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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天-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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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仁义,不仁义。”胖子歪头看向另外一桌食客,见对方自说自话,不曾听他们说话,方才低声问道,“此事因你而起,你便无有自责愧疚?”

    “是他们咎由自取,又不是我无事生非,我为何自责?何以愧疚?”南风摇头说道,他栽赃陷害是不假,但那祥云镖局也不是什么慈善门派。此外,杀人的是天山子,而且天山子也没有鸡犬不留,这已经很不错了。

    “唉,”胖子摇头过后嘟囔佛号,“阿弥陀佛。”

    “他欺辱于我,我报复于他,如此简单的事情怎么到了你这里就变的这般矫情纠结,你希望我与你一样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南风眉头大皱,当日天启子得知林震东欺辱过失了双眼的天元子,一气之下也想赶到江北尽诛青龙门余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行事风格和准则,只要忠孝仁义不差,别的事情没必要遵循他人的道德标准。

    眼见南风语气犯冲,胖子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来来来,喝酒喝酒。”

    胖子的无端纠结令南风有些气闷堵心,好好一个少年,怎么当了一年和尚就变的如此扭捏,拘谨纠结,好不干脆。

    心中不快,也就没了吃酒的兴致,吃过几杯南风起身付账,二人离开酒肆,回返破屋。

    胖子上午睡够了,此时来了兴致,盘坐西炕,拿出经书诵经念佛。

    “喝了酒岂能念经?”南风无奈摇头,胖子一念经他就不得静心,只得起身出门,自屋外劈柴。

    做工之时,南风暗暗盘算,那天山子来时不曾带有包袱,这便说明他没准备长时间出门,处理了此间之事很快就会回返太清宗,此人虽然不曾冲他下手,却知道他和胖子住在此处,出于安全考虑,还是离开此处比较妥当。

    不过即便要走也不能立刻上路,天山子此时可能还在附近,没有动身回返,得等他走了之后再走。

    此前对方是用了美人计将胖子拖在这里的,而今那两个道姑已经死掉了,胖子没了牵绊,二人离开这里也很正常,哪怕对方事后发现二人离开了此处,也不会疑心他们是为了避祸。

    仔细想过之后,南风打定主意,再在此处住上两晚,两日之后离开此处继续上路,此处与梁国只有一河之隔,太清宗监视窥察非常便利,得离开这里,走的越远越好。

    由于午后吃过酒,二人便没有做晚饭,天黑之后各自躺卧,少有交谈,早早睡下。

    次日,二人起身很晚,南风醒来之后独自一人去了县城,自县城的骡马市转了一圈儿。

    回返途中遇到了胖子,他走的时候没跟胖子打招呼,胖子不放心,寻了出来。

    “你干嘛去了,害我一通好找。”胖子语气不无埋怨。

    “随意转了转,买了些细面回来,烘些面饼吃。”南风冲胖子展示手里的口袋。

    “我想明白了,你说的对,祥云镖局那些人死有余辜。”胖子接过南风手里的口袋,自己拎着。

    南风笑了笑,没有接话。胖子那点心眼瞒不过他,实则胖子根本就没想明白,这番说词只是为了缓和关系,没必要因为外人伤了兄弟感情。

    回到破屋,二人开始忙碌,南风将口袋里的面粉往那木盆里倒了大半,胖子见状急忙跑过来制止,“太多了,吃不完。”

    但面粉已经和了水,总不能剩下,随后胖子负责和面烘烤,南风负责烧火,忙了一下午,烙了十几斤面饼。

    胖子并不知道南风有什么打算,南风也没有告诉他,这次是彻底摆脱对方监视的大好时机,天山子是紫气高手,监视他和胖子这种琐事天山子是不屑去做的,最大的可能就是天山子回去之后再派别人过来,然后设计靠近。

    在对方派人过来之前,他必须走的越远越好,届时对方若是发现他和胖子不在了,一定会四处寻找。

    对方会根据二人的情况和离开的时间划定一个大概的搜寻范围,按照二人的移动速度,一天只能走出六七十里,对方可能会自百里范围寻找。

    若是他们能在对方察觉他们离开,并划定寻找范围之前跳出对方的寻找范围,那就真的安全了。

    一夜无话,次日,南风准备了两只水瓮,又外出割了几捆草料,傍晚时分,前往县城赶回了马车。

    唯恐对方看到车辙,他便没有将马车赶到屋前,而是栓到了路旁,跑回破屋,喊上胖子,带了东西前往大路。

    “出了什么事,怎么说走就走?”胖子背着铺盖,挑着水瓮。

    “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南风也背着铺盖,四捆草料,左右两捆拎在手里。

    到得路旁,将诸多事物卸下装车,南风驾辕抖缰,驱马前行。

    “哪儿来的马车?”胖子很兴奋,他本以为要步行逃命,没想到是坐车,坐车可比步行舒服太多。

    “买来的。”南风说道,他本来身上就带有金银,先前又自尼姑庵搜到一些,盘缠很是充足。

    马和骡子不一样,马虽然气力没有骡子大,却适合长途奔跑,但骡子可以不喂精料,马得喂精料,南风此前曾经当过车夫,自然懂得这些,先前烙饼的细面留下一些,为的就是用来饮马,而草料也是给马备下的。

    南风此时能在夜间视物,驾着马车连夜赶路,他了解马匹习性,每隔两个时辰就会停车饮马,还以麻布为马匹擦汗,马虽是牲畜,却很通人性,知道饮水里加了金贵的细粮,也能感受到新主人对它的照顾,再度上路之后越发卖力,奔跑异常迅捷。

    南风全神贯注,掌控方向,只是苦了胖子,道路不平,马车快速行进时很是颠簸,把胖子颠的七荤八素,叫苦不迭。

    二人一夜之间穿过了两处镇子,天亮之后将马车赶入林中,解马下来,休息饮喂。

    小憩过后,再度上路,待得日落西山,二人已经赶出了三百多里。

    此时想必已经安全了,但南风不敢松懈,继续赶路。

    二更时分,南风忽然发现前方大路中央站有一人,由于距离尚远,不得看清容貌,只能看到此人身穿白衣,身形婀娜,当是一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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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师娘教诲

    马车疾驰向前,等到南风反应过来,马车离那白衣女子已不过五丈远近。

    眼见就要撞上那人,南风急忙拉缰勒马,奔马连声嘶鸣,收势减速,在撞上那白衣女子之前堪堪停下,此时离那白衣女子不过咫尺。

    胖子本来就被颠的七荤八素,若不是随手抓住了南风的胳膊,几乎被甩下马车,“哎呀,干啥……”

    就在此时,马车前的白衣女子右手微抬,胖子话未说完便歪身瘫倒。

    南风紧张回头,白衣女子低声说道,“有些话他不便听闻。”

    听白衣女子这般说,南风便知道胖子没什么大碍,松开缰绳下车落地,冲那白衣女子稽首行礼。他认识这个白衣女子,在天元子散功当日,他曾在山中遇见过她。

    当日白衣女子得知天元子要散功克敌,急往援救,在离草庐很近的地方遭到了气浪的殃及,他一直以为白衣女子也同时遇难,未曾想她竟然还活着。

    见到此人的瞬间,南风就想到之前一直于暗中保护他的便是此人,只是不敢确定,但他冲白衣女子行礼并不是因为此人可能救过他,而是感谢她当日有心援救自己的恩师天元子。

    白衣女子虽然拦下了南风,却并未说话,看了南风片刻,又将视线移向别处,想必是在思虑如何开口。

    上次见面异常仓促,又是夜里,南风只是看到此人很是貌美,此时他离白衣女子不过五步远近,又得了夜视之能,便看的异常真切,此人身高五尺有半,一袭白衣,素雅简洁,螓首蛾眉,明眸杏眼,长发披肩,犹如墨泼,虽美艳不可方物,却圣洁不容亵渎,由于多怀心事,眼神略显朦胧,神情甚是孤冷。

    容貌可以细观,年岁很难揣度,这白衣女子不染俗世之气,不见垂髫之稚,无有夭脓之艳。

    太清宗先前的那场变故对于太清宗来说不是甚么光彩的事情,故此太清众人都对此事讳莫如深,南风自山中待了一年有余,也不曾知晓真相,但他根据一些零碎线索猜出了些许端倪,这个白衣女子极有可能是天元子的爱人,在天元子看来,是她害死了自己的师父,此事定有隐情,只是不知隐情为何。

    眼见白衣女子默然不语,南风踌躇过后率先开口,“您可是师娘?”

    白衣女子闻言周身巨震,但她并未回头,而是转身背对南风,“你,你……”

    见白衣女子这般神情,南风感觉自己猜测无误,此人是天元子的爱人,也是太清变故的当事人。

    “他与你说过什么?”白衣女子语带颤音。

    南风没有立刻答话,此前他只是随口一问,未曾想过白衣女子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而今她如此反问,定是以为天元子曾经与他说过什么,故此他才会以师娘相称,实则天元子并没有跟他说过此事,偶然涉及也是一些悔恨怪责的言语,那句‘为师已失双目,若是再看错人,便无眼可挖了’可见其心中是何其悔恨。而天元子留下的第三条忠告,指的也无疑是此人。

    但天德子等人当初召他问话之时,天成子曾经说过天元子是遭人陷害的,此事可能是天元子离山之后他们才查出真相,天元子本人并不知晓,换句话说,事情可能不是天元子想象的那样,他对这白衣女子是心存误解的。

    天元子自挖双眼,离开太清之后,这白衣女子很可能藏身暗处,随行保护,他遇到天元子的时候天元子已经离山三年,若是白衣女子对天元子无有情意,又怎会随行不弃。

    那白衣女子一直不曾转身,但南风知道她在等他说话,急思之后感觉不该如实相告,若是实话实说,白衣女子定会伤心悲痛,当略加回环,宽慰心神。

    但事发突然,他想不出合适的言辞,也不想胡言乱语,假天元子之口,情急之下开口答道,“师父什么都没说,我自他一些零碎言语中猜到我有一个师娘。”

    即便南风说的极为含混,白衣女子仍然激动非常,急切转身,“他生前如何说我?”

    “我跟随师父时日很短,他话也不多。”南风有心敷衍,白衣女子这么问,自然是想通过他来了解天元子对她的看法,实则天元子对她恨之入骨,但此话不能说与她知晓。

    白衣女子缓缓点头,再度陷入沉默。

    眼见白衣女子又不说话,南风便主动发问,“师娘,您为何一直暗中保护我?”

    白衣女子挑眉看了南风一眼,没有回答他的问话。

    就在南风以为白衣女子不会回答之际,白衣女子幽幽开口,“他只有你这么一个徒儿。”

    南风闻言心中大悲,实则这个问题根本就是多此一举,他与白衣女子非亲非故,对方之所以跟着他,自然是因为他是天元子的徒弟,白衣女子爱屋及乌才会随行保护。

    “师娘,当日那人所拿药瓶是您打破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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