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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国小卒-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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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外面正大雪纷纷,一股冷意从门口袭来,赵牧脖子受冷不禁缩了缩脑袋,抬头看一眼孙策。孙策虽然年纪轻轻,但英气逼人,大有将军之范。虽然赵牧想夸赞几句,但是话到喉咙就噎住了,他这才发现自己无可申辩。还有孙策身旁的众人,也在紧紧地盯着他,令他犹如深陷地狱一般,正承受着各个鬼官的注视压力。

    而太史慈当然知道孙策是在招揽自己,即使心中万般愿意,却对赵牧的性命更加担忧。孙策率先提起当日神亭之战,又表现出招揽之意,可见孙策不是那种小肚鸡肠之人。只赵牧之事却是只字未提,这让太史慈不禁低头思考起来。但很快他又重新跪了下来,拱手对着孙策说道:“慈乃戴罪之人,本不当推却,只是”他边说着边看着赵牧,明眼人都能看出他所指的意思。

    “尽言之。”孙策也不拒绝,反而让太史慈继续说下去。

    “若不留吾兄,慈亦当离去,或亡不惧。”太史慈坚定地指着赵牧说道。

    孙策却一眼都没有看赵牧,反而走到太史慈的身前将其扶起,笑着说道:“子义岂能与此人同乎?”

    孙策这种笑在赵牧看来是不安好心的,甚至还有一丝蔑视,但他却不敢回答。宁愿用沉默来迎接死亡,也不愿用争辩来加快死亡的步伐。更何况还有其他一些壮汉在冷冷地盯着他,让他寒意更加剧烈了。

    “此人乃吾兄长,吾命即其命,其命亦为吾命矣!若公不许,可将吾兄弟二人,枭首示众。”太史慈拱手说道。

    “此人何德何能?竟能与子义共生同死乎?吾观其亦不过泛泛鼠辈,比不上子义这般英雄气概耳!”孙策咧嘴笑道。

    赵牧听到孙策的话,心中也有些生气,他没想到看着英雄般的孙策,也不过是以貌取人的家伙罢了。虽然他也很怕死,对太史慈的话更是感动,但是却忍不了孙策这般冷眼热讽,于是开声说道:“孙策说得对,子义不必为我多加辩论了,我无名小卒一个,死不足惜矣。”

    孙策听到赵牧的话,心中却泛起了一股熟悉感,眼眶里更有一些热泪在打转着。他连忙转过头去,看着黄盖、韩当等人,微微地点一点头。几人视线交错,心里同样燃起相同的感受,但却只能强忍着热泪,静待地更加肯定的答案。

    “兄长若是毙命,为弟独活亦无用亦。”太史慈有些着急了,他没料到赵牧竟然会直呼孙策的名字,然后还一点都不客气,非常担忧孙策一不开心就把赵牧给杀了。

    但太史慈和赵牧都没有注意到孙策他们几人的变化,还在为对方的性命争辩着。

    赵牧发现孙策竟然背过身去,心里便明白孙策根本就不想和自己辩论。所以他很感动地对着太史慈说道:“我能活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虽然失去了所有的记忆,也想不起自己是谁,只有你是真心的对待我。我就算是一名无名小卒,你也没有嫌弃我,我生病也是你在照顾着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幸运!子义,你是英雄般的人物,我死不足惜。我看孙策这里就挺好的,你大可保存性命,效力于他。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想一下你的母亲啊!”

    “反正我也想不起来以前的事,那都不重要了,可能是上天故意让我忘记所有,然后再把我带走的。尽管我想不起自己做了哪些得罪孙策的事,也记不起我与孙坚是如何的关系,但是我心中一直有个声音告诉我——我并没有做错。子义,就算我今天死了,你也不用难过。虽然你把我当作大哥,但我自知没有本事当你的大哥,所以你不必难过!其实我死了也好,这样我就不用整日承受头痛的折磨,不用劳烦子义你来照顾我我我赵牧死而无憾矣。”这是赵牧第一次说那么贴近心窝的话,也是失忆后第一次自称赵牧。

    太史慈听到赵牧的话语,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堂堂七尺男儿忽然面向着赵牧双膝跪地痛哭。此时在太史慈的心里已经坚定一个想法,如果赵牧活不下去,他也跟随着一同死去。这是赵牧给他的感动,也是这么长的时间相处下来的感情,他也不想再去争辩了,静静地等待着孙策对赵牧的处置。

    赵牧看到痛哭的太史慈面对着自己,自己也有些感动了。但是他却哭不出来,他可能是受够了失忆之后的痛苦,受够了那种想要找却找不到的无力感。那一番话说完之后,他心中释然了,就好像卡在喉咙很久的鱼刺被剔掉的舒服感。死亡对于他来说竟成了解脱,既然是解脱,那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于是他也不再多说,静静地看着孙策的背影,等待着被主宰的命运降临。

    但是孙策的身躯竟然在小小地抽搐着,还伴随着低低的抽泣声,赵牧还以为看错听错了。但当他看到黄盖、韩当等人也一样双眼通红时,更加捉摸不清眼前的情况了。

    就在此时,军用屏风后面走出一个壮汉,怀里抱着两块东西,眼睛通红的看一眼赵牧,然后又盯着孙策。孙策的头微微一点,那壮汉像是听到了某个指令一样,呆呆地走向赵牧的面前。

    赵牧搞不明白壮汉的意思,一直眼睁睁地看着。而太史慈似乎也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抬头看到壮汉的靠近,心中不免一惊,以为孙策已经下令将赵牧处斩了。可当太史慈注意到壮汉怀里的东西时,内心更加的惊慌,眼神都颤抖起来。然后太史慈一脸紧张地看着赵牧,又死盯着壮汉怀里的东西,张嘴却发现说不出话来。

    接着站着许久没说话的孙策终于转过身来了,赵牧还没有搞清楚什么情况却发现孙策猛地一声跪在赵牧的跟前,赵牧这才发现孙策的脸上挂着两行泪痕。

    “叔父!”孙策痛哭道。

    赵牧被这一声称呼给整蒙了,他想不明白孙策为什么叫自己叔父?但随即黄盖等人也不约而同地跪倒在地,高喊着:“军师!”还有那个走近赵牧的壮汉也跪着,就连在门口守卫的士兵都跪下了。

    这一幕把太史慈也搞糊涂了,与赵牧两张蒙圈的脸呆在原地,过了好几十秒赵牧才弱弱地问道:“这这是什么什么意思啊?”

    孙策缓缓地抬起头,他脸上挂满了眼泪,但也顾不得擦掉,顿了几秒才嘶哑地说道:“叔父尚活矣!父亲可息矣!”

    赵牧没有明白孙策话里的意思,但他终于看清楚那壮汉怀里的东西,和上面写的字。

    “父亲乌程侯孙坚之灵位!”

    “叔父军师赵牧之灵位!”

第67章 记忆风暴() 
孙策的痛苦令在场的人感同身受,纷纷低声抽泣。而赵牧却静静地呆住了,他的脑海还未能理清楚来龙去脉,除了看到自己的灵位之外,就只有感受到脑里若隐若现的疼痛了。

    “这”太史慈是聪明人,看到灵位之后他就明白赵牧在孙策心里是什么位置了,但他没有想到的是赵牧怎么会是孙策的叔父呢?

    孙策站起身擦了擦眼泪,将这些年经历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原来当年孙策得知孙坚战死的消息之后,悲痛不已,当即发誓要杀死刘表来报仇。但是当时众将都说赵牧也随孙坚一同前去的,只是没有找到赵牧的尸体,当下就有两种说法。

    一种是赵牧背叛了孙坚,设计埋伏杀死了孙坚;另一种是赵牧也一同战死了,死无全尸。这两种说法都是当年随军的士兵或将军猜测的,而孙策根本不相信赵牧会背叛,况且后面也没有听说赵牧在刘表军中出现。所以孙策更加确信第二种说法,但因为一直寻找不到赵牧的尸首令他心里有个疙瘩。直到后面找到悬崖边上,孙策发现那里残留打量的血迹,以及马蹄乱踏的足迹。然后孙策便确定赵牧是被敌军杀死,最后丢下悬崖,死无葬身之地。

    后来孙策俘将黄祖的性命换回孙坚的尸体,将父亲风光大葬,但是没有找到尸首的赵牧,生前与孙坚情同兄弟。在得到母亲弟弟以及众将士的同意下,将赵牧殒命的地方捧回带血的泥土代替尸身,一同与孙坚合葬。然后孙策又尊称赵牧为叔父,他想起年少时和弟弟孙权时而整蛊赵牧的片段,每每悲伤至极。

    自孙坚死后,孙策整理余兵退回江南,一心礼贤下士。后来因舅父丹阳太守吴景和陶谦不和,孙策便带着母亲家属去到曲阿居住,而他则带兵去投靠袁术。孙坚和赵牧的灵位一直带在军中,惊醒自己。但后来因屈居在袁术帐下而无所作为痛苦不已,当下有孙坚旧部朱治出计。让孙策以假名救吴景,实图大业,而出兵江东。

    孙策先是遇周瑜,后又得以张昭、张纮等人的帮助,故大败刘繇,直到现在活捉太史慈和重见赵牧。这过程中,孙策所表现出来的能力,无人不以称赞,甚至称之为“小霸王”。

    “叔父,汝尚存,策儿欣喜万分矣!”孙策说完了经过,继续动情地说道。

    可是赵牧虽然听得认真,对孙策所说的事也只有随之点头,却没有完全想起来。但他看到孙策的表情,心中已经是信了大半部分,只是不知该说些什么罢了。

    孙策见赵牧一头雾水的样子,自己也有些慌张了,难道这不是赵牧不成?他之所以称赵牧作叔父,也是看在父亲与之情深的原因,但看到赵牧有些不为所动的模样。他不禁有些迟疑了,一直都是他给赵牧摆谱,从来没有见过赵牧会这样对他的。

    太史慈在一旁也是深受孙策的故事感动,然后他发现孙策看着赵牧的表情有些不一样了,只好出声说道:“明公,其实赵牧已忘其过往,连同姓名。”

    孙策听了太史慈的话,这才幡然醒悟过来,尽管不知道这什么病,但是他不相信赵牧会这样对待他。不过事出惊人,他心中不禁有些怀疑,便问道:“何故于此?”

    “不论何人问之姓名过往,皆难以应答。”太史慈想了一下说道,“昔日平原令刘备见之,认出其为赵牧,却因时而头疾,不曾忆起过往。”

    “原来如此!”孙策这才明白,原来赵牧是因为受伤了才想不起来所有,随即孙策便心疼地看着赵牧,说道:“来人,替叔父解绑。”

    孙策心里虽然这么称呼着,但现在重新看到赵牧的容貌并没有改变,看起来几乎跟他差不多年纪,不禁有些不愉悦了。只是当初提出称赵牧为“叔父”的也是他,他所以也没办法改口。

    只见程普连忙上前准备替赵牧解开绳索,但手上还有灵位。一旁的黄盖见状也迎了上来,随手接过灵位,站在一边不断地打量着赵牧,在黄盖和程普的眼里,看到赵牧就会不自觉地想起了孙坚。看到赵牧能够重新出现,而孙坚却永远回不来了,这样的事情怎能让他们不难过呢?

    “军师,受苦了。”程普小声地说着。

    赵牧一直也看着周围这些人,难道是越看越觉得熟悉,越熟悉便越觉得头痛,就连程普在眼前跟他说话都没有听清楚了。一阵接着一阵地痛感从脑海深处传来,一张又一张熟悉又陌生的片段在脑里重现,特别是刚才孙策说的故事,更加刺激到他最紧张而又脆弱的神经。

    孙坚悬崖灵位

    一个个名字和词汇充斥着他的脑袋,全身的经脉都在颤动着,越来越清晰就越加的疼痛。赵牧一边忍着一边刺探着,脑门上不久便积满了细汗,整个人也开始颤抖着。太史慈等人看到这情况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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