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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脸上露出惋惜,说道:“婶娘也很心疼那些钱。可是,你奶奶好不容易醒过来。咱们还是先让她好好休息休息吧!”
这时,一边的蒋氏却不乐意了,心想着如果不抓到小偷,自己不是又要出钱。
“弟妹,咱们谁都希望让婆婆好好休息。可是,那小偷太可恶了,害的咱家鸡飞狗跳的。所以,婆婆您就辛苦点,想想到底还有谁进了屋子。”
内讧啊,有意思。
既然有人出头,叶瑾言也懒得浪费口舌,她兴致勃勃的观战起来。
“大嫂,你是不是担心抓不到小偷,又要重新凑钱给婆婆看病啊?”胡氏故意说道,“只要能够让婆婆好起来,大不了这钱由我们一家出。”
这摆明了是说蒋氏不孝顺、不愿意花钱。叶瑾言不由得感叹胡氏好口才。
蒋氏被胡氏当初戳穿自己的想法,气得不行。
眼见俩人要吵起来,陈氏连忙打断道:“今日,我只记得言丫头来过,其他的都想不起来了。”
她捂着额头,看起来很痛苦的样子。
“陈大娘,你看看你家瑾言被冤枉偷钱,为了证明清白,险些一头撞死。幸亏阎王不收,这才活了下来。”
里正实在是看不下去,望向叶瑾言的额头,劝说道:“如今,只盼着你想起真凶,还她一个清白才好哪。”
闻言,陈氏抬眸看了眼叶瑾言,眼底闪过一抹愧色,却还是坚持说道:“今日,确实只有言丫头一人进了屋子。”
“陈大娘,你”里正张了张嘴,又无奈地闭上。
叶瑾言明白了,陈氏是打定主意,要牺牲她这个孙女,保全她的儿子。
“言丫头,你听见了吧?屋子里,就你一个人,这些事情肯定就是你做的。”叶守礼忙不迭的,将罪名再次安在叶瑾言的头上。
“就是,言丫头,你要是现在认错,大家都会原谅你的。”胡氏假意宽容道。
钱是叶瑾言拿的,这是蒋氏最喜闻乐见的。这个死丫头,方才明里暗里败坏自己的名声,这下一定要好好教训她。
“言丫头,你刚也知道我们待你不薄。可是,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既拿钱又撒谎,还污蔑我们的名声。哎,大伯母很是痛心啊!”
叶守仁更是以大家长的姿态,眉眼冷肃道:“你这种人,往后我们不会在养着了。你要出去单过也好,以后同我们叶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是什么情况,瞬间就给自己定了这么多罪名,叶瑾言心下有了计较。
“各位是长辈,瑾言不好说什么。”叶瑾言扬起头,目光坦荡地环视众人,“但瑾言平日的为人大家心里都有数,是非曲直,想必各位心中自有判断。”
以退为进,她这话看似没有为自己辩解,其实就是最好的解释。
人往往相信自己心中认定的东西,先前的一切,都表明钱是叶守礼夫妻俩拿的。
而原主孝顺、善良、勤快,除了寡言了些,也着实没有任何污点,更容易让人相信她。
村民早就认定了这个事实,陈氏的话不过是个佐证而已,并不影响已经写好的结果。叶瑾言只需要很坦然面对即可。
叶瑾瑜看着叶家众人咄咄逼人的嘴脸。想起他们就是这样差点逼死姐姐的,心中愧疚又心疼。
他怕叶瑾言再次做出什么傻事,于是悄悄的握住了她的手。
叶瑾言低头看了一眼,心情很是复杂。
她挺喜欢这个弟弟的,但是,方才他不愿意同自己一起分出去,心中确实觉得挺失落的。
她蹲下身子,再次问道:“瑾瑜,你为何不愿意同姐姐分出去?”
叶瑾瑜支支吾吾半天,什么话都没有说,他的眼神却不断的瞟向陈氏。
叶瑾言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这才想起,陈氏虽懦弱,平日里待俩人还是可以的,尤其疼爱叶瑾瑜。
看来,叶瑾瑜是舍不得陈氏了。
突然,叶守礼发现村民们鄙视的看着自己,心下骇然。
大家这是认定他就是小偷了,不行,往后自己还怎么在村子里呆下去。
他靠近了些,向陈氏使了个眼色,诱导道:“娘,你是不是看见言丫头,拿板凳垫脚,取下陶罐砸了你啊?”
厉害了,叶瑾言冷眼看着他颠倒是非,这个三叔若生在现代,绝对会成为有名的作家。
陈氏打了个冷颤,自己想保全儿子,却也不希望伤害孙女。
本以为含含糊糊的回答,就能将这事糊弄过去,没想到这二儿子竟是不想留一点余地。
现在,这可如何是好?
叶守礼见陈氏正在犹豫,忙喊了声,“娘,大家都在看着呢!”他这是在提醒陈氏,多多考虑叶家的名声。
陈氏看着村民探寻的目光,长叹一口气,低下头,声若蚊呐,“是的。”
叶瑾言心底一凉,一种无力的悲哀蔓延开来。
那是原主残留的情绪吧,她深吸了口气,努力将这种恍如窒息的难过甩开,心里也替原主不值。
原主虽不爱说话,但是很孝顺陈氏。
陈氏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原主隔几个时辰就会端水过来,给她擦身子。这么热的天,陈氏的身子却一直很清爽。
原主这么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到头来陈氏不仅不帮她说话,还和叶守礼一起污蔑她。
眼见叶瑾言脸色苍白如纸,泪水悬在睫毛上,嘴唇微微颤抖着,心善的婶子们安慰着她,“瑾言呐,别难过啊,你要相信善恶终有报。”
“走吧走吧,他们叶家这是当我们瞎呢,可怜那叶老二当年那般忠厚的一个人,啧啧”
还有几个村民也看不下去了,朝地上啐了口转身离去。
也许是陈氏的神情已经暴露了一切,眼见村民们都不相信,反而冷嘲热讽,叶家众人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叶瑾言谢过众人,转头看向里正,“扑通”一声跪下。
“里正伯伯,您也看到了”她磕了个响头,一滴泪掉进尘埃,“这个家已经没有我的立足之地了,您还是让我分出去吧!”
她神情悲愤而决绝,叫人看得心里一酸。
“瑾言,伯伯也知道你委屈。”里正长叹一口气,无奈道,“可是,你要想想。你要净身出户,没吃没穿没住的,到底该怎么过活呢?”
“里正伯伯,我都想好了。村东边那个山神庙不还是空着嘛,我就搬去那里。至于吃的,我就采一些野果、野菜将就着。”
叶瑾言抹掉眼泪,面色平静道:“等我长大了些,就去镇上找些活计。我有一双手,是绝对饿不死自己的。”
嘴上不过是做戏,她心底却有些不以为然。
只要把身体锻炼起来,凭她的身手,根本就不担心生活的问题,哪怕是去林间打打猎物,养活自己也绰绰有余。
见叶瑾言如此坚持,里正叹了口气,道:“瑾言,你去伯伯家住几天吧!”
“不必了,伯伯。”叶瑾言摇了摇头。
“你一个姑娘家,呆在外面不安全。我到时候让人打听打听,哪有合适的活计,再送你去。”里正不容拒接的说道。
叶瑾言知道他是一片好意,不好再拒绝,见尘埃落定,村民们纷纷散去。
这时,叶瑾瑜红着眼眶,突然大声喊道:“里正伯伯,我愿意和姐姐分出去过!”
第五章 要回该得的东西()
里正愣了片刻,惊喜的问道:“瑾瑜,你是说真的吗?”
叶瑾瑜看了眼陈氏,坚定的点点头。
“瑾瑜,你不必勉强自己。”叶瑾言怕这孩子是可怜她,这才同意分家的。
“姐姐,我先前是舍不得奶奶。但是现在,我更见不得你被其他人欺负。”叶瑾瑜双眼明亮,握拳道,“往后,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姐姐的!”
他年纪虽小,但是叶瑾言却觉得这个承诺很是郑重。
想不到,自己一直渴望的亲情,却在千年之前得到了。她的心觉得很是温暖,往后自己再也不是独孤一人了。
“说话算话。”
“恩。”
清脆的回答声,令屋内叶家众人一片哗然。
陈氏脸色很是难看,用力咳了几声,她抚了抚胸口,“瑜儿,奶奶平日里对你不好吗,你怎舍得丢下奶奶?”
“奶奶,我知道你对我很好。但是,你还有大伯、大伯母他们照顾。可是,姐姐只有我。”叶瑾瑜低声说道。
陈氏本想再说什么,叶守礼却没好气的说道:“娘你别劝了!分出去也好,大哥你说是不是?”
如果是先前,叶守仁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但是现在,他已经没了过继叶瑾瑜的心思,因此自然也是愿意分家的。
可是这个家要怎么分呢?还有那一笔银子,自己是绝对不会交出来的。
他朝里正行了一礼,恭敬的说道:“里正,你也看见了。这两个小娃子执意要分家,我也不便阻拦,今日就请你做个见证。”
“那好。”里正打量着四周,“咱们去堂屋说话。”
堂屋南边放着一张四方桌,四边搁着几条长凳。这些物什一看就有年头了,但是却一尘不染,一看就知道经常有人打扫。
里正坐在上首的位置,叶瑾言、叶瑾瑜站在一边,对面则是叶家其他人。
“里正,你也知道,当初老二去的时候并没有留下什么东西,只有这间草房,还有一亩山地。”叶守仁将当初分家时写的阄书递了过去。
阄书上果真只写了这两样,然而反观其他两家所得。里正不得不感叹,叶老二着实憨厚。
“里正伯伯,可以给我看看吗?”叶瑾言问道。
里正将阄书给了叶瑾言,她快速扫过,心中冷笑不已。
这叶守仁、叶守礼未免欺人太甚。按照阄书上的内容,叶守仁分得三亩水田、一头耕牛;叶守礼家则是两亩水田、一头小牛。
叶瑾言虽有不愤,但也知道,这些都是白纸黑字写下来的。无论自己怎么闹,都是没用的。
她突然想起,先前在叶守仁找到的银子,微微勾起嘴角,“里正伯伯,这些家产既然是先前约定好的。那就按照阄书上说,将这两样还给我们吧!”
听到叶瑾言的话,叶守仁嘴角不屑地抽动,自己先前还以为她突然变厉害了,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屋子就是你们现在住的,拿去就是。至于那块山地,我和你三叔家都没有种东西。你若是想要,随时都可以拿走。我一会就让你大伯母将地契和房契拿过来。”叶守仁示意蒋氏赶紧回去一趟。
蒋氏会意,转身刚走几步,却被叶瑾言叫住了。
“大伯母,您先等等。”叶瑾言笑道,“这些不过是阄书上的写的,我还想要回另外一些东西。”
叶家众人脸色一变。
“你还想要什么?”叶守仁的语气很是不满。
听他这口气,仿佛是说她不知好歹。
叶瑾言一挑眉,轻笑道:“大伯,我爹的抚恤金呢?”
叶守仁一怔,片刻之后,怒道:“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怎么知道你爹的抚恤金在哪里?”
哼,早就猜到他不会承认。
叶瑾言瞬间红了眼眶,哽咽的说道:“当年爹爹服劳役,一去未回。朝廷可怜我们一家,因此特地发了好几两的抚恤金。”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