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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丹药强行提升修为，怕是会于己不利吧？”楚子璟忽然想到这个问题。
苏慕帆却是看着楚子婳，眼中有一丝旁人都看不见的情愫闪过。许久之后，楚子璟和穆倾只听苏慕帆那清冷的声音传入耳中，他说：“那是我的事情。”
对于外界的一切，楚子婳现在都不知道。
此时，她正在一个密闭的空间中，周围不断回放着她前世的经历。看着那个瘦弱的自己，为了与猫狗抢食，生生将一只怀着孕的小猫打死。楚子婳记得，那个时候的自己，只有五岁。就是从那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停止过杀戮。
是这样吧？就是因为太多的杀戮，所以才会有那样的下场，不是吗？
楚子婳沉浸在过去的痛苦中的时候，苏慕帆等人也已经把事情与楚烨说了。与穆倾和楚子璟的不同意相比，楚烨倒是没有急着反对。
“苏公子真的愿意冒这个险？”以楚烨的见识，自然是听说过那种秘术的了。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更加怀疑。楚子婳与苏慕帆并没有什么交情，就算之前苏慕帆对楚子婳表现出了极大的好感，在楚烨他们看来，也不过是玩笑。既然如此，苏慕帆真的会为了就楚子婳就冒着性命危险去施展秘术吗？
楚烨的担心不无道理，苏慕帆也没有多余的表情，十分平静地说：“王爷放心，我不会拿自己和郡主的生命开玩笑的。不过，在这个过程当中，必须要有人护法，保证我完全不会受到外界的影响。否则······”
那个秘术究竟有多么危险，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一个不小心，就是两条人命，尤其是现在还毫无意识的楚子婳。
楚烨与苏慕帆对视了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道：“既然你坚持，那就这么办吧！等你准备好，我与穆公子和子璟一同护法。”
连楚烨都这么说了，大家就都保持了沉默。唯有穆倾，面色不善地盯着苏慕帆，不知在想什么。
第129章 子婳的心魔 3（）
秘术之所以会成为秘术，就是因为它危险十足，而且操作起来也不容易。
是夜，楚子婳的房中，依旧昏睡的楚子婳被放到了地上。以她为中心，楚烨、楚子璟和穆倾各据一方，将她包围在正中心。
“等我准备好之后，你们同时催动灵气。待我成功进入到她的意识中，你们一定要小心守护，万万不可叫人动了我们两人的身体。”苏慕帆站在三人的外围，依旧是平静如水地说着，仿佛即将要冒着生命危险的人不是他一般。
“你真的决定了？”穆倾这话怎么听都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引得楚子璟不禁侧目。
苏慕帆只是抿紧了薄唇，一言不发地走到楚子婳身边，盘腿坐下。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将双手与楚子婳的双手交握至一处。“好了，开始吧！”
事情都到了这份上，就是穆倾也不能再多说什么。三个人同时催动灵气，将苏慕帆和楚子婳笼罩在其中。霎时间，整个房间都被强烈的光芒笼罩。
见此景，被楚烨和楚子璟勒令守护在屋外的一众人，惊愕得半响没了反应。说实话，那么强烈的灵气波动，还是他们第一次感受到。想想也是，屋里除了有楚烨是天神阶的，还有一个穆倾亦是。至于楚子璟，虽然暂时还不是，但离天神阶也是不远了。这三个人同时将灵气值提升至最大，还真不是一般的震撼。
可越是这样，越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他们的小郡主真的很危险了。一想到这儿，众人同时收敛了心神，各司其职，牢牢将楚子婳的房间守卫起来。虽说一般人不会主动来招惹定国王府，但总是要有所防备才好。这个时候被人家打扰了，莫说楚烨三人会受重伤，楚子婳和苏慕帆可是会直接丢了性命的。
且不说外面情况如何，单说苏慕帆。
要进入楚子婳的意识中，自然不可能会是他的肉身进入。楚烨三人催动灵力，就是帮着苏慕帆将意识抽离出来，逼入楚子婳的体内。说是意识，其实就是灵魂。若是这一招不成功，那么苏慕帆就将永远沉睡。毕竟，失去了灵魂的**，也只是躯壳而已。
灵魂被生生剥离出来，自然是很痛苦的。但好歹有两个天神阶，一个天尊六阶坐镇，即便痛苦，却也很快就成功地将苏慕帆的灵魂送进了楚子婳体内。
一进入楚子婳的意识中，苏慕帆就知道情况不妙。
早在看到楚子婳的状况的时候，苏慕帆就知道，她是自己封闭了自己的五感。即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在亲眼看到她的意识境中电闪雷鸣的样子，苏慕帆的心还是控制不住地沉了沉。
意识境，其实就是人的情绪最直接的反应。苏慕帆不知道，究竟要承受了多么大的痛苦，才会让那么开朗的楚子婳的意识境糟糕成这个样子。若是一直这么任由它发展下去，楚子婳的意识境迟早会彻底崩溃。到那个时候，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也难救。
“婳婳，你在哪儿？”
第130章 子婳的心魔 4（）
苏慕帆找了许久，才终于找到了那个蜷缩成一团的小小身影。
走到这儿，苏慕帆已经能够看见楚子婳所看见的画面了。说来也怪，不知道是楚子婳此时太过脆弱，还是因为压根没有意识到要封闭自己的意识境，以致于灵魂状态的苏慕帆可以这么顺利地就走到她身边。
最初的时候，苏慕帆还没有看明白。先不说画面上那些人的衣服、生活的环境什么的是他从未见过的，就说那个被称为“加尔”的人是谁，他都不知道。
可是，当他把那些“回忆”从头至尾看了一次之后，苏慕帆的心中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难道，那个，就是她吗？”
楚子婳仍没有察觉到身边多了一个人，还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之中。原本，她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垮的人，可是，当那些刻意被遗忘的曾经一次又一次地在她面前上演，当忆起自己那么无助而又绝望地躺在血泊中的时候，楚子婳就悲剧了。
苏慕帆怔怔地看着画面上，那个短发女人躺在血泊中绝望的眼神，看着她眼角难以察觉的泪水，心中早已惊骇得没了反应。难道说，这些，都是楚子婳的过去吗？难道说，楚子婳还带着前世的记忆吗？
苏慕帆当然知道，这些经历，绝对不可能是楚子婳这一世的经历了。先不说她生在定国王府这样地位显赫的人家，不可能会为了一点残羹冷炙就没了命地在垃圾堆中翻找。就是说年龄也对不上。那个死去的女人，怎么说也有二十几岁了，可楚子婳现在是连十六岁都还没满呢！
有些僵硬地将视线落在那个蜷缩成一团的人儿身上，耳中是她不住地低喃：“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百味杂陈，苏慕帆多想告诉她，那不怪她。可是，他又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直到现在，他才终于明白，为什么第一次见到的她，与后来听说以及亲眼所见的她相差这么远。
第一次见到楚子婳，是在苏慕帆第一次来到龙麒国，或者说是第一次来到出悦城的那个晚上。在城外的一座山上，他第一次见到了楚子婳。那个时候的她，满眼苍凉，毫不留情地结束了一个男人的性命，救下了一个孩子。后来，苏慕帆听到，她对那个孩子说：“从此以后，你什么都没有了。”
即使是现在，苏慕帆仍然清楚地记得，当时的自己有多么惊诧，惊诧于楚子婳的冷酷。那时的楚子婳，也不过十一二岁的样子，竟然能将一个大汉杀死，竟然能对怀里还瑟瑟发抖的孩子说出那样残忍的一句话。后来，知道她就是出悦城中最让人头疼的小魔星的时候，亲眼见识过她的恶劣之后，苏慕帆始终不相信，那晚的人与众人口中的人是同一个。
可是，现在，他信了。
那晚的她，是带着前世的痛苦活着的她。人前的她，是带着今生的光环存在的她。都是楚子婳，却又都不是楚子婳。
“你还要这样逃避多久？”
第131章 子婳的心魔 5（）
苏慕帆到底是开口了。无论此时此刻，他的心中怎么想，他都不会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
见蜷缩起来的人似乎没有听见，苏慕帆看着又在重复回放的画面，淡淡地说：“痛苦不是用来缅怀的，过去的一切又何必执着不放？你忘了，你现在不是一个人，还有父母、兄长，还有关心你的人。现在这个样子，有没有想过他们会如何？”
楚子婳的低喃声不见了，却依旧蜷缩着，不动分毫。
“你的母亲，怀胎十月生下你，将你抚养长大。现在却因为你，躺在床上不省人事。你的父亲，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屑求人。现在却因为你，不得不四方求来灵丹妙药。你的兄长，宠你如命，多少次你闯了祸不是他为你挡着？现在却因为你，饱受煎熬。楚子婳，你真的忍心让他们为了你痛苦吗？”
苏慕帆的话，确实有些夸大。但是，这种时候，若是不夸大些刺激楚子婳，谁知道她要什么时候才能摆脱前世的阴影？
“楚子婳，上天给了你所渴望的一切，难道你又被让自己的软弱打败，把所有的一切都抛开吗？”这一句话，倒是苏慕帆随口说的。他看得出来，前一世，作为一个孤女，经历了那么多，应该是很渴望亲情的。否则，她也不会那么轻易地就相信了那个男人。只怕，她是太过想要安定，想要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吧！
作为旁观者，苏慕帆很轻易地就可以看出，那个叫修的男人，从来就没有真正爱过加尔。即使是在冲着加尔笑，修的眼底从来就没有过一丝暖意。身为一个优秀的杀手（苏慕帆不懂什么叫雇佣兵），如果是在正常情况下，加尔不可能发现不了。那么，只能说明她自己下意识地不去想。
“你懂什么。”楚子婳依旧把头埋在双肘和双膝之间，不过好歹是开了口，“你懂什么。”
苏慕帆听得出，她并不是在问，而是单纯地在陈述。“是，我不懂。可是，我就算再不懂，我也知道，好不容易到手的幸福，就是死我也不会放手。我就算再不懂，我也知道，现在的消沉于事无补，只会让爱我的人痛不欲生。楚子婳，不要让我看不起你。”
“滚开！”楚子婳忽然抬头，满眼恨意，“你以为你是什么人！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你知道我花了多少的心机才从那个吃人的社会活下来吗？你知道我为了活着，甚至杀了和我一起进入组织的人吗？你知道我有多少次，梦见他们来向我索命吗？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这么说我······”
说到后面，楚子婳就瘫软在地，泪水肆虐。“我以为以后的每一天都会是幸福的，就算吃了再多的苦，也没有关系，只要以后会幸福。可是，可是，你杀了我，你为了一个男人杀了我！既然如此，你从最初的时候就该告诉我，你爱他啊！为什么要等我杀了他才以这样的方式复仇？为什么？”
第132章 子婳的心魔 6（）
看着这样失态的楚子婳，苏慕帆的心情很是沉重。
他当然知道，这不过是楚子婳的意识，若是她本人，是断然不会在人前这般模样的。可越是知道，苏慕帆的心情就愈是沉重。压抑得太久，只会把自己逼疯。
几乎已经将她前世的一切都看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