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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美人醮-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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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溪石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不安,拍了拍她的背,“好,絮儿。”
  “嗯!”
  

    
第67章 诱供
  沈溪石察觉到顾言倾的情绪有些低沉; 也没有多问,摩挲着她的手心,捡一些官员府邸的趣闻说给她听。只是顾言倾一直心不在焉; 笑得也有些敷衍; 沈溪石不由眯了眸子。
  等一回府里,顾言倾也不等沈溪石; 兀自往正院的厢房里去,和荔儿嚷着身上汗腻腻的; 要厨房提热水来沐浴。
  她要的是热水; 荔儿依言吩咐下去; 等顾言倾浸在温热的水里的时候,额上又出了好些汗珠子,可是肌肤传来的微微的灼热感; 让顾言倾莫名觉得很安心,自魏三娘子走后,身上那阵不适的冷意,终于消散了去。
  魏三娘子不能怀孕的事; 她是一早就有几分猜测的,只是今个猜测落实,心底的寒意就一个劲地往外冒; 太后为了对付沈溪石,毒害了魏国公府上的嫡小娘子,就因着太后想让沈溪石绝后,就下此狠手。
  魏三娘子不过是爱慕沈溪石; 什么都没有做,而她,现在是沈溪石明媒正娶的妻子,太后又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来对待她?
  重回京城以来,她一直担心被故人识破了自己的身份,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后来和溪石忙着成婚的事,竟忘记了,最初对太后的顾忌。
  厢房外,沈溪石喊了荔儿过去,“今日夫人见了什么人?去了哪些地方?”
  荔儿如实回道:“夫人出门前,魏国公府上的三娘子来了,且屏退了奴婢们,和夫人单独聊了一盏茶的时间,后来魏三娘子几乎是落荒而逃的,然后,夫人便说想去羊肉汤店看看,奴婢和藿儿陪着去的,夫人没下马车,只差奴婢们拿了账册回来看,后来又去了东华门,看到了裴寂,让裴寂和藿儿去找官牙子刘婶,然后和奴婢在茶肆坐了一会,相爷您就过来了。”
  沈溪石点头,让荔儿进去伺候,自己站在庑廊下,望着庑廊下挂着的鸟笼里叽叽喳喳时不时地叫两声的百灵鸟。
  魏三娘子?
  顾言倾沐浴出来的时候,整个人的心绪平复了好些,也不知道是泡得人疲软了些,脑子钝了,还是不想让沈溪石看出什么来,平白担心。
  沈溪石只看到屏风后头走过来一个穿着蜜合色缎面小衣,和同色裤子的出浴美人,鬓发微湿,紧巴巴地贴在头皮上,眼眸水润润的,一瞬间,沈溪石的脑海里蹦出“春色无边”,眼里也不由跳跃出一两多小火苗。
  沈溪石打横将她抱起,往一旁的榻上走去,顾言倾惊呼一声,嚷着要下来,沈溪石笑道:“絮儿,我只是想抱抱你。”
  等在榻上坐下,沈溪石一边抱着她,一边忍不住摸了摸她圆润的一双玉足,“阿倾,以前小的时候,有一回下雪,你来沈家找我,气匆匆地走得时候,我望着你的背影,看你在雪地里踩出一个一个的脚印子,我跟在你后头,踩着你的脚印子一直看着你出府,那回你太生气了,竟没有回头看我一眼,如果你那时候回头,你就会发现,我对你没有那么冷漠,我一直都是喜欢你的。”
  沈溪石的声音里,莫名地染上了一点感伤,眼眸低低的,顾言倾好像就看见了那个唇红齿白,永远冷着一张小脸,一副生人勿近模样的小郎君,“你小的时候真好看,我每回一看到,心里就好像有一朵朵小花在绽放。”
  她话音一落,努力做出哀伤模样的沈溪石,不由手微僵,什么叫他小时候好看,难道他现在不好看吗?
  只是一心要诱出阿倾今日到底和魏三娘子聊了什么的沈溪石,还是以大局为重,没有在这等时候破坏氛围,和阿倾掰个清楚。
  没有发现沈溪石不满的某人,忿忿地问道:“溪石,你那时候如果喜欢我,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冷淡呢?我那时候多伤心啊!”顾言倾忍不住吸了吸鼻子,也不知道是想起那时候的自己,还是借故光明正大地流一点担忧委屈的眼泪。
  “阿倾,是我不对,以后再不会了,我不会为那些莫须有的顾忌而再伤害你,你我既已结成夫妻,自当是融为一体的,以后我诸事皆会与你商量。”沈溪石刚说完,原本期待着阿倾自己立即说出藏在心里的事儿,却不防瞥见她正委屈的落眼泪。
  立时什么谋算都没了,只心痛得一个劲地去亲吻阿倾的眼泪,暗暗责怪自己想的什么昏招,又听阿倾抽抽噎噎地道:“如果我,我死在了那场大火里,我永远都,都不知道,原来你并不讨厌我。”
  当年的事,重逢以后,顾言倾从没有说,其实那时候她也是很委屈的,每次去找沈溪石之前,都要在家里暗暗地给自己打气,也许,也许今天他就被她感动了呢,也许她今个穿的好看,他就看见自己的好了。
  可是没有,一直没有,他一直冷冰冰的,一直冷冰冰的,好像她是什么令人厌恶的东西一样,想到这里顾言倾越发的委屈了,那些默默承受的难堪,那些咬着唇压下去的委屈,和今日魏三娘子狼狈奔走的背影一下子重合起来,她其实也曾受过那种难堪,不是一日两日,不是一年两年,从八岁到十三岁。
  所以顾家的人才会积极地帮助沈溪石,他们知道,顾家的小宝贝这辈子是栽在沈溪石身上了。
  沈溪石眼看着阿倾的情绪失控,哭得难以自抑,不停地亲她的眼睛,鼻子,嘴唇,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讨好,像个小哈巴狗一样,顾言倾的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却是彻底吓到了沈溪石。
  他一直以为小孩子忘性大,阿倾不会难过很久,而且每次他看到的阿倾都明媚得像小太阳,丝毫没有被打击的阴影,他一直以为,阿倾不会在意的,想到那样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娘子,每次受了委屈也只是微微抿了唇,却是一句指责他的话也不曾说过。
  此时的沈溪石才知道,以前的他错的有多离谱。怪不得,阿倾回来以后,避他如蛇蝎,可不是蛇蝎吗?如果自己这次不是死缠烂打,无论如何也不放弃,他想,大概他和阿倾是真的会错过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沈溪石恨不得杀了自己!
  被亲的意乱情迷的顾言倾,忽地就发现某人猛地甩了他自己一个巴掌,声音响亮的顾言倾都忘记了哭泣,呆愣愣地看着溪石,“你,你怎么了?”
  沈溪石微红着眼眸,紧紧地将阿倾搂在了怀里,“阿倾,你不知道,以前每次赶你走的时候,我都好痛恨自己,阿倾那么好,我为什么要欺负她,她要是再也不来找我了怎么办?她要是被别家的小郎君哄走了怎么办?阿倾,对不起。”
  顾言倾感觉到抱着她的人,浑身都在颤抖。
  两人就这样抱着,谁也没有再开口,过了约一炷香的时间,顾言倾微微挣扎了一下,低声道:“我,我热。”
  沈溪石这才发觉,阿倾和他的胸口又都是汗,顾言倾秀气的眉微微皱了一下,“刚才的澡白洗了!”
  许是刚才哭得太狠了,顾言倾眼睛红红的,像小兔子一样,此时皱着眉,可爱得沈溪石简直想将她揉进体内。
  对着外头唤了声,让重新送温水过来。
  这一回却是沈溪石将顾言倾抱进去了一起洗,氤氲的热气和茉莉花的香味,让气氛一下子变得暧昧了起来,顾言倾没一会儿便被啃得娇‘喘连连,脸和身子都成了粉红色。
  外头的荔儿听见里头有哭声,后来又是水声,暗暗红了脸,将左右的女使都支开,只自己一个人在外头候着,听主子的传唤。
  绣着童子采莲的床幔里头,顾言倾眼神迷离地听着身上的人一遍遍地呢喃着“阿倾,对不起,阿倾,对不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荔儿又吩咐厨房抬了水过来,一番清洗过后,沈溪石抱着香香软软的阿倾,心里只觉得当真是一刻也离不开她,现在都不敢想象,阿倾不在的六年里,他是怎么过来的。
  “阿倾,以后再也不要离开我了,我再也不对你摆脸色了。”说罢,用脸蹭了蹭顾言倾的脸,可怜兮兮的模样。
  饶是半睡半醒中的顾言倾,也觉得有些忍俊不禁,乐呵呵地觉得,她是像阴冷残忍的沈枢相改造成了小忠犬吗?
  就是不知道这条小忠犬是什么品种。
  “阿倾,今日魏三娘子来找你说了什么?”耳畔传来轻泠泠的声音,细弱的像是一只蚊子的振翅的声音。
  可是,顾言倾还是惊醒了过来,抬眼便看见沈溪石灼灼的眼睛,顾言倾忍不住吞了口口水,知道瞒不住,低声道:“太后给魏三娘子下了绝育的药,太后,想让你绝后,她是好心来提醒我,让我以后小心些。”
  沈溪石眸间一片冰寒,怪不得今日阿倾说她不想要孩子,怪不得今日他看阿倾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沈溪石轻柔地亲吻了阿倾的额头,“阿倾,不要怕,这次我会护着你的,绝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顾言倾郑重地点头,“这一回,我也会护着你的!”她不要成为溪石对敌时的负累,她要和溪石一起,对付那些居心叵测之人。
  沈溪石抱着阿倾,什么话都没有再说,他知道,这一辈子,只有这一个人,是他爱到了骨子里,融在了血液里。
  

    
第68章 荷包
  转眼便到了九月; 九月初二,大皇子娶妃,一正一侧同日入门; 不过侧妃晚了一个时辰才进的门。
  侧妃东罗郡主; 因是丹国的郡主,官家特许从正门入; 穿大红嫁衣。
  大皇子妃是杨国公府上的嫡幼女杨幼榕,婚礼当日; 修缮一新的皇子府邸宾朋满座; 大皇子赵慎举着酒杯周旋于宗亲和勋贵之间; 几乎每一个敬酒的人过来,他都会一干而尽,痛快得让众人咂舌。
  只有大皇子身边的小黄门陈仁忧心忡忡; 他知道自家主子是解酒消愁,想一醉方休,但是这般来者不拒也不是办法,再喝下去; 怕是要伤了身子啊!
  景行瑜借着敬酒的当儿,悄悄问沈溪石:“这是闹哪般?”
  沈溪石淡淡瞥了一眼,他多少知道点赵慎的心思; 不过却不准备和好友点破,只道:“大约是不愿离京吧!”
  这话虽说是含糊,却也说对了一半,大皇子可不是不愿意离京嘛!他要是走了; 这辈子大约很难再见到顾家姐姐了。
  赵慎此时已经喝得迷醉,眼睛出现了重影,也不知道此时过来敬酒的是谁,也听不见对方在说什么,只是看着对方举杯的手,就开始一扬而尽,右手的空杯往边上一伸,便有专门倒酒的小黄门给添满。
  大皇子已然喝红了眼,即便是再没有眼色的人,也发觉到了大皇子的不对劲,到底是陛下唯一的皇子,谁也不敢真将大皇子给灌出个好歹来,都心生退意,又不敢冷场。
  楚王看不过眼,对陈门招了招手,让陈仁将大皇子的酒换成了凉白开,大皇子眼下也分不清是酒还是水。
  景行瑜啧啧叹道:“倒是比我还可怜些。”上月景行瑜已经娶了萧蓁蓁入府,这阵子被爹爹拘得厉害,整日里连出个门都不易,不过他虽然不能从正门大大方方地出,还是可以爬个墙偷跑出来的。
  可是这大皇子以后竟是连京城都进不来的,稍有妄动,便是抗旨。所谓的封王就番,不过是变相的软禁。
  景行瑜正咂摸着,不知何时杨叔岱举了酒杯过来,对景行瑜道:“许久未见景兄,别来无恙。”
  景行瑜呵呵笑着,与杨叔岱碰了杯,仰头赶尽,二人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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