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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蒂择凤-第2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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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左相夫人面色惨白,惊呼一声,瘫倒在地,锦月敛了敛眉,俯下身子,脸上依旧挂着一抹浅笑,低头问她。

    “颜夫人果真认得他。”

    左相夫人扶着石桌重新颤颤巍巍的坐下,面前这看似人畜无害的女子,笑的清淡恬静,却无形之中将人吓破了胆。

    “我不认识他。”

    锦月不动声色的笑着,掌心里的茶杯却握紧了几分,那面容像是一只猫在斗老鼠,看的右相夫人心慌不已。

    “也难怪,毕竟十七年了,贵人多忘事吗。那月帮你回忆。”

    左相夫人眼眸惊恐的瞪大,身体不住的颤抖着,突然将双手抱住了头,她现在恨不得锦月能一刀杀了她,被她这样恐吓实在是难熬。

    “不~,不~,不要。”

    这人即便已经面目全非她也认得出是鬼影,原以为找一个朝廷束手无策的人,便可以高枕无忧,没想到听风楼竟然可以捉到他,并将他折磨的生不如死。

    原来这些年,不是听风楼一直不知真相,而是听风楼的人还未动到自己,如今终于是找她算总账的时候了。

    “看来颜夫人是想起来了,不知午夜梦回,可否也会心存不安呢?”

    她自己做过些什么,会遭受些什么,其实早在这之前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如今女儿已经出嫁了,有了最好的依仗,她还畏惧什么呢,想到这里,左相夫人突然释然了。

    “我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玉玲珑的死的确跟我有关。”

    锦月眸光冰寒一闪,愤恨的将手中的茶杯摔碎在地上,脸上的淡笑换上一抹狠厉。

    就是眼前这个不可一世的人,觉得全天下都该对她唯命是从的人,她的东西谁都碰不得的人,害的父母双亡后,还将她一手推入地狱。

    “你以为弦阳嫁给赫连鸣谦,我就不能奈何她了是吗?我告诉你,即便她到天涯海角,她的生死永远攥在我的手心了。”

    百年前,王家倾尽家财,帮得赫连先祖助墨家统一四国,事后,赫连先祖心怀感激,便留下一信物,叮嘱后人。

    日后只要王家人拿信物找来,所求之事只要不伤及天朝,赫连后人必须答应,左相夫人便是用这一筹码,用那灵犀镯迫使赫连鸣谦娶了弦阳。

    “你即为叶家人,难道不该禀着祖训,不与赫连家,潋滟谷为敌。”

不抵相思半 第三百八十章:不学宋玉解悲愁

    锦月迅速伸手掐住了左相夫人的脖子,此时左相夫人才发觉自己全身竟然使不上力气,方想到,方才那茶水,似乎有一股不属于曲尘花的味道。

    “但我叶家却没有祖训,不能与你王家为敌。”

    锦月怒瞪着左相夫人,慢慢加深了手中的力道,此时她恨,恨眼前这个女人,让她父母双亡,恨她将她推进火海,恨她让她悲惨的人生再加一笔,她更恨她让自己心中除了仇恨,别无其他。

    心中的恨一点点加深,她手中的力度也慢慢加深,左相夫人到显得平静受死的模样,因呼吸不畅而泛出青紫的脸上闭着双目,在即将掐死她的最后一刻,锦月匆忙松了手。

    突然失去了禁锢的左相夫人趴在石桌上一阵咳嗽,锦月脸上泪如雨下,茫然的从亭子里走了出来,中心不稳,一个踉跄差点摔下去,好在叶阑一个飞身过来扶住了她。

    锦月涩涩的笑了笑,苍凉而绝望,这个世界从出生起,就没曾给她带来过一丁点的欢悦,如今她连个恨到骨髓的人,都杀不得。

    “月儿,你若下不了手,我来……”

    锦月仓惶的抓住了叶阑,摇了摇头,当年她娘亲输在心不够狠,如今她也要重蹈了覆辙,即便她心中有多少恨,都杀不得这个人。

    青草复苏,百花争芳,枫林似火,白雪皑皑,除了潋滟谷外,天下之间再没有第二个地方,能将世间四时之景同一刻收纳。

    漫天的飞花飘洒,潋滟谷常年下着花瓣雨,红楼之外,绿苔之上,那一抹水蓝素色衣裙美如墨画。

    从南宫霖的角度,只能窥见她一张恬静的素颜,她来潋滟谷数日,对他关怀备至,对他温柔体贴,对他嫣然浅笑,但他却知道,在她看似平静的面孔下,压制着翻江倒海的情绪。

    “锦月~”

    咕噜噜,轮椅压过青石板,锦月脸上沉思所留下的哀伤一冲而散,换上的便是清浅恬静的笑,起身便接替了钟灵的位置,帮南宫霖推轮椅。

    “今日风大,怎么还出来了?”

    锦月将南宫霖膝上的毯子向上拉了一拉,往日那般清风朗月之人,如今走几步路都要喘个不停,不得不靠着轮椅走动,而这一切都是拜她所赐,每每想到,锦月便无比痛心,恨不得替了他。

    “你也在这里站了大半个时辰,可是喜欢这一池的碧荷?”

    锦月木然一怔,侧目望去,才发觉,方才她所朝的方向有一片接天碧荷,虽不见一朵莲,却依旧美不胜收。

    “看到这一池的碧荷,月想起了弦阳的舞。”

    知道锦月只是随口扯出一个理由,南宫霖只是付之一笑,也不出口揭穿,她在这里不开心,但他依旧开不得口然她离开。

    “南宫家有位先祖最爱这一池的碧荷,她去世那年,这一池碧莲便再也不曾开过花。”

    潋滟谷与别处不同,虽然有自己四季轮换的节奏却不受外界的影响,锦月还以为没到开花的时节,却不想有这样的缘故。

    “据传百年前西蜀边界曾有一湖青色莲花,因为一个痴情的女子听到爱人病逝的消息,便跳入青莲湖殉情,此后清莲湖的莲花一夜尽数枯死,清莲湖再也开不出花来,都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其实草木也是有情的。”

    南宫霖温和的笑了笑,从坐下抽出一本书卷递给锦月 ,书卷上写着三个字,《清心咒》,白皙的手掌拂过上面保存整齐的蓝色封皮。

    “你应该会弹琴吧?”

    天籁弦阳仙人醉以琴舞名传天下,而瑶台碧池赠锦月令人称颂的是字画,所以南宫霖并不确定,这琴她是否会弹。

    “清心咒,上古失传的名曲,月也只是在古书籍中看到过,对它只字片语的描述,原来它被潋滟谷收了去。”

    南宫霖将清心咒递出的同时,钟灵已经将一把暗红色古琴抱了过来,钟灵不比毓秀来的活泼,一言不发的站着。

    “你是要月学?”

    南宫霖将古琴从钟灵手中接过来,温和的笑着点了点头,机虐这几日守在他身边,稍有空闲便一个人呆愣的站着,所以他想找些事情给她做。

    “这清心咒有疏经活血,清心去郁的奇效,日后若有难以释怀的事情,便弹来听听。”

    南宫霖的手指很长,终年旧疾缠身,比常人清瘦些,指上的骨骼十分明显,却出奇的好看。

    轻巧的几声波动,轻缓的乐调从他指尖流出,彷若一股清风迎面而来,有恰似一股清泉萦绕在心田。

    若说到琴技,这世上怕是没有人能够及的上弦阳,但玉和的琴不在技巧,而重在琴心。

    此时锦月突然想到蔷薇花道的初见,那是他一身月白长衫,一支白玉洞箫,引来百鸟围亭聆听的壮观景象,这样一个谪仙般的人物,怕是遭天妒了吧,才会如此多病多灾。

    琴声突然戛然而止,锦月心神一晃,秋月明眸稍稍一转,含在里面的泪水从眼中溢出,此时锦月才发觉自己竟然哭了。

    “我原以为先祖这清心咒能解百忧,却不想引你哭了。”

    锦月用丝帕连忙把脸颊的泪痕擦拭干净,静然一笑,她是个极其善于隐藏情绪的人,没想到听了南宫霖的琴声,便忍不住了。

    “这里风确实有点大,我推你到别处晒晒太阳。”

    锦月将南宫霖怀中的古琴抱出,跟手中的清心咒一起递给钟灵,推着南宫霖朝别处阳光明媚之处走,但锦月眉宇之间的沉郁之色,却久久的挥散不去。

    她知道南宫霖是好意,也知道她出了潋滟谷之后,将会步入怎样一条满是荆棘的路,但她心中的郁结只会越积月重,早已经不是一首清心咒能否解的了。

    “若是他们真能成为一双眷侣该多好,你看多般配呀。”

    红楼之上有两个少女,黄衣的灵动英气,红衣的娇俏可爱,他们一同看着正行走在蜂飞蝶舞,百花绽放,曲径通幽的小道上。

不抵相思半 第三百八十一章:旗鼓相当三观合

    明媚的阳光铺洒下来,轻柔的微风卷起衣角,一个如月般恬淡,一个似菊般温雅,女子附身垂眸不知说了什么,那男子温和一笑,像一汪春水,将万物侵酥了。

    “我还没有见过谷主这样开心过呢?”

    傅秋澄纵身一跃,坐在了窗棂上,拖着腮,微微眯了眯她那双凤眸,她经常到这潋滟谷中来,自小便见过南宫霖,确实没见他脸上有这样的笑容。

    “要是一早就把慕锦月绑来就好了,这样霖哥哥就能开心的久一些。”

    毓秀白了傅秋澄一眼,这丫头有时候聪明的,谁都能着她的道,有时候也迷糊的谁都能骗过,绑慕锦月,还真是忘了上次两人又多惨。

    “你确定你打得过守在揽月阁的那些人。”

    想起那日两人合力不及的场景,若不是恰好锦月开窗,让她寻了个空隙挟持,按真本事比,她们一点胜算都不见得有,傅秋澄尴尬的笑了笑,又是一跃,从窗棂上跳下来。

    “再好看的画面也不能当饭吃,我饿了,你慢慢看啊。”

    又是一个流光淡月之夜,不过初冬的天气,自她走后,接连下了半个月的雪,今早才停,傍晚天放晴开来,苍穹的月虽不是很亮,但漫天的星光却依然璀璨。

    虽然不是月明星稀,便是星繁月淡,就好似她跟他,看似近在咫尺,实则远的何止天涯,他从未问过,她为何对他痴心至此,如今一切都揭开后,她是爱错了,但他却泥足深陷。

    揽月阁依然不见一丝烛火,只有星辰光反射到雪景上的微光,但足以让他看清路,他曾记得,有多少次自己在窗前,便可看到那张清淡似月的面孔。

    飞身穿过窗前的桃树枝干攀附在窗棂上,簌簌的雪花落在身上,反手一推,窗棂果然还是虚掩着的。

    赫连鸣谦还未将悬窗完全推开,隐在暗处的人手下意识的捂住了剑柄,接着雪光看清了那人的脸,叶阑摆了摆手,所有人才松开了手,退回了暗处。

    桌案上依然有被锦缎盖好的明珠,随手一掀,屋内便亮如白昼,她平常应该就是在这里坐着写字作画的吧。

    几只紫毫毛笔悬挂在笔架上,旁边是一个白玉花瓶,瓶中插着几支刚刚打苞的梅花,下方是一张铺平的白纸,上面有几个精美如星的小字,写的是。

    “情不知所起,人不知所终。”

    赫连鸣谦心头猛烈一颤,手中的玉扇从掌心落下,刚好砸中了那花瓶,砰的一声,玉瓶碎了一地,瓶中的水跟那几枝梅花一起泼在玉扇上,一片的狼藉。

    赫连鸣谦拨开了梅花,将玉扇捡起来,有着一股别致香味的水拂过鼻息,而这香气却不是梅花的香气。

    白洁的玉扇之上因为与那插梅的水交融在一起,竟然有了五彩斑斓的色彩,赫连鸣谦诧异的将玉扇展开,整个人呆住了。

    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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