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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野史-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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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定等着你!”

    等什么?难道等着他去送死?等着他将脑袋送上去?

    可是,有些人纵然明知道前方不可行,纵然知道前方是个巨大的陷阱,哪怕面对的真的就是死亡,他也不绝会皱一下眉头,也一样不会退缩半分,因为他们的精神还在。

    只要热血还在身体里流畅,只要人类的这种精神还在,只要人类不会在困难面前止步,人类就不会灭亡,就会永存在天地间。

    孟轻寒的手紧握,拳紧攥,忽然开始向外走,左脚先踏上一步,然后再右脚他走路的姿态看来还是那么的丑陋不堪。

    可是只要开始走,他就绝对不会停下!

    大殿已经开始歪斜,门窗已经倒塌,飞扬的瓦片尘土遮住了他的眼睛,他就从碎瓦断木中慢慢的走了过去。

    他刚刚一脚踏出大殿的门槛,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大殿正中央已经塌落,断木碎瓦箭一般的急打像他的后背。

    伴随着碎瓦迎面而来的最少还有一百件暗器,淡淡的月色中,漫天的寒光从四面八方向孟轻寒打了过来,风声尖锐,出手的显然都是高手。

    但见满院寒光闪烁,六月天的萤火虫一样的漫天飞舞。

    呼啸的风声中,还有一柄剑,一把钩。

    剑光似流星,钩如弯月。

    这两个人当然就是百斩道人和南宫熬了,却不知何时偷偷摸摸的躲在了这里。

    他们当然也已经算准了,大殿倒塌,他绝无可能退后,因为一旦后退,难免就会被倒塌下来的巨木横梁砸中,就会葬身在这大殿低下。

    直等到大殿塌陷,他避无可避之际,这才联手出击,看样子不割下他的头颅誓不罢休。

    南宫熬昔年纵横大漠三十载,少逢敌手,他的钩绝对不是绣花枕头,若是如此,逍遥公子就绝对不会对他手下留情。

    百斩道人昔年纵横中原,早年海南飞鱼道长、峨眉铁冠僧人号称‘方外三剑’,他的剑更非等闲,死在他手上的成名英雄好汉,也不知到底有多少。

    可孟轻寒还是没有退缩半分,他根本就不能退缩,甚至连头都没有回。

    如果他退缩,如果他回头,他的精神难免就会紧张,如果他吃惊,难免就会害怕,就会造成致命的疏忽,也就难免躲不过这一把钩一把剑,还有这漫天的暗器。

    他站着动也不动,任凭背后的碎瓦打在他的身上——这不但需要惊人的镇定之力,还要有处世不惊的勇气。

第113章() 
当然还不能缺少智慧,要懂得用脑筋去思考,否则就和老虎一样,只知道凶猛的撕咬。

    就因为人类有这种勇气,会用脑筋去思索,所以人类才能不停的进步发展,才能由猿人进化到直立行走,由鸡脑袋进化到智力现代人,否则人类只怕还是和猴子一样,在深山野林里和狐狼抢食,在冰雪骄阳下瑟瑟发抖。

    就应为他能镇定,就因为他有勇气,他避开了这一次的杀机。

    在个时候,他若是向后退,势必葬身在那倒塌下来的大梁下。若是前进,前方两个人一把剑一柄钩,都会轻易割下他的脑袋。

    无论谁若是在这间不容发的霎那间抽身闪避,纵然能够成功,也势必被对方抢得先机,那么等到对方再出手第二击时,他再想闪避,就难如登天了。

    眼看暗器就要打在身上,一把剑一柄钩就要勾去他的脑袋,在这生死霎那间,他的人忽然冲天而起,倒飞了出去。

    他身形的变化,竟然比鱼在水中还要灵活得多。

    院子里有个铜鼎,他的人就像标枪般的飞出,落在铜鼎上,他的刀也在那霎那间出鞘。

    淡淡的刀光闪过,如同黑夜中的流星划过天际,等你看到这不可捉摸的光芒时,流星已经永远的消失在你眼中。

    刀光一闪,仅仅只是一闪。

    一闪之间,‘挣’的一声金铁交鸣,火花四溅中,百如件暗器就被击落,然后就凭空就掉下一只手来,手上还拿着一柄剑。

    剑身古朴轻巧,这是百斩道人的剑,手也是百斩道人的手。

    这是他一生中最有希望杀死孟轻寒的一次,这一次,他的剑已几乎就要刺穿了孟轻寒的咽喉。

    只相差了两寸,最多只相差两寸。

    这些事都只是发生在一瞬间,自始至终没有人说话,这变化太快,也来不及说话。

    手虽掉在地上,却没有惨呼声,只有一声闷哼。

    他们本来就是悍不畏死之辈。

    剑虽然掉在地上,手虽然没了,握钩的人却还在,只听南宫熬一声大喝,身虽钩走。

    现在,又看不到人影了。

    一击不中,这不仅仅只是南宫熬的规矩,也是老江湖们至死都遵守不渝的法则。

    孟轻寒站在铜鼎上,也看到了地上的鲜血,却失望的叹了口气,道:“你既非逍遥公子,若许大的大年纪,何不在家好好享受,何苦一定要逼我动手?”

    他垂首看着他的刀,冰冷而锋利刀锋在月色下闪着青色的光。

    刚才发生的事,虽说只是一瞬间,可是这瞬间发生的事,实在惊险万分。

    他的刀尖还在滴着血,他自己的肩上也在流着血。

    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他的肩头也那一剑割破了一道三寸长的口子,只差那么一点,死的就会是他。

    高手相争,所差的本来就只在一线之间。

    血,还在滴,“滴答”的滴落在地上,冷风吹来,更觉得伤处有若刀割。

    这一次,他只觉得侥幸,南宫熬的钩虽然没有百斩道人的剑可怕,可这个人却比百斩道人更狡猾。

    百斩道人在这一战中丢失了一条手臂,可南宫熬却全身而退,这并不是侥幸,这当然是因为他的经验更丰富,能够更好的把握出手的时机。

    可那把宰马的刀,为什么不在刚才出现?他第一刀力宰奔马,第二刀力摧古刹大殿,他为什么不向孟轻寒出手?

    若是那把宰马毁刹的刀,也在刚才那一瞬间袭来,他是不是还能同样闪避的开来?要么他的人头就像西瓜般的被切开了瓢,难道他真的会在后院里等着孟轻寒?

    他慢慢走向后院,前面大殿虽然已经倒塌,可是后院却还完好损坏。

    翠绿的竹林旁,几颗高达数丈的青松,直冲云霄,仿佛要冲破云端,伸至天外似的。

    后院清静幽雅,却看不到一个人影。

    却有人在曼声清歌,声音清脆,歌曲婉转轻柔,黯然销魂,令人神伤不已。

    走进竹林,就看到一个天神般的巨人。

    他盘踞在一张巨大的杨桃木椅子上,坐在那里,至少还要比常人高出两个头来,远看就像一座不太高的小山包一样的。

    管一刀身长八尺五寸,这也不能算是太高,只不过一般的房子想要钻进去站直身子,得把脑袋取下来,拴在腰带上而已。

    他坐下的这张椅子却也并不见得就比一张桌面要小上多少。

    这巨人满头的散发随风飘扬,双眼彤彤,炯炯生光,远看就像个灯笼似的。

    他上身没有穿衣服,只在下身系了条虎皮战裙,用一条金丝棉带束住,在这滴水成冰的季节里,他却不觉得冷,甚至还浑身冒着热汗。

    这巨人随便坐在椅子上,身上肌肉却高高隆起,一身古铜色的肌肤,也在闪闪的发着光。一只手腕却比别人大腿还要粗上许多,看来他若想捏死一个人,也不见得就比捏死一只蚂蚁难上多少。

    那两条胳膊大腿当然就更不用说,简直就和大象有得一拼。

    但等你看见他的腰,就会不觉得这有何可怕之处了。

    看到他的腰,任何人都不会连想到其他,只会想到水缸,但世上最大的水缸也绝没有他的腰粗,两个人想要合抱估计还很有些困难。

    这看来哪里像是个人,这根本就是来自上古洪荒时代的荒蛮巨兽,又像是神话中传说的不败战神。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摆在他旁边木几上的一把刀。

    这把刀也并不算太长太大,只不过用两个大汉来抬也有些吃力,刀柄长六尺五寸,镔铁打造,海碗粗细,闪着黑黝黝的光,刀身也有三尺开外,横量足足也有一尺来宽。

    像这么一个巨人,就算是一头猛虎见了他,也只会掉头就跑。

    管一刀自己也很得意,他不能不得意,因为就算面对着千军万马,他也敢呼“谁敢来挡”“谁敢来送死”。

    他常常觉得有天下唯我之意。

    孟轻寒倒吸了口冷气,他本来不想信这世上有人挥舞得起一百二十四斤净重的大刀,可现在看来,这把刀只怕还远远不止这个数。

    难道这个人就是管一刀,难道这把刀就是青龙偃月刀?他的力量到底有多强?

    没有人可以想象得到,孟轻寒只觉得就算武圣关羽亲自前来,只怕也不一定挥舞得起这把刀。

    他也并不觉得可怕,任何人看到这把刀都不会觉得害怕,只不过会在第一时间晕厥而已,孟轻寒实在无法想象沈双飞在面对这把刀时,是怎样一种感受。

    腰宰奔马,力毁古庙,这些本是只有在神话传说中才能出现的,可是现在却偏偏出现在他面前。

    古人用‘力拔山兮气盖世’来形容一个人的力气,看来也并没有多少夸张的成分。

    孟轻寒慢慢踏着枯草,慢慢的走了过去。

    他是不是能够接下这天神般的巨人的全力一击?要么也是落得个脑袋被人西瓜一样开瓢的下场?

    纵然不能,孟轻寒也绝没有退缩半分,就算前面是千军万马,他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不止这一个巨人,还有两个人。

    两个女人!

    孟轻寒的身高也不算十分矮小,可若是将他和这两个女人放在一起,那就活像是一只还没长大小猴子。

    但这两个女巨人和这荒蛮巨兽一比,那也就根本不能算是个正常人了,顶多也只能算是个小猴子。

    这两个女巨人正一边一个环坐在这巨人的大腿上,虽然努力装作小鸟依人的样子,可是孟轻寒只看了一眼,就差点把隔夜的饭吐了出来。

    这两个女人的年纪并不算太老,但却别有一番成熟的风韵。

    这两个妇人,一个年纪稍轻的低着头正在曼声低吟,虽然年纪不算太小,声音却还是清脆如少女,歌声听来更令人销魂不已。

    右边那个年纪更大一点的,梳着云髻,脸上的粉却搽得很厚,其实也并不能算是太厚,只不过要是刮下来,大概也只不过可以装满一只并算太大的酒杯而已。

    这两个女人眉目流转,努力在这巨人面前,卖弄着风情,看来也确实很有风情。

    年纪大一点的妇人正在为这巨人倒酒,她手中的酒杯却有海碗粗细,半尺来高,这个妇人双手捧着酒杯,可是这巨人只不过低了低头、张了张嘴,他的嘴也并不太大,用樱桃小嘴来说,有点不切实际,用血盆大口来形容却又有点夸张,可是这几斤装的一杯酒就忽然不见了。

    清歌的女人已经停下,不再歌唱,却抬眸看了孟轻寒一眼,眼神中却充满了怜惜,看神情仿佛就像是看一个死人一样。

    她的人却叹息了一声,道:“好好的一个人,长得也并不算难看,做什么不好,却偏偏要跑来送死。”

    手捧海碗大酒杯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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