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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总想碰瓷我-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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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安吓得一抖,这萧二姑娘如今是陛下的心头好,谁敢在宫里动她?
  霍青已经让人拿了那个小太监,就等云卫查出来了,但此刻怎么解决目前的状况才是首要的,流安便做主让将人抱进了宸阳偏殿。
  傅彦行打议事殿出来,流安小跑着上前道,“有人在宫中对姑娘下手,霍副首让人将姑娘抱了回来,安置在偏殿里。”
  傅彦行一双沉沉黑眸凌厉地看过去,解下外袍扔给他,径直朝偏殿走去。
  室内燃着香,那女云卫会些医术,查探出涟歌只是陷入昏睡里,便在一旁小心守着。
  须臾,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有人稳步进入室内。
  女云卫小心翼翼地退到一旁跪下,傅彦行看也未看她,上前走了两步,拨开锦帷,径自走到屏风后去。
  被衾里涟歌陷入昏昏沉睡中,却很不安稳,眉头皱得紧紧的,脸颊泛起红色,小脸侧着压在软枕上,玉颈前倾,露出颈间系着兜衣的红绳,更显得肤白如雪。傅彦行的目光落在她眼下的那点湿润上,又移到她长长的羽睫上。
  “如何?”他低沉着声音淡淡问道。
  女云卫小声回道,“是浸了曼陀罗汁的帕子,不伤身,却要一个时辰才能醒。”
  傅彦行眸色沉了沉,道,“可有旁的法子?”
  那女云卫道,“可以针刺膻中穴,”她停了两息,道,“会有些疼。”
  傅彦行挥手让众人退下去,伸出修长的指,轻拈她若悬胆的精巧琼鼻,沉睡的人依旧不醒,只是因呼吸不顺畅张开了娇艳的嘴唇,轻呼出的口息落到他掌心,让他手指抖了抖,赶紧放开。
  许是有些热,涟歌翻了个身,一只手臂无意识地从被衾一角钻出来,小腿一踢,一双只着了白色短袜的玉足也调皮地露在外面,能看见细嫩的脚踝。
  他虽做了两回登徒子,却头一回瞧见她睡觉的模样,觉得很有些新奇,静静看了好一会儿,才捉住她不盈一握的小脚丫放进薄被里。
  涟歌朦朦胧胧间觉得脚有些痒,不由自主往被窝里缩了缩,那痒又延伸到肩膀上,让她颇不耐地动了动,傅彦行轻柔地抚摸着她的手臂,像撸猫似的,喜极了她这般安静顺从的模样。
  外间忽然传来说话声,是傅昕妙,“流安,皇帝哥哥在吗?”
  流安小声说着什么,傅昕妙已经往偏殿过来,推门进来了。
  傅彦行掌风一扫将床帘落下遮住内里春光,闪身过了屏风,肃着脸轻斥道,“出去!”


第42章 心悦
  似夹杂着雷霆之怒的呵斥声令傅昕妙脚步一顿,眼眶瞬间红了; 但好歹没哭; 转身出了偏殿。
  傅彦行进屏风后看了一眼; 涟歌还在安静地睡着; 他轻道一句; “好生伺候着”,转身出了偏殿。
  安静的宫室内,瞬间出现个人,方才那女云卫不知又从哪儿出来了。
  傅彦行打偏殿出来; 傅昕妙怯怯道,“皇帝哥哥; 是母后让我来问你,一会儿的宴会你去不去?”
  今日京里十岁到未出阁的闺秀们几乎都到齐了,静成太后自然不肯当过这个机会,想着儿子能多看一眼那些女眷也好,便差傅昕妙亲自来问; 她也清楚; 若是遣个宫人来; 傅彦行是不会理会的。
  傅彦行没答话; 她又道,“二哥哥和毓哥哥也应了母后会来的。”
  傅彦行低声道,“母后真是胡闹。”
  给傅昕妙选伴读,要他们参与做什么?
  “母后说,下午要玩锤丸; 毓哥哥于此道精通,需得请他做个裁判。”傅昕妙道。
  傅彦行道,“朕知道了。”
  傅昕妙也不知他这意思是去还是不去,总归她将话带到了,便请辞,“臣妹先退下了。”
  傅彦行先去了关押那太监的侧间,霍青刚审出来些消息,到他耳边说了,他长长的凤眸里闪着光,道,“利落些。”
  霍青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陛下很早以前就在撒网了,如今虽出了萧姑娘这点岔子,但于陛下而言,对大局没有影响。反倒是贼子们瞧出陛下待萧姑娘的不同,太过急躁,自己先乱了阵脚。
  傅彦行重新回了偏殿,涟歌还未醒。曼陀罗汁的药效渐渐褪去,她比先前睡的要舒服些,拱着被子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像一只贪睡的猫儿。
  他算着时间,让流安拿了几本折子过来,到一旁的桌案上坐了,借着光看。
  过了许久,涟歌才打着哈欠睁开眼睛,琥珀色的眼睛噙着泪花儿迷迷茫茫地,入眼是绡红金帐,全然陌生。
  先前的记忆如水涌来,她以为自己给贼人捉住了,躺在床上不敢动,想着能借机得些讯息,可四周静悄悄的,隐约间只有纸张翻动的细碎摩擦声。
  小心翼翼地翻过身,床前下了锦帷,模模糊糊只能瞧见不远处的屏风后面有个坐着的身影,许是听见她这边的声响,那身影站起来走到边上,伸出大手掀了帘子。
  涟歌赶紧闭上眼,装熟睡状。
  傅彦行薄唇勾起,轻笑道,“既醒了就别装了,长乐宫那边的宴会快开始了。”
  听见是他的声音,涟歌睁开眼惊恐地望着他:陛下抓我干什么?
  傅彦行似是知她所想,无奈道,“不是朕掳的你。”
  他既这般说,涟歌也不怀疑,方才她已经确认自个儿身上穿的衣裳还是原原本本的样子,便掀开薄被行了一礼,道,“臣女谢过陛下相救。”
  傅彦行淡定地受了礼,又听她问道,“陛下知道是谁对我不利吗?”
  傅彦行本就不打算瞒她,道,“晋王世子,傅毓。”
  涟歌一脸错愕地望着他,这是个全然陌生的名字,她难以置信,檀口轻启,声音颤抖,“陛下会不会弄错了,臣女并不认识他。”
  傅彦行望着她,斩钉截铁道,“你在来金陵的路上,与他同坐一条船。”
  涟歌回想许久,似乎明白他说的是谁,却更糊涂了,“可臣女并没有得罪过他。”
  傅彦行转身出了寝殿,涟歌跟上去,才发现偌大的殿内除了他们俩,一个人也没有。她后知后觉地认为于理不合,却见傅彦行亲自去到乌木嵌螺钿半月形桌上拿了只白玉茶杯,涟歌忙上前去为他斟茶。
  斟好之后傅彦行却不是要喝,而是将它随手递与了涟歌,被他沉寂的眼神定定望着,涟歌赶紧接过来喝了两口。
  她确实渴了,将杯里的茶水喝了个精光,动作甚至有些急切,漏了几滴水在唇边,便下意识伸出小舌头去舔,却没注意到傅彦行发沉的双眼里卷起了层云雾。
  她放下杯子,他温声问道,“还喝吗?”
  见他一副等她点头便要再斟一杯的架势,涟歌讪讪摇头,她可不敢让皇帝给她倒水喝,方才那杯好歹是她自个儿倒的。
  傅彦行到一旁的樟木山字屏嵌瓷罗汉床的一边坐了,往另处的凳子上一指,才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涟歌不怎么明白他的意思,跟过去到他下首数尺外的凳子上坐了,疑惑道,“臣女不明白。”
  傅彦行专注地望着她,道,“他与朕有龃龉,查出朕对你上心了,便想拿了你做筹码。”
  “轰”地一声,有什么东西随着他的话在涟歌耳边炸开。她想问怎么会有人胆大到敢和皇帝有龃龉呢,也想问拿了她做什么筹码,可脑子乱乱的,一直在回响他那句,“朕对你上心了”,一时怔怔的。
  “陛……陛……陛下……”
  傅彦行一双眼里有温凉的水雾弥漫开来,这一刻神情温柔,是春水糅合春光酝酿成春风化作,熏得涟歌不知所措。
  傅彦行有心将心意说给她听,又想着她还小,情窦未开,舍不得将小姑娘逼紧了,便道,“自去岁你救了朕,朕少不得要在你身上费些心思,他便是看准了这一点,才会盯上你。”
  涟歌一惊,恍然想到什么,“陛下的蛊毒,也是他下的?”
  那倒不是。那下蛊毒的另有其人,但解释起来有点麻烦,傅彦行便晗着头,任她误会。
  身为明仁帝唯一的公主,又是皇后所出,傅昕妙的长乐宫是皇庭里数一数二的金碧辉煌。宫内贝阙珠阁,金楼玉宇,更有亭台水榭,万紫千红,夏可荷塘采莲、桐荫乞巧,冬可围炉博古,寒夜访梅,春秋时节曲池荡千,赏花阅木,怡情雅致,自不必多说。
  傅昕妙依偎在静成太后身边,看着下方坐着的一众女孩儿们,意兴阑珊。静成太后道,“你可喜欢谁?”
  她心中已有人选,却盼着女儿能选个自己满意的。
  傅昕妙左看又看,没有满意的,静成太后道,“你都与她们不相熟,怎知道没有喜欢的,给自己选伴,总要合得来的才好。”
  与身后候着的嬷嬷一阵耳语,那嬷嬷上前去传旨,道太后邀请各位闺秀们去锤丸,先领着要上场的几位去更衣了。
  萧涟漪一向对这种奔跑跳跃的活动提不起兴趣,便和那嬷嬷道身体不适,没去。
  何窈也没去,她和萧涟漪是一类性子的人,不喜跳脱,听她说身体不适,便道,“萧大姑娘可要请御医?”
  她是超品定国公之女,又是太后侄女儿,当然是除了傅昕妙之外的女孩儿们的焦点,剩下还没去的闺秀们也都围过来,颇为关切。
  萧涟漪道,“不妨事,何大姑娘客气了。”
  她虽这样说,何窈还是唤了几个宫人将她扶到偏殿耳房去歇着,长乐宫她来得多了,宫人知她身份,都很客气。
  不多时有人过来请她们去观战,萧涟漪心中惦记涟歌,推说不去,何窈便留在长乐宫里,待众人皆退下后,她才问道,“萧大姑娘可是担忧令妹?”
  萧涟漪惊诧地看着她,何窈笑道,“方才那宫人来传唤时我听见了,今日季姑娘没有来,太皇太后留着萧二姑娘多说会子话也是可能的。”
  萧涟漪心内忐忑,但在宫里什么事也做不了。
  何窈在耳房待了一会儿,侍女过来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她站起来道,“萧大姑娘在此歇着吧,我去去就来。”
  出了长乐宫,系了披风一路往校场去。锤丸已近尾声,场上两队香汗淋漓,傅毓穿了青色绣玉竹短打,站在一旁当裁判。爱玩锤丸的都是性子活泼的人,间或和他顽笑两句,倒也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何窈去观众台坐了,一挺拔男子着黑色窄袖长袍打外场进来,如墨长发尽束玉冠内,虽肃着个脸,但五官清俊,极惹眼。
  傅彦彻。
  何窈的目光随着动了动,傅彦彻先到上首给静成太后请了安,方进入场内和傅毓一块指点姑娘们打球。她静静瞧了一会,面上表情似漫不经心,藏在衣袖里的双手却紧了又紧。
  宸阳宫内十分安静,涟歌拿着本书,一边看一边觑眼去瞧傅彦行,根本静不下心来。
  英武的少年皇帝对她时不时望过来的小鹿般的目光置若罔闻,全副心神扎进案上的奏折里,时而敛眉沉思,时而神色淡淡。
  涟歌轻舒一口气,也不敢打扰一国之君处理政事,神色复杂地垂下头,继续去翻手中的书。
  方才她本想赶紧回长乐宫去,陛下却告诉她,晋王世子是今日锤丸的裁判,她就很没骨气的怂了。
  她请陛下差人直接送她回府,谁知陛下竟直接将她带来勤政殿,说要处理政务。她好懵,虽她不是宫里人,可也知道勤政殿是不许女眷随意出入的,而她居然在这看了一下午的话本子——
  陛下的勤政殿里居然有话本子,这可真叫人惊讶。
  等过了申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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