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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边的人点点头，带着各自的装具上了装甲车。
说起来对这辆车最熟悉的还是我们正经八班的人，因为这辆车平时就是我们班在保养的，训练时候也一直是这台车，炮台护甲被拆掉就为了更广阔的视线，当然，也将高射机枪手的上半身完全暴露了在了对方的射击范围之内。
有利就有弊嘛，如果没有拆掉炮台护甲的话，我们高射机枪手戴着个皮帽子，连靶子在哪里都看不见。
“预备！开始！”
苏班长向着在前面露头驾驶的谢冰清打了个手势，装甲车便轰隆隆的启动起来。
履带式的装甲车如果行进在公路上，肯定是会极大的损坏公路路面，但是行进在这种野外的土地上却是如鱼得水，据说能够跨越六十度以上的高坡，当然，这是否吹牛就无法实地验证了。目前来看，不少人都不好攀爬的小土坡，装甲车抬高车头，三四十度角翘起车头，呼啦几下就过去了。
第一个靶子。
高射机枪作为装甲车第二火力，在战斗时的重要性上是绝对超过其他专业的，射程远，威力大，射速快，装填简单，第一火力120火箭手最多就打个两发就直接哑火，至于其他的步枪手机枪手，最多就是个掩护，要不然就是装甲车无法前行来个下车战斗——好吧，到了这种时候高射机枪手估计都牺牲了吧。
嗯，根据我自己的观察，高射机枪手训练是最不辛苦，上战场肯定死的最快，虽然所谓的设计是用来打击对方空中直升飞机的，准头却确实有些问题。
胡思乱想了不少东西，手上却并不慢，高射机枪摇下来，左右拍了拍把手，调动标尺，迅速瞄准，随后装甲车开始启动，进入下一作战地点。
打高高射机枪，我伸手握住了胸口吊着的对讲机，里面是苏班长询问的声音：“能不能瞄准？”
“能，就是时间不够啊班长。”
“时间不够那没办法，下面就轮到你的第二个靶子了，你高射机枪过去的时候不要锁住，直接摇高，到时候才可以缩短一下瞄准的时间。”
“收到！”
将对讲机放下，我就势将高射机枪摇低，只是这一次我找了半天却也找不到靶子的位置。
“看到靶子了吗？”
这一趟之前就有说过是为了测试一下视野和过一下流程，所以没有像之前那么讲究，苏班长没有下令前进，谢冰清就直接让装甲车停在了这个射击地域不动。
“靶子看不是很清楚，这个方向不是很对。”
我转头：“让谢冰清往后退一点，这里太往前了。”
谢冰清身上也带着个对讲机，闻言发动装甲车退了一步。
“再退！”
“再退！”
“停！”
我转过炮台，这才看见远处的靶子。
“苏班长，这的位置能看到，但是炮塔不好转过去。”
“转不过去啊……谢冰清，把车头往右边调一下。”
苏班长建议。
“收到！”
谢冰清从善如流，一拉操纵杆，装甲车便轰一声向右边偏了半个车身。
“这下能看到了吧？”
我将高射机枪的标尺调好，对着对讲机说着：“好了好了，这个方向就不错。”
“那好，继续前进！”
一前进我就把高射机枪打高锁住，后面就没有我的事了，我只要站在上面双手撑住炮塔保持平衡，接下来看戏就可以了。
下车之后惯例的和苏班长探讨高射机枪手视野的问题。
“你怎么说，怎么在瞄准靶子的时候总花那么多的时间？”
苏班长有些不满，高射机枪手老兵没几个，我这么迟钝他看着也感觉丢脸。
“不适应嘛。”
我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脸颊：“不过我还是要提个建议，谢冰清可以在刚才那个位置，再把装甲车开出去一点。”
没有炮塔护甲的视野确实可以，但是今天上来训练的装甲车好像不止一台，我就隐约看见了一台装着护甲的。
——到时候考核如果装着这玩意，能看得见吗？三分之二的视野都被护甲遮住了好吧！
“开出去？我怕把车直接给开掉下去啊。”
谢冰清刚走出车门，立即发表了反对意见：“刚刚那里已经是悬崖边上了，再开履带就有一截悬空，很危险的。”
“悬空？”
苏班长也犯难了，这个问题确实比较难解决。
“算了，下一车过去了，等他们搞定了之后问一下他们是怎么解决的，你们高射机枪手总教官不是周煊明吗？怎么，他也没办法？”
苏班长的话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吐槽好：“班长，周煊明班长是一排二班长好吧，他车上现在的职务是指挥班长，高射机枪手的是他也插不上手啊。”
“也是，那要怎么解决？”
“怎么解决？”
握了握下巴，我想出了一个馊主意。
“最后一车回来了吧？时间也差不多了，集合！”
两台装甲车停在训练场旁边，我们其他人在队列里站好。
点齐人马，苏班长下达指示。
“今天下午的训练就到这里了，装甲车就由驾驶员开回去，高射机枪由高射机枪手扛回去，其他人，都有，向左转！”
“齐步走！”
“高射机枪现在就卸下来吗？”
我有些犯难，这里离连驻扎的地方有些远啊，扛着七十多斤的东西不得直接累死。
“卸个屁！”
周煊明刚准备走过来让我们把枪卸走，后面邵班长就不同意了：“跟着我们车直接到车场去，到那里把枪卸了不是近一点？”
“哦哦。”
我回头看了一眼周煊明，他没有发表意见，于是我自得的上了我们班的装甲车。
“谢冰清，走了！”
“好嘞！”
第160章 现实（）
既然有车场，那就有岗哨。
在装甲车场这里，周围都用铁丝网网住，只在出口的地方留出一个大门，效仿驻训地大门岗，在门口挖了两个大洞，垫上几麻袋砂土，然后盖个小凉亭。
晚上自然是有人值班，平时训练和我们一起出动，点名之后休息的时间，就组队回返车场。
好像是很累的样子，无论是要做什么事情，都要比我们多走一段路程，晚上车场因为人少，更显得寒冷——当然，账不是这么算的，留在车场值班的人，自然都是连队里最信任的人。
由于我在被装库各种出格的行为，我很自然的被剔除出这个行列，最终三排只出了两个人上车场值班。
张利耀和董敏。
说起来，这么一选，整个九班就被搬空了，从去年到现在，九班就好像一直就没有多少人，这两人一走，就剩下个新兵，自然就交给了代理排长苏班长负责了。
而除了值班，这里也确实需要岗哨，而且这种岗哨可不是值班的人出，而是每个排每天出四个人轮岗，夜班岗也多了个地方，这里夜里天气寒冷，白天闷热，除了比大门岗要不那么拘束一点之外，也没什么好的。
白天岗不是个好活。
我叹了口气，尤其是和这种油盐不进的家伙一起站岗。
有条件的时候，同一班岗哨一般是采取一老一新这种搭配来站岗的，所以我的同班岗哨，自然是新兵。
“王亚鹏，我说你能不能不要老是跟那帮老兵顶牛？”
抱着过来人的想法，我想劝一劝这个脾气倔的不行的新兵。
“林班长，不是我想顶牛的，是那些人……那些老兵非要挑我毛病。”
听听，听听，这话像话么？怪不得他们老是要搞你。
一向以来，三排除了范玉洁李钢之外，其他新兵给我的印象都不错，所以我也想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帮帮他们，至少让他们在新兵一年的时间里面过得不是那么痛苦。
“理是这么个理，但是你一跟他们顶起来，最后吃亏的还是你，你挨的骂还少吗？”
“我不怕挨骂。”
王亚鹏的岁数比我还要大一点，长得也比较成熟，说这话的时候却让人觉得他是个未成年的孩子，幼稚！
“退一步海阔天空，有时候语气软一下，要不然他们老那么整你，你过得也不舒心，是吧？”
我抱着好心劝说着。岂料王亚鹏完全不领情，不过估计是因为我是不整他的老兵，说话也有些直接了：“班长，那些人的嘴脸，我看不惯。”
“看不惯就忍一忍……”
“我不会忍。”
王亚鹏瞪大那双牛眼，指着自己鼻头说道：“我又不求着他们什么，我之前就跟我班长说了，我来这里当兵，是混资历的，我有关系，回去就可以直接当公务员，当完兵就走了，平时的事情我也都有做，为什么非得要强迫我做这个做那个。”
我一时语塞，不求上进的人你还能要求他什么？只能换了个语气和他说话：“说实在话，你们几个新兵，包括李钢范玉洁几个，都有点不求上进。”
我一开口，直接就把所有人一棍打死，不过这也确实是实话，范玉洁是没用了，完全不用考虑，李钢是练不出来，他的身体状况比我还差，要不让直接送到炊事班去，据说他在那边被安排做馒头，手艺不错好像。
至于剩下的齐放舟之类的，基本都是没眼力见的，有眼力见的两个，牛开偏科，能跑不能拉，狐龙涛不受他班副待见。
呵呵，想起来三排还真是惨，一个有用的都挑不出来。
“我其实知道，牛开和狐龙涛对他们班长都有意见。”
王亚鹏说的兴起，一边比划着一边唾沫横飞：“牛开还好，只要做事很少挨骂，狐龙涛就不一样了，做什么事都会被视作偷懒，范玉洁出事他就跟着倒霉，林班长，你知道不，狐龙涛差不多就要调走了。”
“调走？”
这件事之前确实有听他说过，不过当时只是个意向，没想到这么快就行动了。
“嗯。”
王亚鹏点点头：“走了也好，不用在这里受苦受累。”
出于对连队的荣誉感，我还是说了他一句：“平时训练能做到的就不要偷懒，你一天到晚的死气沉沉，不少班长看到了肯定生气，我新兵连也是跟你一样过来的，听我的没错。”
或许是经历的多了，我总是喜欢像个老妈子一样啰啰嗦嗦的说一些鸡毛蒜皮的话。
迎来的却是王亚鹏一句：“我不怕，他们难道还真敢把我整死？不能把我整死就来啊，也就两年时间而已。”
我默然无语，或许王亚鹏才是对的吧，我去年一年没怎么反抗，不也被欺负的要死吗？隔壁班伍茂最凶狠的时候跟他班副干过架，将他班长直接摁倒在床上，那一米六几的小个子按倒他一米七八的班长也是厉害。
之后一般苏班长就不随便去动伍茂了，当然，该倒霉的时候也还是要倒霉。
想到这里，我叹口气：“劝不动你，算了算了，你回去之后有什么打算没有？”
这个问题其实问我们同年兵更加合适，但是我这时候才发现，那些家伙其实连回去要干什么都没什么计划——我写的那几行字与其说是计划，还不如说是无所谓的纸上谈兵。
“家里都给我安排好了，回去就当个公务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