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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斜-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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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赌得黄庭两卷归() 
郭芒举目四望,瞅瞅凝尾草在何处,盘算着万一谈不拢,拔草便跑。只是夜深无月,看不真着。只有亭中亮着两盏香烛,香烛火旺,灯烛通明。旁边端坐一人,正在闲敲小案。

    李逸风走上前去,嘿道:“觞客子,客人来了”。

    觞客子打了个哈欠,微微抬起头,斜视了几人一眼,却不说话。

    江山暗道:此人好生没有礼貌,亏地“觞客”之名。待借着烛火看清对方姿颜之时,却一时呆了:只见那觞客子虽弱不胜衣,然眉若山横、体度修长。眼若春星,澄如一泓秋水;昂藏如鹤,逸如十里春风。

    单论相貌,觞客子不及林少,甚至稍逊李逸风。但举坐之间,透出的气质却超绝出尘,亦贵亦雅,亦儒亦侠,亦禅亦道。江山平生所见,以丰姿卓越而言,眼前这人,可谓一骑绝尘,就算林少,恐也瞠乎其后。

    桃花眼、两目方相、坐如龙卧、身修长、骼疏瘦。冰鉴观人,觞客子是标准的文曲之像。

    江山先前虽口言没把握,实则还是七八分信心的,此时一观觞客子文曲之貌,心中顿时一紧,生了几分忐忑。

    当下行了一礼,口称:“见过居士,在下古城学子江山,深夜拜访,实有燃眉之急。心怀周章,请莫见怪”。

    觞客子斜眼看了江山几下,竟露出一丝微笑,少了几许冷漠,自语了一句:“溟蒙藏拙像,潜跃只在一缘之间。古城还有这般人,有意思”。

    站起身来,道:“江学子,前因李居士已告知,夜来无事,欲雨沉闷,文赌一局,也是乐事。习规,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星相医卜、奇门五行、算术韬略,你随选三样吧,三二胜”,说话直截了当,却又狷狂之极。难怪李逸风言他是个狂生,果然不可一世。

    江山性子寡淡,亦不放在心上,只道:“居士是古城之客,又是不才冒昧请教,还请居士出题吧”。

    觞客子摆摆手,笑道:“素闻古城有文都之称,此来大半载,也见了不少名流,一试之下,好生失望。由你选题,此赌局还有几分意思,否则。。。嗨”。

    言下之意十分明朗:我还没发力,他们就倒下了,一个能打的都没有。让你先手,赌局才有悬念,我若先手,胜了没意思。

    这句话已不止轻狂,已然放荡不尊。辱已,江山可忍,辱古城引以为傲的文统,孰不可忍。

    江山眉毛飞扬,一展衣袖,摊手淡然道:“居士说笑了。既各自拘执,不若尊常规吧:前两局各出一题,若一人全胜,自无后话。若僵持入第三局,便烦请李兄出道题目,两人同试,好做决断”。

    觞客子洒然道:“如此也罢。刺曰有云:偏持腰骨相抗,不为面皮作缘。江学子风骨嶙峋,亦是我辈通病,可耶”。突又问道:“江学子有何雅物相抵?”。

    江山一愣:对啊,文赌,文赌,也是赌,自己赌注何来?一时哑然,尴尬而立。郭芒踏前一步,大声道:“他若输了,我免费给你们庵中送三年柴火”。

    觞客子失笑道:“我要柴火做甚,这漫山遍野。。。咦”,眼神直盯盯瞧住郭芒腰间的黑色铁刀,语带惊讶:“你怎会有此刀?”。

    郭芒提起刀随意挥了挥:“这破刀吗,在我朋友家顺手拿的,卖相不错,砍起人来却一点不方便”,说着话怪笑几声,故意唬吓一下对方。

    李逸风真个退了两步,生怕这粗人一言不合就砍人。觞客子面色如常,反斥道:“荒谬,此刀怎可用来砍人”。

    郭芒大笑:“刀不能用来砍人还有个毛用”。

    觞客子摇摇头,一副见了焚琴煮鹤、临窗骂雨的煞风景模样,指着黑色铁刀侃侃而谈:“此刀名为警恶刀,世间只有三把,一把在当今太子李尤府中,一把在大漠平天城,另一把失落十几年不知去踪,想不到今日得见,却流于庸人之手,实乃可惜”。

    郭芒啐道:“什么玩意警恶刀,连刀锋都没有,要不是临时用地上,老子才懒得使它呢”。

    觞客子皱眉道:“跟你说了,它不是砍人用的。此刀出入道途间佩之,若前有恶兽、盗贼、凶徒,则所佩之刀铿然有声,似警于人也,故名曰警恶刀”。

    郭芒又哈哈大笑:“屁话,今天老子就碰上一妖贼,这破刀摆在架子上一点反应都没有”。

    觞客子闻言又仔细看了看那把刀,点头道:“那是当然,神物有灵,易主时需滴血相通,方有奇用。我观此刀,光华暗淡,恐前任主人已亡,不受精气。而今藏刀之人应不知此间法门,空置于架上,以致日渐萧离,泯然于凡物也”。

    江山耳听觞客子娓娓阔论,心中又是一沉:林少眼界高奇,自己通读杂书,见此刀时皆不以为意,而觞客子一观之下,便认出详细,至于来历、用途、法门亦是剑决浮云,如谈寻常。心中更生出几分忌惮。

    郭芒挥了几下刀,“吧嗒”丢到案上,指着刀道:“就以此刀为赌注,赌你那狗尾巴草”。

    觞客子笑笑:“那你倒是吃了血亏”。

    血亏的意思一是吃了大亏,二是亏地血本无归,觞客子一语双关,不再理会郭芒,面向江山:“你先请吧”。

    一人一题,如此谁先都不失公平。江山微一沉吟,缓缓道:“昔年,异族大儒纳兰饮水与古城先贤凤九先生在无定河畔萍水相逢,对酒风前,坐而论道。辩至天明,长袖挽别之时,凤九先生轻吟出一首叠字回环诗:

    贪饮水时欲晨炊,

    时欲晨炊烟寂归。

    炊烟寂归凤九霄,

    归凤九霄贪饮水。

    不仅嵌入了饮水、凤九二名,且契合晨时离别不舍之情,又暗暗小戏了一把纳兰。纳兰闻听大笑而去,若干年后,自叙有言:无定河畔,遇凤九,输其一手诗文,快哉!”

    说到此处,江山顿了顿,正色道:“觞客子居士,君虽风流,然古城自有传承,毓秀钟灵,十步芳草。今可叹凋零,风骨却是有的,晚学江山,以叠字回环诗向居士讨教一二”。

    郭芒在一旁暗笑:书呆子见缝插针损人的能力真是日见长进啊,那觞客子轻狂之下小瞧了古城文统,书呆子便借出题的机会讽了对方几句:不是你牛逼,是你来错了时候,早生几百年,你来试试看,一酒瓶丢出去能拍死三文豪,纳兰都曾跪过,就问你怕不怕?

    觞客子抚掌一笑:“有胆识,有难度,有意思”。

    须知,这文赌,以飞花令、彩云令这类酒令难度最低,一般为好友席间赌趣,对联次之,斗诗难度已算相当之高。江山又选了诗中最考究腹中沟壑的回环诗,临场而作的回环诗,可以稍出格律,但必须才思敏捷,才能一挥而就。至于像凤九先生连嵌两名、契合场景、暗含调戏的回文诗,可算妙手偶得,因此连纳兰饮水都被攻了个措手不及,叹服而去。

    江山一出题便将难度拔到最高,也是含了一口书生气,欲一举击碎觞客子的狂傲。不想觞客子一脸云淡风轻,好似并未放在心间。

    江山收敛心神,请道:“在下占了先手出题,请居士即景命题吧”,互点命题,最为公平。觞客子也不客气,随意道:“过几日即是重阳了,便以重阳为题,一炷香时为限,江学子,请吧”。

    李逸风是看热闹不嫌事大,闲着没事,庵中余者不多,香倒随处即是,顺手取了一香炉,点了一炷细香,插在炉中。

    烟起,人静。觞客子又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转到花圃当中,折了一朵冷白色的山茶花,回到亭中,拿起案上一柄烛剪,从容修起花枝来。

    江山眉宇紧蹙,口诵心惟,将关于重阳的诗词在脑中全然过了一遍,梳了格律、定了韵角,却无有相合之处。关心则乱,乱中失常,又值酒后初醒,江山一时头绪皆无,眼见一炷香下去了三分之一,心中愈急。连忙闭目,清空脑中所想,走到后园倚山之侧,睁开双眼,俯目下视,冷风袭面,心焦渐去。

    几阵阳雁嘎叫之声划破寂静,几点凉雨跌出天幕,江山心头豁然灵感开至,低思少倾,开口道:“有了”。

    觞客子依旧修着花枝,头也不抬,淡然道:“哦,念来听听”

    江山一手负后,一手横腹,清吟道:

    “满城凉雨洗重阳,

    雨洗重阳雁横江。

    阳雁横江弄秋水,

    江弄秋水满城凉”

    李逸风闻听高喝了一声“好”,郭芒虽然不懂,也傻乎乎跟着喊了一声,喊完低声问李逸风:“喂,好在哪?”,李逸风正色道:“我听不太懂,想来自是不错”。

    觞客子点点头:“嗯,稍稍流于刻意,总体还行。你命题吧”。

    江山见觞客子如此托大,心中略有不悦,却也不愿点个偏僻的景致故意刁难对方,失了磊落。指着觞客子手中的山茶花道:“居士折花而修,必是懂得花语之人,便以花语为题,居士请了”。

    觞客子微微一凝,露出好笑的神情:“你,确定以花语为题考我?”

    江山颔首不语。觞客子轻叹一声:“不知道你是敞亮,还是。。。哎”,李逸风见他叹气,以为被难住了,心中高兴,笑道:“我换柱香”,说着话就欲把剩下的三分之一细香拔掉。

    觞客子淡淡道:“不用了”,几人同时一愣,只见觞客子一边轻轻修剪了几下山茶花枝,一边浅语:“山茶花的花语有谦让、清幽、风趣、高洁、闲雅之意,我却独喜其中风、雅之情,余者以剪修去,方合我心”。拉开案上的一盒玉匣,将修剪成形的山茶花枝放了进去。

    起身,如弦歌之声,似浅酌低唱:

    “一笺花语藏玉匣,

    语藏玉匣隐风雅。

    匣隐风雅凝心间,

    雅凝心间一笺花”

    郭芒惊呆了,他惊呆了不是因为听地懂,是因为看到李逸风呆了,李逸风呆了也不是听地懂,而是看到江山呆了。至于江山,是真呆了:从他命题,到觞客子信手成诗,那香灰只落了一次。平生只闻七步成诗、叉手成词,而今真见,江山顿觉一股寒意直冒脊梁,仿佛比今晚所看到的妖术还要可怖。

    若只是快,也罢了,江山命题为花语,案上有玉匣,觞客子言“只喜风、雅”、“方合我心”。花语、玉匣、风雅、心间。。。眼底所有的情景皆揽入诗中,绝妙之处直追凤九先生。而称江山那首重阳诗“稍稍流于刻意”,丝毫不过分。

    江山呆立片刻,由衷长叹一声:“居士真旷世神才也!第一局,在下输了”。

    觞客子微微一笑:“诗词乃小技,不足挂齿。何况占了命题的便宜,嘿”。

    江山本来心怀李慢慢之事,打算速战速决,匆忙了却。此刻受挫,反而冷静下来,遇大才岂能失臂交之。吁出一口闷气,不受觞客子言语左右,坐到案前,浅笑道:“第二局,居士请出题”。

    觞客子看了江山一眼,暗暗点头。口道:“我对文字之戏素不甚喜,只是闲情玩玩罢了。不知,你可通道玄之经和易理之术?”。

    江山道:“略懂”

    觞客子道:“如此,第二局,我就和你论一论易理和道经,可应允否?”

    江山点头:“居士请赐教”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同时随手去收拾桌上修掉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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