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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洋的态度又恢复到以前了，还是跟我一块儿玩dol，一块儿扯淡，跟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似的。
我不敢问他是不是喜欢我，是不是想跟我在一块儿，因为我们俩都矛盾着，挑明了，也许就没有现在的安宁了。
周末的晚上，舒洋跟地瓜他们两口子出去玩儿了，我一个人在家里闷得发慌。
坐在沙发上默默地抽了两根烟，我还是没想出来自己该干点什么。
要不找杨斌聊聊吧，这么干待着太难受了。
想着，我掏出手机拨了他的电话。
“小二，出来坐坐么？”
“你那小情儿呢？”
“边儿去！什么情儿不情儿的！出不出来？”
“行啊，老大召唤我就去呗。”
“那成，酒吧街吧，上回咱俩去的那头一家酒吧，记得么？”
“记得，一会儿见吧。”
挂了电话我收拾了一下就出了门，照例，打车。
跟杨斌在一起有不少可聊的，就算光扯淡也能扯到三更半夜，交警绝对拖不过我们，可今天我不想太晚回家，一天没看见舒洋了，我有点儿……想他。
推开酒吧的大门，我一眼就看见了杨斌。虽然客人不少，可他那长相、那体型在这些人里还是相当“鹤立鸡群”的。
“我说，你可又胖了啊。”我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
“媳妇儿喂得好，呵呵。”他递过来一根烟，“怎么不上那gay吧了？”
我接过来点上，“没兴趣了。”
“转性了啊！看来你那小房东挺厉害的。”他推到我跟前一瓶酒，“诶，你们俩怎么样了？”
“一上来就拷问啊？总得让我喘口气儿吧？”
“我这不也是关心你嘛！说说，说说。”
“我不知道。”
“什么叫不知道啊？”
“就是不知道。”我拿起酒瓶喝了一口，“你说，我这人是不是毛病挺多的？”
“嗯，你不光毛病多，记性还不好，上次见面儿我刚说过这事儿你就忘了？”
“操！逮着机会你就挤兑我！”
“嘿嘿，谁让你总那么优秀呢？我也得找点儿平衡不是？”
“找吧，今儿我没脾气。”
“不是吧？怎么了你？”
“杨斌，你说……要有一事儿摆在你面前，你想去做，可又明知道它是一坑，你跳不跳？”
“那得看什么坑了，要肯定得把自己摔烂了那绝对不跳，要是说跳了也没太大损失的话那就跳，憋着更难受。”他撇撇嘴，斜着眼看着我，“我说，我记得你挺干脆一人吧，怎么现在那么面呢？”
我摇摇头，“没太大损失那还叫坑么……”
“那你就得自己衡量了。再说了，你说的那坑里也不一定光有烂泥吧？没准儿还有野百合呢！”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坑么，就瞎鸡芭扯。”
“嘿嘿，你就说我说得对不对吧。”他笑得特欠抽。
“你说，咱都奔三的人了，这脾气秉性还能改得了么？”
“上回我跟你说什么来着？你变大发了！就现在这犹豫劲儿，你以前有么？”杨斌拧了拧眉毛，“人的心性不是一成不变的，得看你遇到什么人、什么事儿，要是这些的条件在你心里的分量足够重，那一切皆有可能。”
“操！李宁给你钱了啊？”
“没，我看是妇联给你钱了。”
“啊？”
“嘎嘣脆的老爷们儿不当，非得当个娘们儿。”
“去你大爷的！”
“我没大爷，谢谢。”他伸过手拍了拍我的肩，“唯同，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吧。”
回到家的时候舒洋还没回来，屋里黑漆漆的，没有一点儿人气。
洗完澡我又没事儿干了，干脆钻进被窝里瞪着眼琢磨。
好多事儿不是我主观上想那么做，而是完全出于本能。一般情况下我都是想做什么的时候就去做，我不能憋着自己，也就是说，我没法不让自己产生“想要去做”的想法，我也不愿意在有了这种想法之后强求自己不去做。但是现在，摆在我面前的只有两条道：要么好好儿对舒洋，以后想走的时候憋着自己；要么现在就开始憋着不往前发展，哪条都他妈挺难受……
正郁闷着，短信声响。
“今天我们在KTV通宵了，你睡吧，不用担心。 From舒洋”
放下手机关了灯，我心里稍微有点儿失落。我回来了，他却不在，再看见他得明天了……
诶不对，我好像没给他回短信吧？
摸着黑抓过手机一看发件箱，没有。
“收到，玩得开心点^0^”
回复完，再次躺好，我抑制不住地扬起了嘴角。
你惦记着别人，别人也惦记着你，这感觉真好。
舒洋第二天下午才回来，跟我打个招呼就回屋儿睡觉去了。到了晚饭时间我寻思了半天叫不叫他，还没决定他就自己起来了，推开我屋儿的门说“我饿了，吃饭去”。看他那迷迷糊糊的样儿我乐了半天，乐得心花怒放。
吃过晚饭回到家，我们俩又一人抱着一台电脑苦战dol。打得正过瘾的时候忽然接到了老妈的电话，说我爸更年期她受不了了，要回来散散心。
挂了电话我一下就犯愁了，她要是回来了住哪啊？我们家亲戚全都不在这个城市，我现在也是寄人篱下，再领个妈回来这日子没法过了……怎么办呢……
在dol里招呼舒洋回了港，我决定问问他的意思。
红焖羊肉：诶，跟你说个事
一间老舍：说
红焖羊肉：那什么，我妈要回来了
一间老舍：看你？
红焖羊肉：主要是散心
一间老舍：住宿？
红焖羊肉：你太有才了……
一间老舍：没问题
红焖羊肉：我尽快给她轰回去哈^0^
一间老舍：没事，住着吧，反正有地方…0…
红焖羊肉：感激涕零啊……洋洋我得给你当牛做马了》。《
一间老舍：当牛做马倒用不着，你别恶心我就行了=。=
红焖羊肉：我哪恶心你了0。0
一间老舍：你羊啊羊的叫得还挺过瘾= =｜｜
红焖羊肉：我不一直这么叫么……
一间老舍：那是什么时候啊！
Zuo爱的时候……舒洋赤裸的身体和呻吟声瞬间占满了我的脑子。
红焖羊肉：那什么，我有点困了，睡觉去了啊，dol退了
一间老舍：不过来了？
红焖羊肉：不去了，有点头疼，闪了
一间老舍：成
匆匆忙忙关了电脑钻进被窝，我的心怦怦跳着，下面也怦怦跳着。
要我吧……
怦怦……怦怦……
要我吧……
停！停！
要我吧……要我吧……
快……我……
小同……
啊……
那天舒洋在床上的样子在我脑子里闪动着，怎么赶都赶不走。
翻身，翻身，再翻身，我终于放弃抵抗，把手伸进了睡裤。
床上的舒洋是生涩的，他不懂怎么用手和嘴伺候别人，可他躺在那里被动地接受的样子又有一种特殊的性感，不经意间就能点起一场大火，烧得我热血沸腾。
这几年经历了那么多人，我从没对谁的身体那么迷恋过，舒洋是第一个，也许也是最后一个，这种感觉更让我想靠近他、吻他、占有他，欲罢不能。
收拾完自己重新躺回床上，我有点儿后悔了。舒洋微凉的嘴唇，今天没亲到。
自从上次冲到他屋里给了他一个goodnight kiss之后，这几乎成了我每天临睡前必修的功课。对此，舒洋也坦然接受。我不知道他那份坦然背后藏着什么，也不知道他怎么定义我们现在的关系，也许他跟我一样，都在矛盾着、试探着，都在想方设法维持着这难得的宁静和突如其来的暧昧。
我想我是有点儿着魔了，对他那双透露了太多心事的眼睛，和那两片什么都不肯说的唇。
礼拜五下午我妈到了，我请了半天假去机场接了她。回来的路上我打电话问舒洋要不要一块儿吃晚饭，他说他得加班儿，让我们自己吃。
在门口的饭馆吃了饭回到家，老妈洗了澡收拾了东西就要倒时差。我把以前用的被子枕头给她铺好就抱着舒洋给我的铺盖和本子出了房门。
洗完澡我抱着本子坐在沙发里看电影，九点多舒洋回来了，一进门就赶紧道歉。
“不好意思，我不是嫌烦故意不回来的，阿姨没生气吧？”
“咳，哪有那么多事儿啊！”
“她人呢？”
“倒时差去了。”
他看看沙发上的被子，又看看我，“你就打算睡这儿了？”
“我打上小学开始就自个儿睡了，现在让我跟我妈睡一块儿我得别扭死。”
“客厅冷，你……上我那屋儿睡去吧。”
一听这话我有点儿惊讶，有点儿兴奋，还有点儿紧张，脑子瞬间就不转了，只知道盯着他看。
舒洋挪开视线，“那个……我去洗把手，你先把被子搬过去吧。”
说完他转身奔了浴室，十几秒之后又回来，看见我还坐在沙发上直接把手捂到了我脸上，脸上挂着笑。
他的手冰凉冰凉的，冰得我一激灵，脑子终于醒过来了。
从他喝醉那天到现在，我们俩再没睡过一张床，也没做过爱。我不是不想，是不敢，我宁可天天把被子卷成条当抱枕也不敢轻易地突破那条底线。不过现在这情况倒是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不去是傻逼。
跟着舒洋进了卧室，我把枕头被子往床上一放就站在床边一通琢磨——该把我们的被子铺成一个被窝还是两个呢？一个……还是两个呢？
“发什么呆啊？赶紧上游戏。”
回头一看，舒洋正点烟，显示器上dol的登陆界面已经出来了。我干脆把枕头被子往床头一堆，倚了上去。
抱过本子登陆了dol，我习惯性的在游戏里给舒洋打字。
红焖羊肉：打NPC去？
一间老舍：我没带耳机……
操！懵了我！
抬头一看，舒洋正扭着脸看着我，一脸的哭笑不得。
我挠了挠头，“习惯了，呵呵。”
“诶，我怎么感觉那么怪异呢？”
“嗯……是挺怪的……要不我先上客厅玩儿去？”
“得了吧，咱今儿就尝尝新鲜了。”他弹弹烟灰，然后把烟盒扔给我，“走，出城，你领队。”
“行啊！来吧你！”
“左边儿左边儿！”
“跑不了他的！”我一炮轰过去，NPC沉船了。
“哦了！诶，烟扔过来。”那盒烟我们俩扔来扔去好几个来回了。
我把自己的号挂在舒洋的号后面，然后放下本子走到他身边，“你烟可太勤了啊！”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又赶紧扭了回去，神情闪烁，“嗯，玩儿游戏的时候就老想抽，呵呵。”
“进了城就下吧，都快一点了。”
“嗯。”
退了dol舒洋去洗澡，我收拾好本子又开始站在床边儿盯着被子琢磨。一个还是两个，这是个问题。
“我床上有世界地图？”
“不是，我走神儿了，呵呵。”
“甭发呆了，赶紧睡吧。”舒洋爬上床打开他的被子放在里边，然后铺好钻了进去。
我把自己的被子铺在了外边，心里有点儿失落。
钻进被窝，我跟舒洋面对面躺下，“诶，醒醒。”
他猛地睁开眼，“你当我躺下就着啊！”
我凑近他的脸，轻轻吻在他唇上。他闭上眼睛抿了一下嘴，夹住了我的下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