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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师！”凌子风几步跨到阿图姆面前，紧紧握住他的双手，双眼闪烁着炽烈的光芒，“你们一路上吃了不少苦吧！？”
阿图姆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凌子风，轻描淡写地说道：“还好！帝国军队的盘查不是很严，只是昨天遇到了一点小小的意外。”
“我们差点被盗贼杀死，怎么能说是小意外？”艾丽娅不满地说道：“要不是贾德他们出手相救，咱们别说见到阿风，恐怕连性命都要丢掉！”
“贾德！？”凌子风轻声重复着这个陌生的名字，随口问道：“他是谁？”
第三十一章 当头棒喝
“军团长大人，贾德就是我——一个渴望自由，愿意追随在大人左右的奴隶！”浑厚的男声从阿图姆身后传了过来，紧接着，贾德越众而出，迈着轻快的脚步向凌子风走去。
等到贾德走到凌子风面前的时候，阿图姆已经简明扼要地把事情的经过叙述了一遍，并且特别强调了贾德出色的武技。
“谢谢你，贾德兄弟！”凌子风上前两步，握住贾德的双手，真诚地说道：“同时，也欢迎你和你的弟兄们加入起义军的行列！”
贾德显得有些受宠若惊，英俊的面庞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声音因为激动而带着些许颤抖，“谢谢，谢谢军团长大人！真没想到，原来军团长比传言中还要平易近人！”接着他上下打量着凌子风，兴奋地说道：“军团长大人，你的威名已经传遍了整个塔斯曼帝国，甚至最南端的群山中的奴隶都听说了你的事迹，正在翘首期盼起义军早日到来，把他们从奴隶主和贵族的桎梏下解放出来！人们都说军团长大人是天神赐给我们这些奴隶的救星，使对塔斯曼帝国的制裁之剑！”
凌子风还是头一次被人这样称赞，不由自主地感到有些飘飘然，对初次见面的贾德马上就有了好感，和颜悦色地问道：“贾德，你是从哪里来的？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如果我们大军南下的话，奴隶们会不会揭竿而起响应我们？”
贾德用力点了点头，说道：“最近有很多奴隶从南方逃亡过来，我刚才说的话都是从他们嘴里得到的，应该不会有错！”
“好！很好！”凌子风志得意满地点了点头，仿佛马上就可以推翻塔斯曼帝国，实现自己的梦想。
这时候，跟随凌子风出征的军队从街角转了过来，当衣甲鲜明、武器精良的士兵们排着整齐的队列从他们身经过的时候，一丝惊骇的表情出现在贾德脸上，但是在被众人察觉之前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军团长，咱们的队伍真雄壮啊！”贾德发出由衷的赞叹。
凌子风笑了笑，说道：“你看到的是装备最好的军队，自然觉得很强，可是并不是所有军队都能配备这些装备的！”
“为什么？”贾德迷惑不解地问道。
“缺乏炼钢和锻造武器的工匠！”凌子风无奈地说道：“这两种作坊全部是由帝国政府和大贵族控制的，里面的工人几乎清一色是自由民，所以很难找到掌握这种技术的工匠。”
“真是太巧了！”贾德大声说道：“我带来的弟兄里面就要炼钢和锻造武器的工匠！”
“真的！？”凌子风忍不住再次抓起贾德的双手。
贾德点了点头，回答道：“我原来的主人是科纳克里最大的贵族，城堡里面既有炼钢炉，也有武器作坊，他为了节省开支，用的工人都是奴隶，所以才有机会掌握这些技术。”
“天助我也！”凌子风情不自禁地挥舞了一下拳头，然后扭头吩咐道：“海姆达尔，你马上派人护送工匠弟兄到巴士底矿场，让老爹尽快炼出好钢来！”
“是，我立刻去办！”海姆达尔也是满脸喜色，转过身之后，马上腾腾腾地跑开去。
在凌子风和贾德对话的过程中，艾丽娅小鸟依人般地靠在他的肩膀上，好奇地打量着一队队，一行行的起义军士兵，当俘虏的队伍和战利品的车队出现在街道尽头的时候，她的眼中顿时泛起惊异的眼神：“阿风，俘虏都是些什么人？”
“帝国军人和自由民！”凌子风心不在焉地回答道——武器和钢铁的问题得到了妥善的解决，他的信心大增，正在脑子里筹划如何整编军队。
“他们要被带到哪里去？你准备怎么处置他们？”艾丽娅看着俘虏们苍白的面容、黯淡的目光和沾满泥泞与血迹的衣服，顿时动了恻隐之心。
“除了那些愿意替起义军工作的工匠之外，其余的人全部送到矿场去，让他们这些老爷体验下奴隶的生活！”凌子风用恶毒的语气说道，嘴角下意识地露出残忍的笑容。、
“那么，你是不是也要用镣铐把他们锁起来呢？”艾丽娅脸色涨得通红，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声音。
“当然，这还用问吗！？”凌子风用诧异的目光看着艾丽娅：“如若不然，怎么控制他们，防范他们闹事、逃跑、甚至反抗呢？”
艾丽娅对凌子风这种理所当然的态度感到非常难以理解和接受，忍不住怒气冲冲地质问道：“那他们和奴隶有什么分别？”
凌子风想了想，只得点头承认这个既成事实，不过，他还是尽力为自己的决定进行了辩解：“艾丽娅，起义军曾经给过这些平民自由选择的机会，可是他们非但没有接受我们的善意，反而纷纷拿起武器，与贵族老爷和帝国军队一起镇压我们，应该说，他们是咎由自取！”
艾丽娅凝视着凌子风的双眼，用充满了感情的声音缓缓说道：“阿风，我相信你所要争取的自由不会是这么肤浅的！试想下，如果异地而处，刀剑加身的时候，你会认为自己有选择的机会吗？我们是奴隶，应该比其他人对奴隶的惨痛生活有更深切的体会，应该更加渴望自由！但是，我们的自由不应该是建立在其他人被奴役，受压迫的前提下的，果真如此，即使推翻了塔斯曼帝国，我们建立的政权也只能是奴隶制度的翻版，不同之处就是我们做了主人而已！”
艾丽娅把手指着步履蹒跚的俘虏行列，继续说道：“平民的处境虽然相对我们这些奴隶来说还不错，但是在整个塔斯曼帝国却是处在社会的最底层，贫困、疾病、饥荒和战争总是在他们的身边徘徊，并且随时随地都有沦为奴隶的危险，所以在他们内心深处同样对这个腐朽、没落的帝国怀有刻骨铭心的仇恨，同样希望能够将其打翻在地！”
“他们之所以反抗起义军，应该是因为不了解起义的目的，只是依据自己的本能做出保护自己的举动！如果我们非常清晰地阐明起义的目的是以推翻塔斯曼帝国、消灭贵族阶层和奴隶制度、建立平等、自由的国家，而不是与平民为敌，相信可以争取到平民阶层的支持！”
艾丽娅的话如同当头棒喝，促使凌子风幡然醒悟，开始认真思考率领奴隶们起义以来的所作所为：是啊，自己生活的时空里，文明高度发达，奴隶制度已经消亡了千余年，从小生活在自由、平等社会中的自己，为什么会做出奴役他人的事情呢？
艾丽娅仿佛看出了凌子风内心深处的激烈斗争，柔声说道：“阿风，不要让仇恨蒙蔽了你的眼睛和心灵！”
“仇恨！”凌子风的目光越过对面的屋顶，投向遥远的天际，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回想起自己来到这个时空以后的遭遇——阿克齐恩的皮鞭、凶猛的魔狼和血狮、观众们眼中嗜血的光芒、自己被带走时艾丽娅凄厉的惨叫、暴戾的监工、惨死在矿场中的同伴，等等。这时候，他那原本显得非常宁静、爽朗的脸变得阴暗起来——尽管过去了几个月时间，但是这些情景却始终历历在目，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一样，时刻在吞噬着自己原本善良的心灵！
艾丽娅和凌子风的对话阿图姆一字不漏地全部听了一遍，当他看到凌子风的面色开始变得阴晴不定的时候，随即用缓慢语调说道：“狂风，在我们的家乡，从来就没有过贵族和奴隶，也没有压迫、奴役其他人的事情发生，但是我们却一样生活的幸福、快乐！”
这时候，站在凌子风对面的贾德突然开口说道：“我认为军团长做的一点错都没有！贵族和奴隶主固然可恶，但是那些平民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三年前，我的哥哥和父亲从庄园里面逃了出去，准备向东越过边境进入那些没有奴隶制的国家，可是却在距离边境只有几公里远的地方被一群在田间劳作的平民发现了，结果，我的两个亲人的生命给他们换来五枚金币的赏格！”
贾德的眼睛慢慢湿润了，眼睛开始泛起晶莹的泪光：“就在去年，我的妹妹，也是我在这个残酷世界上的唯一亲人，因为不小心走进平民的田地里，被先奸后杀，而这个平民所付出的全部代价就是向我的主人支付两枚金币！”
“我们是奴隶，不管你在被残酷的世界变成奴隶之前是个怎样高贵的人，一旦你变成了奴隶，你就被打上了卑贱的烙印，在那些平民的眼中，我们不外乎是一群肮脏、下贱的人形动物！”
贾德的声音阴沉的可怕，眼中充满了怨毒的光芒：“现在，我们打碎了枷锁，举起了武器，准备用我们的鲜血和生命来换取自由，于是平民们开始恐惧了，不是加入军队，就是直接拿起武器，竭尽全力想跟贵族们一起扑灭自由的火焰！好啊，来吧！看看谁的拳头更硬、谁的刀更快！”
贾德望着凌子风，沉声说道：“军团长，我认为奴隶和自由民之间是你死我活的敌对关系，是不可能调和的！自由要靠我们自己去战斗、去争取，不可能靠别人的怜悯、同情和施舍得到，如果为了换取自由民那不确定的支持而伤害了奴隶兄弟们的感情，就得不偿失了！”
艾丽娅虽然不同意贾德的观点，但是却被对方凄凉的身世所打动，不好意思出言反驳，只能希望凌子风能真正醒悟过来。
凌子风深深地看了贾德一眼，凝重的表情变得更加凝重，沉声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会考虑你的意见！”
看到贾德露出失望的神情，凌子风急忙话锋一转，问道：“贾德兄弟，听导师说，你的身手相当不错，是在哪里练的？”
贾德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我父亲曾经在塔斯曼帝国的军队中担任过一段时期的军官，一直在北部戍守边境，武技还算可以，所以在我们兄弟俩很小的时候就教我们武技，希望有朝一日能凭借它逃出去！”
由于提到自己惨遭杀害的父亲，贾德的声音又哽咽起来。
凌子风点了点头，安慰道：“兄弟，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便吧！”接着他又问道：“既然你父亲是军官，应该也教给你一些军旅之事吧？”
贾德点了点头，谦虚地说道：“算是略知一二吧！”
阿图姆笑着说道：“我和艾丽娅遭到盗贼袭击的时候，贾德兄弟肯定早就到了，但是一直等到盗贼们完全放松了警惕才动手，并且首先把我俩从危险境地解救出来，无论是供给的节奏，还是时机的把握，都相当不错，可不是略知一二能够做到的！”
凌子风见阿图姆这么推崇贾德，马上也笑着说道：“兄弟，导师阅人无数，又在军队里呆过，他的话肯定错不了！”接着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用商量的语气说道：“我准备把你带来的几百个弟兄编成一个步兵大队，缺额就从投奔过来的奴隶兄弟里面挑，这个大队长就由你来做，怎么样？”
贾德当即痛快地答应下来：“没问题！不过，我没有实际的领兵经验，还希望军团长多多指点。”
“一回生、二回熟！实战是最好的老师，我这点粗浅的经验全部是从战斗中学来的！”凌子风大声鼓励，然后又笑吟吟地看着阿图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