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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宋-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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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怎么回事?”

    “最近这两个月,站街的窑姐失踪的好几个了,算上今天是第五个,都是莫名其妙就失踪了。”

    卓然瞧着那两个女子问:“你们的姐妹是怎么走失的?有没有人会被人绑架的可能?”

    一个窑姐道:“不会吧,她都四十好几了,若不是还要挣钱养家,怎么可能还做这营生?具体上她是怎么走失的我们也不清楚。因为各赚各的,只不过她跟我是老乡,又是住一起的,前晚上我睡觉的时候没见到她,昨天、今天也还没见到她回来,所以我跟姐妹商量,还是来衙门说一声。”

    “那她有没有返回家乡去呢?”

    “应该不会的,她的衣物都还在住处,她要是要回去,应该会带上包裹的。而且至少要跟我们说一声,不可能就这么就走了。”

    卓然说道:“但是你们没有她被害的证据,那就只能按照失踪来处理了。”

    卓然背着手往外走,走出几步又站住了,回头过来,对司房说道:“几个窑姐是否有被害的可能?”

    司房摇头说道:“没有,跟这个差不多,不过有的是好几天之后才知道的,这些窑姐相互之间各干各的,若不是要好的,一般也不会理睬。所以我估计失踪的窑姐可能远比以前登记的还要多,这些人究竟去了哪里不得而知。”

    卓然点点头,继续往自己家房子,刚走出几步,听到旁边刑房有人喊着冤枉。

    卓然扭头瞧了过去,只见刑房屋里地上跪着一个鼻青脸肿的酒鬼,一身酒气。身上被麻绳五花大绑,正在哭着喊冤枉,刑房的司房正在大声呵斥,让他如实供述。

    卓然随口问道:“怎么回事?”

    刑房司房赶紧起身,陪着笑对卓然说:“这小子外号光棍张,喝醉酒了,在聚宝盆赌场撒泼。把掌柜的儿子的鼻梁都打断了,所以被赌场伙计绑了送衙门来治罪。杜甫头认为此人如此凶悍,连赌场掌柜儿子都敢打,说不定有案底,所以仔细询问盘问,还真就发现,这小子原来是个漏网之鱼。在三年前,把郭员外的儿媳妇给奸杀了,那桩案子竟然是他做的。我们正在盘问细节,可是这小子到了我们这儿却翻供,说是杜捕头用刑法逼供,他没办法才承认的,实际上不是他杀的。”

    卓然脑海中有这个印象,刑房司房所说的这个案子发生在三年前,当地一个乡绅姓郭,他的儿媳妇在三年前被发现死在自家院子的闺房里,下身有被强暴的痕迹,脖子上明显的有掐痕。

    仵作鉴定之后确认,是被人掐死的。这案子一直没能侦破,卓然在翻阅以前的陈年旧案时,曾经看到过这个案子的卷宗,当时因为卷宗里头可供破案的线索太少,卓然没能找到突破口。没想到现在,从一个打架斗殴案件中挖出了这个故意杀人的重大刑案。

    不过罪犯转到刑房又哭着喊冤了,这种情况不算多见。要么是真正的被冤枉了,要么是认为证据不足,想要侥幸过关。卓然便说道:“把他带到我的签押房来,我亲自审讯。”

    司房赶紧答应带着两个书吏,押着五花大绑被打的跟猪头似的光棍张来到了卓然的签押房。

    这光棍张知道厉害,如果这桩命案真的查到自己头上,那自己脑袋瓜只怕就到了尽头。所以进屋之后便跪在地上咚咚磕头说道:“老爷我冤枉,我真没杀人,是他们报复,故意栽赃陷害的。我根本就不知道那个案子,全都是杜捕头跟我说了之后我才知道的。我是屈打成招,冤枉啊。”

    “刚才他们说的那件案子发生的那天,我根本就没来武德县,我在乡下老家里头,怎么可能到城里来杀人?更何况还是杀的一个员外家的媳妇,我家里没钱,我都三十好几了还没娶亲,所以都叫我光棍张,我胆小,怎么敢翻墙进去杀人强暴?要找女人,我自己掏钱,街边就有窑姐,花不了十纹钱就行了,何必要杀人,我真没有啊。”

    卓然说道:“你老家在什么地方?”

    “我老家是华阴县的,距离这儿有好几百里呢。老爷可以去查,我真没说谎。”

    卓然回忆了一下脑海中关于那件案子的记忆,那件案子好像找到了一个物证,那就是从死者的下部提取到了一根明显不同于死者的毛发。

    因为死者的儿子长期在外经商,数月上年不回家,他儿媳又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良家妇女,所以当时他们怀疑发现的这毛发应该是凶手强暴郭家儿媳妇时留下的体毛,便被收藏在了案子的袋子里头。

    卓然当即说道:“你现在伸手到你下体拔一根毛下来给我,我要做个对比检测。”

    光棍张不知道卓然要自己拔根毛做什么,又是奇怪又是窘迫,红着脸说道:“我的手绑着呢。”

    卓然吩咐郭帅把他的手松绑,然后这光棍张伸手到裤裆里头拔几根毛下来,小心的放在卓然的桌上。卓然吩咐郭帅将光棍张架出门去,让捕快和刑法的书吏看押,再叫郭帅去把三年前郭家儿媳妇被人奸杀的案子的卷宗拿来,自己要核查。

    卓然把房门关上,取出了那根体毛比较之后,肉眼倒看不出有太多明显区别,必须要用显微镜来观察了。

    卓然调好了光学显微镜的倍数,这光学显微镜的镜片透光度不够,而波斯商人又一直没回来,卓然订的玻璃镜片当然也就没人送到手,只能暂时先用以前的水晶打造的镜片,在观察度数相对较低的情况下,倒是勉强能够满足要求。

    经过仔细比对卓然发现,两根毛发在显微镜下所显现出来的粗细色泽都有比较明显的区别。

    卓然没有进行更为复杂的血型鉴定,因为那种鉴定只是用来让他作为侦破案件线索使用的,不能在宋朝作为证据。而他要证明这光棍张不是凶手,有一个更为简单的办法,那就是按照光棍张所说的,查清楚郭员外儿媳被奸杀的那天这光棍张是否真的在几百里外的老家,并没有到武德县来。

    于是卓然将南宫鼎和杜捕头都叫来。对杜捕头说道:“罪犯提出当时他并不在武德县,而是在老家。现在你跟南宫鼎你们带人前往他老家查验,务必要搞准确。”

    杜捕头犹豫片刻说道:“小的年纪有些大了,鞍马劳顿,这把骨头有些经不起颠簸,要不就辛苦一下南宫捕头,让他去吧,我就不去了。”

    卓然微微一愣,好生瞧了一眼杜捕头,因为若是杜捕头提出让南宫鼎不要去,而他自己去的话,这反而倒符合逻辑了。那样一来,如果杜捕头作假,那他就是玩忽职守徇私舞弊。卓然完全可以再次调查,并以此为借口,追究他的责任。

    没想到杜捕头却直接提出他不参与,让南宫鼎去。这让卓然对这个老捕头另眼相看,或许他的本性还不坏,只是每个人都是有私心的,只要本性纯良,倒也不是没有改过自新的机会。

    于是卓然对南宫鼎说:“那好,那就辛苦南宫捕头,你带人前去核实。这此之前,把光棍张押在大牢,等候消息。”

    几天后,南宫鼎带着人回来了,风尘仆仆的对卓然说道:“县尉大人,我们查过了,那期间这光棍张的确是在老家,并没有到武德县,他到武德县是半年以后的事。”

    卓然点点头说:“既然如此,他没有作案时间,肯定不是凶手,将他放了吧。”

    南宫鼎忙答应,又问道:“这光棍张殴打杜迁,将其鼻骨的折断,这个案子该如何处理?”

    卓然淡淡的说道:“双方都各有损伤,也不是什么大伤,各自担负自己的医药费也就是。这光棍张受的伤只怕比那什么杜迁还要重得多,就各管各的就行了。”

    南宫鼎答应说道:“那小的去跟杜掌柜和他公子说一声,我听说这两天他时常派人到衙门打探消息,要求治罪。”

    卓然皱了皱眉说道:“他既然如此不依不饶,那就这样吧,你派人去查个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谁打谁?他的鼻子到底有没有被打得鼻骨骨折,找个郎中验伤,看看究竟如何。再让他们给光棍张也验伤,看谁的伤更重,查清楚之后,本官自有公断。”

    南宫鼎顿时露出了会心的微笑,因为他也看得出来,实际上若真是查下来,只怕光棍张受的伤更重。对方只怕治不了光棍张的,反而还要自己承担。这一招以进为退着实高明,对付这种人应该最有效不过了,同时也能给那杜捕头一个交代。

    南宫鼎答应退下,过不了多久,他又高兴的回来,向卓然禀报说,去查了。那杜迁只是鼻子被打破了,当时流了鼻血,郎中已经检查过,鼻骨并没有折断。反倒是光棍张肋骨折了,郎中已经上了药。

    南宫鼎将卓然的话告诉杜迁父子之后,这两人主动提出撤诉,不告了。按照县尉大人的意见,个人承担自己的医药费就行了,这案子也就平安了解。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卓然以为这事过去了,没想到几天之后,这件事牵连到的另外一桩案子被告到了衙门。——郭员外的夫人到衙门状告自己的儿媳妇不孝。

    这天卓然正在签押房里批阅公文,听得院子里刑房那边又哭又叫,是个老太太的声音,卓然皱了皱眉,对门边伺候的郭帅说道:“你去瞧瞧何人在此喧哗。”

    郭帅赶紧跑了出去,片刻回来禀报说:“是郭员外的夫人在刑房那报案,告她儿媳不孝,要求衙门治罪。”

    卓然哦了一声,搁下手里的毛笔问道:“婆婆告儿媳?有点意思,怎么回事?”

    郭帅说:“那妇人说她亲眼看见她儿媳妇在吊唁她公公的葬礼时偷偷的笑,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这就是极大的不孝,非要治他的罪。刑房的问她还有没有其他人见到,她说没有,就她一个人看见。因为她儿媳妇是躲在厕所里笑的,而当时她也正好要上厕所,在厕所外面听到笑声,开门一看,便是她儿媳,抓了个现行,还赌咒发誓,她没撒谎。”

    卓然皱了皱眉说:“刑房怎么说的?”

    “刑房的司房说了,没有其他人作证,又只是笑了两声,却也不能证明她就是不孝,这个证据太过牵强,不足以定罪,所以不肯立案。那老妇十分泼辣,在那又叫又骂的,非逼着刑房司房立案查处。司房索性躲到外面去,所以老妇找不到人,才在院子里一边哭一边骂。”

    卓然说道:“司房做的没错,你去告诉外面的衙役,那妇人若是听劝,就让她回家去,若是不听劝,还继续在衙门中撒泼,胡闹喧哗,扰乱衙门秩序,那可是要打她板子,乱棍撵出的。”

    郭帅忍住笑,答应着跑出去了。

    卓然苦笑摇头,心想,这婆婆如此厉害,只怕她的丈夫,那位郭员外也好不到哪去。兴许是这儿媳妇还真的笑了,是因为欺负她的公公死了,谁又说得清楚呢?古话说的好,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种破事闹到衙门来,真的是觉得衙门闲的没事干了吧。

    下午,卓然正在签押房里办公,衙门的门房跑进来禀报说,乡绅郭员外家办丧事几乎要闹出人命来了。说是上午到衙门中哭闹的郭夫人,在来衙门状告儿媳之前,已经让人将儿媳捆了,此刻正在鞭打。客人担心侧闹出人命官司,所以跑来报案了,问该怎么办。

    卓然一听,火往上冒,骂道:“这无法无天的老婆子,居然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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