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枉生录-第2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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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里,或在身后,到头来只余下英祥一个人冷冷清清,那个先起哄的人抬眼望望四周,才问道:“今日少开了一张局票,这位先生是自己叫个熟识的呢?还是凑合凑合算了?”
  英祥淡淡道:“我没有熟识的姑娘。今日就凑合凑合吧。”他这话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现场安静了一下,大家的眼睛齐刷刷看了过来,还是老鸨过来打圆场:“这位是邵县令那里的书启师爷,是个文章做得极好的!这样,今日少个姑娘,不如我来荐一个——博师爷别嫌她年纪大些,人实在是个有趣致的人!”转头对外头忙碌的小大姐中的谁喊道:“云翘,今日你来服侍博师爷!”
  外头帘子一掀,进来一个女子,脸上敷着厚厚的粉,眼角略有些细纹,看样子也该有三十上下了。她却很懂人情世故一般,进来福福身子,柔声细语说:“我年纪大,长得也不好看,叫爷笑话了!”默默坐在英祥身后。
  谁高声笑道:“哟!云翘姑娘又放牌子了?”其他姑娘们便笑成一片,一时莺莺燕燕的,冷清的气氛一下子转了过来。那位云翘,却也不如一般的窑姐儿泼辣有趣,沉静地抿嘴一笑,默默然坐在英祥身后。
  英祥在桌子下头握了握拳头,想着自己此来是帮邵则正应酬,这些内务府的官老爷们,品级未必比邵则正高,可是若是无端挑个刺儿,几双小鞋就够邵则正受的。他鼓足精神,随着此刻的热闹,和这些人一起谈笑风生,喝酒猜拳,渐渐把气氛搞得融洽起来。
  酒至三巡,大家都已半酣,喝多了话就好说,聊了一会儿乾隆以往巡视的豪华排场,一位官员大着舌头道:“跟在咱们万岁爷身边,才知道什么叫银子如流水!不过横竖是皇上家的钱,就好好地往皇上身上使罢了!”
  又一个道:“如今国库充盈,内库也充盈。朝中上下谁还想勒着裤带子过穷日子?从咱们的首席军机大臣傅恒傅春和大人起,到如今的第二把交椅于敏中大人,府上的那个用度——啧啧,真叫‘不是三世为官,不知道穿衣吃饭’!……”
  英祥端着酒杯,听他们攀比似的抢着说那些朝野秘辛:譬如年满十六、分府而居的皇阿哥们,有的奢靡无度,有的吝啬成疾;譬如二把交椅上的于敏中,看上去笑融融的和气极了,实则把纪昀等一干老人儿挤兑得无处诉苦;譬如兆惠荡平了新疆大小和卓叛乱之后,带来了那里的一名绝色美人进献宫中,封为和贵人,颇受异宠……
  说到美女,个个的兴奋点倒一致起来,七嘴八舌谈他们的听闻,什么这个西域美女身带异香,什么宠冠六宫,什么皇后干吃醋没法子……最后一个人总结道:“我们没福得见,不过可以想见,这位和贵人必然是美如天仙,不是等闲庸脂俗粉可比!”说完,转头看自己身后那个船娘捧着琵琶在怔怔地听,笑了一声把她揽在怀里一阵狂亲:“乖乖肉,你这小模样,胜过和贵人一百倍!”那船娘给他突如其来一下子,弄得满脸通红,又不好发作,用软侬的吴语骂了几声,媚眼一抛,顶了那官员一指头。那官员亦是甘之如饴的样子,仰面哈哈大笑。
  胡乱笑闹了一阵,英祥见他们个个丑态百出,觉得自己也不宜过于端方,于是回头对身后的云翘没话找话说:“云翘姑娘,现在在哪里?”
  云翘大约也曾经是自己铺房间有应酬的妓_女,落落大方道:“现在怡玉院,年纪大了,又没有能从良,吃不了青春饭了,做做小大姐糊糊日子罢了。”英祥瞥了她一眼,她神态沉静,眉眼却有一股锐气,那眉毛被刮得细细弯弯的,可从青色的部分能看出她曾经拥有一对压眼的长眉。脸颊不丰润,骨骼有窄窄的棱角,也堪称清秀。云翘倒给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双手局促地盘弄了一下手中的乐器,英祥一看,是一杆短箫,不由笑道:“原来你拿手吹箫!我内子也喜欢吹箫。你吹给我们听听。”
  马上有人喝彩道:“还是博师爷有面子!我们求了云翘吹箫求了多少次,都未能如愿呢!”
  云翘朝那人啐了一口,目光在英祥脸上一绕,真的没有拒绝,举起箫试了试音,开始吹奏起来。洞箫声音清越,如泣如诉,配着外头清朗的秋色月华,里头热闹的人们一下子就静了下来。一曲毕,云翘起身弯弯腰:“献丑了!”下面哗啦啦一片掌声。英祥不由又回头看云翘,她伸手过来为英祥斟酒,脸上带着清冷的笑意,让他如有似曾相识之感。
作者有话要说:  今儿下午,小乾出场。
  不过虽然是二月二,女主还不忙着回娘家。

☆、清幽居恭迎圣驾

  人仰马翻忙过了半年辰光,终于听到说乾隆从京城出发,侍奉太后、带着皇后和几位嫔妃,一路顺着山东、江苏、浙江的路线,南巡过来。浙江是最后一站,差使其实也最难办:怎么既能办出新意,又不让皇帝不习惯、不满意;既能注重每个细枝末节,又不让皇帝觉得奢侈;既能让老百姓踊跃捐输,又不能闹得民怨迭起;既能显示一片繁华太平盛世的景象,又不能作假太过,被皇帝看出端倪……都是需要考虑周全的事。
  闽浙总督苏昌、浙江巡抚富勒浑坐在总督衙门的花厅里商量:“皇上御驾十天后就要过杭州境了 ,偏巧是这么炎热的天气,倒是这么才能伺候得算是周到?”
  苏昌做事一味圆滑懦弱,全无主意,摊着手说:“虽然杭州不是头一次接驾,但是以前我又不在任。若说在任——”他的眼睛瞥向坐在下首的杭州织造成善:织造的职位虽然低微,但除非皇帝特旨,一般变更不大。
  没想到成善也是个油滑的“枇杷核子”,很会说话也很会推卸责任:“卑职一直以来署理钦命事务,只敢论勤俭,不敢说有为。大人怎么吩咐,我定当竭力报效!当今巡幸至杭州,一概盛况自不用说,以卑职看来,御舟临近时,两岸的房屋自当整修,至于孤山行宫,自有规制,只不过是杭州郊外,打前站的地方,要办得妥当。倒要看首县的能耐了。”
  首县就是邵则正,见一个烫手山芋抛了过来,他在这个位置上磨练得久了,性情虽也算是练出圆熟来了,但到他这里,这烫手山芋已经抛无可抛,自己分位又低,只能硬着头皮接下:“郊外的迎驾,少不得是我的事,只是能耐实在有限,还望诸位大人体谅!”
  “好说好说。”苏昌见任务有人接下,便可慢慢打个官腔,端起茶来用盖碗上的盖子拂着里头的白沫和浮叶,轻轻吹着气也不喝。
  邵则正没等听差喊“送客”,自己很见机地站起身来说:“那么卑职就先告退了。拿出图样来请大人们敲定。”
  苏昌这才道:“邵知县辛苦了!”着听差好好相送。邵则正在杭州没有什么根基,又是做这样难的一个附郭省城的知县,六月的暑天里急得一头油汗,觉得绀青绸子补服里,那件素来觉着舒服的杭纺褂子都被汗粘腻在身上,异常难受。
  回到自己衙门的外书房,先赶紧换了家常的便服,打了水洗洗抹抹一阵,才叫小丫鬟摇着扇子,啜着凉凉的菊花枸杞茶,对外面的长随道:“赶紧的,把博先生叫过来!”
  英祥匆匆赶到书房,迎面就受了邵则正兜头一揖,慌得赶紧侧身避让:“东翁!这成什么体统!”
  邵则正看看英祥长袍马褂穿得周正,而自己只散穿了件夏布的直裰,苦笑道:“我哪里还有体统。瞧瞧这身……”又道:“今儿真是热得很,我们也是熟不拘礼了,你也把外头大衣裳宽宽吧。”
  英祥因为没有邵则正这么心急,所以并没有觉得热不可耐,不过人家这么说,自己做张做智的也不好,因而不言声宽了外褂,里面的浅酱色葛布长衫上系着的月白缎带却没有解脱。缎带上一丝不苟挂着一对荷包,石青色缎料上绣浓淡不一的绿色兰草,下垂的络子上各缀着小小两块黄玉,虽不值钱,但雕刻得极为精致。
  邵则正看了看他,赞叹一声道:“我真正膺服你!哪怕是葛布,都能穿得极有样子!不光是人材齐楚,也是品位非凡!”
  英祥笑道:“东翁上来就是这样一番夸奖,倒是让我汗流浃背了!不知是什么事?我若帮得上忙的自当全力以赴。”
  急人之难,且言语宛转,让邵则正听得非常舒服,顿生知己之感,叹口气道:“上面抓我的差!类似以前的那些苦差倒罢了,苦是苦点,横竖能办完了事;这次给我派一项难差。亦是知道我是新来的,在杭州没有根基,也怪我,平素师房同年那里,没有好好打点,无人说话,临时抱佛脚,做事都不灵!”
  英祥听他发牢骚有没完没了的架势,趁着间隙打断问道:“什么样的难差呢?”
  邵则正便把在杭州郊外设计供皇帝打尖的地方这件事说了,摇摇头道:“我这里要钱没钱,上回巡抚富大人那里,话里话外还叮嘱我要把上一任的亏空一起接手过去。可是万岁爷南巡打尖站的地方,岂是等闲能敷衍的?莫说把整个家产赔进去不算,万一皇上一皱眉,我这前程也就不要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英祥知道这特殊时期,邵则正被穿了小鞋。不过一合计,大家也不过欺着他是新来的,倒也不是真与谁有过节,因而劝道:“虽然烦难,但迎驾的事情一荣俱荣,大家也不会看着东翁你一个人吃挂落。决不至于赔进家产这回事的!”
  邵则正道:“区区十数天,可怎么做才好呢?我一个风尘俗吏,平素天天和算盘、板子、案牍打交道的,心里实在没有主意,你素来清雅,又有想法,你给我想想办法吧!”
  英祥凝了凝神,乾隆南巡至杭州,他心里怦然跳动了几回,既是紧张,也有不甘,还有些说不出口的孺慕之思——当年御前学习,乾隆一点点指点自己处理事情、识人用人、通达政务、了解军机,有时还代为拟旨,真如半子看待。说不得如今已经十多年过去,皇帝也该是五十五岁的老人了,不知他头发白了没有?眼角唇边长皱纹了没有?那能开十力弓的胳膊还是那样力量十足么?那英察的眼睛还是那样清亮锐利得令人不敢逼视么?
  想了好一会儿,耳边传来邵则正带着紧张而显得尖锐的声音:“怎么,你看这事是不是太难?”英祥转过神儿来笑道:“法子自然有,东翁如肯信及我,这还不失是一个好法子。”
  这话说得有些奇怪了,邵则正问:“既然是好法子,我当然信及你,只是……”
  英祥一笑,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了他,邵则正眨眨眼睛,半天才道:“当今是见惯大富贵的人,这样……可行么?”英祥道:“正是见惯大富贵,才喜欢我说的这样洗眼。一味的肥甘油腻、一味的花红柳绿、一味的铺金设锦,东翁以为,皇上看得不腻么?”
  邵则正咬咬牙道:“好吧,就照你的办!这样倒花不了几文!就算——”见机地把话噎住了。英祥却懂他的意思:横竖是要倒霉,这样倒霉少一样亏空破家,倒也不亏了。英祥笑着摇摇手中的扇子,御前两年,圆明园里转过几遭,不说摸透了乾隆的性子,他的品位却是通晓的:要么一味奢华,耀目夺声,穷工极巧,自能吸引皇帝视线;要么干脆沉稳质朴,洗却烟火俗气,哪怕实则也是人为夺了天然的正色,也一样能招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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