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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法医手记之破窗-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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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倒下去的同时,有人撕心裂肺地大叫道:“放下刀!”伴随着一声沉闷的枪响,张丰乙的怪笑声戛然而止。我也沉沉地昏睡过去。
  14
  醒来后,我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床单,白色的药柜。可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陪伴着我。见我醒来,可欣笑得眉眼都开了花,说:“淑心姐你可算醒了,这一觉睡了三个多小时。”
  我回忆起昏迷前的场景,张丰乙冰柜里的肉块又浮现在眼前,我再也遏制不住恶心,胃里翻江倒海,一股脑地涌到嗓子眼,“哇”的一声大吐而特吐。不过我连续几个小时没吃东西,胃里已经排空了,除去酸水,什么也没有吐出来。
  可欣唯恐避之不及,边叫护士帮助打扫边说:“你也太夸张了吧?又不是第一次出现场,至于见到一冰柜人肉就又呕吐又昏迷的吗?”
  我吐得昏天黑地的,索性不理他,把头埋到枕头里痛哭。可欣不明所以,呆呆地看着,不知道该怎么劝说。
  我病了,高烧四十度,神智有些模糊,还说胡话、做噩梦,连续打了三天退烧针才渐渐好转。
  我并不是反应过度,而是事实真相太恐怖、太伤人。这个秘密我没有跟局里的任何人说,当然沈恕很可能已经猜到了。在抓捕张丰乙的现场,冰柜里储藏的人肉和桌上才串成的羊肉串有着完全相同的颜色和肌理,张丰乙卖的“羊肉串”其实是人肉,是那些遇害的流浪汉的肉!
  而我,曾经是张丰乙的忠实顾客,在他的摊位上吃过的肉串大概有几十串。
  我懊恼得想自杀。
  这个情节过于骇人听闻,后来公布的案情中都有意将其略去,只有报送公安部的内参中才作了详细描述。
  我出院后才弄清楚那天在抓捕现场发生的事情——张丰乙死了,是自杀。
  事后来看,张丰乙早就做好了必死的准备,所以当我们突然出现时,他并没有矢口抵赖或试图逃跑,而是坦然认“罪”。不过,他内心深处并不认为他的所作所为是犯罪,而是在修补“破窗”,为社会做好事。他不想落到警方手里,也不愿被送上法庭和刑场。他宁愿自我了结,干脆利落,绝不拖泥带水,这符合他一贯的个性。
  在我昏倒的瞬间,三个侦查员都看出了张丰乙有自杀的企图,二亮吼了声“放下刀”,沈恕则果断开枪,准确击中张丰乙右臂,只是稍晚了半步,切肉刀已经刺进张丰乙的脖颈,颈动脉被割断,血浆如喷泉般奔涌而出。在救护车到来之前,张丰乙就因失血过多而死亡。
  在他家里找到许多本残缺不全的刑侦类书籍,詹姆斯·威尔逊撰写的《破窗》赫然在内,书角都卷了起来,纸张泛黄,散发出油腻的味道。
  张丰乙至死也未交代他抛尸的所在。他家的冰柜里虽然储藏了大量的人肉,但是流浪汉们的头颅和骨骼被丢到了哪里?张丰乙在近三年时间里连续作案,杀害九条人命,尸体却从未被发现,他究竟是怎样做到的?
  找不到尸体,案子就缺乏证据支持,张丰乙杀害的人数、被害者的身份,都无法得到证实。这起案子仍是悬案。
  八百里楚原,滚滚巨流河,巍巍苍莽山,张丰乙随便把尸体丢在哪个隐蔽的角落,找起来都像大海捞针一样困难。
  15
  2014年11月16日。多云转晴。
  苍莽山天坑。
  东莱在关键时刻再次发挥了它的重要作用。它在张丰乙的居室内嗅过人体碎肉的味道后,仰头长啸,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和红艳艳的牙床肉,浑身光滑的毛发不停地抖动。那画面让我想起月光下的狼人,它的眼睛里饱含悲悯,声音中有无尽的苍凉。
  东莱掉头向外跑去,跑跑停停,它灵敏的鼻子贴近地面上、草丛里、断墙边,东闻西嗅。它很快地跑近张丰乙出摊用的三轮车前,两只前爪扒在车身上,狂吠不止,似乎那上面还藏着流浪者的尸身。
  这让我们更加坚信此前的判断,这辆三轮车就是运输尸体的工具。虽然所有的罪恶痕迹都已经被擦拭干净,但那气味却已渗透到车身的每一条木纹里,逃不过东莱那比人类灵敏一百万倍的鼻子。
  东莱继续时停时跑地向前,它腰腿上的肌肉线条流畅而优美,它的眼睛灵动而机警,它的鼻子像世间最精准的探测仪,它的勤勉、敬业令我们感动。它终于来到距离张丰乙家约一公里远的一个巨大天坑前。
  许多人没有见过天坑,不知道天坑的神秘和危险。楚原市的这个天坑位于苍莽山的半山腰,有一条踩出来的甬道通向这里。这个天坑隐藏在树木环绕之中,直径约五米左右。坑边是一圈向坑内倾斜的红色岩石,稍不小心就会失足滑下去,然后被巨大的天坑吞噬。它就像一张地球的大嘴,胃口惊人,又像地狱的人口,万劫不复。所以楚原民间把它叫做炼狱眼。无论人或动物,都不敢靠近它。
  炼狱眼天坑另有一个特异之处。《西游记》里描写沙僧皈依前栖身的流沙河:“八百流沙河,三千弱水深,鹅毛漂不起,芦花定底沉。”而炼狱眼却和流沙河恰好相反,鹅毛也好,芦花或树叶也好,在天坑上方都不会掉下去,仿佛下面有一种看不见的力量托着,树叶在坑口漂浮,终于被风吹到别的地方。
  这使得炼狱眼更增添了一层神秘。
  而现在,东莱站在离坑口一米远的地方,嘶声狂叫。我们虽然与东莱合作时间不长,却已经建立了牢固的信心,见到它的反应,我们都意识到,遇害流浪汉的尸骨很可能就埋葬在天坑里。
  难怪张丰乙长时间连续作案都未曾暴露。这深不可测的炼狱眼天坑,就算丢千八百具尸体下去,恐怕也没人发现。
  现在,我们必须想办法下到天坑里,寻找到那九具尸骨,为本案画一个圆满的句号。
  连东莱都不敢靠近的天坑,真的是炼狱入口吗?
  16
  七小时后。
  楚原市刑警支队。
  楚原市地质研究所的高级工程师许连良也许是对炼狱眼天坑了解最多的人。他曾在《自然科学》杂志上发表过一篇关于国内天坑分布和成因的论文,其中炼狱眼天坑占据文章的大半篇幅。许连良向我们介绍了炼狱眼天坑的情况。炼狱眼天坑属喀斯特地貌,仅见于我国重庆、贵州罗甸、楚原等地。炼狱眼天坑呈深井状,属冲蚀型天坑,深度估计在二百米到二百五十米之间,坑口直径虽小,却越往下越开阔,坑底直径估计在百米左右。坑底部与地下河相连,是否通往炼狱他不敢确定——许连良在这里开了句玩笑,可是我们心事重重,谁也笑不出来。
  许连良不建议我们下到坑底寻找尸骨。“不可预知的风险太多,”他说,“除去水流、空气、沼气、岩石这些因素外,天坑底的生物种类也非常丰富。既有水生无脊椎动物、常见的鱼虫和啮齿类动物,还有可能生存着一些陆上已经绝迹的远古动物,如洞螈、盲鱼等,它们长期生活于坑底,视力已经退化,身体发生变异,谁也不敢保证它们是否具有攻击性,或者是否携带有未知的病毒。”
  “如果一定要下去,建议你们做好防护措施。”许连良临别前,见我们对下到坑底的决心十分坚定,只好这样嘱咐。
  我主动请缨下去,有两个原因。一是,我此前从未接触过这种抛尸手段,法医教科书上也不曾有过任何记载,这激起了我强烈的好奇心,一定要一探究竟,以寻找对付天坑抛尸的办法;二是,我因贪吃张丰乙的“羊肉串”,心理上形成了巨大阴影,我必须为那些遇害的流浪汉们做点事情才能抚平创伤,有点自我救赎的意思。
  大家经过讨论后,鉴于我的法医身份,一致同意我下到坑底,但是必须有人陪同,而受诸多因素制约,只能再下去一个人。
  风险显而易见,谁也没有把握能够马到功成、全身而退,气氛因而有些凝重。我相信警队的人都不缺乏勇气,但是勇敢并不等同于鲁莽,陪我一起下去的人除了要保护我之外,还肩负着寻找到九具尸骨并把它们运送到坑外的重任。这时候,即便有下到坑底的胆量,也要在心里好好掂量自己的斤两。
  “我去。”冯可欣打破了沉寂。大家一起把头转向他。冯可欣的脸色潮红,明显有些激动,“我把话撂在这里,就当立军令状了,淑心要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不活着上来。”
  沈恕笑着在他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说:“说什么呢?事先把准备工作做充分,你们下去后见机行事。无论如何,安全第一,哪怕这起案子办成半吊子,你们也不能拼命。你和淑心都是警队的宝贝。”
  沈恕这样说,就是同意可欣和我下到坑底了。其实可欣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他胆大心细、年轻,身手又好,近几年进步很快,也逐渐树立了一定威信。他自告奋勇,沈恕又点了头,就没人再和他争。
  17
  2014年11月17日。大风。
  炼狱眼天坑。
  我出身于公安世家,从警后又一直战斗在刑侦一线,亲眼所见和亲身经历的紧张场面数不胜数,似深入炼狱眼天坑的体验,却给我留下了最深刻的印象。那一幕幕的情景至今回想起来,还历历在目。
  警队邀请楚原市消防支队和洞穴探险协会作为后援,并取得洞穴探险的单人单绳全套设备和消防升降缆绳,以及防护服、氧气瓶、强力照明灯和蛇眼视频探测仪等专业设备。
  深入天坑前,意外地在人群中发现了地质研究所的许连良,他面带微笑,远远地向我挥手致意。我心里莫名地掠过一丝温暖的感觉,这次行动得到了许多人的关注和支持,我很感激他们。
  我和可欣同时穿好防护服,戴上头盔,系好手式上升器、丝扣锁、脚踏、探洞安全带、下降器、可调背带,并在别人的帮助下背上氧气瓶,单人单绳技术,是近年来从国外引进的洞穴竖井探险专门技术,相对于过去的绳梯和滑轮技术,更加快捷、方便、安全。国际上利用单人单绳技术进行洞穴探险的世界纪录是一千米深。
  消防队员利用滑轮升降缆绳向天坑里垂下九个捆绑在一起的装尸袋,缆绳底部系着蛇眼视频探测仪。不过缆绳垂到一百米的时候,无线信号已经非常微弱,探测仪摄录的视频无法再传送到地面上来。缆绳触底时,消防队员反馈天坑深度为二百七十六米,比此前地质研究所的估计深了数十米。
  可欣和我先后垂下天坑。
  下降到约一半的时候,地下河流泛起的水雾开始遮挡住视线,能见度越来越低,同时气流在洞穴里造成巨大的轰鸣声,震耳欲聋。整个人就像失聪失明了一样,在无边的黑暗中下沉。那深入骨髓的无助和恐惧,说是置身炼狱则决不为过。
  几乎是在凭借生命本能向下攀爬,而这个过程似乎无穷无尽。就在绝望像洪水一样袭来的时候,忽然感觉眼前一亮,脚底触到了地面。
  坑底水雾稀薄,视野开阔,可以清楚地看见四周的景象。就像神话传说里描述的那样,千折百转之后豁然开朗,竟然别有洞天。天坑里岩壁陡峭,钟乳石层层叠叠,地面的石灰岩层隐约可辨,上面覆盖着厚厚的苔藓、石块和绿色水生植物,不远处有一条窄窄的地下河逶迤婉转,不知流向哪里。
  我和可欣对视一眼,会心一笑。终于顺利到达此前从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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