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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妃,凤临天下-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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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一滴朱砂() 
第五十章:一滴朱砂

    这一日,周赐归了宅府,去了小楼,这小楼是个净心处所,每当他厌倦了政治的黑暗与朝堂的争斗,便躲进小楼,借书满架,偃仰啸歌,冥然兀坐,万籁有声,小楼有个雅称,叫“梦蝶斋”,自是因为小楼筑于水滨,植以他山之竹,环境清幽清雅,在这里睡上一宿,大可以清心净神,或者痴心妄想自己成了周公变了蝴蝶而去。

    梦蝶斋,平时很少有人来,即便打扫也由专门一位书童负责,内里很小的空间,摆放的书架也不是太多,仅仅是四周挨墙摆设了一共八个书架。屋子中央是一张不大的圆桌,四张看起来是上好紫木做的椅子,茶具齐全,桌上还有一个看起来做工很精细的檀香炉。

    周赐自己燃了香,又动手泡了壶西湖龙井,在茶香袅袅中欣赏着墙壁上的几幅墨宝,边角有一套齐全的笔墨纸砚,周赐一时没忍住,磨了墨,在纸上写了个大大的“忍”字。

    “嗖”的一声,周赐忽觉耳畔生风,急流掠过,睁眼之时只见一柄锋利小刀划过脸颊直刺进不远处书架上,入木三分,而纸上的忍字,被刚才的架势惊着,一个点字打了几个弯儿。

    “谁?”周赐急急喊了一声,只见窗外人影一闪,追出去时,只见月黑风高,前后树摇不止,却是再无半分人影,再过半个月时辰便是开岁,正是迎新好气氛,家家喜气洋洋之时。周赐又折回梦蝶斋,见到插入木架的刀上订着一封信,取来一读,不由面色就沉了下去,黑成一团墨汁儿,他甩脱信纸,一拳打在紫木桌上,把桌上的檀香炉震得跳了几跳。

    第二天天蒙蒙亮,周赐就牵了匹马,一路独自西行,向着中墉城西门外的小重山而去,这小重山中,原本有一路劫匪,专做打家劫舍之能事,百姓怨声震天,墨王也算听了叶京来的劝尉,做了件安抚民心的好事,派了周赐前去围剿,匪首朱安被招安,其手下一千多人,成立千羽军,仍被安排在小重山秘密操练,建立起一支骑兵团,而这支骑兵团,基本归周赐管辖。

    周赐此次前去,便是找千羽军统领朱安,责其泄露军机。到了小重山,周赐其他全然不顾,唤来朱安,给他看了信,疾言厉色道:“朱统领,此事莫非是你干的?剥了你的皮!”

    朱安双膝一跪,拱手威然道:“周大人,你已叮嘱我了,小的身上只爹娘给一张皮,怎敢不听周大人的话?”朱安乃是周赐所救,对周赐十分忠心,此次据不承认干了此事,再问下去似乎也没什么意义,周赐略一思量,说道;“此事定有蹊跷,有人从中作梗,想要破坏我俩感情,来,朱统领,我此次前来,你不打算好好招待我一番?我可是听说这小重山的野鸡肉很是鲜美,要不来一只?”

    朱安方才起身,长舒一口气,唤了人过来精心准备宴席。

    和墉城各城门现在都盘查得紧,没有通行证或者令牌腰牌之类的通行文据不得随意出入。昨儿傍晚时分眼见着那城门即将关闭,庞即却不得入城,到后来若不是那老儿光天白日之下就强抢民女惹了庞即气愤,庞即也不会盗了他的腰牌入城,当初出手时庞即即判断这人身份不凡,以当今南陵朝廷之制绯袍可是有品官员才能穿着的,色泽一般不许小吏平民穿戴。再一看那腰牌,才知原是和墉城内九城七品带刀巡捕,庞即呵呵笑着,“好啊,才入城便捞了个官当当,也能风光风光。”

    入城后庞即没有立时住店而是直接找了“朱砂”,在等待朱砂的通关文谍之时以庞即活跃好动的性格在城内各种闲转,此时虽是戌时但城中行人依旧如织,商贩叫卖声不绝,一派繁华富丽之象,庞即身上已经换了普通农夫的着装,脸上也做了稍许掩饰,但庞即于人流中还是觉察有些许异动,一回头,就见那带刀衙役在不远处不知何时站定了正望着自己,庞即微微叹了口气,心想这下触了霉头,巡捕就是巡捕啊这速度快的还没有几刻的时间便找到了自己,庞好可不愿在大街上被人瞠目对视,装做没注意自又转头去看那栏外落日,他虽是初生牛犊但也有厉练,这个时候越是心慌对方就越是认定了自己,你若越是平静对方却反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追错了对象。

    那带刀衙役走了过来,那姿势走起路来腰马扎实,连庞即心里也自暗赞了一声。这时若不是有人喊了声杀人啦庞即兴许就拔腿要开溜了,但那带刀衙役听那声喊后迟疑了一下还是顺拐着去抓杀人犯了。

    庞即摸摸胸口叹自己侥幸逃了一难,否则才入城便出了事实在难向大哥交代啊。这时人群中挤过来一个小伙子看起来十四五岁稚嫩得很,一开口话却很是老道,搭着他的肩膀:“这位大哥,刚才我救了你一命,是不是该请我吃大餐?”

    庞即一瞧这人性格合自己胃口,也是个爽快之人,干脆也不逛街了,说:“好,不过我们都叫兄弟了,也问小弟尊姓大名?”

    “小弟名叫玉城。”

    “大哥我叫……庞即。”

    两人相谈甚欢,不一会儿便称兄道弟,搭拉着肩膀入了寻了一家酒楼逍遥去了。但庞即是个心中有数之人凡事都不会做得过火,他方知自己身上的任务,这酒喝到几分熟络感情上来便止了,第二日在客栈中醒来“朱砂”已派人送来了文书庞即片刻未留出了城去。

    和墉城内有条河叫道趣河,道趣河上有座桥叫禅机桥,道趣河将和墉从中间分成南北两城,禅机桥则成了唯一的通道。桥边有座庙叫天罡寺,寺中一副对联如此说“月影松涛含道趣,花香鸟语透禅机”——此河此桥的名字便由此而来。

第五十一章 道趣禅机() 
第五十一章:道趣禅机

    “当——当——当——”惊入众人耳朵的是几声锣响。道趣河上的嘈杂被那锣声的尖锐压得低了些。几声锣响后禅机桥上的行人商贩依旧熙熙攘攘只是自动向两边厢让了让。宁越下了马站在一边拉了边上的人问轿中的人是谁?那人见是外乡人打扮又长得有几分俊朗不由如实相告,说这轿内之人是左相董荣光。

    入了客栈打点妥当,白衣人推开窗苦笑了下放目道趣河中,这些日子一路过来南陵天上之云灰蒙蒙的,雨雪天各自交杂一如这人生,缺少点阳光。正思之际那咚咚不断的敲门声就未免可憎了些。

    进来的胖子一身灰色衣裳倒也有些派头,一进来似腿要支不了他全身斤两一屁股就搁椅子上了,一肚子抱怨话也冒出来:“丞相,这边可真冷,这间店也抠,至少该生个炭火盆子。”

    “欧阳先生,这些天便要见那墨王,可是有些紧张了?”欧阳度看宁越半似玩笑半是讥讽自是心知肚明但也一本正经回道:“丞相为何不自己出马,此路艰险,也非为好事,说不定此去我就回不去了。”

    “欧阳先生尽管放心,此次你作为北燕来使你的安全关乎北燕声名,我自然心里有数,陪你一道前往的十二云骑士他们心里更是有数,定会竭力保你平安。”

    “或许,以一国之相代宣王议和更为恰当,我只是不知丞相即来了和墉又拒而不出是所为何意?”这欧阳度的眼睛虽小,却是尖锐,宁越看到的欧阳度脸上的表情心里便有几分确定他到底起了猜疑,不过以欧阳度的为人起这种猜疑却又丝毫不出人意料,宁越看向窗外随着道趣河的身影隐隐能看到远处的龙山,这山笼些灰意也许跟天色有关,这些天一直要雨不晴的说下它又偏偏下不下来。

    “有些事,你还是不知为好。”宁越收回视线望着临河大街,客栈门口突然热闹起来,原本在街道上的摊贩一下子四下逃避。

    “乞丐,还不滚开,我们董公子要从这儿经过,还不快滚,别给我在这儿占着道。”侍卫见四周纷逃的身影笑得更是厉害,得意忘形的拍掉路边乞丐手中好不容易从垃圾堆里扒拉出来的半个包子,用脚尖踩踏蹂躏又一脚将其踢出老远,“乞丐就是乞丐,我们左相府养的狗都吃得比你好。”

    道趣河上有风吹来荡着哭声笑意显得天空更是郁沉纷纷,宁越紧了紧拳面上却依旧笑意澜珊。

    转眼苏长宁关在牢中已有二十天,大大小小的审讯倒也有数次,但就是见墨王一事没得到任何反馈。只是就此后,长宁被戴了手链脚链,只要她一动,铁链绞动的声音如虎啸长吟。这日,牢中豁嘴跟黄牙赌钱,赌输了开始老毛病子出来骂骂咧咧,苏长宁才知了金锦十六州之事,不由就气得一连着几天吃不下饭。

    “你真个想寻死?那我就成全你。”黄牙有事没事就喜欢在牢里溜达,自从苏长宁进来,可是给这牢里添了一片春光,这步子就不由着往这边赶。这苏长宁是将军之材,武功卓绝,他也不是不知道,所以平日里也只能闲着没事过来耍个嘴皮子,却是不敢妄为。

    “你可以试试,若我真死了,你的命也到头了。”苏长宁话也没错,一下子就掐了大黄牙的咽喉,也不知何故,这上头来了几拔人,无一不是说这苏长宁死了要拿他问罪的,气得大黄牙这些日子尽拿其他囚犯练手,全当是给苏长宁上刑了。

    “哎哟,大美人,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蹦哒不了几天似的,说起来,好歹也算三生有幸,能跟大美人儿拴在一起,做鬼也能风流不少啊,到了下面,非得好好显摆显摆,呛死那一帮子死鬼去。”

    苏长宁没有回,越回这大黄牙越得意,见长宁不说话,这黄牙的后话又狗皮膏药似的甩过来,“我就不明白这上头为啥不给你行刑,就我的经验,十有**一用刑,什么罪儿就都订下了,我可是很少有给美人行刑的机会,就指望着你练一手呢。”

    苏长宁倒是理解这大黄牙为何非得给自己行刑了,一般女子入了狱,是别指望着出去了,因为根本过不了大刑伺侯这一关,所以多半女子都会以自己的身子为代价,以换取手下留情,或是轻微的刑罚来保命。这黄牙大概是尝过甜头,想着她苏长宁自己贴过来,大概是美梦做多了。

    苏长宁假寐,不予理会,这大黄牙果然倒了胃口泱泱而返,长宁正高兴,不料不出一刻,这大黄牙又折回来,身后还跟着五六个大汉。

    “怎么样,赌不赌?”大黄牙对其中最彪悍的那人说道。

    “你以为我傻呀?赢你这一两银子,我这命怕是就丢这儿回不去了。”

    “那么……兄弟们,还有谁愿来赌一把?五两银子,现在五两银子啦?”大黄牙又扯着嗓子喊,这一嗓,又叫过来几个狱吏,但也只是看看,谁也不敢接招儿。苏长宁瞟了这些人几眼,有些明白大黄牙的意思,不由在心里咒骂一声。

    “怎么?连个娘们都对付不了?可别说我不给你们开荤啊,是这荤摆在你们面前,你们也不敢吃啊。”大黄牙挪揄的本事一流,人群中倒也有几个跃跃欲试,却被后面的人扯了一把,一句你不要命了,便熄了那些人的**。

    这时,有个新进狱吏过来报到,大黄牙是牢头,接过文书,向着来人打量了几眼,十五六岁,有着一股子机灵劲,那个新来的狱吏被打量的不好意思,连忙从身后的包里摸出几个竹筒子酒来,“牢头,你看这酒,可是上好的百花酿,俺家里几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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