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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横大道-第3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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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子号召全村青壮年,到那极岭大荒山搬来黑基石,并运送到丹各县打磨成石板,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银子,黑基石岂是一般人所能撼动的,不仅重量是普通石头的四倍,更是坚硬的惊人,也就只有靠县城里的守备营了。

    儿子又请来县城里的木匠,从山上运送来巨大的松榆树做桥架,松榆树树干硬度高韧『性』好,守备营枪兵的长枪杆就是用松榆树做的。木匠搭建桥身,儿子和村民们搬运黑基石松榆树,经过大半年没日没夜的劳作,大桥终于在第二年开春前建成。

    那年冬天村里的青壮年没有进山,全都在为这座大桥努力劳作,即便是大雪天,还能看到村里的汉子,十人一组,光着膀子“嘿哈、嘿哈”的扛着黑基石,大片的雪花落在这些热血汉子身上,便会瞬间消融,取而代之的是光膀子上冒出的隆隆热气。

    儿子师门那神秘的师父又来了,说这桥是周康两家共同建造的,又是周康村的桥,就叫‘周康桥’好了,并且在石碑上刻了字。

    儿子的师父可不是一般的人啊,黑基石上‘周康桥’三个大字,就是周康的师父用剑气所书,剑尖不触石壁,一气呵成,行云流水,飞沙走石。

    走到石碑前,看着那深深刻在石碑上的大字,周永茂赞叹之余,脸上却浮现出一丝愁容,心底涌出阵阵感伤。

    周康师父走后,全村上下如同过年般一片热闹景象,人人喜气洋洋,敲锣打鼓,鞭炮齐鸣,用最隆重的方法来庆祝这周康桥的建成。可是当天夜幕刚刚降临的时候,还沉醉在喜庆之中的一家老小,迎来了一个人。

    这个人是儿媳『妇』的亲生父亲。也不知是怎么进到屋里来的,当着全家人的面,一把抓住儿媳『妇』的手臂扭身就走。

    儿子上前欲要拉回媳『妇』,被那人回手一掌打在胸口,儿子当即被震的穿墙而出,直到碰到屋后的那颗槐枣树上才算停了下来。那人待要补上一掌,听得儿媳『妇』大叫了一声:“爹爹,我跟你走!”这才知道那人是儿子的老丈人,可是哪有老丈人往死里打女婿的,儿子当场昏『迷』,十个月的同同躺在『奶』『奶』的怀里哇哇大哭,唉,我那老伴当时茫然的掉着眼泪,美丽贤惠的儿媳『妇』和那人已不知去向。

    每次心里触碰到此事,周永茂心头犹如压了一块儿巨石,沉闷之极,大都会一整天不吃不喝。

    儿子的伤虽然很重,但恢复异常迅速,连大夫都不让请,也不知跟他出生时的异象有没有关系。唉,儿子孙子出生时都有异象,希望儿子的那位神仙似的师父说的都是真的。

    反正儿子康复了,儿子告诉我,他要去找他师父好好练武,然后夺回媳『妇』儿。

    当问及儿媳『妇』的家世时,儿子死活都不肯说,唉,这个逆子,到现在还瞒着我,留下不满周岁的小同同,去了他的山门。

    五年了,也不回来看看他的儿子,我的小同同,还有他的亲生母亲,真是大不孝啊!同同他『奶』『奶』这几年可没少受累,这个畜生,兴许是没接到我那聪慧的儿媳『妇』,没脸回来,可是,你的儿子你总该要吧,畜生!

    远处的几声狗叫,惊醒了陷入苦闷中的周永茂,『揉』了『揉』发涩的眼球,使劲的搓了一把脸,抬头瞄了一眼天空上巨大的太阳,回头看看村子,各家院落的烟囱已然升起的袅袅炊烟。

    又是一天的正午,该吃午饭了,小孙子同同,也该从学堂里回来吃饭了。

    野地里不知从哪儿钻出来几只土狗,摇头晃脑,不时对着漫无目标的方向“汪汪”两声,迈着轻快的狗爪子,向村中自家的院子里的跑去,兴许知道是吃饭的时候到了,各自回家蹭饭去了。

    大概是刚刚送走了亲人,村庄显得比往常安静。偶尔听到谁家院子里几声惨烈的狗叫声。村人们也都习以为常了,大半是土狗想趁家里的主人不注意偷吃东西被发现,挨主人的揍了。

第五章周奶奶追思忆前事() 
周永茂的家位于村子正中靠北,由于其曾高祖父曾经在朝为官,官至五品之时,被那一代族长劝告,告老还乡。靠着功名,在村子里修建了一所较大的院落,在周康村,是最大的。

    院子建在一座土坡上,土坡方圆百十来米,院落盖在正中最上面,高约五米。

    院子有两进,第一进东西各三间偏房,中间面南的屋子东西又各一间,中间为二门。第二进稍大,东西各四间偏房,中间正堂面南背北五间青砖琉璃大瓦房,房顶琉璃瓦,屋檐龙头凤尾中祥兽,屋后毅然是两颗五六百年的槐枣。

    槐枣虽躯干不直,而且生长缓慢,但是木质坚硬,弯而不折,宁屈不挠,是大周朝的国树,如非在朝做官,且官居五品以上,绝不敢在自家宅子里移植此树。

    两颗槐枣后面,稀稀拉拉长着数十颗杨槐和枣树,也许是为了衬托这两颗槐枣的不凡。再后面是一洼水坑,水坑中部临南最深。最深处水面成深蓝『色』,朝北渐渐平坦,生长着成千上万颗芦苇。

    院子大门已没有了门扇,门前两边各蹲窝着一尊石狮子,左面石狮子前摆放着一个上马石,门楼高大,楼面青砖,楼顶琉璃瓦,楼檐两边挂着紫铜铃铛,门楼中间上方,竖着一面金边匾额,上写两个大字‘周宅’。

    墙壁瓦块虽然显得有些破损陈旧了,但那巍峨的门楼,盘踞两旁的石刻雄狮,依旧显示着昔日的辉煌与荣耀。

    此时周小同和磨盘脸‘坑胖子’正相互搂抱着朝坡上走来,本来坑胖子比周小同高半个头,周小同小朋友却踮着脚,自己的胳膊硬是压在坑胖子的胳膊上头,交叉搂着康国柱的脖子,两人嘴里还大声念着上午周老师教授的诗句:“积极啥不急,啥也不急,鸡鸡为鸡鸡,急也不急……”

    康国柱家就在周宅的靠东边半坡,两家紧邻,只是康国柱家院子相对小了不少,好在也建在土坡的缓冲地带,地势也是较高的。万一有朝一日,老天犯了神经病,非要淹了这个小村庄不可,康国柱家相比其他人家的院落,还算是个有利地形。

    只是这种水淹周康村的可能『性』不大,很小,近乎为零。原因很简单,周康村位于大周朝版图最北面,邻靠极岭大荒山山脉,属于高原地带,大荒山山上的河流支流众多,其中一条支流,就是通过周康村流向下游的。河水都是从北向南流,如果周康村被水给淹没了,那么下游整个大周朝也将沉没于汪洋之中了。

    两人走到半坡,到了康国柱的家门口,交织在一起的臂膀才算分开了。“同同,下午不上学,你干啥去?咱去爬树吧?”康国柱歪着个磨盘脸说。

    “没意思,现在树上啥也没有,我要帮『奶』『奶』干活喂猪……”

    “切,别装了,还喂猪呢,每次把你们家的猪赶的满院子跑,去年你家那头老黑猪,差点被你整死,周『奶』『奶』还追到我们家问你跑哪儿去了,说要打断你的狗腿子。”

    周小同听坑胖子在揭自己的伤疤,大声辩解道:“你知道屁,我那是锻炼我家的黑猪,你不知道嘛,过年我家的猪肉最香,一身的腱子肉,还耐煮!哪像你家养的那懒猪,浑身的肥肉,一见刀子要宰它的时候,吓得拼命嗷嗷大叫,没一点胆子,吃起来还油不垃圾的,没一点味儿!哪像我家的黑猪,刀子来了都不带吭声的,躺倒哪儿,任由杀猪的捅刀子。”

    康国柱红着磨盘脸争辩着说:“那是被你撵的累断了气,昏过去了。” “哼,反正我家的肉就是好吃,都是我的功劳,不搭理你了,我要回家吃饭了,下午别来找我,我有大事要做。”看着一脸惨象的磨盘脸,周小同转身一扭头,雄纠纠气昂昂的朝坡上走去,顺带着还说了一句:“我『奶』『奶』做的饭也比康大婶做的好吃。”

    “你家的啥都好,吃你的饭去吧,噎死你,吃死你,吃的跟我家的猪一样胖,猪!”康国柱看着周小同走远了,嘴里叨咕了一句,晃晃身上的肥肉,便也回家吃饭去了。

    周宅第一进院子里两边都是菜地,这个季节地里还没种什么东西,黄腾腾的有规律的分了六小块,西偏房前头挨着上下两排鸡窝,和一个不大的鸭圈,鸭子没有。一二十只土鸡正蹒跚在六块地周围,来回寻觅着食物,偶尔用爪子刨两下,尖尖的鸡嘴叨出个东西来,鸡头猛的往上一仰,进了鸡嗉子。

    一只铁红『色』的大公鸡像一个发情的将军似的,仰着脖子雄纠纠气昂昂的四处漫步,看似随意的转悠,却是在寻找猎物,母鸡。时不时的骑在某个母鸡身上,叨着母鸡那嫩嫩的小鸡冠,扑扇翅膀晃动着身躯出力干活。一会儿下来,打了胜仗似的“咯咯咯”大叫几声,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

    东偏房的前头垒了一个猪圈,两只幼小的猪崽子,在里面来回逛『荡』,猪嘴里还发出“嗝嗰”的声音,像是饿了。

    一名中年汉子弯着腰,在菜地一边绑扎着篱笆蒺藜,远远的后里屋传出一声『妇』人的声音:“德江,洗手吃饭了。”乍一听声音铿锵有力,饱满圆润,透『露』着女主人的『性』格,余音却有衰竭,似乎气力不够。

    “哦!”德江只是应了一声,并没有停下手中的活儿,依旧低着头认真的绑着两根交叉的蒺藜。

    周小同蹦蹦跳跳的来到了前院大门,看着忙活的中年汉子,老远喊了一声:“江伯伯!”

    德江抬起头看向周小同,脸上『露』出无比的温馨,堆着笑容道:“乖乖儿,下学了,快到后院洗洗,别到这里来,这儿有蒺藜,扎着喽。”

    德江脸上一道极深的刀疤,从头顶斜着一直到了下颚,刀疤经过处,一个眼框没有了眼珠,只剩下麻糊糊的一团肉皮,鼻子也歪在一旁,只剩下一个鼻孔,两片嘴唇斜着分为四瓣。刀疤深可见骨,甚是恐怖,咋看去,犹如地狱恶魔,恶鬼现世。一头『乱』泱泱的曲卷的灰灰的头发纷『乱』的趴在头上,看面相五十出头。

    德江温和的笑容并没有使那丑陋的面容变得好看,反而显得越发恐怖,像似坟地里跑出的夜鬼,阴森狰狞。只是一只独眼闪亮,通『射』出一缕温情。

    周小同跑道中年汉子德江的背后,两只小腿一蹬跳到后肩上,双手抱着他粗大的脖子。“江伯伯,背我进去,我要骑大马!”

    “呵呵呵,好!”德江放下手中的活儿,拍拍手上的尘土,慢慢的站直了身子。再看去,身躯健壮挺拔,往那里一站,如巍巍山岳。

    周小同骑上了脖子,小手掰着江伯伯粗糙的大脸,口中大喊着:“驾,驾……”

    后院东偏房第一间是厨房,此时滚滚白烟正从厨房门上方往外冒着,一个老『妇』弯着腰从屋里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个盖了盖子的大碗,听到周小同“驾、驾”的声音,慢下脚步缓缓走到堂院。

    “同同,下来,又骑大马,都多大了,你江伯伯累了半天了,快下来。”站在堂屋门前的『妇』人一脸严肃。

    “哦,『奶』『奶』!”周小同很听话,从宽大的肩膀上往下突溜,德江道:“大娘不妨事,练武之人还怕累着喽。”虽是如此说,还是任由周小同下来。

    老『妇』是周永茂的结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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