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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要谋逆(穿书)-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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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白怎么也没想到,他这一句“过年不开门”,竟成了“我家姑娘孩子不落地就不开门”。
  任何人照顾沈如茵都不如杜白来得放心,因此当日一回府杜白便被宁扶清扣在了府中。一直到沈如茵平安诞下了一个女婴,他那在京城中大名鼎鼎的济世堂才终于得见天日。
  新成员取名宁青青,小名嫣儿乃是沈颜大笔一挥决定下来的,非要同他的名字同音才行。据他说,唯有如此才能弥补他没能跟爹姓的遗憾,让他晓得自己确实同妹妹有同一对爹娘。
  而这大半年过去,宁扶清这位王爷如今当得也是风生水起。朝堂上的众人仿佛已经忘了他们还有个皇帝,一切事务的裁决唯宁扶清马首是瞻。宫中宁扶胤近来也是深居简出,听闻是得了重病,现如今是卧榻不起。
  宁扶清即将继承皇位,仿佛已是众人心照不宣的事实。
  沈如茵第二次当娘,做起事情来得心应手,不过也有些与抚养沈颜时不同的事,譬如——喂奶。
  这种事情她还是不好意思当着宁扶清的面做,不过也曾有那么一次,不小心叫那人撞见,于是他当即在嫣儿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十分不要脸地叱责道:“小麻烦,怀胎十月还不够,生下来也抢我的东西!”
  沈如茵:“……臭不要脸的!什么叫你的东西!”
  某人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宁扶清在朝中的地位日益稳定,沈如茵自然也听见了宁扶胤重病的传言,只是她也不清楚自己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竟一点儿也不想再关心这些朝中大事,觉得相夫教子什么的,竟也悠闲。
  沈如茵手掌上纹路细小而繁杂,人人都说她是个操心命,如今,她也想不那么操心试一试。她总会想,当年是不是就是因为自己操心得太多,老天嫌她烦,所以干脆从她身边带走几个人,给她个教训。
  现在她身边的人一个也丢不起,所以与其说不愿想,倒不如说不敢想。
  直到宁扶胤重病的消息传得过甚,出门逛个市集都能听见众人议论,沈如茵才出于好奇一般随口向家里那位问道:“他们说的重病,不会是寒毒吧?你当初到底有没有把杜白的方子交给宁扶胤啊?”


第114章 煨心
  彼时一家四口皆在书房; 沈如茵方才将嫣儿哄睡着放进她的小摇篮,而宁扶清正坐在案前教沈颜作画。
  闻言宁扶清手下一顿; 淡淡道:“未曾。”
  “为何?”沈如茵奇道。
  宁扶清拍了拍沈颜的脊背,随后伸手捂住小豆芽的两只耳朵,这才略抬起头面无表情道:“那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让他活着做什么。”
  他还是头一回这样明目张胆地出口骂人; 竟还不忘捂住小孩子的耳朵,沈如茵被他那一丝不苟的模样逗笑; 再看沈颜茫然的双眼,上前将他扯到一边,对沈颜道:“颜儿自己练一会儿; 娘亲同你爹爹有话要说; 一会儿若是妹妹醒来你便来叫我。”
  沈颜望了望摇篮方向,乖巧地应了。
  两人出了书房在花园内随意逛着; 沈如茵问道:“所以现在的那些传言都是真的?宁扶胤是因为寒毒之症无治所以卧榻不起了?”
  宁扶清板着脸不答话,沈如茵便晓得自己是猜中了,叹了口气道:“他若做了什么错事,你便用堂堂正正与他挑明,如此做法; 可不是君子所为。”
  某人接话毫不迟疑; “谁告诉你我是君子?”
  沈如茵:“……你要这样说……我也没办法……”
  沉默地走了一段路; 宁扶清忽然停下来,侧身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沈如茵被看得发毛,不自在地低下头; “你、你看我做什么……”
  “你须得答应我,听了以后不许生气,我才告诉你。”
  沈如茵:“……答应个屁,爱说不说。”她一向认为这种还未交待便先要讨个饶恕的行为十分招人厌,对自己也颇不公平了些。
  宁扶清愣了愣,随后无奈地一笑,“还未说你便生气了。”
  “我没有……”她鼓着嘴拉住他的手,摇了摇,叹道,“你明知道我即便生你的气,也不过一两句话就哄得好,做什么还要说那种话?你是对我没有信心,还是对你自己没有信心?”
  原本宁扶清面色还算轻松,可一听见她最后那句话,他的脸色陡然凝重起来。沈如茵一看便有些急,暗忖自己是不是太多事了,正要开口挽回,便听得他黯然道:
  “我是对自己没有信心。”
  沈如茵脑子内嗡地一响,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乱想……”
  他捉住眼前那只摇摇晃晃爪子放在唇边,却迟迟再无动作,只深深地看她。良久,他缓缓道:“不是因你那句话,而是我,原本就没有信心。”
  宁扶清摊开她的手掌挨着自己面颊,感受到一股温热染上肌肤。他低头抵上她额头,笑得有些心酸地低声道:“我何止不是君子,我甚至算不得一个好人。你生性良善,也不晓得如何就瞧上了我。”
  沈如茵的心软得一塌糊涂,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拍着他脊背,柔声道:“你是好人啊,你是很好,很好的人。”
  宁扶清笑了一声,略离开她,方能瞧见她面上神色。她此刻很是温柔,而这温柔同她对待一双儿女时的温柔又有不同,这其中还揉着绵绵情意,是他盔甲包裹的身躯内唯一一处柔软。
  “这件事情我未曾主动与你提起,是因为我不敢。我怕你知道,世人用在我身上的‘冷情’一词,用得再贴切不过。”
  宁扶清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头埋在她肩窝,闷闷地继续道:“我不给阿胤药方,并非因为知道他背叛我。诚然知晓此事时我确实震惊,但我自幼遭受的背叛不少,多他一个也无妨。我之所以不给他,只是因为我要他死。”
  沈如茵深吸一口气,方道:“我以为,你是打算逼宁扶胤禅位,结果……你要他死?”
  “不错。”
  “为什么?”
  “因为莫家。”
  宁扶清顿了顿,解释道:“对付莫家,我本想从茶叶着手,可自阿胤做了皇帝,莫家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莫家那位太后实在太为固执,阿胤只要有一日活着,她便一日不会罢手。如今要扳倒莫家虽不算难,但我已经不想再重复当日血洗京城的景象。”
  沈如茵迟疑道:“所以你打算,用宁扶胤一人的性命,来换更多人的性命?”
  宁扶清不答话,只是将她抱得更紧。
  沈如茵咬着下唇,亦紧紧回抱住他,一颗心钝钝地疼。她微微抬起头,让风吹一吹湿润的眼睛,和梗得发疼的喉咙。
  “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她轻声开口,“我不在乎什么宁扶胤什么莫家,我只在乎你。这件事情,最难过的是你,将来遭受骂名的也是你。这么一件事情已经够烦心了,你竟然还担心我生气,一个人埋在心里这么久……”
  那阵风没能吹干她的眼睛,反倒将她的泪水刺激了出来。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舒出去,顺带着一句忧心忡忡的叹息:“你该有多苦……”
  某道修筑良久的堤坝瞬间倾塌,一阵名为温暖的洪水涌入心房,宁扶清忽然低声道:“茵茵,待了了此间事,我们一家四口去云游四海可好?大黎国土辽阔,各处风景都颇为独特,只是你自打来了此处,便未有一日能好好瞧一瞧,若今后都困在这小小的京城,未免可惜。”
  沈如茵一愣,抹掉眼泪问道:“你……不做皇帝?”
  “阿胤因病而亡,表面上虽与我无关,但毕竟是我将他软禁在宫中,届时世间大抵便会有我为夺|权罔顾人伦,残害亲弟的流言,即便在那个位子上坐着,也必定不舒心。”
  沈如茵点点头,“我知道,但是,只要你坐了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又何必在意那些流言?”
  “那是爱权之人所想。”宁扶清直起身来,将她的颊边一缕发丝别至耳后,轻声道,“而我只愿将余生全部付予你。”
  这人说起情话来一向不知收敛,沈如茵羞赧地低下头,转移话题一般问道:“那……你是打算扶宁扶止上位么?宁扶胤去世,我哥哥又除了皇藉,远在和固,若是连你也走了,就只剩下他一人了……”
  宁扶清颔首道:“阿止为人端正,会是个好皇帝。”
  “可是……”沈如茵撇了撇嘴,“这样是不是不大好?咱们都走了,就给他留一个大烂摊子……”
  宁扶清思索道:“阿止虽有才干,可惜性子软了些,做个繁荣盛世的皇帝绰绰有余,但若要叫他担起现如今的大黎,怕是不行。只是亏了阿胤办的那大学监,宋、姜两家覆灭之时,朝廷不至于无人可用,而莫家在朝官员不算多,届时应当也不会出乱子……”
  他沉吟半响,突然道:“白家……”
  沈如茵心中一跳,猛地看向他,肃然道:“别人都无所谓,但不能动我哥哥。”
  她顿了顿,又道:“其实据我所知,这一百多年以来只有白家还算清白,也不用……将他们赶尽杀绝,对不对?”
  宁扶清拍了拍她的头,安抚道:“放心,白家未曾有罪,我又如何给他们定罪?便是日后真的有了什么罪,我也必定保下他。”
  沈如茵松了一口气。她那便宜哥哥前半辈子已经过得够苦了,她实在不忍心看见他最终还落得一个惨死的结局。
  谁知宁扶清忽而又开口道:“只是你那哥哥的脾性你也晓得,我能救他,却不能保证他愿意被我救。”
  “你是说……”
  “他对白家大抵是没什么情谊所在的,若他一心要求死,无人能拦得住。”
  沈如茵怔怔的,忽而想起多年前宫门口的那个男子,曾不顾她的阻拦决绝赴死,喃喃道:“就像宋煜那样……”
  宁扶清轻喟一声,道:“他这个人很是厌世,你心中,要有所准备。”
  “好,我、我会的……”
  两人往书房走,沈如茵情绪十分低沉,一路上都不怎么说话。
  宁扶清拉着她在门口停下,温声道:“茵茵,再等我三年,我必定全身而退。届时优哉游哉,你再也不必挂心这许多事。”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拼尽全力也无可奈何的事情更是数不甚数。”沈如茵转身揽住他脖子,踮起脚在他脸上迅速地啄了一下,“你不必担心我,我虽难过,也终究都会过去的。”
  “你能看得开,自然再好不过。”
  宁扶清轻笑,随后将另一侧脸转向她,指了指,道:“不能厚此薄彼。”
  “啧,死相!”
  这话说得沈如茵自己也一身鸡皮疙瘩,顿时一跺脚疾风般跑开——撒娇什么的,果然不太适合她!
  书房中沈颜所画的是一颗梅花树,沈如茵倾身去看时,他正换了红墨点花瓣。她一时有些好奇,便问道:“爹爹为何要教你画梅花呢?”
  沈颜画得极为认真,闻言头也不抬道:“因为爹爹说娘亲最像梅花。爹爹说,梅花是天地间一片白茫茫之时唯一的那道鲜丽,也是寒风侵骨时最为暖心的那抹炽烈!”


第115章 悔恨
  宁扶清正踏进房门; 沈如茵转头看他,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了摸头上梅花簪——原来这簪子; 还有那么一层意思。
  那么早,那么早的时候,就有了这样的意思。
  “你……”她的手指触及梅花花蕊处的凸起,顿了顿; 问道,“你不是说这簪子; 不是送我的么?”
  那人脸不红心不跳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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