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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他总是假正经-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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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他是第二次听了,第一次是在他们初次燕好的那夜。
      顾景阳侧目瞧她一瞧,原本板着的脸,也禁不住露出几分笑意。
      “笑什么笑,严肃点!”
      谢华琅道:“人留下,衣服可以走了!”

      第110章 母亲

      谢华琅那性情, 说的好听点是欢脱,说的不好听点, 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一咕噜的作死话说出口去, 终于如愿以偿的作死成功了。
      毕竟还有身孕, 顾景阳其实也舍不得太折腾她, 浅尝辄止之后, 便亲亲揉揉搂着睡了,也是因这关系,第二日谢华琅起身后,倒不像往常一般觉得难受。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她下意识往身侧摸了摸, 察觉郎君已经离开, 霎时间便清醒过来。
      她问听见动静,到帷幔边儿等候吩咐的采青:“他人呢?”
      “老爷与郎君进宫来了,”采青动作轻缓的到了近前,替她将床帐掀起,柔声道:“陛下正同他们在前殿说话呢。”
      “阿爹和哥哥来了?”谢华琅心中一喜,欣然问道:“午间可留宴吗?”
      她嫁入宫中几个月,母亲、叔母与阿莹姐姐都曾经进宫探望, 毕竟她们都是女眷,又有命妇诰封, 但谢偃、谢令等人便不成了, 猛然听人一提, 倒真有些惦念。
      采青笑道:“陛下已经吩咐御膳房去准备了。”
      她这样讲,谢华琅便躺不下去了,坐起身来,唤人前来侍奉梳洗,满心欢喜的准备去见一见家中亲眷。
      ……
      淑嘉县主过世之后,谢允着实委顿了好些日子。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些年过去,即便是养只猫狗,也该挂在心里了,更别说是个人。
      儿子前后两桩婚事都不甚顺遂,谢偃与卢氏见他意气昏昏,形容消减,也着实不好再说什么,为叫他消解心中郁结,便以病向门下省告假,暂且留在谢家赋闲。
      若换了别人,兴许会担忧赋闲之后如何起复,但谢允是谢家的嫡长子,将来是要承继谢家的,胞妹又是皇后,自然没有这个担忧。
      顾景阳对他印象不坏,还没认识谢华琅时,便很欣赏他,这次传谢偃入宫,便将他也一并叫上了。
      “朕听说,谢家三郎还没有定亲?”他温声询问谢偃。
      “是,”谢家与余家那点儿事,整个长安都知道,谢偃便没有再提,恭敬道:“三郎年岁渐长,家里已经在相看人了……”
      顾景阳轻轻颔首,忽然道:“昨日宫宴,赵王妃曾提起此事,想为魏王家的荣安保媒,谢卿觉得如何?”
      女儿有孕的事情,谢偃是知道的,皇帝当然更是心知肚明,在皇子降生之前,他们都是站在同一边儿的。
      皇帝倘若不赞同这桩婚事,又何必专程叫人进宫,又提及此事?
      谢偃想起皇帝早先临终托孤的那场戏,忽然间意会到了什么,微微一笑道:“荣安县主是金枝玉叶,三郎若能娶到,是他的福气。”
      顾景阳最喜欢跟聪明人说话,不需要将话掰个稀碎,一句句塞到他脑袋里,只要提了一提,对方马上就能跟上。
      他含笑颔首:“既然这样,朕明日便降旨赐婚。”
      谢偃忙俯首谢恩。
      二人你来我往间说了几句,便将此事敲定了,至于心里想的是不是嘴上说的,那便不一定了。
      谢华琅到前殿中去时,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君臣谈笑,气氛和睦,她不觉有异,到郎君身侧落座,又含笑同父兄寒暄。
      谢偃有日子不曾见过女儿了,虽然也能听妻子提及,但终究不如亲眼见到,更叫人觉得安心,谢允也是一样。
      现下正是五月,天气转热,谢华琅身上早就换了春衫,轻薄而华美,面上不施粉黛,只画了眉,然而那股青春正好的鲜妍,正如窗外那从芍药一般开的灼眼,怎么看都不像是过得不好的样子。
      见父兄二人打量自己,她便扶着采青的手站起身,笑吟吟的转个圈儿,叫他们看得更仔细些:“是不是更好看了?”
      “快坐下吧,”谢允温和笑道:“枝枝一直都很好看。”
      谢偃也抚须笑道:“要做母亲的人了,可不能再像从前那般胡闹。”
      “知道啦,”谢华琅满口应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在此的都是亲眷,规矩上倒也不必太过严苛,如此说了会儿话,又一道用过午膳,方才叫内侍好生送了那父子俩出去谢华琅原先还不知道他们敲定了什么,第二日上午听采青说了顾景阳的赐婚圣旨,真是吃了一惊。
      “这就定了吗?赵王妃前天才同我提起啊。”
      “不然呢?”相较于她的惊诧,顾景阳便表现的十分淡然:“年岁合适,家世也匹配,魏王既然委托赵王妃说和,想来是满意的,你父亲也点头了,岂非是天作之合?”
      谢华琅原本还想说:有没有问过三哥的意思?
      然而她想了想,还是给咽下去了。
      勋贵子弟的婚事,哪里能由得了自己,大哥是这样,二哥是这样,阿莹姐姐也是这样。
      在心里叹了口气,最终她什么都没说。
      ……
      对于朝臣们而言,这桩婚事来的有些突兀,但仔细想一想,又觉得是理所应当。
      谢家到了这地步,再同其余高门联姻的意义已经很小,倒不如同宗亲拉拉关系,魏王是今上的胞弟,谢家子弟娶他的女儿,也是正得宜。
      众人暗地里感慨了几句,便遣人分别往魏王府与谢家去送礼恭贺,赐婚旨意降下的第二日,赵王妃便带着荣安县主进宫,去向谢华琅请安了。
      猎场遇刺之事后,顾景阳下狠手清理宗室,魏王世子也在其中,因这关系,连带着魏王妃都受了影响,虽然没有被废黜,但也再没有出现在人前,即便是年宴这样的大日子,她也没有出现。
      魏王府倒还有别的侧妃在,但是叫领着县主进宫去见皇后,身份上便有些欠缺,好在之前便是赵王妃做媒说和,现下再领着荣安县主进宫,身份上也颇合适。
      论及相貌,顾家的儿女们都是很出色的,魏王即便性情懦弱,却也生的玉树临风,即便过了少年郎君意气风发的年纪,也隐约能瞧出当年的英俊不俗,更别说荣安县主的生母,那位早逝的侧妃原本就是因为美貌而得宠。
      荣安县主比谢华琅小两岁,今年正好十五,真是花一样娇美动人的年华,也是花一般绮丽的容貌,略微妆扮起来,便觉明珠在侧,光彩熠熠。
      谢华琅早先见过她几回,真正仔细打量,却还是头一遭,今日见后,又叫到近前去说了会儿话,着实满意的不得了。
      虽说娶妻娶德,纳妾选色,但是不得不承认,美貌的女郎先天就能吸引男人的目光,也更加能讨男人的喜欢。
      这样的容色与家世,谈吐也颇不凡,配与谢朗,还是他占便宜了呢。
      赵王妃见她神情,便知道是满意的,笑眯眯道:“若非荣安实在出众,我岂敢保媒?娘娘今日见了,想来也该安心了。”
      谢华琅确实满意,谢过赵王妃之后,又赏了荣安县主一双如意,外加好些钗环首饰,叫她得了空,时常进宫来陪自己说话。
      午膳时候见了顾景阳,还悄悄道:“我说句实在话,你别不高兴啊。”
      顾景阳瞧她一眼,道:“什么话?”
      “魏王不甚出众,生的女儿倒是真好,”别管亲近不亲近,总归是亲弟弟,谢华琅背后说人,总有点不好意思,将声音压得格外小:“你看荣安,相貌好,性情好,我同她说起书画来,也讲得头头是道,不知魏王怎么栽培出来的。”
      顾景阳听得莞尔,不置可否道:“你倒很中意她。”
      “出色的人谁都会喜欢的,”谢华琅道:“我们若有了女儿,也要教养成那样才好。”
      顾景阳听得神色微柔,抚了抚她的肚子,摇头笑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仔细被人糊弄了。”
      谢华琅听他话里有话,神色微正:“我有什么好被她糊弄的?”
      顾景阳略微往前倾了一点,作势要讲,谢华琅忙殷勤的凑过去,竖着耳朵,等着听答案,却觉耳珠被他亲了亲,旋即便是干巴巴一句:“自己想。”
      ……
      五月到了末尾,已经有了夏天的气息,出门走在外边儿,那风落在脸上,都觉带着淡淡的燥热。
      谢朗与荣安县主的婚期,便定在了今年十月,毕竟他年纪不算是小,下边谢檀又已经定了婚事,实在不好再拖。
      为此,谢偃与谢令专程登门,去向魏王解释此事,后者当然也能理解。
      正是牡丹盛开的季节,长安一年一度的花王争艳又开始了,从丰满浓艳的魏紫,到花色灼艳的洛阳红,乃至于花开两色的二乔与雍容典雅的御衣黄,长安勋贵们饶有兴致的聚集在这游戏上,不惜为此一掷千金,只为博个花王雅号。
      今年的牡丹花王被昌武侯夫人摘得,为了力压一众艳色,专程叫人从洛阳挑选,千里迢迢送进京师的。
      有能力夺得花王称号的,除了有花之外,当然还要有身份,昌武侯夫人是永安大长公主的女儿,真论起来,顾景阳还要叫她一声表姐。
      她也会做人,知道皇帝病重,京中却为争夺花王兴致勃勃,不免会叫皇帝觉得厌烦,故而在夺魁的第二日,便叫人将那株牡丹送进宫了,献给皇后了。
      谢华琅爱凑热闹,没出嫁前,前几年的花王一次也没落下,甚至于十五岁及笄那年的花王,便是被她摘得了。
      中书令谢偃唯一的女儿及笄,别人怎么好同她抢?
      今年她既入宫,这热闹显然是凑不成了,昌武侯夫人专程叫人送进宫,倒叫她格外承情,吩咐有所赏赐之后,又拉着顾景阳一道去看。
      谢华琅是喜欢牡丹的,相较于什么梅花菊兰,还是这样享尽人间富贵的繁盛之花更讨她喜欢,至于顾景阳,除了家里养的这个娇艳美人儿,别的浓墨重彩,他一律都不喜欢。
      只是见小妻子中意那株牡丹,他也没说什么,第二日,便以此为由设宴,请一众臣工入宫赏花了。
      “叫他们来看了做什么?”谢华琅奇怪道:“你对外一直都说是病着,哪有心思办什么劳什子宫宴?”
      顾景阳含笑道:“正因为一直病着,所以才要寻个由头冲喜。”
      谢华琅狐疑的看着他,忽然道:“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有,”顾景阳坦诚说了,眼见那小姑娘眼睛亮了,又道:“只是不能告诉你。”
      谢华琅像是被扎了一针的气球,蔫哒哒道:“九郎,你从前不这样的……”
      “现在还不能说,”顾景阳爱怜的揉了揉她的头:“再过几日,你便都明白了。”
      他不想说的事儿,谢华琅怎么逼问都逼问不出,索性先将那疑惑按下,老老实实的操办宫宴。
      说是操办宫宴,也真是往她脸上贴金,自从有了身孕之后,她唯一的正事便是吃吃喝喝睡懒觉,大事都交给顾景阳,小事都丢去尚宫局,养的油光水滑,精神饱满。
      这天晚上,谢华琅对镜照了一会儿,也察觉出不对劲儿来了,唤道:“九郎,你快来看。”
      顾景阳还当是怎么了,过去一瞧,却不见有什么不对的,神情略微有些奇怪:“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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