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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云不敢再多话，向太后请安，默默地退出门外。
祭天台下。
一张圣旨默默送至，守关的神官打开后，相互使了个眼色，将封印的法宝又增加了两种。
封印由无色带金变得紫蓝，白小聆正在同楚毅说话，被这突然的变化吓到，惊呼一声：“师父！”
楚毅看向她身后的天，神情没有任何的波动，“小聆儿，其实我没教你什么，你不必叫我师父的。”楚毅说。
“师父！”白小聆诧异，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可我是你的徒弟啊！”
“你今日的修为都是靠自己的造化。”楚毅说。
“是什么事，”白小聆对他还是有点了解，“你就直说吧，外面这个是怎么回事？”
楚毅嘴角上扬：“绝咒，杀阵。”
皇宫的上方落下一个响雷，万里晴空的天骤然黑了，乌云滚滚压在整个大凌皇城之上。
祁云正在书房内批阅奏章，风刮得猛烈，吹落了桌上的纸张。祁云放下笔墨，命人道：“来人，将窗户关上。”
突然一只手压在他正准备拿开的奏章上，抬眼一看是白小聆憎恨的双眼。
“说好的先不动师父呢？”白小聆质问。
“你放开。”祁云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心中轻笑，面上不露声色看着她。
“祁云，你为什么要下杀旨？“白小聆凑近他面前。
“你先放开。”祁云平静地看着，闭上眼示意她冷静下来离开他的书桌。
“还没有查清楚为什么要给师父师兄下杀阵！”白小聆盯着他，更进了一尺，脸凑到他眼前，“三师兄用了什么药你知道吗，谁碰过丹药你知道吗，老国主是因为哪种毒去世的你知道吗？”
祁云没有说话，白小聆从心底笑了，放开了他的奏章，从书桌上下来：“你不知道，对不对？你不知道就下了圣旨要他们死？”
白小聆说着说着就哭了，“祁云，我以为你会是个好皇帝，没想到你也是个草菅人命的暴君！”
“不是这样的，小聆姑娘，”祁云连忙解释，“我……”但话到嘴边发现这些细节在她面前根本说不出口。
“太子殿下，不，皇帝陛下，”白小聆抹干了眼泪，“我绝对不能看着楚毅和三师兄就这样去死，绝焰仙门不能就这样倒了，就算是跟你为敌，我一定会全力相救。”
白小聆转身离开，祁云从椅子里站起，椅子朝后倒去沉重地跌在地上。
“你等等！”祁云冲到她面前，一把抓住她。
白小聆走的急，被他一拉一时没站稳脚跟，整个人跌倒在他怀里。
“你放开我！”白小聆挣扎着，但却挣不脱他的手。
祁云在心里酝酿了很久，不知道该怎么说，终归成一句话：“你不能去救他们。”
“祁云！”白小聆撕心裂肺地惊呼。
“你不能去，这是皇命，谁也改不了。”祁云扳着她的肩膀，逼着她正对着自己。
“你也改不了吗？”白小聆问他。
祁云摇头：“即使我现在是君主，但这是太后的旨意，谁也改不了，再说你真的确定绝焰仙门对丹药一点责任也没有吗？”
祁云还是说了出来，他本以为太后这两个字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此时说出来心里觉得轻松了不少。
白小聆不信，冷笑两声：“太后可以下圣旨吗，太子殿下到现在还在骗我。”白小聆还是习惯叫他太子，趁着他晃神之际，睁开他的手迅速走出门外。
在她刚出门时，祈云在她身后说着：“皇族需要给先皇驾崩一个交代，太后需要一个理由。”
白小聆的步子稍微停住了，站在那儿听见祁云又说：“我说过，登基之后，我会护你周全。”
白小聆面上挂上苍白的笑容，提起脚步头也不回的向那片紫蓝色的地方走去。
祁云站在原地，默默地她离开。太后的意思他已经想明白了：大凌皇帝吃丹药后身亡，皇亲国戚文武百官都在看着，需要有人对此事有个交代。简单来说，大凌需要有人来对先皇的死负责，以示天下，稳住皇室地威严和天下的民心。不管绝焰仙门是不是始作俑者，即便与楚毅无关，也只能成为毒杀君主的替罪羊。
大凌现在的局面不需要此事的清白，要的是对朝纲的交代。只要有人死，这件事就可以翻过去，自己的皇位也就能坐得安稳……
这也是祁云说不出口也最不愿对白小聆说的话。
第87章 皇城似海—大凌皇宫（）
祭天台的上方法宝震动得吱吱作响。
白小聆回到这里，楚毅和君期若无其事的坐着。“师父，三师兄，我想办法带你们出去。”白小聆说。
“你怎么带我们出去？”楚毅觉得好笑。
外面的雷声越来越大，楚毅看着她不知道该说她傻还是说她太认真。楚毅和君期哪一个不比她强，若是要出去，轮得到她救吗？她的修为如何楚毅心里很清楚，她一个修行不足百年的小妖修，拿什么来跟大凌神宫来对抗？
“你回去吧。”楚毅说道。
“师父！”白小聆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大凌只要一个替罪羊，他们要的只是绝焰仙门担了这个责任，给他人一个交代，你怎么能……”
“回去，你收起泛滥的同情心吧，我在这里怎么会有事？”楚毅笑道，“不过我喜欢你的同情，你在这里不如回仙门，李琰君在等你呢。”
二师兄？
白小聆想到李琰君，猛地一摇头：“我不走，不能把你们带回去，我不回去。”
“你走！”楚毅收起玩笑不恭的嘴脸，一反常态的特别严肃，“大凌困住我算是有所交代，不能把仙门也带进来，我在这里，你回去，琰君自有交代！”
“师父！”白小聆从没见过这样认真的楚毅，见他那样坚决，一咬牙，飞身而去。
待白小聆走后，楚毅起身直接穿过困押他的牢笼，站在过道里看着天。
“君期徒儿，你可怨过我？”
君期看着他，良久。
“是。”
绝焰仙门内并不太平。众仙门听闻楚毅被抓，纷纷带人来扬言“讨伐”，被李琰君挡住一拨又一拨。绝焰弟子本就喜欢杀戮，但这么频繁的打架，都还是起了情绪。
“要事师尊还在，他们哪敢这么嚣张！”
这样的话层出不穷，让李琰君面子上很过不去。
这也是他数十年不回仙门的原因，管理仙门这种事果然很烦。
“二师兄！”白小聆从天而至，一袭大凌宫廷白衣，飘飘然若流风之回雪，让李琰君一时看晃了眼。
绝焰仙门内尽是被法术破坏的痕迹，近期打斗频繁，没有精力修缮，看上去满目疮痍，令人伤感。
“二师兄，”白小聆看着这一切，心里难受，关切地问着，“这，这到底怎么呢？”
“天之祸尚可免，人之祸不可，老不死的一走，各种苍蝇都过来想叮一叮肉。”李琰君说。
“二师兄，我回来了。”白小聆道。
“回来就好，”李琰君拍着她的头，突然觉得不对，问她，“你是不是长高了？”
白小聆疑惑：“没有啊，”想起楚毅的话，“师父让我回来，这件事大凌皇室就想要绝焰仙门来背锅，根本就不管我们到底有没有错！”白小聆说的义愤填膺，却不知怎么把李琰君逗乐了。
李琰君笑着：“小聆儿呀小聆儿，你真可爱。”
白小聆不好意思地憋红了脸：“二师兄，你什么意思？”
“小聆儿，这么浅显的道理，你才知道？”李琰君忍不住大笑，“一开始或许只是皇家盛怒，将负责炼丹的君期抓起来，到后面一直没有彻查，八成是要从君期身上动手平息先皇驾崩的事情了，你说拿其他人来动刀，谁能有绝焰仙门这么好动手呢？直接负责的人是绝焰仙门啊，小聆儿，你懂了没有？”
“所以师父一开始就是知道这些去的？”白小聆惊慌地问。
李琰君点头：“对，老不死的知道大凌皇族的心思，自己自愿的跟着那些神官走的，他八百年不是白活的，他若不想死，谁也动不了他，这下你放心了？”
白小聆点头。
“见到老不死的了？”
“见到了。”
“他，怎么样？”李琰君说这句话时，稍微有些迟疑。
“师父一直都是这样无所谓的，被关在祭天台下，好多法器在外面转着呢！”
李琰君一听就明白了，为了关住楚毅，神宫肯定下了血本，于是心生好奇：“你是怎么过去见到他的？”
白小聆这时得意了：“我可是妖修呀！”
李琰君想了想，也明白了，大赞：“妖修大法果然好！”
“哪里哪里，比不上二师兄的魔修啊！”白小聆也开玩笑的回应着。再抬头看李琰君，嘴边胡渣出来了，也不知道他魔修最近是怎么修行的，像人世的流浪汉一样。
“小聆儿。”二师兄叫她。
“二师兄有什么要交代的吗？”白小聆想起楚毅的话。
李琰君点头：“你记得我跟你说过仙门虚空酿酒的地方吗？”
回忆往事，历历在目。初入绝焰仙门，楚毅曾说过这个地方有两处不得入内：一是虚空的境地，二是万物的仁心，可是这虚空之地，也是仙门至宝虚空酒的产地？
心中念了楚毅一声，点头答道：“嗯，记得。”
李琰君拿出一颗珠子，“跟我来。”说罢起身飞天而去。
白小聆跟在他身后，一路直奔到碧瑶池上。碧瑶池外两栋天，水天一色景相连，碧瑶池外碧瑶亭。
“碧瑶亭。”白小聆御剑站在湖心上方，看着亭子独自念着。
“碧瑶池外碧瑶亭，碧瑶池是楚毅视为珍宝的东西，”李琰君道，“你知道为什么吗？”
“嗯，我知道师尊很看重这个地方。”白小聆道。碧瑶池在阳光的照射下微波凌凌，碧波荡漾，十分的平静，与仙门的残破景象截然不同。
“风景确实很美，今天看上去特别宁静，难怪受师尊喜欢。”白小聆叹道。
“你知道楚毅为什么在意这里吗，只是因为风景好？”李琰君问。
白小聆看着他不说话，等着他往下说。
李琰君轻笑一声：“碧瑶池外两栋天，水天一色景相连，碧瑶池外碧瑶亭，碧瑶亭内有洞天，碧瑶亭内就是虚空之地的入口。”
对虚空之地的情况，白小聆大致了解，听说是存在于虚无却又实际存在的一方空间。听到李琰君这么说，白小聆惊到了，脑中突然闪现一幅画面。犹记找唐青借银五百，在这碧波亭外，唐青看着湖面，对她说：“这一方景色很有特色，楚门主可知道？”
“难道他当时就知道了？”白小聆自问着。
李琰君皱着眉头：“你在说什么？”
第88章 皇城似海—虚空之地（）
虚空之地是楚毅当年成魔自自身精元中奇迹般地出现的一方时空，是三界五行外天地间衍生的另一空间，不受天地五行、时间运转的束缚，镜像虚无，无形无因无名，故而取名虚空。
在虚空之地里，时间凝固化作液态酿成了酒曲，化而生酒，是为虚空酒，就是楚毅每次都会拿来接待宾客的好酒。虚空酒有增长修为辅助修行的功效，被众仙门奉为佳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