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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质。”
顾唯不说话，已然默认。
梁云川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顾唯，你究竟怀着怎样的心情同我在一起，好聚好散？还是只看现在，不问将来？”
“我不知道。”她突然烦躁了起来：“梁云川，我是用了很大的决心才和你交往的，这对我来说并不容易，就算是有回避现实的嫌疑，也请你体谅我。我爱你是真的，不敢笃定我们的未来也是真的。”
“我要怎么做，你才能放心。”
“你已经做的足够好了，真的，你哪里都好，不是你的问题。”她有些无奈：“可我又总会想，陶教授一把年纪了，还是会经常在外地驻外，亲力亲为，若我在这一领域坚持下去，跟他的情况只会差不多。一年两年，你的家人可以理解，十年二十年，谁都说不准。”
“怪不得你不让我去你家，更不肯见我的父母。顾唯，从一开始，你就没想过嫁给我。”
“不是这样的。”她挽着他的胳膊：“你生气了吗？”
他摇摇头：“我不该生气，本来是我爸的错，我却在这里质问你，对不起。”
“梁云川。”
他握住她的手：“不过你给我听好了，十年二十年，五十年八十年，我都只要你。”
89。以卵击石（）
似乎是为了安抚梁云川的情绪，顾唯这一夜格外的温柔，缱绻过后，她被他搂在怀里，同床共枕的两个人，明明都闭着眼睛，却各自没有睡着，怀着各异的心思，在长夜之中难以入梦。
一样辗转难眠的还有齐安居。
从定海回北京已经好几天，她终究还是把自己给逼到了一个死胡同里。
最开始的时候，她缠着父母跟他们撒娇，可齐安居的妈妈一听说黎合的妻子亡故，还有一个孩子，当下就说绝对不允许他们在一起，她只好去求她爸爸，结果仍是一样的。
齐安居在家发了一通大火，把房间里头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也不肯吃东西，但所有的招数都没有让父母回心转意，她很是颓败，哭着跟黎合打电话。
黎合比她年长，这些境况也都在预料之中，本来他想来北京见她一面，可是公司财务告诉他，他们的融资突然出了问题，很显然，齐明坤断了他的资金。他正在开拓市场的阶段，饼做大了，却没有一口合适的锅来摊开这块饼，对黎合来说，无疑是惹了大*麻烦。
红月的投资合同是分阶段签署的，就是为了防止出现第一阶段投入资金可预见收益没有达到理想值的情况下，后期缩减投资甚至停止投资。黎合的项目却并非如此，他构架了一个值得期待的市场，虽然短时期内还没有看到高额的回报，只要顺利把知名度打开，后续的利益一定是可观的。
而这中间的过度阶段，也因此十分重要，过了这个阶段，项目自然而然地走上正轨，前途似锦。栽在了这一阶段，不仅他之前那么长时间的努力白费，之后想有一番作为更是举步艰难。
齐明坤做了那么多年的投资，对黎合现在的处境非常清楚，所以才算准了这一点，在这个时候给他沉重一击。且不说融资不易，纵然他的计划书和项目评估做得再漂亮，但红月投资人突然放弃了这个项目，外面那些人精似的投资机构一定会对他的能力和项目的后期效益深表怀疑。
就算有人愿意伸出援手，也绝对不会盲目地给他这么大的一笔钱，原先齐安居跟他走得调查流程不可避免再走一遍，几个月的时间耗过去，以后会怎么样，谁都说不准。
这些事情压得黎合喘不过气，不过再辛苦，他都没有跟齐安居提过。
齐安居的个性他非常清楚，她桀骜不驯，很容易情绪化。本来她独自回来跟家里人说他们的事情，黎合就十分担心了，她一定已经受足了委屈，再拿公司的事情烦她，只会逼得她矛盾自责，这是黎合最不想看到的。
黎合没有提起，不代表齐明坤不说。
齐安居的妈妈见女儿闹过之后开始绝食，自然不放心，私下里给齐明坤打了电话：“安居这状态可不行，我和你哥不同意她和黎合的事情，她闹脾气便罢了，饭也不肯吃了，脸都瘦了一圈儿，看着我心疼。你哥让我给你打个电话，一定要你给个主意，孩子是你亲生的，我们两跟她再亲也只是养父母，现在到了这一步，真把孩子逼坏了，谁都舍不得。”
齐明坤没法子，趁着周末又亲自飞回来。齐安居跟他哥嫂住，他到他们住处的时候，他哥正在，指着桌子上的菜就发火了：“呐，你来得正好，看到没有，保姆做了一桌子她喜欢的，我们轮番地哄着，她就是不肯下楼，让人送了饭菜进去，原封不动地又被放在门口了。这姑娘我是没法管了，打不得骂不得，你自己处理。”
齐明坤敲她的房门，没人应，好在她也没锁门，他推开之后，见里头一片昏暗，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白费了外面一片艳阳天。
他走过去把窗帘哗啦一声拉开，齐安居被突然照进来的阳光刺的眼睛疼，翻了个身背对着窗户躺着。
齐明坤端了一碗堆满了菜的饭碗在手里，坐在她床边上说：“好歹吃一口，为了个那样儿的男人把自己的小命丢咯，你可真出息。”
“不要你管。”她闭上眼睛，脸上露出讽刺的笑容：“我爸妈可真有意思，我的事儿居然让你这个当叔叔的大老远跑回来，白费力气。”
“我以为你一开口会对我兴师问罪，怪我威胁黎合，你倒是沉得住气。”
齐安居霍然睁开眼睛，挣扎着起身盯着他：“你做了什么？”
“原来发生了这种事情，黎合都没有告诉你”齐明坤勾了勾嘴角：“还是说，他已经无暇顾及你们的事儿，得想各种办法来应对麻烦。”
“我问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断了他的投资。”
齐安居推了他一下：“你凭什么，公报私仇！你根本不配做一个投资人。”
“配不配我说了算，他的项目当初是靠着我的钱才发展起来的，我既然能够帮他，一样可以毁了他。”
她冷冷一笑：“用金钱利益关系来拆散人家感情的事儿，从过去到今天就没少见过，这么庸俗的手段你都做得出来，叔叔，我之前还真是高看你了。”
“安居，我说过的，不要以卵击石，伤害的只有你自己。你也不想想，他不告诉你，很有可能是心里对你大有抱怨，毕竟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至于撤资。”
见她不吭声，齐明坤点了根烟：“你掂量掂量，现在我把选择权交给你，你跟他断了关系，我当无事发生，该给他的钱一分不少。可你要还是这么倔，黎合的梦想估计也要破碎了。对我来说，不过是损失了前期的投入，我眼皮都不会眨一下，对黎合来说意味着什么不用我告诉你吧，安居，你好歹跟他做了那么久的事儿，应该清楚融资对他有多重要。”
齐安居不再看他：“叔叔，您不觉得自己可笑吗，我父母都没想对付他，您倒迫不及待地出手了，回头我说服了他们，跟黎合真成了一家人，您这脸上也没光吧。”
“不会有这么一天。”他神情笃定：“你的事情，所有人说了都不算，只有我能够做主。”
齐明坤把碗放在柜子上：“把饭吃了，你要发火，也得有力气，真倒在了床上，所有人都只会说你愚蠢至极。安居，你为梁云川差点儿死过一次，现在又这么作践身体，犯不着吧。”
胡思乱想了一整天，她却不敢打给他问个明白，怕耽误他忙工作，又怕他对自己态度冷淡。直到晚上十一点多，安居的心情实在没法平静，就给黎合打了电话过去，却不知为何没有人接，她心里微微发冷，又给他家里打了电话。
是保姆接的，说是黎合还没回来，最近都在外面有应酬。
“初初睡了吗？”齐安居问。
“还没呢，坐在沙发上看动画片，跟螃蟹闹腾了一晚上。”
“让她听电话。”
初初很快小跑着过来，脆生生地喊了一句：“安居阿姨。”
“怎么还不睡觉？”
“不想睡，我想等我爸爸回来。”
“等他干嘛？”
“爸爸昨天喝多了，从楼梯上摔下来，脸都摔破了，所以我不放心先睡觉。”
齐安居心里一紧，嘴上还在哄她：“别等了，明天还得去幼儿园，小心睡得太晚起不来。”
她又交代了保姆几句，拿着手机给黎合连着打了几通，他终于接了。
“安居。”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清醒，一点儿醉意都没有，还是那么镇定冷静。
“你怎么才接电话！”齐安居已经不自觉地带了些哭腔：“我很担心你，保姆说你还在外面，孩子为了等你还没睡觉，你干嘛不回家！”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他靠在墙边，刚从出租车上下来，明明就在家门口，却脚步都不稳了，只能借着身后的硬物站着：“我到门口了，真的。”
“你去哪里了？”
“跟几个朋友喝酒。”
“他们是做什么的。”
“是几个银行的朋友。”
她一下子就明白他想干嘛，沉重地叹了一口气，本来想问为什么这些事情都不告诉自己，却说不出口，就这么僵持沉默着。
他突然觉得胃里翻江倒海，踉跄着走到角落的树下吐了起来，虽然下意识地用手捂着手机，怕安居听到，她还是听到了动静，心里揪着疼。
安居挂了电话，小跑着去敲她妈的房门，她爸还没回来，她妈先睡下来了，听到动静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干嘛呢你这孩子，这都多晚了还不睡。”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只是想要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有这么难吗，他结过婚有什么要紧，他妻子是因为救人才死的，又不是因为他。还有他的孩子，我从来没见过那么乖的孩子，我就算给她做后妈也心甘情愿！我绝对不会后悔，求求你，妈，我求求你，成全我吧，我太痛苦了。”她泪流满面，歇斯底里。
她妈抱着她：“安居，听话，冷静一点儿好吗。”
“我答应您，以后一定乖，不惹您生气，就这一件事儿，您帮我这一次吧。”
“先去睡觉，你让我想想。”
90。交易（）
等齐安居一走，她妈忍不住又给齐明坤打了电话：“我想见见那个黎合。”
齐明坤本来已经睡下了，被她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说懵了：“黎合？你见他干嘛？”
“安居真的很喜欢她，我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个样子，刚才孩子跑到我的房间里哭了，我看着很不忍心，哪有当妈的不心疼的。要是那个男的对她好，我们也不一定太苛刻啊。”
“嫂子，你不明白，安居喜欢谁的时候都是那个样子，她的感情总是一下子太满，但忘得也快。你看当初她喜欢梁云川，喜欢了那么久，还不是说放下就放下了。等时间一长，她自己看不到希望了，自然而然就放弃了，现在可千万不要心软。”
“齐明坤，你说的轻松，虽然安居是你的女儿，但也是我跟你哥的女儿，你不在她的身边看不到当然不心疼了，可她每天都在我跟前，我哪能狠得下心来。”
房门外，齐安居本来没有走远，听到她妈在打电话就偷偷地想听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