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枉生录-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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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要想左了,我要赶你走,早就赶走了,你犯的错,可忍不可忍的不知有多少,还等得到今日?不过是因为你年岁渐长,眼看就要成人。我留你不便,别招惹出什么闲话来。再者,”谭青培少有的脸色灰暗,目光无神,好一会儿才道,“人生在世,金钱名利都是假的,家人团圆,享天伦之乐,才是圆满。我自幼父母双亡,亦没有一个兄弟姊妹;成家后又遭逢不幸,妻子连同她肚子里快要出生的女儿一同殁了。天地之间,只此孤身,茕茕孑然,此中孤苦寂寥的滋味……你才十二,何苦去尝?既然有家、有亲人,哪怕有些龃龉,也总胜过外人一万倍。”
  冰儿听得心酸,眼中便就落泪。谭青培又道:“你说你父亲对你不算好,难道母亲也没点好处?”
  想到富察皇后,冰儿心里更酸楚难耐,失声哭道:“我不去想,不敢去想,每日家只是过,也不敢奢望有个爹娘来抱抱我,笑着问我冷不冷、饿不饿、苦不苦……”谭青培见她哭得伤心,不好多说什么,只道:“先吃饭吧。一会儿还有本书,给我抄一抄。”
  晚饭毕,两人只字不提回去的事。然而,“回去”,这个词却在冰儿心里扎了根,成了她纠结难言的念想,日日夜夜只是翻来覆去地烦恼。
作者有话要说:  踩上敝处的霸王花们,求乃们浮出来冒个泡吧。

☆、千里途才发归愿

  “师父,我想好了,我回去。”
  谭青培似乎有点意外,随即少有地咧开嘴笑道:“这是好事。”
  此刻,他们正在收拾行装搬家,冰儿觉得烦杂不堪,谭青培却是惯熟之事一般,驾轻就熟整理好了东西,屋中所有,倒丢了大半,连那两只黄狗,冰儿相处甚久,十分不舍,谭青培也只淡淡道:“带两只狗像什么?这附近自然有人会养,纵没有人养,它们也活得下去。”只肯带了能驮物的毛驴,背了几件大包袱、箱笼——其中多半是瓶瓶罐罐。
  “江湖漂泊,哪有这许多舍不得?”谭青培最后所带的,却是那汉白玉碑下的一只精致的汉白玉罐,用布细致擦净,用锦袱裹好。冰儿觉得身上汗毛一乍,却见谭青培把锦袱捧在胸口,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要问:“这里面……就是师母吗?”
  谭青培又如往昔一般许久不答话,半天才蓦地冒出一句:“不然还有谁?”
  亏得冰儿与他同一个屋檐下共处了四年,才没有对莫名其妙冒出的一句话找不到来处,心里却暗暗觉得奇怪:罐子如此小,难道放的是尺骨灰烬?心里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师母好奇益重,但是绝不敢直接问师父,因为问的结果可想而知。
  这次搬家,搬到山的更深处,一座小谷,几乎是荒的,隔得老远才有一个绝小的村落,也不过三四户人家,自耕自种,自给自足罢了。谭青培丝毫不以为苦,先只搭了个棚子,然后的要紧事便是找块好地埋下妻子谭叶氏的骨灰罐子,又吩咐冰儿:“这里要找石匠极难,只好先寻出好石头,再想办法,等把你师娘安顿了,你就可以走了。怎么走,我自然会教你。”
  就这事,足足耽误了半个多月时光,才不知谭青培从哪里掇弄来一个石匠,把自己在山上找的一块纹理细腻些的岩石指点了,嘱咐石匠照原先的样子雕琢成碑。石匠与他讨价还价半日,得了一个极好的价钱,这才乒乒乓乓开始动工,吃饭休息的时候,忍不住努着嘴指向冰儿问道:“这就是你和你老婆生的女儿?”
  谭青培道:“可不是。”
  冰儿一愣,闪闪眼睛望向师父,见他神色淡然,一点说谎的痕迹都不着,也不好戳破,只顾自己吃饭。石匠夸道:“好漂亮的女孩子!许人家了不曾?”谭青培笑道:“才十二岁,不过一个大孩子,忙什么!”石匠点点头,又叹:“可惜这么小没了母亲,你也不想过续弦?”谭青培道:“老婆死后哪有这般心情,一个人——两个人——惯了。”石匠点点头,然后凑过头来神秘兮兮道:“不瞒你说,我家倒有个小子……”
  冰儿年岁渐长,也知道这些人事,脸腾地通红,偷偷瞪着谭青培。谭青培却似乎极好的性子,笑呵呵听石匠耳语半日,最后道:“我这闺女,女红针黹一概不会,就随着我学了些草药,将来要做人家哪有本事?再说还小,现在不谈、不谈。”
  石匠道:“关键少个娘亲教教!不过,要真到我们家,我和家里那口子一定就如亲闺女一般看待!”
  谭青培听他还不死心的样子,笑笑用其他话岔过去。又整整忙了半个月,谭叶氏的墓碑石才琢好,竖在墓地中。送走石匠,谭青培久久地擦洗着碑石,竟从晌午擦洗到黄昏。
  冰儿来叫他吃饭,然而见师父专心致志的样子,不敢打扰,静静地站在他身后等待,站得两脚都麻了,肚子也咕咕乱叫,真以为师父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这时,却听见谭青培对自己说:“你师母肚子里的女儿,若能活到现在,只怕和你一般大呢。”谭青培转过头来,眼睛里是少有的温和得几乎温柔的神色,招手对冰儿道:“你过来。”
  冰儿走到谭青培身边,谭青培抬起手,似乎要抚一抚冰儿的头发,但手并没有碰到哪怕一根头发丝,就又滑下去了。“我不是道学人家,但女孩子家贞洁自守,做个贤良妻子,不光是丈夫的福分,也是自己的福分。你记得我的话。”顿了顿又道,“你回京认亲,强过在我这里消磨光阴,这些年师父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给你,但一身本事就可以保你衣食无虞。你虽有武功,但到底还浅,保身可以,不要与人冲突,天下高手众多,你只算是平平之辈;你虽懂些医道,但用毒的法门不要随意施展,惹到自己身上,天神也救不了你;进京途远,一路走去怕要大半年时光,若折道江宁,坐漕船向北,不光走得快些,也能省力不少。一路但靠嘴勤脚勤,没有什么烦难的。……”
  他絮絮说了半日,冰儿才明白师父真的要叫自己走了,不由满眶的眼泪。谭青培最后道:“师父积蓄不多,给二十五两碎银与你,顶不了大事,稍微帮你些。还有一封信,请你回京后交给一个人亲启。这个人是谁,你到京后再打听。”
  冰儿跪下给谭青培磕了三个响头,谭青培坦然受之,最后才扶起冰儿。回屋后,果然交给冰儿一包银子和一封信。冰儿接过一看信封,却是“傅恒”二字,心里奇怪,“咦”了一声,抬眼见谭青培狐疑神色看着自己:“有什么不对?”
  冰儿不知为何,长了个心眼,没敢说傅恒就是自己的亲舅舅,只道:“人海茫茫,这个人何从去找?”
  谭青培仔细看了冰儿的眼睛好一会儿,冷冷道:“你到宫中,自然会知道。只是这件事你如果忘记了,我将来也找得到你。”冰儿听他出语威胁,倒是少有的事,心里越发奇怪,点点头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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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艰难略过不表,银子花得河干海净时,冰儿便是给人家妇女瞧病赚得几文饭钱,实在青黄不接,偷抢坑蒙的事也不得不做。都道江湖险恶,实在脸皮放厚了去闯,虽有些艰险,倒也不是没法活命。冰儿十几年来生涯,乱则乱,真正长见识的还是这段时光,好在她一直慧黠,兼又有点小本事,混到后来,说话行事都带了浓重的江湖气,到底来到天子脚下的京城。
  离京已经五年了,从城东南一路进了崇文门,因国家太平日久,关卡上基本没有什么核查,内城门略问了几句,冰儿道“寻亲”便放了过去。进到内城,便没有外城中目不暇接尽是天桥、棋盘街、廊庙商铺的感觉,过往的也比其他城里多些锦衣的旗装女子,大方落落的不似其他地方女人总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只是目迷五色,一到内城路就难寻得多了。加之宫城戒备森严,等闲也到不了旁边。冰儿一时半会儿想不出法子进宫。
  倒是这日在京里打转转,突然一队人马前来清道,把闲杂人全部赶走,然后路上洒扫干净,铺上极细的黄土。冰儿被驱赶得无处可去,见有些人拥在一座高四层的茶楼边,也一同进去,问道:“这里在干什么?”
  “今日是仲春亥日,皇上到先农坛祭献、亲耕。”
  冰儿眼睛一亮:“在这里可以看见皇上吗?”
  说话那人笑了:“最多看见銮驾吧!皇上还挺腰子站那儿给你看不成?”
  冰儿有些失望,又问:“那我到前面去呢?”
  “怎么,你还想冲撞御驾不成?到时候打死都轻的!”
  “若要见皇上,又该怎么办呢?”冰儿问道。
  那人着意打量了冰儿两眼,见她表情毫无异常,绝无分毫悲切、冤抑神色,笑道:“你该不会是来京控的吧?”
  “什么是京控?”
  “就是俗称的‘告御状’。”那人看来是八旗中的闲人,既无事做,又爱卖弄,呷了一口茶,告诉冰儿,京控一般有三种形式:一是通过擂击都察院或者是步军统领衙门外设置的登闻鼓提起京控;二是通过内务府、军机处等与皇帝可以随常见面的关系直接向递交上诉状;三是在皇帝经过的地方跪着,等待皇帝经过时交上诉状 。
  “其中,这第三条最为险峻。”
  虽然小说中什么“滚钉板告御状”只是民间以讹传讹,但越级上告,就是告成了,一般也要流配千里,以杜绝民间微末小事纷纷扰乱京城各级衙门的正常工作。但冲撞皇帝御驾,一来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机会,二来一般未近皇帝身边,早就被随驾的侍卫、护卫当刺客拿住,运气好的挨一顿痛打,尚有见到皇帝或宰辅,以诉冤情的机会;运气不好,可能就要“呜呼哀哉”了。民间不是奇冤血仇,极少有这样京控的。
  冰儿不由犹豫起来,那人指点道:“你何必冒这样的险?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有什么冤枉的,犯不着搭上自己的性命。若不是顶要紧的事,倒不如找到合适的衙门,通好关系,也总有办法。”
  冰儿回房,一个人想了半天,终于想起个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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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鲜花胡同外,官轿罗列成行,冰儿好在是一人步行,挤了半天挤了过去,到门口却结结实实被拦了下来:“干什么?讨饭也不看看地方?!”
  冰儿惊愕地低头看看自己,衣着虽不鲜亮,也并不褴褛,并不是叫花子的样子,不服气道:“谁是叫花子?我找你们傅恒大人。”
  “哟呵!”
  门子乜眼瞧瞧冰儿,也难怪,几乎一直在市井或乡野生活,她并不谙这些规矩——“傅恒”是大名,稍有地位的人,称名就是极不尊重的,傅恒此时虽刚过三十岁(1),已经官至军机大臣、领侍卫内大臣,从一品的职衔,名字自然也跟着金贵,除了乾隆叫他“傅恒”之外,就是朝中尊长、同侪,也都尊称他的字“春和”,下面来的那些官员更是只敢用官称,说“傅”字都觉得僭越。
  冰儿还在那里问:“我叫错了吗?”门子道:“去去去……这里是你呆得的?找你爹娘赶紧领回去,晚了可就要找揍了。”
  冰儿不由大不服气,问道:“他在府里吗?”门子瞪了她一眼,接着理都不理——还算规矩,并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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