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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才府邸的恶娇娘-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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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按照阿言说的地址,守到了陈鹤,他那一日神色十分淡漠,后来竟是再也不回住处了,她是不是表现的太过大胆,没有一点中原女子们的娇柔羞怯,让他厌恶?
  林承彦望着跟来耶律阿沂神情复杂。
  耶律阿沂是耶律蒙德部下的女儿,部下亡故,耶律阿沂被耶律蒙德收养,耶律蒙德在丹国终生未娶,也许当年耶律蒙德与杜姨确实两情相悦,许了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恒言作为耶律蒙德唯一的骨血,耶律蒙德势必会将她带回丹国。
  林承彦心上一凛,后退了两步,连声道:“不知,不知!”竟似乎眼前的人是洪水猛兽一般,三两步疾行走了。
  耶律阿沂心下顿觉怪异,回去找阿耶,却见阿耶的房门紧闭,准备唤他,门口守着的侍卫道:“郡主,王爷在静休。”
  耶律阿沂这是头一回被阿耶拦在外头,刚才阿耶看了那封信神情就有些不对,杜家的小娘子,难道是杜恒言送来的信,杜恒言怎么会识得阿耶?
  耶律阿沂想不明白,又不敢站在门外吆喝,扰了阿耶清静,只得转身去找堂兄。
  耶律扎颜正在看赵国的稼接之术,拿着书指给耶律阿沂看道:“阿沂,你看,照此方法,梨树上可以长出苹果,橘树上可以长出桃子,我们若习得此术,以后一年四季都可吃得石榴。”
  耶律阿沂兴致缺缺地看了一眼,一把将书按在桌子上,急道:“阿兄,今个有人来给阿耶递了封信,阿耶便将自己关在了房里,你说,阿耶在赵国,难道尚有故人?”
  前些日子他们快到京城的时候,阿耶让他们先行,阿耶自己却不知去了哪里,等到再见,阿耶一直神情落寞,似乎丢失了什么宝贝的东西。前些日子带着侍卫出去,也是悄悄的。
  耶律扎颜听阿沂这般说,不由上了心,细想王叔在汴京的这些日子,好像确实一直心神不属,当下还是安抚住阿沂道:“王叔这边有我,难得来一趟京城,你出去逛逛,喜欢什么,只管买。”
  耶律阿沂听了这话,娇嫩的脸颊反起了愁容,“我原本看中了那位杜家女孩儿,想让她带我四处逛逛,可是她送了我一封信后,再也没了踪影,我也不知道去何处寻她。”
  耶律扎颜笑道:“这有何难,我派人给赵国太子,让他将那位女孩儿送来陪你!”他们毕竟是丹国皇族,那日观那位小娘子的衣着,该是庶民,让她来陪阿沂,实在是给予了她天大的脸面。
  在耶律扎颜看来,这是皇族对于庶民的一种恩荣,然而不过一个时辰,派出去东宫的使者回来道,赵国太子不在府中,一个被唤作张衙内的,直接回拒了。
  跑腿的使臣觉得受到了赵国的轻慢,不满道:“郡王,赵国一个小小的庶民都敢对我们尊贵的郡主摆架子,实在是欺人太甚,属下这就去禀报王爷。”
  耶律阿沂也有些不高兴,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民女,难道他赵国的民女也这般尊贵,连陪丹国的郡主逛街,还辱没了她不成?
  耶律阿沂觉得受到了屈辱,也不管后头阿兄在说什么,又直接原路返回,拍着阿耶的门,一旁的老奴温赫苦口婆心地劝着:“郡主,王爷在静休!”
  “阿耶,阿耶,赵国欺负阿沂,阿耶,你要给阿沂做主!”
  “吱呀”一声,门从里面被打开。
  “何事?”耶律蒙德脸上略带倦色地问道,声音也有些沙哑,好像里头压着一块石头一般。
  “阿沂,我不过想找一位庶民陪我逛街,东宫的随便一个仆人竟敢就回拒了我们派去的使臣!他赵国真是太瞧不起人了!”耶律阿沂喋喋地道,面上带着几分不满,这几天来在陈鹤那里遇到的挫折,似乎一下子都找到出口要爆发一样。
  耶律蒙德心上十分疲累,“你找哪个庶民,如何和东宫扯上了关系?”
  耶律阿沂便将她与杜恒言的相识,樊楼的酒宴说了一些,“阿耶,那杜家小娘子不过是庶民,穿的衣裳比我身边麦耳的衣裳还不如,放在我丹国,不过也是一个牧女罢了,阿耶,你说东宫……”
  耶律蒙德听到杜家,脸色一沉,抬了手示意耶律阿沂不要再说,“你说的杜家小娘子大约多大年纪,长得什般模样?”
  “大约十四五岁,身量高挑,一张小团脸,杏眼,琼鼻,樱唇,穿的衣裳半新不旧,发上一根十分普通的银簪子,像是喜鹊登梅,腰上挂了个金鱼荷包,嘴巴挺利索,我开始还被她指桑骂槐地骂了几句,爹爹认识杜家的人?”
  “阿沂,她不是庶民,她是赵国太子妃的妹妹,你以后切莫再这般无礼,我与她爹爹是故交!”耶律蒙德说完,猛然闪身进了房里,关上了门。
  耶律阿沂不知道阿耶为何突然这般反常,一旁的老奴温赫低眉垂眼地嗫嚅道:“郡主,王爷需要休息了!”
  里头的耶律蒙德听见阿沂走远了的脚步声,内心十分痛苦,他的女儿,他与秋容的女儿!
  秋容刚有身孕的时候,便喜欢做些小孩儿的衣裳、鞋子,金鱼、鸭子、白鸽、小鸡,他当时为了博得秋容心软收留他,只带了一点盘缠,又受了箭伤,时常需换药,到得明月镇已经十分潦倒,为了送她一套首饰,偷偷地去给大户人家当护院,他那时候以为,他要留在赵国,和秋容过一辈子的。
  ***
  杜呈砚出狱的第二日依旧没回府,派人将一封和离书送回了已经搬回杜府的赵萱儿手上,赵萱儿当即便晕了过去。
  杜婉词派于妈妈来请爹爹回去,杜呈砚只回了句:“父母在,便是家!”言下之意,似乎是怪赵萱儿在他处于危境的时候,没有照顾二老。
  杜婉词知道,爹爹动怒更主要的原因,是为了杜恒言,他怨怪娘亲将杜恒言许给表兄做妾。
  可是肃王府的贵妾也并不辱没杜恒言,大概在爹爹心中,杜恒言和她死去的贱‘人娘才是值得让他动感情的吧。
  然而,杜婉词也想不到爹爹竟然会在她大婚前夕要与娘亲和离,她以为爹爹即便对娘有不满,但是看在她的份上,也会接着容忍下去。
  一时听着于妈妈的回禀,脑子里乱糟糟的,她是未来的太子妃,以后便是中宫皇后,她的娘亲怎能是和离的妇人!
  她与杜恒言闹成那般,不愿意再踏足乌桕巷子。对于妈妈道:“你去一趟肃王府,将此事告知。”
  心里又不由暗恨表兄做事不利落,竟然让杜恒言在去郡主府的路上被太子救走了,不然此时,杜恒言进了肃王府,爹爹便是看在杜恒言的份上,也不会给娘亲丁点脸色看,更遑论和离。
  于妈妈踌躇道:“小娘子,此事若是王府再插手,只怕会适得其反。”
  杜婉词冷冷地勾了唇角,“不说难道看着我娘和我爹和离?”杜婉词这般说着,脑子里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又道于妈妈道:“我现在写封信,你一会派人将这信送到东宫,交给太子殿下!”
  她娘也是太子的未来岳母,她相信太子也不会愿意让她爹娘在这个节骨眼和离。
  可是,她派到东宫的人却将原信带回,嗫嚅着道:“小娘子,殿下说,你与他大婚在即,不好做这些私相授受的勾当。”
  一旁的翠微立即喝道:“混帐东西,你竟敢打着殿下的名头编排小娘子!”又对杜婉词道:“小娘子,奴婢这就将这大逆不道的奴才送到于妈妈跟前,让于妈妈好好惩治一番!”
  那送信的吓得立即跪下,带着哭腔道:“小娘子饶命,小的也不敢说啊,是殿下嘱咐小的定要原话告知小娘子!小娘子饶命啊!”
  杜婉词颓然地坐在靠椅中,太子哥哥说她私相授受!
  难道他知道她对子瞻的情意?难道子瞻将之告诉了太子哥哥?
  靠椅里头的人儿不禁浑身打了个冷颤。
  ***
  乌桕巷子里头,杜恒言听姬二娘的意思,爹爹真的要和赵萱儿和离,一边帮着二娘挑着绣花的色,一边摇头道:“二娘,就是不知道这一回爹爹能不能如愿,眼下杜婉词与太子的大婚两月后便要举行,这等时候,肃王府怎么会允许杜家发生变动,平白拖累杜婉词的名声。”
  姬二娘放下了手中一件正绣着袖口的云纹的石青色暗纹团花袍子,轻声道:“阿言,你爹爹昨夜在阿翁房里秉烛夜谈了半宿,我估摸着,必是想出了法子,不会白折腾一场。”
  她是知道九年前,呈砚纳她入府的时候,也是起了要与赵萱儿和离的心,只是上头肃王府和官家都不允许。
  姬二娘想到今日墨采买菜回来,与她说外头现在都在盛传赵萱儿阴狠毒辣,轻轻问恒言道:“恒言,现在街头巷尾都在说,你娘是赵萱儿害死的?”
  杜恒言手微顿,便又接着挑,微微“嗯”了一声。
  姬二娘看了一眼听了这消息,依旧在低头挑丝线的杜恒言,心下暗叹,恒言这孩子,似乎越来越看不透了。
  “你爹爹昨日与我说,你与慕俞的亲事要早些定下来,你心里可要有数!”
  杜恒言将视线从一堆五彩斑斓的丝线里移出来,对上二娘和善担忧的眉眼,想起那人已经递过来的细帖子,眼下生了一点阴翳,半晌对二娘笑道:“我都听爹爹的,爹爹说哪日便哪日。”
  爹爹和阿翁既要替她担心耶律蒙德将她带回丹国,又要担心杜婉词与赵萱儿会报复在她身上,她的亲事,确实不能再拖了。
  

    
第61第
  杜呈砚要与赵萱儿和离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京城; 杜恒言没有插手,也不知道是不是赵萱儿往日里得罪的人太多,京中的人都乐得看她笑话。
  赵萱儿在接到和离书的当夜便回了自个的郡主府; 第二日在和离书上签了字盖了印章; 派人将一份和离书送到了乌桕巷子。
  十多年前昭城郡主下嫁给庐州来的一个小将的事儿,还被人津津乐道; 不曾想,杜呈砚竟是被迫娶了昭城郡主; 这么多年来一直憋着一口气要和离呢。
  杜婉词派了于妈妈接连三日往乌桕巷子来请杜呈砚; 言昭城郡主因悲痛欲绝; 已经多日米粒未进。
  第四日一清早杜婉词自己跑了来,发髻凌乱,眼下一片乌黑; 就跪在了门前,杜呈砚扶了女儿,叹了一声:“婉婉,你何必如此!”
  杜婉词这几日哭的嗓子已经嘶哑; 此时哑声道:“爹爹,她是您明媒正娶的妻子,为何您这般狠心?”难道我们母女在您心里; 当真可以弃如敝履吗?
  杜呈砚望着女儿凄楚的模样,什么也没有说,跟着她一同去了一趟郡主府。
  二人临走的时候,杜婉词看了一眼站在院里头的杜恒言; 眼神十分平静,似乎视线所及之处,不过是一棵常见的树,一朵并不艳丽的花。
  杜婉词走的时候,背脊挺直,眼睛毫无波澜,十分从容不迫,好像她不过是路过一般,做了一件再顺手不过的事儿。
  喜怒竟是收放自如,杜恒言暗叹,赵萱儿对杜婉词多年花重金的栽培,竟真的将她培养成一个十分优秀的大家贵女,至少在仪态上无可指摘。
  她一走,姬二娘捂着胸口道:“阿言,我怎么觉得婉词看你的时候,像是在看什么……”死物一般。
  “死物”两字,在姬二娘喉咙里滚了一下,压在了舌苔下。
  杜恒言替二娘抚着胸口道:“二娘,无事,她都要进宫当太子妃了,以后我们也不会常见。”
  这席话不过是杜恒言宽慰二娘的,其实,她心里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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