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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药香，你却偏偏能闻出肉味来！”少年心里极度无语，口中却说：“在下只是听说，梅姑娘打算做一名毒师，她现在每天都在研究各种毒物，也许刚才那肉香也是某种毒物吧？”
“哦，这样啊？那我们先去别的地方转转吧！”公良羽听了少年的解释，便自顾自地向前方走去，两条腿迈得飞快。
标签N——怕死！
刚刚走进山谷最深处，公良羽就忘了吃饭的问题，也忘了刚才的窘态，因为他被眼前一队正在训练的士兵给吸引住了。
这里似乎是个临时划分的射击场，场地狭长，目测及里，上面用白线刻画出不同的距离，似乎分成五十米、百米、五百米、八百米，每个距离的刻度上都并排摆着几个大型木耙。
士兵大约有千人，气质普通，神色凝重，不过引起公良羽注意的却是他们手中的弩具。
因为这些弩具简直太丑了！
除了牛角样的弓弩的做工还说得过去，弩臂和弩机的造型都非常生硬，而且颜色不一，一看就是临时拼凑出来的，没有丝毫美感，表面也没有抛光处理。
公良羽甚至看到，许多士兵手里都拿着块破石头，在弩臂上磨蹭着——
难道是自己在抛光？
他面带疑惑之色，看向身旁的少年。
“公神匠做的！”少年简单解释了一句就不再说话，看到他那爱答不理的样子，公良羽只好把目光又挪回射击场上。
现在上场的士兵有四个人，他们抱着丑陋的弩，间隔两米，整齐排开。
“上弦！”四名士兵一边喊着动作名，一边熟练的张弓，公良羽看得出这弩具的张力大概在四、五百斤，几名士兵稍显吃力，估计又是些新兵。
“开始调校！”对方下一个动作却让公良羽目光一凝，这些士兵没有举起弩具对准目标，而是将其放在一个同样丑陋的木架子上面，然后半蹲在弩具旁边开始操作。
“目标：一百米！”
“角度：半宣！”
公良羽眨了眨眼，木架子居然还能调整角度！
“射击调校完毕！”
“一号射击！”左侧的士兵扶稳弩具，扣下悬刀（扳机）——
嗡——
咚！
命中！左侧的士兵站起身，面色平静。
“二号射击！”接着第二名士兵也扣下悬刀——
同样命中！
随后，第三名、第四名士兵也分做出了射击，结果全部命中。
这个命中率很不错啊！
公良羽暗暗点头，心里有些佩服那个公神匠，很明显，对方射击的精确度，与那个丑陋的木架子有很大的关系，利用木架代替双手，再加上精准的角度，取得精确地射击，是个很有创意的想法！
四名士兵射击完毕，并没有返回队伍，而是接着重复之前的操作，重新张弓上弦——
“开始调校！”
目标：五百米！
角度：一宣！
“射击调校完毕！”
“一号射击！”
嗡——
咚！
命中！左侧的士兵站起身，面带一丝得意，公良羽的面色却有些凝重，因为他发现一号士兵在调整角度时，还观察了一下风向，也就是说，对方连风向都考虑进去了。
这里面有个门道，如果这个士兵是根据自己的经验做出的判断，还能够让他接受，可如果对方将风势也换算成固定数据的话，就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
果然，剩下三名士兵也同样完成射击，同样观察了风向，不过只有两人命中木靶，另有一人脱靶。
“对方果然计算了风势，这个神匠太可怕了！”公良羽验证了自己猜测，在心里大发着感概。
……
当公良羽看到一号士兵射中了八百米外的木靶子，全营士兵都在喝彩时，他掉头就往回走。
“您不继续看了么？”少年在身后问道。
“不看了，回去！”公良羽头也不回，走得很急，语气也很急。
“可里面还有更厉害的呢？”少年知道胖子肯定是被刺激了，不由玩心大起，打算让他看点更刺激的。
胖子猛地停下脚步：“里面还有什么？”
“里面是润野先生的实验室！”少年憋着笑，不动声色地说。
“要不，去看看？”公良羽小声嘟囔着。
“好嘞，您跟我来！”少年一改之前的冷漠，变得很热情。
两个人沿着射击场右侧的道路向前走了大概五六百米的距离，便看到一间孤零零的小黑屋。
小黑屋的样式和梅冬恩那间一模一样，只是面积要略大一些。可是，眼前这间小黑屋给公良羽的感觉有些奇怪——四周没有任何建筑，也没有任何人迹出没，显得异常神秘莫测！
不远处，能看到一些断壁残垣，有一大片山壁还是光秃秃的，焦黑一片。
难道这里不久前发生过大火？这在冰天雪地的北魔原可不多见啊！
想起梅冬恩的小黑屋，公良羽猛地停下脚步，神色狐疑的看着少年：“这屋里面有什么？”
“什么都有，最厉害的一种叫做爆丸！”少年露出卖弄的笑容，伸手指着斜前方的焦黑处：
“那山就是给爆丸炸塌的！”
……
公良羽突然变得有些沉默，目光复杂的看着那间孤零零的小黑屋，与之前的喋喋不休的胖子，判若两人。
良久之后，公良羽猛地向前急冲几步，双腿微曲，双拳紧握，抬头仰望，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有生以来最为气势雄浑的一声怒吼：
啊！我要做指挥——
要做指挥！
做指挥！！
……
雄浑的怒吼在山谷间不停回荡，余音久久不绝……
嘭！一条绿红相间的精美丝质腰带，不知从何处突然断开，缓缓滑落到地上。
注：宣是古代角度的叫法：一宣表示45°，半宣表示22°30’
第三十四章 狼狈为奸
对于金家来说，损失一个六级弓手可能不算什么。
可如果让他们知道，浪欢星还是一个飞翎弓手的话，即便是老谋深算的金勿思，估计也会懊悔不已。
飞翎弓手的价值，体现在他们卓越的攻击性上，面对同级战士，飞翎弓手的战斗基本上是没有悬念的。
所以知道丘也根底的人，都对他客气有加。
丘也当然不会让浪欢星死掉，这家伙可是战略性资源。
被丘也绑回纺锤谷，浪欢星这阵子一直在养伤，丘也对他也算客气，从梅冬恩那里弄来了各种伤药给他用上，所以浪欢星的伤势恢复得很快。
于是，为防万一，丘也找到厉元如，借调了四名突阵营士兵每天轮流看着他。
丘也希望浪欢星留下来，摧锋营的实力太差，能称得上高手的就他自己一个，如果有浪欢星加入，自己就多了一个强大的帮手。
一营双飞翎！多么嚣张霸气！
至于浪欢星本人愿不愿意留下来，就不是他操心的事了。反正以往这种说服人的事儿，都是公子来做的！
丘也的心情很迫切，偏偏公子现在很忙碌——都怪那个该死的胖子！
……
用过午饭，公良羽在议事厅内，来回踱着步，表情极不淡定。
桑南被眼前不停移动的肉山扰得不胜其烦，只好闭目歇心养神。
“这场战斗，让我来做指挥吧！我一定会把金家打得翻不了身！”肉山终于不再移动，猛地停下。
“你之前不是说，这和你没关系么？”桑南抬头望着那双充满狂热的小眼睛，明知故问。
“我那是在试探你，难道你没看出来？”公良羽闻言一愣，用力瞪起眼，咋呼着说。
“那你的想法是什么？”桑南不经意地问。
“姬铁衣一定和你说过金家的势力分布吧？”公良羽露出神秘兮兮的表情。
“我今天看过那些炸药和牛头弩，有了它们，对金光镇和黄甲卫来说，可是个灾难性的打击啊！”
“这样，我们只要全力拿下金家周边的几个守护家族就可以了！”他接着轻描淡写地说。
“如果是这样，我自己指挥不就行了么？”桑南看着公良羽，甩过一个嫌弃的眼神。
“不过，如果只是对付金家的话，我不建议大范围使用这些武器！”公良羽对桑南的嫌弃视而不见，表情淡然。
“哦？为什么？”他的话引起了桑南的兴趣。
“这些武器威力巨大，具有战略性意义，单为了一个金家就提前暴露出来，有些得不偿失！”公良羽沉声说道。
“那你打算怎么做？”桑南微微点头。他之前也曾考虑过这个问题。这些爆丸虽然威力巨大，可用过两次之后，对方回过味来，纺锤谷就会成为众矢之地。到时候，自己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把这配方交出去，要么就会像当年的沙蟒军团一样，被天下诸侯群起而攻之。
“我们可以想出一个办法，既能够打击到对方，又不让对方发现我们的踪迹！”此时，公良羽的样子就像一个狂热的发明家，在绞尽脑汁游说着自己的投资人。
“你想到什么方法？”桑南不经意地问。
“那您让我来指挥？”公良羽露出谄媚的笑，又对着桑南挤眉弄眼。
“不说算了！”
“咳，别这样，我说我说！”
“我想能不能让那个什么野先生发明一种小型爆丸，可以放在弩箭上面——”
“这样我们就可以躲在暗处出其不意的偷袭，敌人也不会发现这些武器。”
“被未知的敌人虐打，这对一只军队来说可是致命的啊！敌人会从心理上产生恐慌，引起士气动摇，甚至引发溃逃！”
公良羽的笑容依然谄媚，可在桑南的眼里就像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狼。
桑南望着他，眼神警惕而冰冷。
公良羽这种人仿佛天生为战争而生，只计较战争中的得失，却不考虑其他后果，爆丸这种杀伤力巨大的武器，如果放在他的手上，不知道要伤害多少无辜的生命。
“你认为我杀性过重？”公良羽似笑非笑地看着桑南，语气很平淡。
桑南沉默不语，他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
“如果有一天，你要杀掉五千人，才能救活一万人。你会选择杀，还是不杀？”公良羽的笑容敛去，死死盯着桑南问道。
桑南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以往行事，手段层出不穷，杀掉的人也有不少，但那是为了生存，他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而今后要面对的是残酷的战争，一个念头便决定了数万人，甚至数十万人的生死，这种感觉让他有些不太适应。
“一念之慈，万物皆善。这个道理我当然懂啊！”
“可你心里也清楚，我们和金家这种规模的战斗，不过是道餐前甜品！如果将来发生百万人的大混战，你的一念之慈，很可能会断送数十万将士的生命！”
公良羽明白桑南纠结的心情，不过还是盯着桑南，大声地质问：
“要是大家都像你这样想，当年又怎会有那两亿死尸？”
桑南额头青筋毕露，冷汗潸潸。
“请你放心，我公良羽为战争而生，自有我的战争信仰！”公良羽非常虔诚地说出这句话。
“你的信仰是什么？”桑南突然很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