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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晋阳公主-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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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又是笑,立刻开口赐给李明达两箱金银珠宝,万匹绢帛。
  “阿耶,兕子不敢要。”李明达道。
  “刚不说喜欢钱么,怎么这会儿又不要了?”李世民不解问。
  “那也是喜欢能拿到手的钱,阿耶突然赐这么多,魏公回头必然会闹意见了。兕子这钱拿得心虚,不敢拿。”李明达凑到李世民身边,悄悄说道,“不如分开送,一次送一点,不显眼。”
  “瞧这丫头心眼多的,不过阿耶喜欢。”李世民哈哈笑道,随即吩咐方启瑞记着这事儿,每隔几天送点,不显眼一些。
  方启瑞见心情沉闷了一整天的圣人,被晋阳公主三两句话就逗得开心,心里也高兴,连忙应承下来。
  待兄妹二人走后,李世民不禁感慨:“兕子长大了,懂事了。”
  方启瑞深知君心,也跟着感慨,“公主真真是越发善解人意。”
  李世民笑着瞧他一眼,点了点头。他早知女儿才刚那番言论,不过是瞧自己哀伤,故意逗他开心才那么说。她用心良苦,李世民自然要领情。
  眼前有这样一个懂事的女儿在身边,那些遗憾和躁闷,总算是得以稍稍宽解,心情放松了许多。
  再说李泰从立政殿出来之后,回身就在李明达的额头上弹了一下。
  李明达捂着头喊疼,“四哥干嘛欺负我?”
  “鬼灵精。”李泰叹一句,点了点李明达的鼻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
  “怎么的?”李明达偏头,直视他。
  李泰深吸一口气,指了指李明达,“好,以后多用!”
  李明达噗嗤笑了,对李泰道:“四哥更厉害,现学现用。好了,我也被你逗开心了,今天谢过!”
  “亲兄妹俩,说什么谢不谢的,改日我们还得去断崖,你什么时候想去就打发人跟我说一声,四哥就是没空也会为你挤出空来。”
  李明达心里更感激,谢过他。
  李泰想了下,问李明达,“杨妃有孕了,你知道么?”
  “知道,后妃怀孕这是常事啊,四哥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也没什么,听说她这胎怀的不易,前两天险些掉了,圣人还不知。估计回头知道,要好一顿紧张。便提前知会你一声,小心应对着,别惹麻烦。”
  “知道了。”李明达笑道。
  李泰这才就此别过了李明达。
  那厢里正殿内,就听方启瑞和父亲回禀高正风失踪的事。
  李世民口气沉闷,“这高家二郎是小孩子不懂事,她也糊涂了。”
  方启瑞叹一声,“其实昨夜长孙驸马前来,该是为公主求情的,圣人为何不见一见,倒还有挽回的余地。”
  “多少次了,要纵着她几回?以前任性,当她年小就罢了,而今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却还玩这些幼稚的把戏,如何不令人恼恨!再这样下去,她只怕要把天捅个窟窿。九泉之下的皇后见她这般,也必然不会安心。倒不如让她痛快吃了教训,一切随她而今的意愿去,没了名分,她翻不了天,既再没得后悔,又可保全美名。”
  李世民随即嘱咐方启瑞,对李丽质的身后事不可怠慢,一切隆重举行,公主的墓志也要挑拣最好的话来写,史书对其的记载,也不可有一句诋毁之言。
  “就先在昭陵陪葬个空棺,等她百年之后,尸身再填进去就是。”
  方启瑞应承。
  李世民叹口气,随即问方启瑞,她在南海边建造的那间院子,可否气派,其手上的钱可还够用。
  “听其身边受审的大侍女柏庐所述,早几年就有准备,该是都够了。陛下已经派人跟着查看,不日就会有消息,若是不行,咱们再悄悄帮其添置就是。那边的地方官也都打了招呼,不许他们随便招惹公主的宅院。”方启瑞回道。
  李世民:“我当时一口气闷在胸,见她如此不争气,急怒之下就……”
  李世民狠狠皱眉,烦躁地用手扶额,也不知自己此举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陛下切勿自责,说到底这死,还是她自己闹得。”方启瑞是闹不明白,长乐公主好好地富贵日子不过,为何偏要有这样的折腾。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人永远都不知足’的缘故。
  方启瑞为宽慰李世民,特意端着一杯新做好的桃汁给他,多加了酸枣和糖,肯定滋味足。
  李世民喝的时候,自然就想起兕子,思及这孩子的懂事,就再不提前话。这时候又听杨妃有孕,前两天还险些滑胎,而今得幸保了下来。李世民是既后怕又高兴,转而责怪方启瑞竟不把这么重要的事告诉自己。
  “奴也是刚刚得知不久,杨妃因担心陛下为长乐公主逝世一事太过伤心,不敢让陛下知情再耗神担心她,所以才压下了这个消息,等了两日才叫人报。”方启瑞道。
  李世民不言二话,忙起身去探望,另叫方启瑞备下宫内所有最名贵的滋补物送过去。
  隔日。
  眼看快到吃晚饭的时候了,尚食局那边飘来了菜香。李明达使劲儿抽了抽鼻子,闻着晚饭没有她想吃的菜,双眸随即黯淡下来。
  田邯缮此时还正高兴地给贵主报菜名,什么烤肉、光明炙虾之类这些大菜,却是说完了之后,发现贵主表情淡淡,一点都没兴趣。
  “贵主如都不喜欢,倒说说爱吃什么,奴这就吩咐尚食局去准备。”
  李明达抓着手里的书,摇了摇头,她本没胃口,不过忽然想起一事来。
  “那次去房家,我倒是尝过一样东西,味道很好,好像是用面皮卷着肉炸一下。你去问问厨子,这是道什么菜,做来给我吃。”李明达道。
  田邯缮领命,这就打发人去问,不一会儿回了话来,俱是摇头不知。
  “倒是可以用面皮卷肉,让他们炸来试试。”田邯缮提议道。
  “却不一样,不是简单地面皮,我尝着还有别的味。怎么宫里的御厨竟不知,我还以为不过是道小点心,谁家都会做。”
  田邯缮讪笑,“许是房家独创的菜式,所以那些御厨才不知。”
  “那不吃了,喝点桃汁就好。”李明达没胃口道。随后他吩咐田邯缮摆个小桌子在屋后面的梧桐树下,她趁着天还没黑,在树下乘凉看看书也罢了。
  田邯缮应承,一面命人去办,一面心里有了合计,随即他就去找了程处弼,求其去房家跑一趟,看看能不能问出这东西的方子。
  已快到晚饭时,房遗直忽听人报程处弼来找自己,心下纳闷。随后见面问其何故,得知是田邯缮为了公主的胃口,来求问菜品方子,房遗直未敢怠慢,令程处弼在屋内稍作歇息等候,他则立刻去寻了母亲。
  卢氏一听房遗直所言,高兴道:“公主念着我做的那两道小点心?不是我说,晋阳公主可真有眼光,我做的菜说天下第一,真没有第二的,满天下独一份,在别处找不着。你阿耶当年,就是被我这手艺馋的,才不敢在外头到处找人,不然他以后就没好东西吃!”
  “母亲快说做饭,那边还等着呢。”
  “先做那可费功夫了,要等好些时候才能吃上。我今晨刚好做了些,就是缺一步油炸,让他们拿进宫里,叫御厨炸一下就可食。这油炸过的东西,一定要现炸才好吃,不可过时候,你得好生嘱咐他们,知不知道。”卢氏说罢,就命人用食盒把所有的都盛装起来,送给程处弼拿着。
  房遗直也依照卢氏所言,将做法细致写在纸上,给了程处弼。
  程处弼谢过之后,忙骑快马进宫。
  李明达正认真看书,忽然闻到了香气,眼睛亮了下,寻香张望,不一会儿,果然见宫女端着两盘香喷喷地东西上来。
  李明达一瞧,正是她想要的,问田邯缮从何而来。
  “奴擅自做主,麻烦程侍卫去了一趟房家。”田邯缮老实认道,“这是卢夫人亲手所做,说是正好剩了一些,拿来让御厨炸一下,刚好可以给贵主用。”
  “正好剩一些?骗人的。”李明达笑了笑,卢氏这份人情她心领,又让田邯缮备冰镇的葡萄汁来,刚好酸酸甜甜与之相配。
  田邯缮应承,这就去办。
  枝繁叶茂的梧桐树下,铺着草席,席上放了小桌,小桌边则是软垫,李明达此刻就坐在软垫之上,托着下巴,边看书边吃。
  咬一口,又甜又脆,内里带着嫩肉的香味,入口即消,余香沁满口鼻。
  李明达吃了一半,才恍然想起来问这两道菜有没有名字。
  “风见消,”田邯缮指着那个面皮裹肉的率先说道,随后再指另一盘,“过门香。”
  “这东西是怎么做的?”李明达说罢,让田邯缮也尝尝。
  田邯缮尝了一口,直叹好吃,仔细琢磨里头的味道,然后恍然大悟跟李明达道:“肯定不是单纯的面皮裹着肉一起炸。”
  “废话。”
  李明达闻了闻面皮,又咬了一口,“皮是糯米的味道,还有甜味,和一点点酒酿的味道,这里面的肉碎也特别,有嚼劲,酥脆,里面还有芝麻,特别好吃。”
  田邯缮恍然想起来,打自己脑门一下。“瞧奴这记性,房大郎写了做法来。”
  田邯缮随即将方子打开,“果然如贵主所言,这风见消的皮是糯米现磨的粉,再与蜜汁、酒酿、糖揉成了面皮,卷上酥肉碎,稍烤一下,挂起来晒干,然后再一片片扔油锅里炸熟。
  过门香相对就简单了很多,就是把各种能炸食的米皮、面片、肉干、果干通通切成薄片,投入沸油里一烫即出。”
  “别瞧着简单,如此一炸,各种香气喷涌,混在一盘子里吃,酸甜香脆,味道各有不同,口感上也会觉得新鲜,不会单一乏味。”李明达叹道,“卢夫人一定是把做菜的好手。有些菜看似简单,琢磨出新的过程,却一点都不简单。”
  田邯缮应承,也佩服这位卢夫人,看来这醋坛子名声太大,真真是遮掩去了卢夫人的其它贤德才干。
  “要为她正名。再者说了,许男人三妻四妾,女人偏要忠贞,什么道理。我倒觉得这卢夫人醋吃的没错,让你们男人也该为女人忠贞。”
  “贵主所言极是!”田邯缮立刻应和道,反正他没意见,贵主说什么都对。
  李明达高兴了,继续边看书边吃这个,再配上一杯冰镇葡萄汁,就是极好的享受。
  ……
  梁国公府。
  忙了一天的房玄龄总算熬到回家,坐下来一家人一起吃饭,对他来说,也是极好的享受。
  二儿子在公主府回不来,当下的所谓‘一家人’就只有房玄龄和卢氏,女儿房宝珠,以及大儿子房遗直和三儿子房遗则。
  房遗直和房遗则兄弟俩给父母请安之后,就在房玄龄一声“落座”允准下,依次在桌边坐了下来,然后拿起筷子用饭。
  所谓食不言,在梁国公这样的大家里,本该也如此。
  但今日,房遗则从拿起筷子开始,脸色就尴尬有话要说,却因为大哥一个眼神,一直默默忍着吃。
  房宝珠瞧见三哥这般,抿着嘴偷偷笑了笑,也默默垂头吃。
  房玄龄感觉到俩孩子的小动作,再看桌上的菜,才反应过来哪里不对,然后不满地放下筷子。
  卢氏因嘴里有东西,不好说话。遂只好不解地看房玄龄,眼睛眨了眨,意在问他何意。
  这时候房遗则也撂下筷子,闹了脾气。
  房宝珠忍不住笑出声,也放下筷子,然后跟卢氏解释道:“八成是想吃母亲的风见消和过门香,三哥他盼了一天了,结果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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