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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府贵妾-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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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扬灵本就是温温柔柔软软绵绵的性子,长得又是梨花秋月般明净美丽,那女孩子很快放下了心防,同顾扬灵熟识起来。
  说起那二老爷房里头的事儿,乱糟糟的,倒是能同城南尤财主家相提并论了。
  二老爷头个妻室原是家里头定的,虽是商贾出身,娘家却也是有钱有势。可惜生孩子时难产没了,好容易生下的儿子,却因着娘胎里憋了太久,生出来没多久也跟着夭折了。
  自打这正头妻室死了,二老爷更是无法无天起来,也不说再成亲,成日里只瞎混胡闹。后头便闹着要分家产,分了家产便带着几个小妾,也不晓得去了哪里。
  那继妻徐氏便是那时候同二老爷碰上的。原是做邻居的,只是那徐氏刚巧死了丈夫,因着没儿子娘家又远,便被大伯一家赶出了家门。领着三岁大的女儿没人管,又是女人家,东西南北一概不知,也不晓得如何回娘家,便立在门前哭得梨花落雨。
  二老爷见她颜色好,年纪轻轻身姿娇俏,便动了心表示愿意娶她。那徐氏自是百般愿意的,可惜嫁进门来十年有余,却是一儿半女没见个影子,姿色也渐渐老去,便在二老爷那里失了宠爱。
  二老爷妾室通房少说也有十来个,不是楼子里出身,便是外头鬼混来的寡妇,很是泼辣厉害。那徐氏性子软绵,很是压不住那些子女人,自家受委屈不算,连着明雅也不时跟着吃苦头。今个儿,便是因着半匹布料生了一场闲气。
  因着大老爷的缘故,薛二郎虽是满心不愿,却也捏着鼻子养了二老爷一家子,可也不是闭了眼抓上一大把银子便撒了下去的。听说那房里头的人,按着正妻姨娘通房的名分,每人分得的布料首饰也都是不一样的。
  薛二郎可不管你受不受宠,只按着名分分了下去,可那里头,得宠的却是名分不高的,自然便不乐意了,瞅着自家分得的东西少,提着裙角便奔去那徐氏的房间里闹腾了起来。
  见得宠妾在屋里头上蹿下跳的,徐氏便忍着气,找了半匹上好的布料,给了那妾室。不曾想,这位方走,便有闻讯也跟着来的,张口便是她能有,为何自家就不能有。
  徐氏那里的布料也是有数的,哪能每个通房妾室都补贴一遍儿,便捂着眼躲在内卧里哭,任由那些子气势汹汹的女人,立在堂屋里头掐着腰骂骂咧咧没个消停。
  于明雅当初跟着母亲一同嫁进薛家才三岁大,如今十三,也到了知道脸面的年岁,见着母亲没个当家太太的势头,她又是个晚辈,向来也是个柔弱的性子,看不惯眼,又不敢同那些宠妾们吵架,便偷偷儿躲了出来,进了这金丰园躲在无人的地方偷偷儿伤心。
  顾扬灵怜惜地瞧着于明雅,原来这明净好似秋月的女孩子并非二老爷亲生,却是那徐氏和前头丈夫生下的孩子。
  抽出帕子给那女孩子擦擦泪,道:“你若是屋里头憋屈了,便来我这里寻我说话儿。呆会儿我便带了你去我住的地儿,等会我叫丫头送你回去,你也好记记路。”
  于明雅乖巧地笑了笑,道:“老爷说,家里头的二爷不许我们去后宅子的。”
  顾扬灵便笑了:“没关系,我叫丫头同看门的交代,以后你来了,便不拦着你。”
  等着那于明雅回了现在居住的秋水堂,便见得二老爷正宠爱着的小妾荷香正堵在了门前。
  见得于明雅眼睛一亮,走上前便将顾扬灵才给的一根素银簪子拔了去。那素银簪子不甚值钱,值钱的却是上头满天星一般嵌着的绿宝石。


第100章 
  原来这荷香今个儿也往金丰园里逛了一圈儿; 远远便看见这拖油瓶同个身着华丽的美丽女子在说话儿。
  那女子一身锦绣,头上没戴几样首饰,却样样都华丽得很; 叫那阳光一照,不是金灿灿的耀眼睛; 便是明晃晃的闪着绿莹莹的翠光。
  荷香是个村姑,可不代表她没见识; 晓得那女人头上簪的; 不是金子,就是嵌了绿宝石的。正打算凑上去混个脸熟,就见得那女子从头上拔了一根簪子下来,插戴在了那拖油瓶的头上,然后二人便一同离了金丰园。
  原是个阔气的冤大头啊,荷香就想攀个交情,也好以后去顺点好东西戴戴。于是一路跟了去,却是在进得三进宅子的入口处被拦了下来。
  看门的瞧她脸生; 便问她是哪屋的; 待她报了家门; 便被告知; 家里头的二爷说了; 不许二老爷家的人去后宅子里。
  气得荷香直跳脚; 便问,那方才怎放了二老爷家的丫头去那后宅子。那看门的便道,若是有姨奶奶交代; 她也可以去。
  荷香生得一肚子气回来,便专门堵在门口,心里想着她势必要将那根簪子据为己有,然后再威胁那拖油瓶,下次去见那姨奶奶,必定也要带了她去。
  送于明雅回来的却是红儿,立时挑了眉毛,上前一步冷不丁地就从那荷香手里夺回了那簪子,冷着脸道:“这是姨奶奶送给明雅姑娘的,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从姑娘头上抢东西。”
  那荷香却是二老爷去乡下游玩赏景的时候,无意间碰上的妙龄小寡妇,如今正是得宠,又不知天高地厚,虽是一心想去巴结那浑身锦绣的姨奶奶,却因着红儿的不屑,立时恼羞起来。
  撇着嘴道:“不过也是个妾室罢了,我还是二老爷的妾室呢!论起来,便是叫她来孝敬我,也是应该的。你一个小小的丫头,竟也敢骂我?”说着上前一步,先夺了簪子,又将红儿推倒在地。
  那红儿跌得不巧,正撞在了门槛上,头上登时青了一块儿,鼻子一酸,泪滴便一颗连着一颗落了下来。于明雅吓得立时也哭了起来,跑过了扶那红儿,涕泪涟涟地同她道歉。
  红儿本也不大,素日里也是个乖巧听话的性子,被人欺负了,也不会撕扯咒骂,抹了一把眼泪,道:“我找姨奶奶去!”
  荷香横惯了,连正牌太太都不怕,又哪里怕那个姨奶奶,得意洋洋地将那簪子左右打量着,勾起唇角喊了一嗓子:“告诉你那姨奶奶,姑奶奶我喜欢翡翠,叫她来拜见我的时候,给捎上一根翡翠做的簪子来。”
  红儿一路哭着跑回了东院儿,进得院子里,就被赵婆子瞧到了眼里。
  赵婆子没有孩子,红儿又素来孝顺她,她便把个红儿看成了眼中宝,上前几步便掰开红儿的手,就见红儿额上青紫一片,顿时气道:“哪个不长眼的把你弄成了这样子?”还以为是跌倒了。
  红儿便哭哭啼啼把事情给说了,赵婆子便扯着红儿的手道:“走,去寻姨奶奶去,再没有见过这般野性的小妾,姨奶奶屋里头的丫头也敢欺负。”
  顾扬灵正叫嫣翠去寻箱子里存起来的布料,说是要给那于明雅做一身新衣穿,便见得赵婆子领着红儿进了屋里来。
  一问方知,自己给的嵌宝石素银簪子被人给抢了,自家的丫头也被人给推了,还跌了一跤,摔得额上青紫一片。临了,那小妾还叫自己带着翡翠簪子去拜见她。
  顾扬灵顿时便想到了,有这般嚣张的妾室,素日里于明雅不定还要怎么受磋磨呢!心里一阵抽疼,顾扬灵沉了脸色,道:“嫣翠,你去把福兴叫来。”
  嫣翠忙去外头寻福兴,一时福兴来了,顾扬灵道:“你带着红儿去找二爷,就说,本是内宅子里的事儿,可二奶奶想来是不会管的,太太那里又素来不待见我,这始作俑者又是二老爷房里头的,劳烦二爷给评评理,给东院儿一个说法。”
  于是这事儿便报到了薛二郎那里,薛二郎正纠缠着外头生意上的事儿,听得这事儿,不由得头皮发麻,心道,对付那闵老爷的事还是要加速才是,等着将灵娘重新娶进了家门,中馈交给她,哪里还有这等烦心小事儿来浪费他的精力。转头吩咐福安:“你找个人牙子来,去秋水堂把那个冲撞了灵娘的女人给卖了。”
  荷香坐在屋里头正拿着簪子比划,满心都是喜不自胜,心道,这姨奶奶真是阔气,以后少不得要多从她那里顺来几样首饰才好。不像正屋里头住的那个黄脸婆,妆匣子里空寥寥的,屁个东西都没有。
  正是乐呵,门被人一脚踢开,几个小厮涌了进来,抓住她便拿了绳子绑了起来。
  荷香登时挣扎起来,怒不可歇地道:“瞎了你们的狗眼,我可是二老爷最宠爱的女人,你们竟敢绑我,小心二老爷回来大板子打死你们。”
  福兴才懒得同这女人拌嘴,走上前把那簪子夺了过来,出门儿去四下一望,瞅见推推搡搡数十个女人都挤在了院子里,花枝招展描眉画眼的,伴着浓烈的熏香,窃窃私语着正望着这边儿的动静。
  福兴眼睛转了一圈,一下子就看到了红儿说的那个,有着清澈圆眸的明雅姑娘。她正立在一个妇人身边儿,那妇人面色黯淡,满脸惊惶,瞧着倒还有些姿色,然而许是常年的不顺心,一张脸瞧着便带了几分苦气。
  走上前去,将簪子递给于明雅,福安道:“这是姨奶奶送你的,哪儿再同你强行索要,你便来寻我。”说着转过身,看着被反手绑起来还在咒骂不停的荷香,冷冷喝了一声:“把她给我拖出去,人牙子在外头都等不及了呢!”
  一院子的女人顿时叽叽喳喳起来,有平日里受了荷香闲气的便乐呵呵地讥笑,也有几个很是不悦,却是因着同为妾室,凭甚那个姨奶奶就如此不可招惹,不过抢了一根簪子罢了,转眼就把人给卖了?
  荷香极其泼辣,一路推搡一路叫骂,期间还吐得一个小厮一脸的唾液,被那小厮反手打了一巴掌,登时往地上一躺,便哭骂着打起滚儿来。
  偏巧薛二老爷打外头回来,正因着没银子去赌坊,也没银子去楼子里快活,而面色发沉,满是不高兴,回家便见得自己的爱妾没个体统地躺在地上撒泼打滚儿,身边还围着几个小厮瞪圆了眼看着,顿时大怒,喝道:“你们不要命了,我的爱妾你们也敢欺负?”
  荷香一听是薛二老爷回来了,立时底气十足,哭喊地更是凄惨。
  福安却是不怕这位薛二老爷的,上前作了揖,道:“回二老爷的话,这是二爷吩咐的,小的也是奉命办事,二老爷可莫要怪罪才是!”
  “放你娘的屁。”薛二老爷立时破口大骂:“快把我爱妾放了,不然小心你的狗命。”
  福安便笑了:“二老爷许是没听清楚,这是二爷吩咐的,小的我便是为了护住这条狗命,也不能放了二老爷你的爱妾呀!”说完一摆手:“带走。”
  薛二老爷气得脸红脖粗,一个小厮罢了,卖身薛家为奴,竟敢和他这个主子顶杠,然而福安带着一群人,却不是他一个孤零零的主子就能对付了的,于是薛二老爷便怒气冲冲去寻薛二郎了。
  薛二郎刚忙完一阵儿,正是头晕脑胀,捧着茶小憩。薛二老爷一去,便立时叫他脑仁儿生疼,太阳穴直突突。
  等着薛二老爷嚎了一阵恶奴欺主,胆敢借着二郎的名头去卖了他的爱妾,二郎最是孝顺,哪里会做出如此不敬长辈的事后,薛二郎抿了一口茶,淡淡道:“是我叫他把那女人卖了,二叔若是舍不得自家的爱妾哪一天又被卖了一个,那就好生管教她们,叫她们记住,这薛府里头,可不是她们撒泼耍赖的地界儿。”一时放了茶碗儿,便要起身离开。
  薛二老爷那里已经跳着脚咒骂起来:“你一个做侄子的,怎能将长辈屋子里的女人发卖?亏你还是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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