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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报仇看电影-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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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它的主旨,仍是展示主人公的勇敢和多谋,比如他的野外求生技能,他的无畏精神,基调仍是对美国精神的颂扬,但当主人公赤身裸体在荒原上奔逃的时候,我还是觉得无比恐慌。那一刻的无援无助是真实的,那一刻的恐惧也是真实的。在那样一个时间地点,只要落了单,只要沟通失效,只要他原本的社会身份被剥离,每个看似无懈可击的人,都会被谪返荒原,成了人海孤鸿,甚至成为被猎杀的对象。

这世界庞大复杂,人的分量却始终如一地轻如鸿毛,所以每个人都需要被打上种种烙印,才能够被辨识、归类、放置,才能有重量。我们并不是我们,而是一堆号码、证件、档案的附庸,被它们锚在某个位置上。我们的属性不是天然就拥有的,而是被外界赋予的,一旦离开可以提供给我们这些身份烙印的环境,一旦落了单,我们立刻成了荒原上的裸人。

如果华尔街的金融决策人漂流到食人部落出没的荒岛上,他不过是人家的一顿晚餐,掌握再多的金融战术也于事无补。如果我那颐指气使的上司在去欧洲旅游的时候脱离了团队丢失了护照,他不过是一名语言不通的黑人,在乡下的餐馆剥蒜、在餐馆后堂洗上很久的碗碟。如果我在某个火车站遭遇小偷,丢失了所有的证件和钱物,在亲戚朋友赶来救助之前,我不过是“火车站广场上那个捡汽水瓶子的小伙子”。

这种打击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到来,“身份”所能提供的保护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缝隙:被送进医院,成为医疗事故的受害者;在街上被车撞倒,无人施以救援的刹那,那荒原立刻出现在了身边。而当某位明星在风光无限的舞台上突然遭遇暴力的时候,一篇最切中要害的评论中说:“她也是一个人海孤鸿。”

所以每个人都要伸出自己比章鱼还多的触须,努力和这个世界产生尽可能多的联系,让“所有能发生的关系都要发生”。每个人都要牢牢抓住可以抓住的一切,作为自己的坐标、支点、标记,谨防丢失。

《裸杀万里追》的最后,主人公又回到了美国人筑起的小城堡,追在他身后的土著们,看着他被救走,露出了悻悻的表情。但即便他回到他的世界,他仍有可能,在某个时间,成为人海孤鸿。

《裸杀万里追》一九六六年

人似海底针

连续看到两部电影,为里面的寻人手段感到迷惑。

一部是巩俐主演的《汉尼拔的崛起》,青年汉尼拔在战后重建的混乱局面中为亲人复仇,他所获得的旧日仇人的讯息,不过是“某某现在在枫丹白露”、“某某在加拿大中部”这样的只言片言,而他凭借如此不够精确的线索,居然也准准地找上门去,美美地完成了复仇大业。另一部是凯文·科斯特纳主演的新片《布鲁克斯先生》[WWW。WrsHU。COM],主人公一面是被选为“年度风云人物”的成功人士,另一面却是杀人成瘾的“瘾君子”。他搜集被害人的一切讯息的工作,基本全在网上完成。和汉尼拔时代相比,考虑到美国的网络普及程度和在美国人生活中的重要程度,布鲁克斯先生的寻人手法,还稍具现实意义。

而现实中的寻人,完全没有这么顺利。百度的寻人吧里,众多的“中国寻人网”里,有数十万个寻人的帖子,涵盖了寻人的各个方面:寻找失踪的家人、朋友,寻找离家出走的孩子,寻找失散多年的战友同学,寻找当年的初恋情人,寻找在危难中帮助了自己的恩人,绝大多数无人回应。从而印证了“人和人之间的距离是六个人”的理论,在确知对方方位的情况下是成立的,而在那些需要寻找的人面前,是完全无效的。

现实中经历过两次寻人,一次是帮助亲人寻找欠债不还举家外逃的白眼狼,至今未果;另一次,是中学同学的失踪,他在某天早晨突然在学校宿舍消失,刷牙杯上还架着挤好了牙膏的牙刷。在他的家人倾家荡产寻找了半个月后,终于知道了他的下落,原来他只是临时起意,去朋友家住了几天。后一次寻人,证明了一个重要的理论,那就是,任何一个事件,任何一个决定,都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精密和有迹可循,恐怕都是多方力量作用下的偶然产物,甚至和当天的空气、天气、环境、一个突发的念头等等皆有关系。就像那些UFO事件,绝大多数在事后都被证明,是光线、环境、角度、目击者心理状态共同作用下的结果。

所以,美剧《寻人密探组》(《Without A Trace》,又名《离去无痕》)中,FBI纽约失踪人口小组的用以寻找失踪人士的唯一工具,就是高级心理分析技术,或者说,是一项环境和心理状态的再现技术。

而在现实中,我们每个人,都似海底针,在某个时刻、某个刹那,在某些力量的合作下,轻易地就失去了自己的坐标。

《汉尼拔的崛起》二零零七年

脱节不是一种罪过

倪萍说,她之所以从主持人的岗位上退下来,是因为自觉与时代脱节了。

她曾是最紧跟时代的典范。电影的黄金时代,她演电影。她浓眉大眼,有种粗粝但异常清新结实的美,几乎是应着那时候的审美标准而生。《山菊花》、《祁连山的回声》里,她能文能武,妩媚也有,刚毅也有;电视综艺节目刚刚兴盛起来,她成为最具亲和力与知名度的主持人,进入几代人的影像记忆;刚流行明星出书,她就写了《日子》,连当年我们那毫无文艺风气的单位都人手一册。图书室里进了一本,半个月就被翻看得稀烂,不得不再去补一本。熬过了女演员最尴尬的年龄,可以去演母亲或者嫂子了,她又及时地回到电影和电视世界里。但现在她说,她觉得她和时代脱节了。

这就对了。每个时代捧在手上的都是青年人,兢兢业业奉行的,是青年人的价值观。一个人,如果一直跟得上,一直在潮头,一直兴致勃勃,像打了鸡血,几十年如一日,倒有点不寻常,有点妖异。

几十年,绝不如一日,这中间,有无数变化、反复、波动,即便在同一天里,内心也云蒸霞蔚瞬息万变。“几十年如一日”即便作为修辞,也还是不够恳切。这是个圈套。就算当事人愿意静止不动,还有时代在一边催逼。所以人最渴念的幻境,也是漫画和美剧必备的,就是一个时间静止、拥有无数平行空间的幻境。豆豆一直六岁,丁丁永远年轻,白雪永远不会成为一只流哈喇子的老狗,《欲望都市》中的几个女人,永远光鲜美丽,《六人行》里的六个朋友,永远欢聚一堂,分享青春的甜糖。那些显示了时间流逝,人生进展的情节,例如结婚、生孩子,除非收视率下降,或者负责扮演他们的演员在现实中的真身再也无法承载这个幻象,否则绝不会出现在剧情里。

但在美剧以外的世界里,在不是作为漫画人物存在的我们这里,盛年过去,与时代脱节是迟早的事。适当地脱离时代,适当地老去,适当地显露真身,都是迟早的事。只看当事人是不是愿意接受。

所以,看到一个人这样自然地承认自己与时代脱节,坦然地接受自己的盛年已去,而且这个人还是倪萍,让许多人附加在脱节感上的犯罪感减轻了一点。

我也要勇敢地承认,iPod上很久没有加新歌了(音乐追求的停止是最能显示脱节度的金指标);《风云决》上映,在电影院里,周围的年轻人放声大笑,而我茫然四望,不知道笑点在哪里。

那也就不必强笑,就不如带着还剩3。5G空间的iPod,静静沉入时代的最深处。

倪萍 一九七九年

所谓「皮格马利翁效应」

又到了年底,我原来的单位大概又在忙着组织冬季培训班了。管理学的培训班肯定少不了,从商学院请来的教授,大概又要讲一遍皮格马利翁的故事。

那个擅长雕刻的塞浦路斯国王皮格马利翁,爱上了自己倾注全部精力、热情来爱恋雕塑出的美丽少女加拉泰亚。他每天凝望、痴守,倾注思念及爱慕,终于感动爱神阿芙洛狄忒,她于是赋予雕像生命,让加拉泰亚成为皮格马利翁的妻子。皮格马利翁的故事和由此萃取出的“皮格马利翁效应”,年年冬天讲一遍,领导者要传递积极的期望给下属,老师要寄予积极的期望给学生:凡事都要往好处想,对人生要赋予美好期望,肯定能获得回馈。

老教授如果看过萧伯纳戏剧改编的电影《窈窕淑女》,大概也会欣喜若狂,直接拿来播放,完全可以省却宣讲的辛苦。故事中的语言学家希金斯教授,在街头遇到了卖花女伊利莎,为了证明他的观点,为了说明仅仅是语言和仪态的改造,就能造就一个贵妇,于是和别人打赌,将伊利莎作为试验品进行改造。在这个过程里,他爱上了她,尽管他本来是憎恶婚姻和女性的,但对于自己塑造出来的完美女性,似乎大可以网开一面。

“皮格马利翁效应”似乎总有好结果——但仅限于电影和商学院教授的课程里。现实中的例子恰恰相反,流行音乐界的制作人和女歌手的关系,就仿似皮格马利翁和加拉泰亚,他们对她们倾注期望,帮助她们塑造形象,渐渐爱上她们。例如李宗盛和林忆莲,区丁玉和陈慧娴,李正帆和赵咏华,还有陈佳明和许美静,但所有的恋情都以失败告终,尤其是许美静,她最后疯掉了。陈佳明对许美静有期望,但许美静对陈佳明何尝没有期望?她何尝不期望他专一、守信,何尝不希望他回馈她的不顾一切、泥足深陷、飞蛾扑火?她也相信她的期望会落实,但显然“皮格马利翁效应”没有逆向发生,她的期望全部落空。

可见,“皮格马利翁效应”只是强势那一方对弱势方的效应,是强者对弱者期望的印证。在情感关系中,它通常是男人对女人的效应——那个神话中的人物性别设定已经说明了这种效应的基本模式。它之所以产生效力,与其理解为是弱势方的积极回应,倒不如说,弱势方不回应都不行。强者对弱者的期望,支配者对被支配者的期望,无论如何都会落实,而反过来,一定不行。是的,我们也曾对这个世界赋予期望,我们至今也在凝望、痴守、爱慕、信任,我们期望房市不要如此凶残,相信食物不会有毒,但这些期望均没有落实。所以,制作人和歌手的感情都不长久,因为“皮格马利翁效应”是不平等的效应,是单方面契约。我们跟这世界那种情人般的关系,也都不会长久,因为我们的期望从来都石沉大海。管理班上的老教授们,大概从来都不会深入探讨,所谓“皮格马利翁效应”,到底是什么效应。

倾国倾城的只是机遇

我常想,多年前的某一天,如果李康生常去的那家电玩店停电,现在的他,会是什么样?

他可能结婚、生孩子,在某个公司谋得一个职位,安安静静地上班。或者自己开起一家店铺,唯一没有变化的,是他现在照旧四十一岁。但现实的情况是,1991年,导演蔡明亮在西门町的那个电玩店里发现了他。他祖籍湖南,生于台北,高中毕业后,参加大学联考落榜,从此开始打工。他做过保险,当过服务生,平时经常去电玩店,就在那里,在人声鼎沸的电玩店里,蔡明亮看见了他。以他内向的性格,被陌生人反复打量,可能会感到十分不自在,他可能别过头去,也可能横了蔡明亮一眼——这照旧是我的猜想。

遇到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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