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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神婆有个约会-第1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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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这么多……”毛不思打断她的话; 抬头,“难不成想让我去寻你丈夫?”
  “正是; 妾日也盼夜也盼; 直到近日才寻到再见亡夫的机会。”
  “你说你丈夫殁于阳关?”毛不思手指微抬; 降魔杖便敲落在掌心; 一下又一下。
  “正是。”女子起身冲着毛不思微微一俯,目光落在躺在床上锁眉闭目的男人,略微的有些失神; “我知道,他就在那里。”
  她的夫君,就在那个男人身体里,与她仅有几步之遥。
  “你非人,明知你丈夫所在,直接去寻便是。”为何还要出现在她眼前,她是个捉鬼师,她就不怕自己被她捉了去?
  “我进不去。”女人摇摇头,大颗的眼泪凝聚在眼眶,为落到地面,便消失在空气中,“我非人不假,可我亦不是鬼怪。”
  女人说的不假,毛不思方才静下心来,再度打量她时,就发觉到了她身上的不同。
  “我叫涟瑟。”女子缓步向前,最后停在毛不思面前,“你可否送我去看一眼我的夫君。”
  “我如何帮你?恐怕……”毛不思大脑飞速运转,涟瑟的丈夫,想必就是被封锁在三爷身体里的将领,她的眼神忽明忽暗,一边是想要搏一把,盼着能够唤起那将领的记忆,哪怕拖点时间也好,一边又怕自己的闯入会打乱三爷和马明义的思绪,改变他们大脑中为自己打造的保护壳。
  而且,毛不思视线不留痕迹的扫过涟瑟,何况这个女子也是个未知数,着实有些太冒险了。
  孟祥呈说的对,在不知进攻能否胜利的情况下,防守是最好的选择。尤其是在涉及到马明义的情况下,毛不思迟疑了。
  “你可以用它抵在我的心口上。”涟瑟虽然看上去柔弱,却不是个蠢笨的,她的夫君伤了人家的心上人不说,她连个人都不算,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别人相信她。涟瑟指指毛不思手中闪着幽蓝光泽的像魔杖,又点了点自己的心口,“若姑娘觉得不妥,届时一棍子扎进去便是。”
  她没有太多的时间了,她要在消失之前,再看一眼她爱的那个男人,只要让她看一眼,哪怕下阿鼻地狱,她也是愿意的。
  砝码越多,机会越大。
  涟瑟没有过多的祈求,她知道,这些对毛不思而言,并不重要。
  “我可以拿血月的秘密与你交换。”
  果不其然,毛不思在听到血月两个字后,飞速的抬起原本低垂的头颅,“你知道血咒。”
  涟瑟颔首,“只要你帮我进去那副身子里,帮我见到我的夫君,我愿把知道的所有一切告知于姑娘,若违此约,便让涟瑟永生永世无法与夫君再次相见。”
  对于涟瑟而言,世上怕是没有比这更恶毒的誓言了。
  三爷还躺在床上,眉心紧皱,似乎陷入了梦魇之中,孟祥呈忙着外面的事情,分身乏术。
  毛不思沉思了许久,心中天人交战,她的每一个选择都有可能影响到马明义影响到刘寻。
  可她还有更好的办法么?没有。
  孟祥呈在乎的是刘念的前途,所以他要保护好三爷。
  三爷在乎的是刘家的门楣,是手中的权力,是满城的百姓,所以他要保护好自己。
  那么马明义呢,这个世上,又有谁想过他。
  他好像,只有她了。毛不思鼻头有些微酸。
  “你若骗我,我绝不会饶你。”降魔杖敲击着手心,最后一闪便落在涟瑟心口三分处,“更不要妄想我去渡你。”
  “姑娘放心。”涟瑟摇摇头,眼神里含着细碎的光泽,口中喃喃,“若真能度人,你便度我夫君一把吧,他……他是个极好的人。”
  “怎么做?”毛不思静默片刻,下定决心。
  “姑娘入了他的神识,然后唤我的名字,我便会出现。”涟瑟抿唇,“只需一遍就好,莫要多唤。”
  入梦不是什么难事,毛不思心中有些犯嘀咕:涟瑟为何不自己进去。
  雪,好大的雪。
  毛不思闯入刘寻意识的瞬间,寒风卷积着鹅毛大雪铺面打来,差点冷到背过气去。
  难怪三爷要在屋里烧那么多的火炭。
  “涟瑟。”毛不思开口,她听女人的,没有再唤第二声。
  “这是哪里?”毛不思搓着手臂,看着周围一团雾气慢慢凝聚,最后幻化成一条婀娜的倩影。
  “阳关。”涟瑟没有看毛不思,她眺望着远方,将将成型,便拎起裙摆,向着暴风雪更胜的西北方阔步行去,“我夫君战死的阳关。”
  那一年的天也是这么冷,她在家里等着她的丈夫归来,等了一日又一日,一夜又一夜,最后等来了阳关被叛军攻破,数万将士被俘祭城的消息。
  没有人回到故土,包括她的丈夫。
  她哭红了眼,本就不好的身体愈发的衰弱,死去的那天,寒风凛冽,她用尽最后一口气祈求神明,让她再见她的夫君一眼。
  不知道是幻觉,还是神明听到了她卑微的乞求,她好像到了阳关,那日的雪也是这么大,她远远的瞧见一个人,那个人似乎也看到了她,她听见他唤:涟瑟。
  然后,鲜血染红了这片土地。
  她的丈夫死了,死在了阳关,被埋在了黑暗的万人坑中。
  她就这么守着他,不知道过了多少年,久到她误以为阎王都忘记了她的存在。
  直到那个人出现。
  涟瑟向着记忆中的地方奔跑,枯枝划破她的脸颊,巨石割开她皮肉,她都感觉不到,她没有时间了,毛不思帮了她,喊出了她的名字,那个人也会感觉到。
  毛不思不敢离涟瑟太远,只好跟着她一路狂奔,冻得四肢都没了知觉,就在她以为自己会冻死在这场梦境时,手腕忽然一暖,身子一个踉跄,便被股温热的力量拖到了一旁的雪堆之后。
  不待她开口,一根食指便飞速的立在了她的唇边,“别说话。”
  熟悉的声音,习惯的语调。
  毛不思瞅着眼前的人,眼眶骤然红作一团,眼泪就开始在里面打转。
  风声呼啸,马蹄声似就在耳畔。
  马明义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快凝固了。
  这些天,他被禁锢在这副身体里,任凭他如何努力,都无法醒来。开始,他还能主导周围的一切,仗着自己的意识来躲避对方的追杀,可是渐渐地,马明义就发现了问题。
  那个闯入他意识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把他和刘寻构建的梦境打破,把他引向了一个未知的环境中去,那里没有太阳与温暖,有的只有越发浓厚的血腥味,越来越大的风雪。
  这不是他的世界,而是那个骑着枣红色骏马,手握□□的男人的世界,他能够躲藏的地方,越来越少。
  “你怎么进来了。”马明义压低声音,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甚至有些气闷,他知道自己出不去,也庆幸只有自己出不去,毛不思还好好的呆在家里,如果她在,她一定不会把他单独丢在这里。
  可他出不去啊,他只能拖垮她。
  却怎么也不曾想,毛不思居然进来了。
  “刘寻那个混蛋!”这几个字,几乎是被马明义咬着牙说出口的,“趁他未发现,你赶紧出去。”
  “我不走。”她,毛不思,一个祖传的捉妖师,把马明义一个普通人仍在这水深火热里,说出去她还要不要脸了,更何况,“我在这个世界,只有你了。”
  是的,她只有马明义了。
  只有他知道她的过去,知道她是谁,这些年,每当她害怕、迷茫的时候,都会庆幸,还好马明义在,还好她不是孤独的一个人。
  毛不思指着远处向马蹄声奔跑的身影,“我带了她进来。”
  风雪吹透了涟瑟单薄的衣衫,她惊喜的望着那身金色的铠甲,“夫君!”
  她的嗓音穿过空气,直达年轻将军的耳膜。
  马蹄声停下,男人骑在马背上,神色有些迷茫,他张张嘴,似乎在努力地回忆着什么,“涟……”
  唰——
  天空突然放晴,年轻的将军像是被定住了,伴随着风雪骤然消失。
  不知何方飞来的一根箭羽直挺挺的穿透了涟瑟的身体,然后化为灰烬消散在空中。
  “涟瑟!”这一切来得都太突然,没有给毛不思任何反应的机会。
  涟瑟倒在地上,双目圆睁的望着天空:看到他了,她终于看到他了。
  只是好可惜,他没来得及喊出她的名字。
  她慢了一步,而那人来的太快。
  ☆、从不掩饰
  她的皮肉开始缓慢的剥落; 化作一条条细细地血迹。
  “我叫涟瑟。”涟瑟对上毛不思焦急的目光,而她旁边的男人脸上写满了探究; 一个热烈; 一个深沉,纵然没人告诉她; 她也晓得,这个世上; 能够豁出性命相救的; 便只有情一字了,她不敢耽搁太久,她没有时间; “我不是鬼; 也不是灵,我只是个名字。”
  那个男人; 在死亡的时候; 喊出了这个名字; 带着眷恋,带着怜爱; 又带着不甘; 带着绝望。
  她便在他的死亡中幻化而生; 拥有了他与涟瑟之间所有的记忆。
  可是; 这个世上不只有她一个涟瑟,有爱有恨,她融合了他所有的爱意; 而那个人,承载了他所有的憎恨。
  他恨践踏他国土的叛军,恨那些屠杀无辜百姓的侩子手,也恨那个答应妻子平安回去却没有做到的自己。
  “他没有喊出我的名字。”涟瑟感到自己的身体在向四周不停的扩散,“所以,到死,我也只是个名字。”
  空无一人的野外被换了天地,毛不思和马明义安静的坐在地面上,面前有两枚鲜血写就的小字:涟瑟。
  一笔一划,深入骨。
  好似,融入了一辈子的言语。
  北川的阴了许久的乌云突然散开,半透明的月亮从夜色中闯出,摇曳着挂在天边。
  一夜过去,天快亮了。
  毛不思再度睁开眼时,人依旧站在刘寻床边。
  “毛毛。”床上的男人依旧闭着眼,口中喃喃,“水。”
  “来了!”毛不思本能的接过话,身体先大脑一步,奔去了桌案前,室内热的可怕,明明是严冬,桌上的水放了许久却还是温的,她一手端着杯盏,一手扶起马明义,把水小心翼翼地喂进他的喉咙。
  “天要亮了。”外面隐约能看清枯树冷墙的影子,马明义知道,朝阳升起的瞬间,便是他陷入沉睡的时候,只是这一次,梦中应该会温暖如春,没有慌乱的马蹄声,不需惶恐的躲藏。
  涟瑟最后的话语还回荡在毛不思的脑海,她是:我和那人共用一个名字,她杀了我,就等同于杀了半个自己。她伤的一定很重,现在,是找到她最好的时机。
  涟瑟的声音不停的消散,他们费好大的力气才能听清:告诉夫君,他已经亡了,而齐国,亦亡了。
  “大帅,我打十五岁就跟着您,念在往日的情份上,您放过我吧。”跪在地上的女人瑟瑟发抖,雪白的狐狸皮落了一半挂在肩头,黑色的卷发勾勒得她整个人越发婀娜,如果没有哭花的脸蛋和惊恐的求饶声就更好了。
  肖大帅撇撇嘴,坐在圈椅上的身子后仰,一抬手,身后立刻冲出来两个别着枪杆的士兵,连拖带拽的把女人扯进走廊尽头的房间去。
  房间屋门紧闭合,女人挣扎着哀嚎着,口中的言语由卑微的哀求转化为了歇斯底里的咒骂。
  门一开一合,女人的叫骂声戛然而止,化作一片死寂。
  两个士兵吓得腿肚子有些打颤,屋里的女人他们也只是远远瞧过几眼,黑衣黑发,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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