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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晋阳公主-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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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邯缮瞧公主这反应,忍不住笑了,“民间的点心,能好吃到哪里去。不过贵主挑对了,倒是该值得高兴,这种吃法让人觉得带股子幸运劲儿,挺有意思。”
  李明达没说话,继续咬下第二块,然后另一手拿起一块递给田邯缮。
  田邯缮忙谢过,就转头安静地把点心塞进嘴里,随即也瞪圆了眼,连连惊喜地跟李明达点头。
  “极好吃,却不知是怎么做的,点心里面带着淡淡地奶香和桂花香,初入口有些脆,嚼时又化了,便有一种凉凉的清香味道沁入口中。”田邯缮陶醉的形容道。
  李明达:“是如此,你每样留一些自己吃,剩下的给房遗直送去。”
  田邯缮正要应,就见自家公主忽然抬手示意。
  “不,还是别给他送了,给程处弼吧。”李明达道。
  “是。”田邯缮应下,转身就要去办,未及走到门口,就听他家贵主又叫住他。
  “只给程处弼恐怕也不太好,容易被人误会,还是人人都有份公平些。”
  田邯缮笑着称是,“那这回真去办了?”
  “却别说是我特意送的,就说是我吃不完,剩下的,施舍给他们。”李明达道。
  田邯缮怔了下,还是头次听贵主用“施舍”这词,倒真有点欲盖弥彰的味道。田邯缮含笑应承,依言而做。别的几位郎君,田邯缮都是随便打发个人送,但唯独房遗直这里,田邯缮自己亲自上阵了。可巧他进门的时候,房遗直手边也放着书。
  田邯缮瞧了眼那书封皮,竟也是《中庸》。
  房遗直起身相迎。
  “十九郎之前在街上买的点心,一时买多了,说吃不完,就‘施舍’给诸位郎君吃。奴得幸也尝了一块,味道极好,房大郎不妨尝尝。”田邯缮说罢,就把量两盘点心放在了桌上。
  房遗直瞥眼点心,绿色是圆形,表面有个猫脸形状的图案。白的则为花朵样,花心处可见有些许豆蓉点缀。
  “这点心可有名字?”
  田邯缮笑道:“当时买的时候倒是忘了问了,只顾着挑哪样味道好了。”
  田邯缮随即把买点心的经过讲给房遗直听。
  “卖点心的人倒是有些脾气,”房遗直拿起圆形的点心,看了眼上头的图案,对田邯缮道,“倒是可以猜一猜这两样点心的名字。”
  “大郎竟能猜到?”田邯缮有点不解,这点心到底起过什么名,该是其制作之人才会清楚。
  “花容月貌。”房遗直道。
  田邯缮愣了下,再看了看那两样点心。花‘蓉’月‘猫’,可不正就是花容月貌的意思。
  “大郎所言极是,这两样点心该就是这个名儿,错不了了。”田邯缮颇佩服地对房遗直行礼。
  “这倒很适合十九郎食用。”房遗直道。
  田邯缮:“安心,十九郎那里也留了不少,足够她吃了。”
  “要多谢她‘赏赐’,”房遗直又问田邯缮,“她可休息好没有?”
  “精神着呢,不然也不会出去闲逛。多亏你那碗东西,喝了就又睡了。”田邯缮话毕,再问房遗直有关‘鬼衙’一事调查的如何了。
  “这事简单,想来狄仁杰他们明早之前就会有消息。”房遗直淡然道,他对此事并不着急。
  田邯缮见状也就放心了,与房遗直告辞之后,便去给公主回复。
  李明达的脑袋从书后冒出来,眼睛发亮地看田邯缮,“都送了?”
  “都送了。”
  “有没有人废话比较多?”李明达觉得自己的眼一时间没处安放,就瞟向窗外。
  “皆极为感谢贵主,房大郎倒是还问候了贵主的身体,猜了这点心的名字。”
  “这点心还有名字呢。”李明达扫一眼桌上剩下的点心,愣了下,“花容月貌?”
  田邯缮忙佩服道:“是如此,房大郎还说这点心最适合十九郎食用。”
  点心叫花容月貌,房遗直说适合她,该就是夸她有美貌了。
  这马屁拍的不错。
  李明达挑了下眉,手指愉悦地在书上敲了敲,诵了一句“君子以人治人,改而止”。
  田邯缮不解地听,琢磨了下,没懂。
  天大黑时,狄仁杰和尉迟宝琪才气喘吁吁地回来。
  李明达听到响动就开了门要去瞧瞧,她走出才没几步,房遗直那间屋门也开了。
  李明达刚好走到房遗直这里,就斜眸随口叹了句:“好巧。”
  她随之加快步伐往楼下去。
  然而快速下楼的步伐声,仍然没有盖住身后所传来的房遗直的回应生。
  “不巧。”
  他说不巧。
  李明达脚停顿了下,然后脸腾地发热了,继而反应迅速地下了楼,倒没让在楼下等待的尉迟宝琪和狄仁杰二人瞧出什么端倪来。
  狄仁杰一见公主来,就高兴地冲其道:“事情弄清楚了。”
  “哦?倒说说。”李明达坐下来后,便认真地等答案。
  房遗直随后而至,走到了李明达的身后,站着。
  李明达忙吩咐所有人都坐。
  狄仁杰道;“我们仔细问过两名押送贼匪的侍卫,当时在押送过程中有什么特别之处。就是在两条街交接处,俩人挣扎要逃跑,就恶狠狠教训了二人一通,但再抬首二人就忘了该从哪个方向。还是贼匪提醒,他们才走‘对’了地方,走了大约两柱香的时间到了衙门。
  我和怀英就找了这处地方,从那里往衙门去,却是不到一炷香的时候就到了。因此料定他们真有可能去了另一个地方,而非真正的衙门。随后我们就将另两个方向的路都探了,最后果然找到了‘第二个衙门’。”
  李明达听说他们破了案子,也很高兴,夸他们头脑机敏,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一件泰芜县人人闻之色变的‘鬼衙’案给看清楚了。
  “既然案子破了,那么我们就照旧明日启程。贡元正那边,程处弼你去通知一下,一会儿我们就去那个假衙门前汇合,好好瞧瞧是谁敢有这么大的胆子,竟能明目张胆地做县衙的门头骗人。”李明达又吩咐道。
  三柱香后,李明达等人到了狄仁杰所指之地。
  这是一处宅院的后门,院墙的高矮和样子都与县衙的差不多。不过这户人家后院墙处堆积了很高的木头,看起来就是一大堆竖着放,靠着墙叠堆。每一根大概有两个手臂那么粗,高度则足有一丈,这个高度刚好越过衙门的门头。
  程处弼见状,还有些纳闷,“这宅子后街的街面瞧着倒真是和衙门那块有点像,不过这地方堆了这么多木柴,必然十分沉重,怎么可能在一瞬间挪走,就变成了衙门?”
  李明达跳下马,走到木柴堆前,用手指敲了敲木头,听到了“咚咚”声。
  “空的。”房遗直随即道。
  狄仁杰点头:“是空的,我们仔细看过了,这些木头看似像是成堆的堆放在这里,实则就是一块拳头厚度的木板,把外头做成这种木头紧挨着堆砌在一起样子。”
  狄仁杰说罢,就打发身边的侍从用斧头劈开一部分给大家看。果然中空,被遮挡的内里虽然有些黑,但借着这刚劈开洞孔的光线,就可以依稀看到里头有个石狮子,还有石阶,再往深一点,看似就是门的形状。
  “就是这里无疑。”程处弼看完之后,也肯定道,随后就叫人把所有都劈开。
  房遗直立刻制止。
  “必会有机关控制,可令这些东西瞬间撤离。”房遗直随即带着人进了宅子,不久之后,门外的人就听见一声轰响,接着便见这些木板分成七部分,一块是顶部的盖子,上面固定着长短不一的木头棒,令假木头堆看起来是很有厚度的叠放。厚木板一块块被抬高,然后被扯平在墙头上,接着就被拉入了墙内。如此搬运之下,可见墙头上有很明显的擦痕,也有木头摩擦下来的木屑木皮等物。但如果是在夜里,这些白天所见的破绽都会被隐藏在夜色朦胧之下。
  所有的木板被移开之后,一个和真正县衙如出一辙的大门就出现了。石狮子,红漆门,匾额……都十分类同,假的虽是不如真的精致,但是乍看之下,特别是在夜色中,基本上是看不出分别。
  “还别说,这么一瞧真挺像。”尉迟宝琪叹道。
  大门随后打开,众人就见房遗直从里面走了出来。
  “宅内贼人在我们来时,都已经被侍卫缉拿,此刻在宅内等候处置。”尉迟宝琪补充道。
  狄仁杰转头问之前押送盗匪的那两名侍卫,当时所见是否和这个一样。
  两名侍卫点点头,“该是这个没错了,当时天色黑,便是借着月光也瞧也不太清楚,真以为就是衙门。”
  贡元正这时候才赶过来,他本来还纳闷这破案怎么跑到县西边的后宅来。到地方一瞧,竟是个和他的县衙一样门头的地方,当真吓傻了,震惊地连连后退几步,然后惊叹的看着,转而又佩服地对房遗直、狄仁杰等人拱手赞叹。
  “万万没有想到,竟是如此。”贡元正叹道。
  片刻后,侍卫在被锁的房间里搜到一名女子。女子披头散发,三十多岁,皮肤麻黄,有点精神恍惚。
  贡元正探头仔细瞧此女子的样貌,发现竟然是三个月前丢了的张寡妇,又见其后还有一名被押送的年轻女子,面色光彩,涂脂抹粉,也是一副妇人打扮。细问之下方知,这女子乃是张寡妇的侍女,但从她们误入了这宅子之后,主仆二人就被贼人侮了,被关在这深宅大院里。张寡妇因几番出逃,受了折磨,便从好好地一个风韵之人,成了而今的模样。其侍女红儿却很‘变通’,被欺辱了几次之后,就承认现状,甘愿伺候他们,随后渐渐有些自由,而今甚至还帮贼人管账,记录家里库房内的财宝数量等等。
  “涉事者四名,有两名还是张寡妇的家奴,起初被迫,后来就主动跟着干上了盗财的活计。这四人因身子健壮,手脚不老实,便被属下们绑在了宅内的大堂中看守。”
  李明达等人遂移步到宅内的大堂。
  贡元正进来之后,一眼就瞧见被绑的两个男子,惊得脸都白了,抖着手指着他们,大吼一声,“竟然是你们!”
  李明达等人皆疑惑地看向贡元正。
  贡元正忙拱手对房遗直等人道:“此二人原本是我们县衙的衙差。”
  “便是之前说喝醉了酒,相携回衙门,最后人丢了那两个?”李明达问。
  贡元正连连点头,“就是他们俩,万没想到这二人还活着,而且还成了贼匪。”
  两名衙差一瘦一胖,但个子都很高。瘦点的叫赵福来,胖一些的叫王春生。
  二人随即就对所作所为供认不讳。
  原来这二人早就有偷盗的脾性,很是喜好做梁上君子。他二人便时常趁着夜里在衙门当值的工夫,跑到附近的宅子里偷东西。因是衙差,可利用职务之便,对泰芜县的一些人家有所了解,谁家有钱谁家没钱他们都一清二楚。开始二人就偷一些做生意的商人,因他们家中护院不多,而且还有些钱,所以每次偷起来都特别顺利。不过也有失手的时候,王春生曾被一人被拿住过。
  赵福来当时就跑回衙门堵人,率先开门,接了这送贼的商人,随后就趁着这商人不主意,对其后脑打了一石头。赵福来把同伙救下后,便把告状之人悄悄拖到半路上放着,伪装成他喝多受伤,谁知这人第二日死了。
  这之后,他们便消停了一段时间,不偷本地人,而去偷一些来往泰芜县的外地商人。再碰到有人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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