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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朵霸王花又昂首挺立起来，正襟危坐，认真听讲。长如趴在桌上，如瀑布倾斜而下顺滑而有光泽的黑发披散在脑后。她枕着胳膊正大光明看苏止戈。
苏止戈恢复了之前不好接近的样子，全神贯注听讲，一个眼神都没望向长如过。
长如看着看着，又睡过去了。
苏止戈仿佛不经意地斜斜望了她一眼，触电般马上转移到黑板，又斜斜偷看了一眼，又马上转移到黑板。
“哒哒。”老师敲了敲黑板，“苏止戈同学，你眼睛抽筋了吗？”
……
下午还是有一点进展的，长如很满意。放学的时候面对满天的烟花也毫不吝啬的绽放出笑颜。
“今天是七夕啊。”
眼镜女看了看五彩缤纷的天空，推了推眼镜。
一个男生站在心形烛火中，朝着长如大喊。烛火一圈一圈摆放，看起来还有几分浪漫。他的朋友们站在旁边加油助威，起哄着，人还挺多。
“齐弯弯！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
“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周围人起哄道。
长如被烟花映照明灭动人的脸，白皙如冬夜下的新雪，美得勾魂夺魄。她偏头，问蘑菇头女，“这人是谁？”
蘑菇头女说：“那个男生是附近学校的，说某个下雨天在屋檐下避雨的时候正好遇见你了，从此念念不忘。”
长如想象了下雨时长发美人亭亭玉立跟自己站在屋檐下的样子，确实是很美妙的邂逅了。
可惜原主一点儿印象也没有。
“他们肯定是知道有后援团，所以带了那么多朋友。”狗腿子甲雀斑男道。
“是了，是了，真可恶。”
不过没让她在那儿干站着多久，一辆警车开来了。
“哇！报警了耶。真是厉害了。”
“肯定是后援团报的警。”
那些男生被警察提着吼，“点这么多蜡烛，万一造成火灾怎么办？还放爆竹烟花？不知道市区禁烟花吗？”
“小小年纪不读书，搞这么多幺蛾子，你说你们是不是闲得慌……”
长如趁着警察来，连忙趁乱走了。几个忠心的小跟班还想护送长如回家，长如戴上帽子眼镜拒绝了。
果然是七夕，路上到处都是一对对情侣。成双成对，压大马路牙子。长如被喂了一路狗粮，连空气中都散发着恋爱的酸臭味。
路过明亮的橱窗，长如停下脚步，看着橱窗里头的水晶王冠。璀璨夺目，晶亮闪耀。长日看着小小的王冠，看了好几眼才走过去。
系统：“你喜欢就买了呗。”
长如很傲娇地哼了一声，“没什么好买的，幼稚死了。”
她只是突然想起了塞恩，那个时候，她又小又骄纵，也喜欢这些亮晶晶的华而不实的小玩意儿，塞恩每次都给她买，买的小项链耳环珠宝等小东西不知道有多少，后来都被她玩丢了。
塞恩和洛丽塔，那个世界，都被她玩丢了啊。
她晃了晃脑袋，往家走。在她离去之后，一个身影站在橱窗前，抬脚走了进去。
“系统，他还跟着我吗？”
“不，没有了。”
长如松了口气，那种无处不在的隐秘的眼神让她浑身都不自在，如同皮肤上爬着一条黏糊糊的蛇，对着她吐蛇信子。
真是该死！别让我知道他是谁！
第100章 小白莲和大霸王花（4）
长如回到家； 偌大的别墅依旧只有两个阿姨。齐弯弯的父母长年在外做生意； 逢年过节都少有回家。基本上她都是被这两个阿姨养大的，把她们都当做家人了。
“弯弯； 回来啦。”
“饿了没有？我给你煮点吃的。锅里还有藕汤呢。”
长如换好鞋； 脸上含笑； “不饿啦； 李姨张姨，你们休息。我也上去睡觉啦； 好累啊。”
阿姨们顿时心疼了，“唉； 学习是很重要，但是也要注意身体啊。别累着自己了。成绩能有身体重要吗？”
“是啊是啊； 我知道的。”长如赞同地点点头； 所以每天上课都有好好睡觉啊，促进身体生长发育。
阿姨们慈祥和蔼地目送她飘着长发上楼； 心里暗自道一定要多煮一点好吃的有营养的东西慰劳辛苦学习的齐弯弯。
长如躺在床上翻了翻，坐起来看着窗外夜色下的起伏跌宕的屋檐和暗暗沉沉的树； 有些茫然。
她下床； 翻出床底下放着相片的箱子。床下的地都是灰尘，一块干净一块脏； 阿姨们估计没打扫干净。
她翻开相薄，小时候的齐弯弯也长相冰雪可人，是个一看就知道长大绝对美得不一般的小美人儿。照片很多都是她一个人的，或者和两个阿姨的； 只有还是婴儿的时候出现了她的爸爸妈妈，后来便极少出现了。
父母从小到大只有钱一直打过来，责任一丁点没负。也不知道齐弯弯怎么好好平平安安长到现在的，居然被保护得像朵小白莲花。
也不是存粹的贬义。相反，齐弯弯的心思其实很简单了。她喜欢别人喜欢她的感觉，童年的缺爱，导致她长大就愈加想要别人爱她。
有美貌这个先天条件，她只要勾勾手指就有一大帮人前赴后继，阿谀奉承。小姑娘使点心机，也只是为了些许的虚荣骄傲，倒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一辈子最求而不得的，只不过是个小男生的感情。
过了一会，她才回过神。去浴室洗澡，长如沐浴在热水下，黑色的头发顺滑垂下，玲珑有致的身体，魅惑动人的脸庞，简直是个尤物。
长如冲完身体，躺在浴缸里泡澡。迷迷糊糊似乎听见有什么声响。
她泡得差不多了，围上围巾就起来，包着头发走出去。房间的窗户半开着，凉风拂来，长如一个瑟缩。
她记得她没开窗啊，窗户又是谁打开了。
长如扭过头，门也关得好好的。
她眼神陡然凝聚，在桌子上，躺着一个闪闪发亮的东西。正是她刚才在路上看了好几眼的王冠。
可恶！那个跟踪狂又摸到她家里了来！
长如气恼地把水晶王冠摔在地上，亮晶晶的王冠发出清脆的声响碎成了两截。
她打开衣柜，查看床底，翻看桌子下，手里捏着一把水果刀，要是那个变态还敢躲在她房间里，她非得手撕了他不可！
房间被翻得乱糟糟的，连垃圾桶都看了一遍，自然什么人都没有。
长如气得要死，那个变态不止一次关顾她的房间，不，也有可能是她家。
起先，长如发现自己的指甲剪有点不对劲，虽然长得一模一样，但是指甲剪里头有个被她扣掉的贴纸，而她用的这个没有。还有梳子，明明用得很久很光滑的，某一天早上她梳头的时候，居然被上面不知道哪的木刺给扎到了。这绝不是她的东西。阿姨说自己的垃圾很少，见鬼，她每天提下去一大袋垃圾去哪了？垃圾桶里的姨妈巾居然也会不见？还有很久没穿的内裤内衣都无影无踪。
而且不仅仅会丢很多东西，还莫名其妙多出来很多奇怪的东西。有时候是她喜欢喝的奶茶放在桌子上，有时候是她喜欢的花插在床头，有时候是些漂亮的小石子串成的手链，有时候是只憨态可掬的乌龟。
当然，无一例外都被她转送给了垃圾桶。
她逐渐发觉，那个跟踪狂的眼神和影子，都无处不在。
“死变态！你再敢来我家！我就雇十几二十个保镖！”长如拎着刀扒在窗上看，窗户下有道横杠，底下的草丛也有零零碎碎的树叶。
她恨恨把刀丢下去，锋利的刀插在泥巴地里，黑暗的草丛中，刀闪着白光。“再敢来，捅不死你！”
“啪嗒！”把窗户关上了。
她没看见的是，在她的窗户旁边，一个人艰难地撑在那两面墙的墙角处。过了许久，那人才踩着横杠慢慢滑下去。
他落在地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弯着腰悄悄走近那把刀，又停在那里不动，似乎在犹豫。
过了一会，他抽出那把刀，小心地用捧着圣旨的姿态捧着这把刀，虔诚地吻了吻刀柄。然后把它放进自己的包里，钻进了草丛。
*
长如一晚上都没睡好觉，梦里一条冰冷冰冷的蛇爬在她身上，她额上冒出汗。那些蛇突然分裂成无数个人的脑袋，无数张带着笑容的脸，那些脸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笑眯眯的，带着恶心的、淫。邪的笑容。他们张开嘴呼唤着：
“长如，长如……”
“乖，宝贝过来，过来……”
“怕什么，别怕啊。来，放轻松……”
“真漂亮的小姑娘，真嫩，嫩出水来了哈哈哈。”
……
蛇身缠绕住长如，每张脸都围着她笑。带着笑容，渐渐绞紧蛇身。
“呼！”长如惊醒，扭头望闹钟。
5：27
她手遮住眼睛，喘了几口气，才慢慢恢复平静。
长如睡也睡不着，便爬起来，下床去洗漱。打理干净早早的出了门，外头空气凉爽怡人，直到又感受到了某道如影随形的目光。
长如压抑住内心的戾气，问系统：“系统，有没有办法确定他的位置”
系统：“确定不了。我只能感应到他是哪个方向。”
长如隐晦地朝系统说的那个方向看了看，只有重重叠叠的绿植还有蜿蜒交错的小路。
她皱起眉头，继续走路。
真像只老鼠。算了，就当不存在。反正这个月都是这么过来的。
长如倒也不是没想过报警，但她有系统都没抓住那个变态。报了警也不一定抓得到他，还容易传出各种风言风语，更何况她也在这呆了不了多久，也就算不欲招惹麻烦了。
长如依旧戴着口罩和帽子，慢吞吞地走到学校。学校操场上很多运动的学生，有的一圈圈地绕着操场跑步，有的做着各种锻炼，倒是很热闹的样子。
长如回到班级才摘下帽子口罩，班上的同学都一幅热火朝天讨论的样子，长如有些茫然地看着他们。
“七夕之后，我们学校又要举办运动会了。”雀斑男说。
“是啊。老师还规定班上同学都要参加。”蘑菇头女撅着嘴，“像我这种什么特长也没有的，参加了也没有，就是陪衬。”
肌肉男很得意地说：“这回我的丢铅球肯定还是第一。弯弯你就看着。”
眼镜女翻了个白眼，问长如：“弯弯，你要报什么项目？”
长如暗道自己这一身怪力，报举重还差不多。难不成表演柔弱少女扛大磨盘吗？“我吗？我不是很想参加。能不参加吗？”
眼镜女为难道：“可是你上次也没参加，感冒请假，所以老师也没说什么，这次再不参加不太好。”
雀斑男维护齐弯弯，“你们也不是不知道，弯弯的身体这么柔弱，哪里参加得了这些剧烈运动。”
“是啊，不然这次也请假算了。”
长如跟这边的狗腿子四人组正商量着，一道凉凉的声音插进来。
“你必须要参加。”苏止戈站在长如身后，长如被这突然发出的声音吓了一跳。“不许装病不参加。”
“喂！别以为你是体育委员就很厉害了。”肌肉男挡在长如面前，眼神不善。他早就看这个臭小子不爽了，这家伙故作矜持，实则肯定打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龌龊心思。
“你有个什么资格吩咐弯弯。”
“不厉害，没资格。”苏止戈面无表情，“不过比你好太多，轮不到你来置喙。”
“喂你！”肌肉男大怒，其他人连忙拉住他。
苏止戈勾起唇，皮笑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