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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幼子的从容人生-第2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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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柏博不想赵秉安的嗅觉如此灵敏,惊愕过后便躲在轿帘后面不怀好意的偷笑,难得看赵秉安如此着急,看来那位赵五爷在他心里还真是占了不少的分量,御史台这个至关重要的地方出不得差错,不为他所用,至少也不能倒向首辅一脉,赵秉安去查,说不定真能掀了某些人的老底呢。


第234章 
  怀揣着满腹心思回了侯府,赵秉安没有留意到一路上下人们欲言又止的神色; 进了书房; 先把沈林一顿好批; 责令他滚去探察御史台、都察院; 若再无所得就滚回磨坊街打理生意去。
  盛怒过后,赵秉安开始着手弥补空漏。首先,他急件浙江总督府,让五叔心里有个底,七月述职,他们叔侄俩只怕有一场硬仗要打。
  随后,他拟出了御史台所有势力名单; 从中排查着可疑人选。邵柏博这个家伙胸襟也忒小气了些; 故意说一半留一半; 存心看他笑话。
  御史台里高和、岳叔伍两位老大人已近花甲之年,平素不怎么出来走动,一应事务都是交由左右佥都御史打理,闫子胥乃是五叔得力臂膀; 向来与侯府亲近; 该当不会是他,难不成是刘庆罡?
  不,既然首辅党人想出其不意,那御史台里只怕人人皆有可能,但愿五叔当年没留下什么首尾,否则一时半会只怕来不及收拾啊。
  大理寺与御史台、都察院的关系最为密切; 赵秉安思忖着要不要与二伯通通气,看他那边是否发觉什么异动。
  正打算去二房走一趟,结果就听见西北方向传来阵阵吵闹声,赵秉安皱紧了眉头,他向来喜静,府上下人也熟知这点,从没有人敢在回文院这边闹腾,眼下是谁如此不懂规矩。
  天色渐暗,书房外侍立的两个小厮眼见主子出来,赶紧点上了灯笼,在前方小心引路,他们不敢多话,嘴里却苦的很。
  春暖院外堆着几车行李,下人们在哭骂声中不为所动,仔细翻检着这些东西。
  蒋氏气极反静,冷淡着脸色让人把长子几房姬妾安置下去,当然,在她眼中,那些胡姬异族不算是人,若非顾忌着给爱孙积德,她根本不会让人进门!
  此刻赵秉宰还蜷缩在小轿里,拼命压抑着服散的欲望,他瘫在轿龛上,浑身颤抖,瘦削的脸上满是冷汗。
  蒋氏远远的站着,不敢过去看一眼,实际上,在她们母子相见之时她都不忍相认,那是她的儿子吗,为什么会把自己折腾成那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若早知如此,当初说什么她都不会放人走!
  转头望着石板上那个女人,蒋氏恨不得扑上去咬死她。
  “若非大郎以命相求,我今日一定会休了你!”
  “封了春暖院,日后许进不许出,延请胡先生过府替六少爷诊治,至他痊愈之前,不得迈出院门半步!”
  “母亲,您不能这样做,相公他可是圣上钦赐的世子,您不能圈禁他——”
  “闭嘴!我儿落得如今这个下场就是因为娶了你这个祸害!不如此,难道让满京城的人都知道忠义伯世子是个,是个酗酒烂毒的人吗?那日后老爷与安儿该如何出门见人!”蒋氏看见长媳就是压抑不住的火气,她将巴在腿上的煞星狠狠甩开,嘴上也不忍了,该说的不该说的,一吐噜瓢都倒了出来
  “……说到底,您就是偏心小叔。”
  “那相公呢,他难道不是您亲生的吗,为什么两房就不能平等对待!”
  “混账!”
  蒋氏最不容人踩的忌讳就是膝下二子之间的关系,柳氏敢当众这么挑拨,简直是没把她放在眼里,一巴掌扬起,眼看就要抽下去了。
  “母—母亲,她是无心的,您,您饶了她吧。”赵秉宰强撑着掀开轿帘,气若游丝的给妻子求情,殊不知,他这死不悔改的模样更让蒋氏怒火中烧。
  五石散早就把身体的根基摧毁的一干二净,赵秉宰又正处在苦挨的关头上,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已是极为不易。
  这点力气用完,他连轿帘都抓不住,脸朝下摔出轿子,瘫在地砖上,浑身抽搐着。
  柳氏看不下去了,她从怀里摸出一小包方角粉末,颤抖着爬过去,想替他解了这折磨。
  “这是什么?又是害人的毒物是不是,你这贱妇!”
  就着手把小药包撕开,白花花的细盐粒子撒了遍地,这东西不是五石散又是什么。
  蒋氏长于杭州,江南繁盛之地,她对富商巨贾私底下流通的这些害人玩意可是亲眼见证过,当年蒋府上赵秉安有一位庶出舅舅,就是因为服散被蒋老爷子打断了一条腿,撵到乡下老家过活,没两年就病死了。
  赶在此时,抄检的下人也都提着胆子回来通禀,六少爷的行李里确实夹带了许多不堪入目的东西。
  嬷嬷们搬出一个小箱子,里面皆是房事助兴的药丸,都不用请府医,她们这些婆子搁在鼻头下一嗅,便知那里面混掺了几样大补之物,六少爷这身板用上那东西,简直就是在害命!
  更要命的是,她们还在六少奶奶的私密行囊里抄出了两个人偶娃娃,一大一小,没有五官发须,怎么看怎么诡异。
  “娘!”
  赵秉安赶到之时,就看着蒋氏撒手后仰,赶紧奔过去把人扶住,他环视一圈,身上戾气大盛。
  “少爷……”
  三房的下人知道这是真触到了主子的眉头,一个个忙不迭的跪下,想想以往十少爷的手段,真是骇得瑟瑟发抖。
  “安儿,代你大哥写休书,我容不下这个毒妇!咳咳……”
  “好,好,都听您的,您先喘口气,缓一缓,别动怒,别动怒……”
  “赵康!”
  “主子。”
  “去给柳家通信,让柳万山把人领回去!”
  “是!”看来主子也是气急了,连规矩都不顾了,今日过后,只怕三房的格局又要变上一变,这些蠢货,就不知道劝着些太太,合该挨上几鞭子醒醒神。
  “等——等”
  赵秉宰伏在地上,气势颓靡,近乎乞求般的向幼弟投降,“大哥求你了,放过你嫂子吧,是,是我负了她。”他们之间有过感情,还有过一个孩子,赵秉宰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家人把她逼死。
  “呜……”蒋氏躲在幼子怀中痛哭,这是什么样的孽缘啊,为了个贱人连父母兄弟全都不要了吗,她的长子,亲生儿子,一辈子就栽在了那个女人身上,连命都快搭进去了。
  “不行!娘不答应!大郎,只要你休了她,你就还是娘的儿子,你弟弟让给你的爵位娘也不再计较,咱们再讨一门好媳妇,给你将养好身子留个后,好好过日子,成不?”
  蒋氏如今只差跪下来求他了,可赵秉安知道,以他大哥优柔寡断的性子,不会轻易割舍掉那个陪他共过患难的女人。
  再说,他们兄弟俩都清楚,五石散是赵秉宰自己寻睨的,广蓄姬妾也是他自己办下的糊涂事,柳氏唯一的错处就是没保住他们的嫡长子,进而嫉妒心重,在后院失了分寸而已。
  赵秉宰先前沉默,让柳氏背上所有黑锅,这已经很过分了,眼下,蒋氏步步紧逼,非要将人休了,赵秉宰没那么狠的心肠,他下不了决心。
  “那么先请大嫂去宗庙暂居,休妻一事待大哥痊愈之后再说。”
  现在举朝上下不知有多少人等着抓赵秉安的小辫子,这时候闹出家事丑闻来着实不妥,再等等吧,等过了年尾,赵家在京城的地位彻底稳妥了,届时无论怎么处理府上这点事都没人敢说三道四。
  “我不去,相公,我不要去家庙,我不能去那里,他们会逼死我的……”
  “十弟……”
  “一切要以大哥身体为重,既然大嫂不能好好照顾你,那她于赵家便没有意义,去家庙,至少不会颜面扫地,柳家,也不会沦为京中笑柄。”
  柳万山与他膝下诸子没少打着永安侯府的旗号招摇撞骗,对他们而言,与其被休还不如死在侯府呢,至少外人看来,赵柳两家名义上还是姻亲。
  “大哥身边不能缺了人照顾,母亲这几日出门走动,可留心择一身家清白、窈窕贤淑的闺秀,迎进府来给大哥冲喜,延绵子息,不然这爵位可怎么传承下去。”
  “对,大郎,你不能绝后啊。”
  这一刀正中赵秉宰的要害,他一个恍神,想起了在边城丢掉的那些孩子。是啊,现在他空有世子爵位,膝下无子传承,将来还不是万事成空,可柳氏伤了身子,一直怀不上,他努力了这么多年连药都用上了也没有结果,说不定妻子早就不能生了。
  “只是贵妾,没有子嗣之前娘也不会逼你把人扶正。”
  蒋氏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长子耳根子软,那就先用好话哄着,反正人进了家庙,就别想再出来。日后在京城寻摸个家世低微、性子柔顺的姑娘,好生照顾着,这一辈子也就安生了。至于后嗣,呵,当年经过她庶出兄弟那一遭,蒋氏就明白以大郎如今这身体,只怕是悬了……
  “……家庙里不能短了衣食,让她带着自己的陪嫁走。”
  “好,娘都答应,都让她带走,春暖院里一件不留。”总算松口了,蒋氏了了心头大患,眉宇间都松快起来,她指挥着婆子丫鬟把呆滞的柳氏架上小轿,合着这所有行李一起往家庙抬。
  柳氏自是不肯走的,她撕扯着赵秉宰,声声念着他的名讳,嘴里来回颠倒着“我没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不能这么对我!”。
  赵秉安瞧着愈发不像样子,便示意赵康将人分开,长兄这次挨过了药瘾,身上说不定留下什么外伤,赶紧抬进院子里让府医看看才是正紧,至于柳氏,他不会插手对付一后宅妇孺,只要她老实在家庙中待着,柳家自然也会平安无事的。
  赵秉宰就像个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人一样,头颅垂的极低,面对妻子的质问,他自责、愧疚,可眼见人从跟前离去,他又没来由的轻松,仿佛往日种种都被隔离了去,只要他能戒了药瘾,马上就是新生。


第235章 
  独坐在书房里,赵秉安脸色极为不善; 长兄当年服食五石散确系田二等人引诱; 可事发后不久; 他就安排了民间良医赶赴边城帮其戒毒。足足两年多; 边城只传来他酗酒嗜色的毛病,可这五石散他却是再未碰过的,如今,又是谁让他重染了药瘾。
  书桌上摆着抄检来的散粉,这成色、作料明眼看着就不是边城能弄出来的东西,倒更像是京中黑市上倒卖的雪银屑,刻意做得粗糙了些。
  “主子; 七少爷到了。”
  “请七哥进来吧。”
  赵秉安将药包推至一旁; 缓了缓脸色。老七是什么样的性子他清楚; 绝没有这个胆子敢对长兄下黑手,可要说他一无所知,赵秉安也是绝不能信的。
  “七哥这一趟路途遥远,来回颠簸; 着实是辛苦了。来; 坐,我们兄弟俩可有些日子没好好说过话了。”
  回文院的书房向来是府中重地,进出的都是机密要事,赵秉寅再笨也知道十弟找他来不是为了叙旧,再联想一下今日院中的动静,他慌的手都发抖。
  面对嫡弟; 赵七的底气从来都是不足的,他偷偷扯过袖沿,把手藏起来,竭尽所能地伪装着平静。
  “就是跑跑腿,哪敢言说辛苦。十弟你才是真的辛苦,一府的荣辱都担在你肩上。”
  赵秉安眼皮跳了一下,莫名觉得这话很熟悉。
  “咱们一家人亲兄弟就不说这些客套话了,我今日请七哥过来,主要是想问问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兵马司里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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