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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扬明-第1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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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守在后方的官兵显然不如攻打土堡的精锐,一触即溃,丢下几十具尸体四散奔逃。

    一名千总声嘶力竭地呼喊着众人抵抗,击退贼人。他虽然披着盔甲,但是头盔不知道上哪去了,估计是根本没想到守在大军后方还会遭受袭击,匆匆忙忙披挂上阵的。

    几十名弓箭手从树林中闪出来,远远地放了几箭。由于距离太远,他们用的也是轻箭抛射,多数箭矢慢悠悠地落下来,斜插在地里,除了几个队员躲闪不及胳膊中箭,没有造成多少伤亡。

    魏连横心知不能让这些弓箭手靠近了对射,头几箭的对抗,火器的射速不如弓箭,必须先发制人。他下令:“原地射击。”

    双方距离约莫百步,并非琼海式步枪的最佳射击距离,但这个距离弓箭的射程和命中率更不堪。

    “呯呯呯”,两百人一轮齐射,弓箭手只倒下十几个,但是却被吓破了胆,扭头就跑,任凭那名千总怎么呼喊都不管用。

    没了远程打击的威胁,队员们很快就登上了山顶。眼前是一片开阔的平地,堆满了一袋袋粮食和装运粮食的鸡公车。几百名民夫见有人杀上来,吓的四处乱跑,官军试图排出阵型迎敌,却被民夫们冲乱。

    护卫队员们站定之后,仅仅两轮齐射就让这剩下的三四百官兵崩溃,跑地比民夫还快。魏连横目瞪口呆地看着四散逃跑的官兵,原本以为还要一轮刺刀冲锋才能冲散对方,看来是用不着了。换个身份来看自己以前呆过的军队,才能更深刻地体会到官军是多么不堪,魏连横心想,这样的军队,又如何阻挡护卫队这样的武装力量。

    官军既已逃散,那么接下里要做的就是销毁粮食。望着多达几万斤的粮食,有队员可惜的说:“这么多粮食,要能运回去就好了,烧了真可惜!”

    这两百队员多数是魏连横以前带去袭击船厂的老部下,他没好气地训斥道:“我们才多少兵力,官军多少兵力?若是贪心起运这批粮食,就会成为我们的累赘,成为官军的靶子,几千人杀过来,我们两百人填牙缝都不够。烧了这些粮食,才能断了官军的后路他们军心大乱。”

    粮食和鸡公车被相继点燃,石山上浓烟滚滚,在几里之外都能看到。(。)……器!!!11

第二百七十三章 截断粮道() 
何如宾正在帐中和将领们筹划大营的防御布置,却接到禀报:石山失守,五百守军溃逃,粮食尽数被烧毁。

    “什么?”何如宾大惊失色。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粮台被毁,粮道被截断不说,短时间内又上哪筹措到几万斤粮食?近万大军人吃马嚼,每日消耗粮草惊人,一日都少不得,否则全军崩溃就在眼前。

    潮州参将童以振恨恨道:“贼人真可恨。若是夺取粮食,我们还可想法子夺回。他们居然一把火烧了,这是要玉石俱焚啊!”

    何如宾颓然坐倒在椅子上,手按额头,头痛不已。粮台被毁,粮食被焚,就算到临高、澄迈两地拼命搜刮,最多可供大军几日之用,也改变不了大局。

    魏连横带着截断官军粮道的好消息当晚回到了土堡,土堡中一片欢腾。

    林伟业激动地说:“粮食没了,这下官军还不溃败?”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官军人数远超我们,还会硬撑一段时间,不会甘心就这么退去。”司马德冷静地提醒,“官军主帅可是广东总兵何如宾,携全省可战之军而来,两广总督王尊德又寄予厚望,轻易不会言退。不过官军军心动摇是肯定的了。”

    魏连横分析道:“粮台被毁,若官军想相持下去,只能临时从琼山走陆路运粮,但仅凭肩担手提,杯水难解车薪,官军可能会选择走海路运粮。”

    “哦?”夏天南对明军内部体制不清楚,魏连横虽然只是卫所百户,但却是己方最了解明军体制和运作的人,这个意见必须重视,“可是官军明知我们船坚炮利,怎么还会走海路?”

    “走海路速度远远快过陆路,能够解大军燃眉之急。官军没有其他选择,若不想退兵,就只能放手一搏了。”

    “若走海路,我们就可以派战舰守株待兔,击沉运粮船。”林伟业提议。

    魏连横摇摇头:“能够靠岸的不止临高一地,澄迈也有。不知道运粮船从哪里靠岸,守株待兔无从谈起。琼州府要走海路,只能靠琼崖参将汤允文的水师,只要攻打白沙水寨,毁了水师的船,来个釜底抽薪,海运这条路也就被切断了。”

    明军大营内,何如宾考虑再三,终于下了决心:“眼下从陆路运粮,已经来不及,而且贼人能断我粮道一次,也就能断第二次,只能从海路运粮了。”

    有幕僚提醒:“贼人水师厉害,恐怕不能如意啊!不如退回琼山再作计较。”

    何如宾长叹道:“我军举全省之力而来,寸功未立,反倒折损人马,如果就此退却,与败退何异?我又怎么向朝廷和制台交代?只能听天由命了,只盼贼人不知我军从海路运粮。”

    他转头问琼崖参将汤允文:“水师从琼山运粮,可有把握?”

    汤允文不敢说“没有把握”,只好说:“卑职自当尽力,然卑将所部船只,历年修船之费始终未足,可用之船亦不多……”

    “琼山尚有我军自广州征发来的商船和渔船,你皆可调用。”

    “是”,汤允文道,“请镇台即给令箭,卑将即刻派人回去办理。”

    何如宾道:“不,你亲自回去办理。给你十天时间,必将粮草送到,否则休怪本镇指名严参。”

    “是,卑将必不辱命!”汤允文口中应下,却忧心忡忡。虽然海路供应粮食虽然不是绝无可能,但是能否在十天内供应得上却没有把握,官军一旦大败,自己没能按期供应粮食就会成为何如宾推脱责任的借口之一,到时候百口莫辩。

    当晚,汤允文就带着自己的少数亲随悄悄坐上一艘渔船,乘着夜色从澄迈出海,悄然离开,往琼山而去。

    两日后,威廉率领立下大功的舰队也往琼山去了,为他带路的是魏连横。在这个本地土著的带领下,舰队沿着海岸线直奔琼山县而去。

    因为何如宾只给了十天的期限,汤允文一到驻地,赶紧调出了水寨中仅有的十余艘旧船,再命人拿着令箭去琼山码头调集钉封的船只,只等粮食一到,赶紧起运——琼山县内自有何总兵的幕僚筹办粮草相应事宜,他只负责运粮。

    紧赶慢赶,终于在三日内装好了紧急筹措的六万斤粮食。同知赵越抓着他的手哭丧着脸:“汤将军可要把这批粮草安全运到啊!镇台若是再来这么一次,琼山刮地三尺也筹不出粮了啊,府台大人和我们都得上吊!”

    汤允文是本地驻军,知道琼州府这南陲之地筹集粮食不易,当下只能唯唯诺诺,再三保证一定把粮草送到。

    运粮船队正准备出发,几艘高大的船只却出现在几里外的海面上,有眼尖的渔民发现,大呼小叫起来。

    汤允文一看,心叫糟糕,本地水师也好,广州水师也罢,绝无这样的大型船只,最有可能是博辅贼人的战船。他正想问问督办粮草的那位总兵幕僚,却发现这位幕僚身子抖地打摆子一般,牙齿打战地自言自语:“……糟了,这……这是贼人的大船……”

    汤允文正待仔细询问详情,这人却提起长衫扭头就跑,像是看见了什么妖魔鬼怪一般。

    这幕僚亲眼见识过这几艘大船火炮的威力,真真如山崩地裂一般,打得都是几十斤重的炮子,要是还傻站在码头上,挨上一炮连个全尸都没有。

    这正是威廉率领的船队,他本想奔袭汤允文的驻地白沙水寨,没想到路过琼山港时意外发现船只云集,正在装运货物。魏连横虽然看不清,但猜测一定是装粮食,建议威廉直接攻击码头。

    码头上,汤允文进退两难:就此逃走,把运粮船丢在这里,耽误了十日运粮的期限,何镇台不会给自己活路走;留在这里,靠水师几艘破船,根本无法抵挡称船炮犀利的贼人。走也是死路一条,不走还是死路一条,他站在码头上,彷徨不已。(。)。,!。请

第二百七十四章 溃败与追击() 
五艘武毅级战舰慢慢地靠近码头,在几百米外的海面上横向排成一线,以右边侧面对准了码头,炮窗纷纷打开。如果经历了海上遇袭的一幕,肯定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不过船上的官兵和船夫并不知道,他们只是和码头上的民夫一样,呆呆地看着这几艘从未见过的高大战船。

    “轰轰轰”,炮窗中齐齐冒出橘红的火焰,30斤的铁球呼啸着飞向这些可怜的商船和渔船,船上木屑横飞,巨大的水花冲天而起,几艘被殃及的小渔船直接散架,化作水上漂浮的无数片木板。

    官兵和船夫们终于明白过来,哭爹喊娘的跳上踏板往岸上跑,有些心急的直接跳到水中往岸边游,即便是这样,还是不时有人被炮弹砸中,血肉横飞,半截身子都不见了。

    汤允文站在码头上,看着运粮船被击中侧倾,粮食散落在水中,与尸体一起漂浮在水面,然后渐渐被血水染红,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他手下几名亲信见他还在发呆,赶紧架起他就跑。刚离开码头,一枚炮弹带着尖利的呼啸声狠狠砸在他之前站立的地方,砸出一个大坑。

    汤允文保住了性命,任务却失败了,运粮的船队被轰成了渣。消息传到何如宾耳中,他再也经受不住这样接二连三的打击,颓然倒下。随军的郎中把脉后,称其焦虑过度,肝火太旺,外邪入体。

    粮食被毁,海陆两路粮道都被截断,剩下的粮食吃不了几天,主将还病倒了。这支围剿的军队陷入了真正的危机。

    几名手握重兵的参将和何如宾的幕僚紧急商议后,向病榻上的何如宾请示,决定放弃对贼人的围困,暂时退回琼山。

    如果何如宾没有病倒,统一安排各营退却的顺序和联络的旗,那么撤退也有章法。现在没有主帅亲自安排,各营都不愿殿后,都想先撤,一番争论之后,主将失踪、多门火炮被炸、寸功未立的火器营成了这个倒霉蛋。

    按一般的规矩,撤退都是早上,以免夜间看不清道路造成混乱和迷路。不过粮食紧缺,最先撤退的人马还能向沿途州县村庄“筹措”粮饷,后面的就只能喝点剩汤了。在这样的心态下,潮州参将童以振在晚上率先撤退,以其在归途喝上头啖汤。惠州参将严遵诰听到这个消息后,连骂几声娘,也跟着连夜撤了。

    两人的部队一撤,引发了其他各营的恐慌,争先恐后地拔营而去。到了亥时,除了镇标的人马和殿后的火器营,其余居然都走了个干干净净。镇标守备孙昌祚暴跳如雷:“这些衰仔,镇台还在这里,他们就敢这么走,回去定叫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虽然这么说,不过他心里也明白,这一次围剿算是彻头彻尾的败仗,何镇台的位置十之**不保,这些参将们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抛下主帅跑路。

    幕僚们纷纷劝道,各营都撤退了,标营还是尽早跟上的好,孤军落在后方,会为敌人乘虚而入,孙昌祚其实也不想落在后面,只是身为镇标将领,有些话不能自己说而已,见大家都这么说,便就坡下驴,答应连夜拔营。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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