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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战之血色战旗-第3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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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射和投弹。在这样的情形下,我们在前方布置的那两连人,当然是拦不住敌人的步兵。到了四点多钟,敌人的山炮声,忽然停止,只有零落的追击炮声。
我们立刻接着第一连指挥所的电话,敌人的步兵,对着岩凸,分三路猛进。每路是五个波队,我们三挺机枪,正好截住这三路。电话报告过了,前面的机枪,已像大堤决了口一般,哗啦啦发响,敌人的轻重机枪,也不能分别它有多少,也分不出是哪里起哪里落,只是接连着发射。
杨营长向我说:‘参谋,请你到指挥所保持着接触,敌人来势凶猛,非我自己前去不可了。7他说完了,背起步枪,挂着手榴弹,跳出指挥所就走。这指挥所附近的掩蔽部里,只有一班预备队,全跟着他上去了。
我在掩蔽部里,向外张望,见杨营长带了一班人,连蹿带跳,又时时地伏在地上躲避敌追击炮的炮弹,很快地,就看到他们钻进了面前的烟雾丛中。那时,就有两架敌机,由南边转了半个圈子飞来,似乎他已发现这里有援兵上去,正盯在杨营长后,像燕子掠地一样,斜侧了翅子飞,略咯咯,一阵又一阵,在烟雾上扫射。我十分为杨营长这一班人担心,同时,我对他们这大无畏的精神,又实在佩服。
我也就伏在工事里向前张望,眼皮也不肯眨一下j约莫有半点钟,在北首,已经发现了很密的机枪声,并且有几颗追击炮弹,射落到指挥所附近。外面一个哨兵,匆匆地跑进来,向我报告,北面已发现有敌人,相隔到一千一二百码。我听了这话,确实吃了一惊。这样子,岂不会让敌人冲到岩凸后面来了。那我们在岩凸的入,全会被他包围。这时,指挥所只有一个连附和几个杂兵,我毫不考虑地就打电话给团长。我一面告诉在指挥所里的人,紧急戒备。
所幸日本人送我的那支步枪,还是带着的,我预备到必要的时候,大家冲敌阵,作个自杀攻击。
还好,不到十分钟,杨营长已带回第一连由岩凸回来,他也没有来指挥所,就在北面一道小堤所,临时布起阵来,将敌人截住。这时,我已判断这里已陷敌手,因为正面沿着公路,也已发现敌人。最后我已看到敌人一支波状的部队,有三个波队向皇经阁推进,我料想是我最后一分钟到来了。我摸了两摸身上挂的两枚手榴弹,我又端起步枪来看看,抚摸两下机枪。好!精彩的表演来了。
轰一下很猛烈的响声,在面前几百码的地方晌着,一阵火花爆发,离着指挥所最近的一个敌人波队,中了我们一颗炮弹。”
他站着说声身子向下一蹲,又一起,右手紧紧地捏个大拳头,在左手巴掌心里猛可地打了十下。他接着道:
“自此以后,我们每颗山炮弹发出去,都落在敌人的波状密集部队里面。沿着沅江西来的敌军,首先就让打垮。后来我们的炮弹,陆续向北路发射,敌人就节节后退。我在指挥所里,紧紧地握着步枪的两只手,也就松懈下来。
不过敌人的步兵虽已停止住了,炮兵又开始发动,指挥所头上不住地发出呼呼的怪叫,敌兵也在向我炮兵阵地还击。我正要向团长打了电话去,团长却带了一连预备队由后面冲上来,正由指挥所经过。那个刚由这里下去休息的董庆霞副营长、胡德秀连长,他们竟是跟着同来。
这时,敌人的飞机虽已撤退,可是那敌人炮弹的火光,就在我们面前水稻田里,一丛丛地开着火花。阴暗要晚的天色,面前的田园,像在闪电光里照着,他们就在这野火群里面,分了二队暗影,半俯了身子,向面前敌人冲去,我亲眼看到柴意新团长,领着一班人和一挺机枪,一阵风似的,踏着石板人行路,啪啪作响,抢到面前那道矮堤上去。天色虽越发黑了,在炮火光里,我还隐约看到一群影子,跳着抢上了堤。
一阵机枪声发出去,随着两侧的机枪,都应声而起。也不到十分钟,前面已是一阵杀呀的冲锋声。随着手榴弹的爆炸声,叫了起来。
我实在忍耐不佳了,走到指挥所外面堤上来远眺。那发着红火球的敌人追击炮阵地,已移到两里路外去,吐着火舌头的敌机枪阵地,也三三五五地在前面向后退。我们这里三群闪动的火焰,在前面堤下,逐渐地向前移。
随后一阵火花闪动之后,又是遥远的一阵喊杀声,我知道柴团长又来了个冲锋。我就站在堤上看呆了,我忘了头上随时有炮弹落下来。后来还是一个兵站起来叫我:‘报告参谋,团长来了电话,我们已经把岩凸拿回来了。’
我才松了那口气,回到指挥所里,一通电话,师长叫我回来。我就摸黑走回来了。”
他一面把这幕精彩表演说完,方才俯着身子下去,把那粗瓷壶拿起,再斟了一杯冷开水在手,仰起脖子,嘴对了茶碗,咕嘟嘟几声,把水一口气喝干。
锁柱笑道:“在你这一番说话,不要说是打仗的人那股子劲有多么大,单凭你这全身努力,也可以想到这一仗的紧张。
李参谋笑道:“假如我还留着一条命在,等完全胜利了,我有几件拿手戏表演,或者来个武汉战役演讲会,或者到电影公司里去当一名副导演,那真有声有色。”锁柱道:“为什么不当正导演昵?”
他笑道:“那就为了拍片子的技术差劲啦……”说着,打了一个哈哈。
这一种笑声,把同屋子里的一位张副官惊醒了,他在床铺上昂起头来笑道:“老李,你说得真是有声有色,我睡着了的人,都让你这位副导演,把这精彩的镜头,照耀得如临大敌。”一李参谋向他深点了个头笑道:“对不起,我实在是太兴奋了。起来坐一会儿,来一支烟。”
说时,在身上掏出一盒纸烟来,向他照了照。
张副官道:“我还是睡的好,天一亮,敌机就该来轰炸,我还有任务,要对付空袭昵!”
锁柱在一边坐了下来道:“咱们26师,实在最能忍受飞机威胁。一个部队,有些欠训练的军队,只要人家来两次轰炸,就垮下来了。今天早上,敌机来袭的时候,听说我们的高射炮差不点儿打下了一架,是有这话吗?”
张副官接口道:“我们的高射炮连,实在是卖力的,只是我们的炮太少了,少的是’恩勒温’,对付一批一批的机群,实在是不易呀。”’
他不忍真率地说下来,夹了这么一句英语。李参谋道:“那么多苦仗,我们就吃亏在太劣势的装备上。不过只要我们能咬紧牙关,把时间拖下来,这个缺憾,总会慢慢补救起来的,我始终是乐观。因为有了好的装备,我们可以打更好的仗。说到这里,我得补充今天下午这一场鏖战几句话,炮兵团金定洲团长,十分卖力。他自己跑到观测所去观测指挥,也不知道敌人是发现了这事,还是无意的,他们的炮加长了射程,就在炮兵观测所附近,落下了四五颗炮弹。金团长动也不动,观测得仔仔细细,在电话里指挥发炮。有了他这样努力,才让我们每一颗炮弹发射出去,部落在敌人的波状队伍里面。”
正在那说着,屋子里的几个人立刻听到嗡嗡轧轧的飞机马达喧闹声,就在头顶上,刷刷刷!轰徨!刷刷刷!轰隆!那炸弹的破空落下声和炸弹落地的爆炸声,连成了一片。
锁柱向窗子外看看,还只有点鱼肚色,便道:“天还是刚亮,敌机就来了,有多少架?”
出去又回来的李参谋道:“这次来得不善,共是十六架,你当心!”
说着,他再次冲了出去出去。
突然之间,那朝外的两扇窗子,向里一闪,哐当地响着。也感到事情不妙,赶快向地下一伏。可是人还不曾趴下,像墙倒下来的一阵热风由窗子外涌了进来。他正要趴下去,这阵热风,却帮了他的忙,推得他向地下一扑。
而扑在他身上的,还不只是风,有小石子和大小的沙粒。凭了这点情形,他知道附近中了弹,沉静了一两分钟,并无第二阵热风吹来,他立刻一跳站起,向屋门口走来,看看情形如何?这里是中央银行原来营业处的侧面,跨进了大厅,在那里陈列的器具照常,坐在里面几张桌子前办公的入也照常。
远看着防空洞口的电话总机所在地,接线兵正忙着在接线,当然丝毫没有损害。正站着凝神呢,一个传令兵,由师长室出来直走到面前说,师长传参谋去有话说。他走到师长办公室里,见飞哥拿了一张武汉城区的地图,放在小桌上,煤油灯下,正静心地在看。
马德弼在用电话指挥城外作战部队,头顶的飞机马达声和师司令部周围的炸弹爆炸声,尽管连威一片,十分紧张,他们就像没有那么回事。
(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三章 灭火
高飞一抬头看到了他便道:“上南门那边火势很大,不要让它蔓延过来,那里有三营一连人在扑救,你去看看。WWw!其他几处的火,我都已派部队分头扑救,你去告诉他们不必顾虑,只救上南门这一带的火就是。敌机今天多数投的是烧夷弹,他若陆续投下来,在火焰还没有发射出来的时候,立刻将沙土盖上。告诉弟兄们要勇敢,更要沉着,也更要安定。安定是对付敌人扰乱城区秩序最好的一个对策。“他说着,将手边的一支铅笔,在地图上轻轻地圈着,告诉锁柱哪里有水井可以取水,哪里是宽街可以拦住火头,哪里是窄巷必须拆屋。交代已毕,问道:“都明白了?”
锁柱答应明白了。高飞道:“我再告诉你一遍,勇敢,沉着,安定,快去!”
锁柱行礼告别出来,见兴街口这条街上,已经让烟雾弥漫成一团。在烟雾和灰尘堆里,看到四处红光带些紫黄色的浓焰,冲上了半天。
师指挥部的弟兄们挑着水桶,拿着斧头铙钩,正,自把附近一个火场很快地扑熄了回来。
正张望着,崔四拿了一把长柄斧头,迎上来道:“报告,这巷口上一处火,已经扑熄了。
只烧了一间屋子。”
锁柱急忙说道:”你和我一路到上南门去。”
他口里说着,人已钻进街上的火焰堆里。
崔四自也没有什么踌躇,把斧头柄扛在肩上,跟着就向烟焰里面走了去。
这里到上南门很近的,穿过两条街,就是红焰拦住了人行路。他停住了脚,端向一下火势,正待向旁边一条巷子踅了进去。却见面前一堵墙突然倒了下来,灰焰中立刻露出一个大缺口。
见有四五名弟兄,领着上十个穿便衣的人抢了出来,顶头一个他认得是刘副班长,便道:“你们怎么由这里出来?”
副班长道:“我们要拦住火头,用隔壁巷子,撞倒一重屋,由这里钻出来。老王,帮忙吧。”
正说了这句,头上却是呜呼呼一阵怪叫,正有一架敌机俯冲过来,略咯咯!就在头上一阵机枪扫射。
崔四向旁边墙基角上一蹲,偏了头看时,一架涂了红膏药徽童的飞机翅膀,踅了过去,咔嚓,一粒机枪子弹,射在砖墙上,溅起一阵碎石片,一块砖片正打在肩上。
崔四情不自禁地骂了一声“龟儿子的!”
可是看那刘副班长手里支出一把长铙钩,正拉着人家倒墙里面的一根横梁,对于头上的扫射,根本没有理会。因为他是这样,跟来的几位弟兄也一般不理,各撑起钩子来钩屋柱。
他突然一跳,直跳到屋底下,两手横了斧头,对着一根半歪下来的直柱,用力一阵狂砍。忽然有人在后面喊道:“崔侉子,你还不闪开,屋倒下来会把你压死的。
随了这话,就有一只手拖住自己的手向后直拉。在这声“崔侉子”话里,他有个甜蜜感觉。通常武汉城里,只有一个人是这样地喊我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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