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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不顾陈郭氏铁青的脸色也不顾伙计的挽留，带着下人就出了这家银楼。上了马车之后，苏合几个才笑道：“还是夫人机变，几句话就把陈恭人给噎的说不出话来。不过是家里出了个美人就这般张狂，咱们国公府那可是皇后的娘家，自来也没有过这种嘴脸。”
悠然淡淡一笑：“你这话说的，百年世家的底蕴岂是一个爆发武将家能比的？”
甘松作势打了自己一个嘴巴：“是，夫人说的对，奴婢真是不应该，他们家怎么能和国公府相提并论？”
也不知道是有人故意为之，年前还真有御史上奏说明威将军的家眷越品穿戴头饰，是为逾制。圣上虽然只是不痛不痒的斥责了陈山几句又罚了他三月俸禄，到底对陈玉珍淡了几分，转而宠幸起其他几人来。加上年底事多，原本炙手可热的柔美人一下子颇有失宠的兆头。
第五百二十章 没见识？
这事自然逃不过后宫之主的眼睛，沈湉微勾嘴角：“新人还未入宫，旧人就失宠了，这样可不大好。难得皇上喜欢，让人去点拨一下陈氏，怎么也得撑到秀女入宫才好。”
青禾有些不大明白：“奴婢不明白娘娘这是何意？怎么想要帮她呢？”
沈湉冷笑一下：“也是其他几个太不中用了些，四个人里只有陈氏还有点意思。咱们这位陛下一登基，便冒出来个‘京城双珠’，她们两人都是有大志向的。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本宫给她们添点堵，也算是成全她们。”
所谓“京城双珠”指的就是户部侍郎顾景科之女和静华县主的女儿钟大姑娘。比起陈氏，这两个明显野心更大的女人更加让青禾不喜。她自然乐的给两人添堵，却也怕会出了岔子反而让陈氏渔翁得利。
因此青禾还是有些迟疑：“那万一陈氏当真做大了，岂不是……”
沈湉凝神：“以她的出身见识，要是真能做到长盛不衰那也是她的本事。你也不必耿耿于怀的，这种事以前在王府见的还少吗？”
见沈湉丝毫不将这事放在心上，青禾在心里一叹，也不知道到底该为主子高兴还是伤心。她定了定神，不管怎样，主子的话就是圣旨，她只管好生遵循就是了。
这天庄子上送来了一些极好的脆藕和新鲜的河虾等物，还有几串红通通的葡萄。悠然见那葡萄颗粒不大，伸手拈了一颗放到嘴里：“这葡萄个头不大味道还真是清甜。”
来送东西的婆子笑着说：“可不是，这是长在山里的，一般的山葡萄都酸的很，难得遇到这么甜的。我们当家的也是机缘巧合才遇到这么一棵葡萄树，统共也没多少，挑了最好的来给主子们尝尝鲜。”
悠然笑着说：“你们费心了。”说着让丫鬟拿了个红封给她，又让人带她下去歇息。
眼见天色还早，悠然对一旁的沈汐和桃良说：“今儿是难得的好天气，总在家里也没什么趣儿，不如咱们去街上逛逛，一会顺道去瞧瞧郡主去。自打她那回走了，我还没得空去探望她呢。”
沈汐有些不大想出门，倒是桃良在一旁拍手称赞：“这个主意好，师傅最喜欢吃葡萄了。我看姨妈的花房里有两株杜鹃花正是含苞待放的时候，咱们一并带着给师傅瞧瞧，让她高兴高兴。”
悠然颇为无奈的看着她，倒是沈汐被她给气乐了，拿手指点点她的额头：“你这‘借花献佛’未免也用的太溜了，净拿嫂嫂的好东西去孝敬你师傅。”
桃良吐吐舌头：“我这不是身无长物吗？再说了，凭姨妈和我师傅的关系，就算我不说，姨妈也不会亏了师傅的。”说完蹿到悠然跟前，摇着她的手臂道：“姨妈，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悠然失笑：“自然是有道理的。”
沈汐在一旁撇撇嘴：“嫂嫂就会惯着她！”
悠然笑着给桃良使眼色：“还不去哄哄你姑姑。”桃良会意，屁颠屁颠的跑到沈汐跟前：“好姑姑，我也孝敬孝敬你。”说着从荷包里拿出来一个极小巧精致的白玉盒子，打开道：“姑姑你瞧，这个可是我最新琢磨出来的面脂，用上好的珍珠粉和红参做的。眼瞅就要入冬了，用了我这个保证姑姑你敢直面严寒，美丽一整个冬季。”
沈汐被她逗的一乐：“你呀，哪来这么些俏皮话。”
倒是悠然觉得这话有些耳熟，不过她也没有细想，眼瞅着时间不算早了，几人急急的换了衣裳便出门了。
悠然惦记着那天首饰铺子没有逛成，便跟两人说：“咱们正好要从广宁街上走，芳姐儿家的铺子就开在那里，咱们顺道去看看吧。”
闻言，桃良有些意外：“我只听芳姐儿说她家要开个南货铺子，没想到竟然开到广宁街上去了，那里的铺面可不便宜吧？”
悠然点点头：“听说光买铺子就花了四五万两银子，也是凑巧了，一个大户人家阖家要回家乡守孝，想着卖掉这里的铺子去江南买新的。要不这里的铺子有钱都买不到。”
桃良有些落寞的叹口气：“唉，原本以为我这两年也挣了些银子，但是这样一比，又觉得自己穷的很。我原本也想买间铺子来着，现在估摸着我那点银子连个零头都不够。”
沈汐忙安慰她：“大的买不起买个小的还不行，你银子不够我可以借你点，你看你那愁眉苦脸的样，难看死了。”
闻言，桃良的脸更加垮了，鼻子眉毛的都皱在了一起。悠然轻笑道：“好了好了，快变回来。你姑姑说的没错，你这样子确实不好看。”接着又安抚她：“你上回不是说手里攒了六七千银子吗？就算是大铺子买不着，去边上的几条街上买个小点的铺子是绰绰有余。你呀，也不必总是妄自菲薄，等闲公侯家的庶女成亲嫁妆还没这么些呢。像是昌平侯府，对庶女算是大方的，每人也不过只有五千两的份例。”
桃良睁大眼睛：“姨妈，你说的是真的啊？不是都说如今盛行厚嫁吗？我看咱们家给姑姑预备的东西，光家具五千两都下不来，别说其他的了。那种大户人家只出五千够干什么啊？连个铺子都买不到。”
沈汐对这里头的门道知道的多一点：“这个嘛，份例是份例。但是如果得长辈偏宠的话，自然还有私房贴补。再加上聘礼中的一部分，嫁妆面上怎么也不会太难看。”
桃良想了一会，然后若有所思的点头：“看来这做庶女也不容易，嫁妆可是一辈的事，面上好看有什么用？要是没点实际的东西，这万一再嫁个庶子，成了亲两个连零花钱都没有，真惨！”
沈汐撇撇嘴：“行了，你一个大姑娘家整天把成亲什么的挂在嘴上，让外人听到了你还怎么说婆家？”
说话间，马车正好停下了，桃良忙着下车去看杨家的新铺子，也没顾上和沈汐拌嘴。
桃良看着眼前上下两层四开门的大铺子，不由啧啧出声：“这铺子可真气派！”
边上正好有个丫鬟经过，听了她的话，打眼一瞧觉得她穿戴一般，便“哼”了一声：“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土包子，真是没见识！”
第五百二十一章 玫瑰红宝
别说是桃良了，就是随后下车的悠然听到这话也很是生气，也不知道是谁家的丫鬟这般无礼！
悠然正要出口询问，就听一个娇柔的声音从丫鬟后边响了起来：“翠柔，不得无礼！”接着，那人走到悠然跟前，行了一礼：“小女子治下无方，让丫鬟冲撞了夫人，还请夫人恕罪。”说完便让丫鬟给桃良赔罪，那丫鬟撇撇嘴不情不愿的行了个礼，桃良见她那个样子心里只觉得窝火。但是想着对方好歹是杨家舅舅的客人，她不能坏了杨家的生意，只得忍耐下来。
一见此女，悠然先是眉头微皱，心里默默念叨：都怪自己出门前也没看看黄历，想来这几日是不宜上街的，怎么每回上街都碰到自己不想见的人。
混了这么些年，悠然早就学会了口不对心，心里再不喜对方，面上也笑着说：“钟姑娘客气了，我这个外甥女一向有些跳脱，比不得姑娘端庄，让姑娘见笑了。”原来这个小女子，就是当日方心素曾带着悠然去相看过的钟大姑娘。
钟姑娘淡笑道：“不敢当，听说这家铺子新开不久，没想到夫人竟也听说了这里的大名。”
悠然心里冷笑，岂止是听说了？却并未多言，想到对方的身份，眼波一转便笑道：“是啊，听说这里有上好的宝石等物，我这不是要给小姑预备嫁妆吗？就想着过来看看。”说着，跟桃良两个使了个眼色。
桃良多精乖啊，一下子就领悟了悠然的意思，装作迫不及待的样子：“好了姨妈，咱们快点进去吧，要不好东西都被别人抢走了。”说着，抢先一步走了进去。
悠然见桃良进去了，便有意拖延一下时间，好让她和里面沟通。因此笑道：“我自归京后还未见过静华县主，不知县主如今身子可好？”
钟大姑娘浅笑着回道：“家母一向都好，多谢夫人记挂。倒是夫人这么多年过去依旧是芙蓉如面，不见丝毫岁月痕迹，当真是驻颜有术！”她这话倒也不全是大话，凡是女人没有不爱美的。钟大姑娘虽未出嫁也已经是年过二十的“大”闺女了，某些方面自然是比不得那些十六七岁的青葱少女。如今她看到悠然三十出头的年岁还保养的跟个少女似的，脸上无一丝皱纹，心里也不是不羡慕。
悠然笑着回道：“姑娘过誉了，我也不过是心态好点，哪比的上姑娘天生丽质！听说姑娘此次也在选秀之列，想必将来定能脱颖而出青云直上。”
钟姑娘心里虽然有些大志向，嘴上却是不肯承认的，忙推辞道：“夫人说笑了，小女子蒲柳之姿，但求选秀的时候不给家中丢脸就是了，其他的不敢多想。”
不敢多想？哼，怕是想要的太多吧！
悠然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笑道：“姑娘真是客套了。”然后环视四周，轻笑一声：“瞧我，许久不见，光顾着和姑娘寒暄了，竟忘了这是在大街上。走，咱们进去瞧瞧吧。”
铺子里头，桃良早就和杨律商量好了，今天一定要好好宰宰钟家这个肥羊！让她不好好管教丫鬟，竟敢看不起自己！
悠然她们一进铺子，桃良就迎了上来：“姨妈，这里的掌柜说刚来了一盒极好的宝石，除了常见的鸽子血还有一颗极罕见的玫瑰红宝石，要是给姑姑打头饰指定艳压群芳。”
沈汐见她不住的给悠然使眼色，心里觉得滑稽，还是强忍着笑意给她圆场：“你胡沁什么呢？我又不去选秀，要艳压群芳干什么？再说了，我头面里又不缺红宝。”
桃良拉拉她的袖子：“看看又没什么。”
说完，便对掌柜的道：“把你刚才说的那盒子宝石拿过来给我们瞧瞧。”
掌柜的会意：“还请几位姑娘和夫人到雅间稍座片刻。”
钟姑娘原本不过是随意逛逛，如今听到这里有那样罕见的宝石，心里便起了好奇之心。女人嘛，哪有不爱宝石的？她倒是很想去看，只是明摆着是悠然一行先说的，她也不好抢先。这里人来人往的，要是太霸道了，于自己的名声不利。
就在钟姑娘思忖该怎样开口时，突听悠然说道：“不知道钟姑娘想看什么？若是一时没有头绪，不妨和我们一道进去看看。”
此言正合她意，只是钟小姐还是婉拒道：“还是请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