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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目睹那怪物，小夜眼神冷冽，握着战神长戟的右手骤然一紧。
其实，从身外地势与空间的接踵变幻，到看清楚了那个满身杀气的怪物开始，小夜已经全神戒备，只要被他寻出任何破绽，他便会出全力出击，不留任何余地的决战到底！
小夜决定以静制动，那怪物却忽然间嘿嘿冷笑。
小夜凝神注目，那怪物又猛的在他眼皮底下消失了踪影？
小夜感知极其敏锐，他觉出那怪物其实并没有消失，而是只身变成了千万道幻影，正从他站立之地的四面八方猛恶攻击了来！
小夜听风辩响，手握战神长戟，以万变制以万变，长戟之上顿时发出耀眼光芒，他的身形幻化，竟也同那怪物一样，变成了万道幻影，一一同前者的每一道攻击对上了招……
那怪物出招形同闪电，无比迅捷，而且不断改变着方位！
小夜迎敌竟也毫不拖泥带水，每一道对那幻影的迎敌招式看似简单，却每一招均迎得巧妙，每一招都以最凌厉的手法击中了敌人要害！
黄沙万里，一望无际。茫茫沙漠中间在一个极为渺小的洼地里，可以看见两个人影光芒不停交接触碰。
金铁交碰之音铿锵入耳，空气嘶鸣之声远远回荡……
……
灵儿在那片雪地里不知奔跑了多久，看起来她已经精疲力竭，再也跑不动了。
身子渐渐停住，由于力竭，双膝一软，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突然，四周的那片冰雪世界，一个眨眼间则变成了一片茫茫云海！
云海阴暗至极，却也无边无际，而且如潮似涌。
灵儿双膝跪地，以双手伫立起自己身子，强自抵住全身的疲惫不要让自己倒下，她猛一发现，眼前一片云海竟是并不陌生，甚至还那么的熟悉？
一阵猛烈的风吹过，吹散了灵儿头上束发的发带，她的身子激灵灵打了一个寒战的同时，三千青丝，顿时也就随风飘舞了起来……
稍微蓄足了一点气力，灵儿四顾而望，发现自己这时已经身在了一座高崖之上，四周云雾弥漫，分明是认出了，这一座山崖不是别处，却是她族内用以惩戒叛逆之徒，让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断魔崖”！
灵儿脑海一阵轰鸣，“断魔崖，断魔崖”几个字不停盘旋不去。心生无比惶恐，正当难宁屏息，一个声音又是赫然身后响起：
“跳下去……”
听到声音，灵儿吓得惊惧万状。
一惊之下回头一望，身后传出了声音，却根本没有见着人？
又是一个声音后面传出：
“跳下去！”
灵儿惶急之余，四顾瞻望，还是没有见到身后有人？
无数声“跳下去，跳下去”这时候如同山谷回音般的传来灵儿耳中，灵儿惊慌失措，又是无比惧怕，后来才听清楚了，那不断催促她跳下“断魔崖”的一道道声音不是别人而发，却是从她父王口里传出的！
风，不再吹。却，让人心无比的冷。
灵儿就这么一个人跪在云海环绕的断魔崖上，满头发丝散乱不堪，而且还听着四面八方传出的不断催促她“跳下去、跳下去”的一声声戾戾回音。只觉眼前一片天旋地转，一时间的惊恐、无奈、心伤、无助……众多心绪纠结一起，实不知自己要该何去何从……
……
小夜长戟凌空，万道身影顿时半空中合为了一体，他一跃身威风凛凛的一个飞斩，沙漠空间里那些面目全非的妖魅鬼影登时在他一招飞斩之下碎成了齑粉，俨然这个时候，茫茫一片沙漠空间竟也随同那怪物身影的消散而消失变幻了画面？
小夜长戟靠背，一个飞足临地，回望四周情形，但见山高涧深，云雾遮天，四面乱石林立，又能听得水声淙淙……
“原来这里又是一个山涧！”
小夜心道。不禁游目而顾，但见此山涧中诺大的一片乱石滩里竟然横七竖八，躺满无数人的尸体？
真是出乎意料？小夜一惊之下，看见那些尸体竟又全都是数天前他所带领去收复“离源涧”的所有仙兵仙卒？
“为什么会这样？”
小夜一时心绪紊乱，又是疑惑百端。低头去看自己身上，竟然也是伤痕累累，一时难以置信，自己这难道是回到了数天前“离源涧”的一片战场上了么？
再度审视了数遍周遭情形，到底再清楚不过，现下除了自己以外，麾下所有仙兵仙卒，分明已经全军覆没？
“为什么会这样？”
小夜心中不断疑问，那一日自己不是被灵儿所救，大败的局面早已挽回，可是现眼前看见的一切，为什么又会这么真实？
是幻觉？好像又不是幻觉？
第四十三节 意念回头，星移斗转（）
晦暗的天，越来变得阴沉。空气里，还时而掺杂阵阵浓烈的血腥味道。
离源涧八面环山，地势险恶，山高奇陡，终年云封雾锁。
山涧里乱石林立，亦能听得水声淙淙。
山涧里死气沉沉，乱石滩里尸横遍地，血流成溪！
小夜看着这一画面，眼睛不由发红，心中不由发酸！
败了？惨败？
乱石滩里躺着的那些尸体，分明是他带领来收复这离源涧的三千余名仙兵仙卒，其中不乏勇猛悍士，不乏手足亲信，他们一个个此刻尽都死去？诺大一片战场上，就还剩下了他一个人！
冷冽的风，像刀子一般刮过他那张布满血痕的脸，吹落了他的顶上花翎，一头的长发随着披散开来，参杂着脸上流出的血，被黏得乱七八糟。
心中方寸大乱，亦是连连沮丧：曾经骁勇善战，俯瞰天地何足惧的黑夜战神，今日也能落得如此狼狈？
哈哈……哈哈哈……
一声苦笑，自己一大战神，何曾体会过这样战败以后，诺大一片战场上就剩下了自己一个人时候的沮丧与落败？
吼！吼！吼！
山涧里原本一片死寂，却忽然传出三声惊天吼！接着又是号角声响起，然后是咚咚的战鼓擂个不停。声势浩大，惊人心魄！
小夜微微侧身抬头，看见围绕他四面八方的那些高低错落的山坳里，此刻竟集满了人！
那是无数的魔族兵卒，那些吼声，号角声，战鼓声，都是山坳里激勇甚欢的那许许多多魔族兵卒所发，他们居高临下，仿佛正嘲笑着他这个落败战神的狼狈？
手握一柄战神长戟，独自一人万分无助的站立山涧下的一丛乱石滩里，失落低丧，孤寂难控。
回头再望了眼四周敌人重重包围的强大情势，感知自己体内神力已经枯竭，根本无力再战，慢慢的，便是闭上了自己一双眼睛。
然后右手中战神长戟猛的挥毫出一道凌厉锋芒，戟刃倒转，便对着自己的心脏位置狠狠刺落……
“魔障！”
就在那柄青光闪闪，异常锋利的战戟戟刃就要刺进小夜心窝的一瞬，半空里猛然一个停顿！小夜心道。
一双眼眸赫然睁开，随即醒悟：这不是真的，自己好像还身在一座魔幻大阵之中，眼前看见的一切虽说那么的真实，但毕竟都是假的？
更遑论，就算这一切都是真实，自己一个战神，这么轻易死了，对不起天，对不起地，更对不起自己！
一身的神力即便变得全失，至少还存在有一口气！
自己身为战神，只能战死，不能自刎！
一个念头倏地头脑里转过，小夜游目望去，看着四周山坳里那些把他团团合围的魔族兵卒兀自声势浩大，又是咄咄逼人。
听闻那些嘲笑嘶吼，号角连连与同震天擂鼓，忽而自嘲一笑，一对被惨败与沮丧冲击得已经绝望的眼神斗然转为冷厉，亦是精芒毕露！
右手中那柄战神长戟突然凌空里一划，小夜抬头仰望，朗声便道：“山上的一群魔族鼠辈，黑夜战神在此，好胆的放开阵型下场一战！”
……
灵儿失魂落魄的跪在断魔崖上，耳边催促她跳下去跳下去的魔幻声音兀自未停。
她之所以不肯站起身，是因为那不断催促她跳下断魔崖的魔幻声音发出者竟是她的父王！
她之所以不肯站起身，是想恳求她的父王予以退兵，不要同神界为敌，更不要同小夜为敌！
孤零零的一个人儿，就这么坚定决意的跪在一座高崖巅上，也不知跪了多久。
忽然，一道黑色人影身后悬空落下，静悄悄的就站立在了灵儿身后的一团云雾之上。
那黑影披着一件黑色披风，迎风而立，泰然伟岸，临近一看，却是一个面目冷肃的中年男子！
足下云雾随即散去，中年男子飞足临地，同时漠然的看了跪在崖边上的灵儿一眼，叹出一口气。
灵儿闻得身后有人叹气，一惊回头，看见是她的父王，急忙想要站起，却因为已经跪在地下太久，两膝酸麻，没能如愿，想要站起的时候还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试了多次，都是不能站起来，只能两手撑立地下，然后半跪着抬起头看着她的父王？
楚楚可怜的一对眸子里满是深怜恳求之意，说道：“父王，你决意要置小夜于死地，你难道连灵儿也要想置于死地么？”
听得灵儿一问，帝蛇圣君一边伸双手把灵儿扶起来，一边平淡无色的说道：“你知道这段时间以来你自己已经做了些开一面，到底因为你还是我的女儿！”
灵儿满脸凄然，却有些激动，当即回道：“可是我不能杀了小夜，父王你难道也能原谅我？”
帝蛇圣君温言道：“我已经给了你无数次的机会。”紧接着变得厉声道：“可你终于还是没能听进我的话！”
颤巍巍的站在她父王面前，灵儿很是认真的道：“父王，我们收手吧，多少年了，我们都不能打下神界的半分领域，多少年了，五大圣族联手都没有打下神界多少领域，我们圣族之人根本就不属于三十三天内，妄想逆天而行，最后只能一败涂地，父王……”
“放肆！”
帝蛇圣君赫然打断了灵儿的话，且一把将她推倒在地，大怒道：“自古以来，成者为王败者寇！什么是逆天而行？更何况神界行事向来跋扈如此，三十三天内的领域又是浩瀚如此，凭什么不让我五大族占得一边一角！”
灵儿毅然爬起身来，抬起头看着她的父王，“我们从魔兽妖兽修身成人，难道为了去学人类那残酷无止尽的杀戮？去学人类的挑起争端，掀起风浪？最后使得天地动荡，杀得尸积如山，血流成河方才甘心吗？”
帝蛇圣君冷厉的道：“你倒学会了来指责为父的不是？”
灵儿道：“不！灵儿只知道该如何做人……”
帝蛇圣君一时兴味，示意灵儿话不要停。
灵儿一脸肃穆，“既然做人，就要学会知足，学会仁善，学会知恩感恩，学会有情有义，学会和平共处！”
帝蛇圣君勉作一笑，侧身一瞥灵儿一眼，突然大怒说道：“哼！你学会了仁善，学会了有情有义，却忘了这是在战场上，服从命令才是你的天职！”
灵儿咬紧牙关坚持自己的原则，“这不是天职，是违背天理！”
帝蛇圣君一声喝问：“何为天理！”
灵儿道：“三十三天内领域不属于我们！而以父王您为首的五大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