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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他总是假正经-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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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华琅这美人计使得顺当极了,依依分开之时,面颊仍有些酡红,明媚善睐,顾盼神飞,鲜艳娇美如六月的石榴花。
      顾景阳垂眼看她,轻叹口气,道:“英雄气短,儿女情长,你啊。”
      “你都答应了,可不许再反悔!”
      谢华琅眉眼含笑,先是嗔他一句,旋即又软了语气,凑到他耳畔去,声音软媚:“再则,你也可以睡他妹妹呀。”
      顾景阳被她这句话惹得俊面微红,倒真没有再说别的,谢华琅心中得意,却不好说出口,搂着他又是一阵痴缠,黏黏糊糊良久,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
      人既然进宫了,午膳自然要留下用,谢华琅心里有事,却吃不下多少,顾景阳见状,也没有勉强。
      “回去之后,我该怎么问才好呢,”她问顾景阳:“平白无故问哥哥房中事,有些太突兀了,若是能有个由头便好了。”
      她不知道怎么开口,顾景阳更没有同人攀谈的习惯,哪里能给出什么意见,捏了捏她丰润的小脸蛋,道:“自己想。”
      谢华琅愁眉苦脸的回府去了。
      还没等想出个法子来呢,刚一回府,谢华琅便被卢氏唤过去了,她下首处坐的是刘氏,谢莹侍立在侧,却不见有仆婢在。
      “这是怎么回事?”卢氏面上隐约有些焦急之色,询问道:“我听人说,陛下上午传了新平长公主进宫,没多久,连英娘都给带进去了,这会儿都没回来。枝枝,你去告状了?”
      谢华琅一听她们这样讲,脑袋就大了一圈:顾景阳把事情办得这么迅速,心里那口积年的郁气倒是散了,叫别人一瞧,还以为她巴巴的进宫告状,叫他帮着报复回去呢。
      她迟疑着,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谢华琅进宫的目的,谢莹是知道的,可这是堂妹的私事,虽然知道,却也不好同别人讲。
      她惯来聪敏,心思细致,隐约察觉到新平长公主与英娘并不是因今日之事被传进宫,倒像是因为昔年魏王妃的旧事,然而无凭无据,怎么好乱说?
      今日之事,有些是说不得的,但新平长公主与英娘之事,倒真没什么太大的忌讳。
      谢华琅顿了顿,还是如实道:“陛下处置新平长公主与英娘,却与谢家无关……”
      卢氏与刘氏年长,也曾见过魏王妃,听谢华琅说了原委,长吁短叹,感怀道:“魏王妃性情温柔,人也敦厚,可惜天妒红颜,去的太早。长安中人只知道她被天后赐死,连累亲子,却不知竟死得这样惨烈。”
      刘氏也是长叹一声。
      “新平长公主因此丧命,固然是罪有应得,然而却不好宣扬出去,”谢华琅道:“想来陛下会另行网罗罪名处置,届时也请阿娘、叔母泰然处之。”
      卢氏、刘氏年长,自然知道分寸,颔首应声,见她似乎有些累了,又催着回去歇息。
      谢莹心思细腻,却觉得堂妹另有心事,同样告退,跟了出去。
      “新平长公主今日前来,也是为我提了个醒儿。”
      两个小辈走了,刘氏面上方才显露几分忧色,低声道:“三郎年纪大了,也该寻桩婚事。早先前边有二郎挡在前边,我与他父亲都不催,现在二郎娶妻,下一个便是他了,合该准备相看。”
      “昨晚敬道问他,相中了哪家女郎,他说哪个都不喜欢,非要两心相悦,才肯娶进门,若换了从前,他父亲听了这种话,非打断他的腿不可,但昨晚听了,却什么都没说。”
      心中酸楚,刘氏倏然落下泪来:“嫂嫂,我总算能明白你当初说,支持枝枝嫁与心爱男子时的心情了。阿莹已然是这样了,做父母的,实在不忍心再委屈别的儿女……”
      卢氏当初也是这样熬过来的,见她如此,心中更有感触,温声劝道:“总会好的,哪有过不去的坎儿呢。”
      ……
      “枝枝,你怎么了?可是进宫时不顺当吗?”
      谢莹追了出去,遣退身侧仆婢,方才低声道:“我见你眉宇间有些愁意,总觉得不放心。”
      淑嘉县主一事,显然事关重大,谢华琅连阿爹阿娘都不打算讲,更不要说堂姐了,倒不是说不信任他们,只是此事太过忌讳,不叫他们知道,也是回护。
      她摇摇头,原本想随意说几句,应对过去,忽然间灵光一闪,沉了面色,怏怏道:“我进宫去问他嘛,就吵了几句。”
      谢莹听得微怔,挽住她手,关切道:“难道,你与魏王妃真的……”
      “那倒不是。我与他争执,不是因为魏王妃。”
      谢华琅可没打算在这上边给自己找不自在,凭空弄出个白月光什么的来,故意愁苦了神情,道:“我那时候生气嘛,语气便重了些,他从前都很疼我的,这次却动气了,说我不信任他,简直莫名其妙……”
      谢莹原还以为是因魏王妃之事,心中担忧堂妹为此伤心,听她这样讲,却是忍俊不禁:“陛下动怒,正说明他心里有你,气你也是因为喜爱你,枝枝,你向来聪明,怎么看不透这一点?”
      谢华琅假做羞恼:“平白无故听闻这种事,我怎么还能心平气和?他不哄我也就罢了,怎么还朝我发脾气呢!这么讨厌,我以后不理他了!”
      “好了好了,快别说这样的赌气话,”谢莹失笑,劝道:“夫妻至亲,若因为这些小事伤了情分,岂不可惜。”
      谢华琅似是恼极了,梗着脖子不肯听。
      谢莹实在没有办法,只得暂且叫她回去冷静一下,待到明日清醒之后,再行分说。
      谢华琅回到自己院子,黯然神伤,转头就叫人去取酒来,竟是准备借酒浇愁。
      采青采素虽也同她一道进宫,却不知究竟她究竟与顾景阳说了些什么,只是见她这般神情,暗自也能猜度几分。
      “阿娘近来够忙了,别拿我的事情去烦她,阿莹姐姐婚事不上不下,又是那般光景,也别去提,”谢华琅心中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面色却愁苦,吩咐道:“取酒来便是,不要惊动别人。”
      采青采素对视一眼,只得应声,去取了酒来,便被打发到室外去了。
      谢华琅心里有个主意在打转,只斟了一杯酒饮下,剩下的却倒进花瓶中去,还不忘另取了些洒在衣襟上,不多时,便吩咐仆婢再去取用。
      采青见状大惊,却又不敢去惊扰卢氏与谢莹,满口应声,出了内室,却面有难色,同采素商议道:“酒这东西伤身,可不敢再叫娘娘吃了,若是真出什么事,陛下决计不饶我们,该找个人来劝劝才是。”
      采素同样忧心,蹙眉道:“娘娘如此,想是同陛下生了争执,女郎之间好说话,不妨叫大娘子来劝劝……”
      “不成,娘娘说了不许的,”采青反驳道:“小夫妻吵嘴,就该找过来人劝解,大娘子婚事坏了,若是请她来,便先叫人伤心了。”
      采素深觉有理,颔首道:“那便去寻郎君吧,二郎新婚不久,未必了解夫妻相处之道。”
      谢华琅的声音自内室传来,隐约有些不耐烦,催促道:“我的酒呢,怎么还不来?”
      “就来,就来,”采青应了一声,示意采素去请谢允,自己则去取了酒来,呈上之后,在外翘首以待。
      今日是一双儿女洗三的大好日子,谢允自然欢喜,听闻妹妹的侍婢来寻,微觉诧异,叫进来问过之后,却有些哭笑不得。
      “陛下与娘娘惯来亲近,好似蜜里调油,竟也有失和的时候?”
      嘴上这样讲,他却还是忧心胞妹,叫采素带路,往谢华琅院中去寻她。
      已经是傍晚时分,夕阳西下,绚烂的晚霞将退未退,暮色已然近了。
      内室里已经掌灯,谢允隔门问了一声,听得谢华琅回应,方才入内,刚一进去,便嗅得内里酒气沉沉,心下忧虑,上前去夺了她酒盏,道:“枝枝,你喝了多少?仔细明日起身后头疼。”
      谢华琅真没喝多少,她趁着没人注意,悄悄在面颊上点了胭脂,借着灯光映衬,略有些醉后醺然,专门拿来糊弄人的。
      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她将酒盏抢回去,一副为情所困的模样:“哥哥别管我。”
      “你这个样子,我怎么能不管?”谢允轻叹口气,打发其余人出去,又在她身侧落座,温柔道:“同陛下吵嘴了?怎么回事?傻枝枝,喝酒无济于事,需得找到症结,将其解开才是。”
      谢华琅却不做声,伏在桌案上,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谢允最心疼这个幼妹,见状心疼,忙上前去抱住她,温柔的拍了拍她的肩,劝慰道:“枝枝不哭,哥哥在呢,有话便同我说,好不好?”
      谢华琅也算是专业戏精了,将他推开,另寻一只酒盏摆上,醉醺醺道:“我心里闷,哥哥陪我喝几杯吧。”
      谢允见状,如何会不应:“好。”
      谢华琅为他斟酒,接连三杯下去,正待斟第四杯,杯沿却被谢允掩住了:“枝枝,你同陛下一向要好,这次是为何生了争执?”
      谢华琅将酒壶搁下,闷闷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说完,便将自己先前准备的那套糊弄人的鬼话说了。
      谢允听罢却笑了,温和道:“陛下心气何等之高,你这样疑心他,他如何会不动气?”
      谢华琅擦了眼泪,为他斟酒,轻嗤道:“他若真心在意,便不会叫我疑心了,哥哥吃着他的俸禄,自然帮他说话。”
      “你这便是在钻牛角尖了,”谢允将酒饮下,含笑道:“陛下年长你这么多,若是有意,早就立后娶妃了,何必巴巴的等着你?他等了这么多年,仍旧孤身一人,现下得了你,如何会再同别人纠缠。”
      谢华琅却只认死理,任他说什么,都不迎合,只闷头喝酒,自己还未喝完,便又为他斟上。
      天色渐渐黑了,暮色转深,内室中的酒意,却愈发重了。
      谢允酒量不浅,但也架不住一壶接一壶,无底洞似的酒水,有些醺然的扶着额,苦笑道:“我原是来劝你的,结果人没劝成,却先将自己劝醉了。”
      谢华琅暂且停了斟酒的动作,试探道:“哥哥回去晚了,县主不会来寻吧?若是因此夫妻闹别扭,那便是我的罪过了。”
      “哪有的事,”谢允听罢,摇头失笑道:“县主还在月子里,现下早该睡了。”
      谢华琅暗松一口气,又往面上挂了几分愁:“我也知哥哥说的有理,只是我先前将话说的过了,闹得不可开交,却也没脸见他。”
      谢允见她这般小女儿神态,心中爱怜,低笑道:“陛下疼你,只要你肯去寻他,便什么事都没有了。”
      “我可不信。”谢华琅在心中转了几转,才假做不经意道:“我记得,哥哥从前也同县主不甚要好的,后来怎么又好起来了?你也同我说说,聊以借鉴嘛。”
      谢允已然有些醉了,却仍不愿深谈,推拒道:“都是过去的事了,还说它做什么。”
      谢华琅假做动怒:“我不拿哥哥当外人,什么都同你讲,你却防着我,半句都不肯多说!”
      谢允一怔,忙道:“枝枝,你我骨肉至亲,我哪里会防备你?罢了罢了,告诉你也没什么……”
      谢华琅见他这样毫不设防,心中却有些愧疚,然而此时却不是顾及这些的时候,她装作酒醉,断断续续道:“那,那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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