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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落。”
“几万年前你说过，陪你三日就放我离开。怎么，不算数了？”
上官离曜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突然一下子拥住了她，紧箍的怀抱带着几分明显的阔别已久的激动与颤抖，“叶落，我很想你。好像很久很久没有看到你了。”
叶落双手冷淡的垂在身侧，漠然道：“我三日前才见过你。”
他在她耳畔嗓音低低的开腔，“我知道，可你又走了。”
“怎么，想起来了？”叶落讽刺的冷笑，“那你应该也知道，前九世你做了那么多也没有感化我，第十世不得善终也怨不得我。要是你想因为这个找我算账，我不会……”
“不怨你。”男人打断她，“我知道跟你没关系。”
叶落凉凉的勾唇，“上官离曜，我怎么突然觉得你还是当傻子的时候比较可爱呢？”
男人眸色微微的闪了闪，“我不是傻子。”
她嘲讽道：“当然，堂堂东极的帝尊自然不愿意承认有过这样一段黑历史。”
“……”
顿了顿，他还是解释道：“我告诉过你很多次，我不是傻子。”
叶落耸肩，“知道啊，我都说了我不勉强你承认，你也不用……唔！”
嘴唇蓦然又被堵住，那种熟悉的错隔几万年却又仿佛三日前刚刚发生过的场景，他漆黑的眸还是一如既往的晦暗，紧紧攫住她的双眼，好像只是为了带她领略那熟悉的感觉。
在她动手之前，上官离曜握住了她的手，“怎么，又想打我？”
叶落冷笑，“傻子无耻也就算了，你也敢学他？”
“我说了那不是傻子。”男人低叹一声，“所有人都以为我是，但国师知道我不是。在我刚记事的时候，国师就告诉我，无心之人要想找回自己的心，就要等到那个人来。在等到她之前，必须要装成傻子，否则她是不会留下来的。”
叶落微微一震，目光错愕。
男人的手轻抚她的脸。
“我没有骗你，叶落。只是我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你就走了。”
上官离曜嗓音低沉平和，仿佛只是在叙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可那淡淡的声音却透着绵长的自嘲寥落，“国师还是骗了我，哪怕是等到了人，哪怕装成傻子，她也照样不会留下来。”
她张了张嘴，动作有些机械，喉咙里没能发出半个字。
半响，突兀的道：“你装傻就装傻，为什么要让所有人欺负你？”
“世人喜欢欺凌弱者，不管什么时候都存在的道理。既然要装，那就装的像一点。”
“……”
叶落忽的抬眸，直直的看着他，“你当年选择去死的时候，还知道有朝一日会回来吗？”
上官离曜没有吭声。
但是叶落从他的眼睛里看出来，他不知道。
第2047章
叶落冷笑，“既然你当初已经选择了放过我，今日——也请你放过我吧。”
上官离曜勾了勾唇，他不是放弃，是偿还。
如果连欠她的都不曾偿还，如果让她一直这么恨、这么伤心难过，那确实不如放她生路。何况当时的他，也没有其他选择——要救司命，要保住她，进退两难。
那么他死，就是唯一的解决方式。
“放过你？”上官离曜徐徐勾唇笑着，“你说的是真心话吗？”
“当然。”
男人的手突然碰触在她的腰上，叶落陡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神色一变，可是腰间的荷包已经被他抽走。上官离曜当着她的面打开荷包，露出里面那根白玉凝脂的簪子。
“这簪子，你带了几万年，是不是？”男人眸色深深。
“忘了扔掉！”叶落冷冷蹙眉。
“你还让天帝救我了，是不是？”
“顺口一说！”
她的样子越看越是嘴硬，上官离曜心底有淡淡的酸楚扩散，只觉得心疼，他缓缓的道：“就凭我那种猪狗不如的赎罪方式，你不会原谅我。这几万年的时光，你也不会惦记我。”
这些话，都是她对第十世的他说的。
那个时候他让她别走，她咬牙切齿的反驳、质问，仿佛恨到极致。
“叶落，你是不是舍不得我死？”
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淡淡的响起，刺激的叶落压在心底那根弦噌然断裂，狠狠瞪着他。
“舍不得？”她蓦地冷笑一声，“你死都死了，我怎么可能舍不得？”
她真是恨透了他这副仿佛将一切都掌控在手里的成竹在胸！
凭什么他受罪，而真正被囚在牢笼里的人却是她？凭什么这几万年的时间里他可以痛痛快快的忘记一切，她却过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你以为你死了，就是赎罪吗？”她呼吸愈发的沉重急促，一字一句都带着刻骨的恼怒指责，“你怎么这么自以为是？上官离曜，你欠我的越来越多，永远也还不清了！”
男人微微一震，在她猛然推开他的时候，他却更用力的将她抱住。
“对不起。”他哑声道。
“滚！”
“叶落，我欠你的永远也还不清了，所以我不会再离开你，一点一点全部还给你……当初我放过你，是希望你过得好，可是你过得并不好。所以这一次，我无论如何不会再放手了。”
如果当初他有的选，或许也不会放手。
只是幸好，这几万年的时光，他还是回来了。
“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好。”
这个字节落下，两人都是一震。因为这声音明显是个男人，而不是叶落回答的。
叶落猛地推开上官离曜，目光看向那隐在云层中的男人。
这里有第三个人，可他们竟然都没有注意到！
御司勾着唇角缓缓的走出来，“两位，很抱歉啊，我本来是想等你们说完再出来的，不过你们好像还需要很久。正好机会难得，我就出来了。”
他似笑非笑看向上官离曜，“我替她答应你了，不过叶落出嫁，我要收东极一份聘礼。”
叶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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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8章
叶落，“……”
她面无表情的盯着他，“你想要什么东西不会自己去拿，用我做挡箭牌？”
御司似笑非笑的走到她的面前，单手勾着她的肩膀，“咱们的革命友谊可不是一天两天了，为了我你应该也是甘愿牺牲你的幸福吧？”
“……”
不愿意，好吗？
上官离曜冷冷盯着御司那只手，从一开始他就觉得膈应，现在照御司的意思听起来，貌似是想要他东极的什么东西？
他勾了勾唇，“若是冥王想要聘礼，那也该跟我要。既然是叶落的娘家人，我自然答应。”
御司挑眉，见他的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自己手臂上，语气还带着几分威胁的意思，立刻把手从叶落的肩上撤了回来，“行，既然帝尊答应了，我也不客气。”
顿了顿，“我要你东极四宝之一的造魂草。”
叶落微微一震，“你是不是找到方法救她了？”
“嗯。”
这个她是谁，上官离曜隐约也知道些。虽然这几万年的时间他都在凡间，但是对于冥王和幽冥司桃花妖的故事，还是有所耳闻的，毕竟——正常男人谁成天戴着朵桃花游荡？
没等御司开口，他便道：“造魂草可以给你，但是，能不能救活她就看你自己造化了。”
御司没想到他会答应的这么爽快，脸色一喜。
夏情非，你连死都要折腾我，我就偏偏不让你死！
“只要帝尊愿意赐草，我一定能救活她！”
上官离曜勾了勾唇，“聘礼的意思是，叶落要嫁到东极，没错吧？”
叶落，“……”
这俩人做买卖，为什么她是那个筹码？
御司完全没点自觉意识，忙不迭的点头，“自然。”
叶落，“……”
她怒道：“你们够了！想怎么样你们自己商量去，我不会答应的！”
御司一愣，旋即低低的垂下眼，“叶落……”
她以为他会想方设法的劝说她，结果他只是叹了口气，像是陡然反应过来自己有多心急，“抱歉，是我强人所难了，这对你确实不公平。”
叶落皱了皱眉，她素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御司这样，倒是让她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她转身看向上官离曜，“你不是自己也说，欠我的永远换不清了吗？拿一株造魂草来还，不为过吧？”
“不为过。”
“那……”
“但还是还不清，所以你跟我回东极，慢慢还。”
反正成亲一事，他本来就没抱希望，能够带她回东极，甚至能够一直这样待在她身边看着她，足矣。
叶落沉默了片刻，“好。”
反正，就算她说不好，这男人也是要整日缠着她的。既然如此，换个地方就能拿到御司想要的东西，也没什么不可以。
反正几万年前，她早已在东极陪了他那么久……
上官离曜拉起她的手，“你跟我回去拿吧。”
在御司殷切的目光下，叶落没有抽手。
两人离开后，权慕泽从云层之中现身出来，“御叔叔，您可真是……”
第2049章
“如何？”御司挑了挑眉。
“一举两得，不可谓不好。”权慕泽由衷的点评。
“你还能看出两得，果然不愧是你父君的儿子。”
“父君要是听到您这么说，大概会很高兴。”
“哼。”御司凉凉哼了一声。
权慕泽从远处走过来，叹息着道：“只希望这次叶姨真的可以放下一切，和帝尊重新开始。”
一举两得，既救了情非姨母，也让叶姨回到帝尊的身边，给对方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放心吧。”御司道，“我比你了解她，如果说当初她是真的千方百计想要摆脱，如今……那个男人死了几万年重新复生，对她来说比什么都重要。她只是需要一个台阶，而我给了她这个台阶。”
哪怕再恨，可是不得不承认，那是她曾爱了十几万年的人，一次不可弥补的伤害，只会让她恨，却无法消弭曾经那早已刻入骨髓的爱。
死亡，太过可怕。
尤其是对于东极帝尊那样的神来说，死亡就是永灭，所以过去那几万年，叶落才会过成那样。
再大的恨，也逐渐的被恐惧和迷惘掩盖了。
所以当她看到那个男人还活着的时候，想必是喜悦的吧？
哪怕继续被纠缠，也好过真的永世不见。
所以如今，她甚至不是不愿回去，只是心中仍在纠葛。造魂草，就理所当然地成了那把锁。
御司闭了闭眼，没有人会比他更了解这样的心态。
永灭，让人恐慌的一个词。
只是如今叶落惦记的人已经回来了，而他……不知又会经历几万年，去造一个夏情非。
男人修长的手指捻下衣襟上那朵桃花瓣，深深的注视着，眼前仿佛又浮现她熟悉的笑靥……
……
叶落跟着上官离曜来到东极，相隔已久，这里的一草一木却还是这般令人熟悉。
上官离曜取了造魂草给她，可是叶落伸手要接的时候，他却又收了手，“就算我把东西给了你，你也不会离开的，对不对？”
叶落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我是你，成天骗人？”
“……”
男人抿了抿唇，“那我跟你一起送去。”
叶落恼怒，“你是不是没事做了，成天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