮……”牧晓有些徒劳地伸着手，瘫坐在地上，声音之中满是难舍和痛苦。
洛兮的身体消散，金光也是一敛，全部收入了白马的身体之中。
原本趴着的白马睁开了眼睛，喷了一口鼻息，晃了晃脑袋，伸出舌头舔了舔牧晓的手，又是颇为亲昵地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脸。
“洛……兮。”牧晓微微一愣，脸上露出几分喜色，伸手轻轻抚着白马的脑袋，破涕为笑，连声说道：“洛兮，我们走吧，我们去东边，去大唐，今天就去，今天就出发，以后我都不要修炼了，就陪着，陪着你就够了。”
“那她会死的，稳固的神魂只能撑三年，而且没有记忆。”不知什么时候回到山洞里的观音摇了摇头，轻声说道。
“那要怎么才能让她恢复？”唐三藏转而看着观音，声音有些低沉地问道，那个笑容印在他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第九十四章 这次，我也答应了
观音的话仿佛一道惊雷，让原本恢复了神采的牧晓再堕冰窟，看着站起身来的白马，又是看向了观音，有些失落和无措。
“重聚她散落的神魂。”观音见唐三藏神情认真，指着白马说道：“琉璃盏的灯芯现在用你的血替代了，她现在的灵智和刚出生的婴儿差不多，三年后会散去，在这之前将他献祭的神魂重聚在一起，引导她回来，她就能恢复了。”
白马站起身来，晃了晃脑袋，抖擞精神，墨黑的眸子清亮有神，又是透着股灵气和好奇，看着唐三藏，缓步走上前来，用脑袋轻轻蹭着他的的手臂。
“三年，又是一个三年吗？”唐三藏的手轻轻抚过白马的脑袋，看着观音：“那要怎么样才能把她的神魂重聚呢？”
“洛兮的神魂失散在灵山大雷音寺的浮屠塔中，如果要重聚神魂，就必须去灵山。”牧晓声音微沉，目光渐渐坚定，握拳道：“我要带洛兮回灵山，为他重聚神魂。”
“如果你回去的话，灵吉师兄不会放过你的，而且他占理，佛祖也不会再放过你们了。当年她是自愿献祭佛祖，换你一世自由，就算你回到了灵山，也不可能换回她了。”观音摇了摇头，有些抱歉地摊了摊手：“当年我就和佛祖说过一次了，我的话也没有用。”
“我……”牧晓向前一步，目光坚定，心里恐怕已经萌了死志。
“难道你看不出来吗？如果你死了，她不会活下去的，难道她用命换来就是这样的你吗？难道她刚刚说的话，你连一个字都没有听懂吗？”唐三藏打断了牧晓的话，神情平静但认真地说道。
“洛兮……我……”牧晓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痛苦的抓着头发。
“让她跟着我们去灵山吧，我去把她的神魂聚回来。”唐三藏轻吐了一口气，看了一眼用脑袋亲昵地蹭着他的洛兮，看着慢慢放下手的牧晓：“如果我曾经答应过她，那这一次，我也答应了，我会上灵山浮屠塔，把她完好地带回来。”
“大师……”牧晓看着唐三藏，神色有些复杂。
“好啊，那洛兮以后就是小师妹了。”朱恬第一个凑上前来，笑着摸了白马。
“不对，我要叫他洛兮姐姐，所以是三师姐哦……小白才是小师妹。”敖小白也凑上前来，走到洛兮身前，认真地叫了一声：“三师姐。”
洛兮像是能听懂她的话一般，低下脑袋蹭了蹭敖小白的脸，引得她咯咯直笑。
刚走进山洞的孙舞空一边绑着马尾一边走上前来，伸手摸摸了洛兮的脑袋，点了点头，“洛兮三师妹，嗯，以后我就是你的大师姐了。”
“嗯，好像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西天取经是大功德一件，说不定佛祖会因此开恩让她的神魂重聚，而且也刚好顺路。”观音也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牧晓听着观音的话，看着被孙舞空她们围在中间，表现地颇为好奇和高兴的洛兮，深吸了一口气，噗通一下直接跪下了，冲着唐三藏磕了三个响头，“牧晓和洛兮对大师之恩，永世铭记。”
“起来吧，不必如此的。”唐三藏连忙伸手把他拉了起来，“你就留在黄风岭吧，三年为期，我一定会把她完好地带回来的，我希望她那时候见到的你不是现在这个模样。”
“我会的。”牧晓用力点了点头。
这时，尹唯也从山洞外缓步走了进来，被光线的拉长的身影显得有些孤独，有些失神，让那冷艳的脸庞多了几分落寞。
唐三藏拍了拍牧晓的肩膀，转而看向了尹唯，指着地上楚君的尸体，轻声道：“要葬了他吗？”
尹唯缓步走了过去，伸手扶起楚君，有些踉跄地向着高台上披着兽皮的石椅走去，把他扶正，端坐在石椅上，脑袋靠着石椅，虽然闭着眼睛，却依旧霸道无双。
“不用了，他不喜欢躺着，就让他葬在这里吧。”看着楚君的连沉默了好一会的尹唯摇了摇头，伸手解下了楚君右手上的一个黑色戒指，缓缓握在了手心里，转身向着山洞外走去，“走的时候，帮我埋了这个山洞吧。”
“尹唯……”牧晓看着尹唯的背影轻声叫道，不过尹唯并没有停下来。
“走吧。”唐三藏看了一眼坐在高台石椅上的楚君，其实也是个有意思的妖怪呢，好过虚伪的神佛。众人点了点头，向着山洞外走去。
孤独的君王独坐王座，血池里三千冤魂终得解脱。
唐三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一拳砸在了石壁上，万丈雪峰猛然一震，山洞顶上的石块簌簌落下，将整个山洞和洞口都封住了。
“师父，好像上面有雪掉下来了？”敖小白抬着头，伸出手指指了指。
唐三藏抬头看了一眼，万丈雪峰上的积雪被他刚刚那一拳直接砸崩了，刚入春，半山腰的雪还没有化，这会直接奔腾而下，势头可怕。
“卧槽，雪崩了，赶紧跑！”唐三藏抱起敖小白就狂奔而去，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雪崩。
牧晓黄风一卷，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