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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的时候，老爸见我还在为礼品的事发呆，便对我说：“小雪，你能不能换一个思路，别老想着‘土特产’三个字了。情况在不断的变化，礼物的内容也应跟着变。你们老总说‘土特产’，可能只是一种习惯说法，并不一定要是吃的东西。如果一定要是吃的，那就有些像刻舟求剑，不合时宜。所以，你应该从‘北京的礼品’这个角度来考虑问题；如果这样那你选择礼物的范围就大多了。”
“那送什么好？”我问。
“中国人有句老话，叫作‘送礼送到骨头里’。你知道你们老总的朋友喜欢什么吗？”老爸很认真地问我。
我苦笑着说：“老爸，我直到今天，才知道孙总有这么一位朋友，我到哪里去知道他喜欢什么？”
老爸想了一会儿，又问：“你们孙总是什么地方的人？”
“安徽安庆。”
“安庆六安那一带的人，一般都喜欢黄梅戏，你可以买点严凤英这些黄梅戏名家名角的磁带或ＣＤ盘，作礼物送给他；我估计他们这种年龄层次还是会喜欢黄梅戏的。”
“可这能算北京的土特产吗？”
“黄梅戏是安徽湖北的，当然不能算北京的土产，但北京录制发行的磁带或ＣＤ，就能算北京的特产。”
“为什么？”
“因为我估计四川绵阳那地方，没几个人喜欢听黄梅戏，所以在那种地方很难买到严凤英这些名家名角的磁带或ＣＤ盘；因此，黄梅戏虽不是北京的土产，但是从北京带过去的，所以可以当北京的特产。”
我觉得老爸在“强词夺理”，但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明天去问问孙总再说。不过，老爸的提议，倒让我思路大开，那就是秘书在接受上司的指示时，不能拘泥于个别词句，应从总体上把握指示的精神，特别是要注意听出他们的弦外之音。只有百分之百吃透了上司的指示精神，才能百分之百地去贯彻执行。
第一部分三月第13节软盘能揩鼻涕吗？
五月某日
今天办公室又添了一台数码复印机，并给小石配了一台新电脑。给小石电脑里装的是WPSOffice办公软件。一看这套软件，小石的眉头就皱起来了。玛丽去年刚来时也是这个样子，现在头又让我辅导小石。就在这时，玛丽匆匆忙忙进来，递给我一篇稿子，对我说：“刚才孙总让我交给你，要你帮他把这篇稿子录成电子文档。他下班之前要用。”
我接过这篇西安办事处做的投资ＣＴＲ可行性研究报告，对小石说，我们正好用这份材料作练习。小石一看稿子中居然有这么多符号和公式，显得更加畏难：“这么多符号和公式，怎么打呀？”
我说：“WPS的符号插入功能挺强，这些符号和公式没有什么难的。”
我让小石开始录入。遇到几个数学符号后，让她打开了插入菜单，选择了几个常用的符号。WPSOffice很方便，直接在左边出现了一个图文符号集，里面的符号比较全，分了好几个库，其中也有专门的公式库。小石很快就找到了自己需要的符号。过了一会，小石就开始埋怨输入太复杂了。因为她经常使用的几个符号不在一个库中，这样，她不得不更换符号库，去到不同的库中去找自己需要的符号。不停地换符号库真是够烦人的，于是她又向我求救。
我一看，说：“这个简单，先把原文拷进去。WPSOffice的符号都是可以设热键的，设了热键以后你就可以不用每次都去找了，只要记住它的热键就行了。”说完，让小石在符号库中任选了一个符号，在上点击了鼠标右键，选中了弹出菜单中的对象属性。将鼠标停留在热键后的文字框里，同时按下Ctrl键和Ａ键，就这么简单地设了个热键，小石试着压住Ctrl键时压了一下Ａ，果然，屏幕上出现了刚才设定的“℃”。
对设热键，我很有体会；我对小石说：“其实还有一个很好的解决方法，就是你可以建一个属于自己的符号库，这样，别说你经常用的符号，就是文字段落、图片等等都可以直接调出使用，特方便特有个性。”说着，让小石在图文符号库里用鼠标右键建了一个新库，取名叫“我的地带”，然后把其他库里需要的一些符号，统统拉入到这里，然后先点一下符号，再在报告正文中需要符号的地方一点，就这么简单一下，屏幕上果然出现了刚才设定的“℃”。
“头，今天又添了一台数码复印机，我们现在的办公是不是可以称为真正的无纸化办公了？”珍妮问。
靠近窗前，排放着一溜的传真机、复印机、打印机、扫描仪、碎纸机等办公设备。
“我想是可以称为无纸化办公吧。”
数码复印机复印后可以直接输进计算机，又大大减轻了我们的劳动强度，头心里也非常高兴。
玛丽像唱歌似的说：“头，我们现在是翻身农奴见太阳了！”
“玛丽，别忙着晒太阳。”
不知什么时候，头又开始严肃起来了。
“虽说我们完全实现了无纸化办公，但并不是不要纸了。比方给公司领导安排日程，你不能排好日程，往上司的信箱里一发，按个‘ＯＫ’，你就万事大吉了吧？日程排好后，你还是要打印出来，当面去征求上司的意见，听听上司还有什么新的想法和意见，同各部门打交道也是如此。”
玛丽不说话了。
“对于秘书来说，如果上司对你的体力要求越来越低的话，那么对你的智力要求肯定就会越来越高，这是必然的。”
头像个老教授似的，一板一眼地说。
“可我们的工作还不是这些工作吗？我们的工作并没有因为多了台计算机或一套软件而增加或减少呀！”玛丽说。
“从表面上看是这样的，但办公室硬件的增加，就会要求使用这些硬件的人本身的‘软件’配套。我说的这些智力要求，一方面是要求你有更好的组织协调能力，另一方面要求你有更好的表达能力，包括口头的和书面的。可以说，随着我们办公条件的硬件每一次升级，就要求我们秘书的‘软件’随之升级。因为我们不仅要能利用它们提高我们的工作效率，更要利用它们开拓我们的视野，丰富自己的大脑。”
办公室的气氛太沉重了。
“头，我也非常赞成无纸化办公。”托尼一本正经地问，“可是，我们将来要是得了感冒什么的，没有纸了，用什么揩鼻涕？软盘能揩鼻涕吗？”
大家轰地一下笑起来，头也笑了。
“不管软盘能不能揩鼻涕，作为秘书，都得适应无纸化办公的要求，这是必然的。不过，我个人认为，软盘是可以揩鼻涕的。”
“真的吗？”小石惊讶地问。
“是真的，因为前天我看到玛丽拿着光盘在擦眼泪。”头也一本正经地说。
第一部分三月第14节“officewife”
五月某日
北京的春天实在太短暂了，没有几天的功夫，气温像火箭一样直往上冲，今天中午完全可以用“骄阳似火”来形容。好在北京昼夜温差大，早晨出门上班的时候，还感受不到炎热的威胁。
上午孙总去中关村的先创公司谈判。
我在前台值班。预约的客人不多，我便取出上个星期孙总到四川出差的票据，开始一张一张地整理。
十点钟，美国ＣＴＩＶ公司北京办事处文小姐打来电话，说他们的首席代表刚接到美国总公司紧急通知，必须在这个星期天之前返回纽约，所以，原订下个星期二与孙总的会谈，希望能提前到这个星期五，也就是明天，即使是今天下午也行，否则，会谈只能无限期延迟，请孙总于今天中午十二点之前给予确认。
怎么办？
孙总今天和明天的日程已排得满满的，可与ＣＴＩＶ公司的合作又非常重要，据说马来西亚的一家公司也在与ＣＴＩＶ公司谈判，如果不尽快落实，我们可能就要前功尽弃。可是，这是不是ＣＴＩＶ公司在玩欲擒故纵的游戏呢？
正当我在琢磨这事的时候，销售部的金经理来找孙总，说他打孙总的手机打不通，孙总已关了手机。我说孙总正在谈判，有什么事急着找孙总。金经理说上海那边来电话，上海这几天正在刮台风，我们帮安徽进口的一条生产线下不了船；安徽那边来了几个电话，说他们开工典礼都准备好了，市里许多上司要出席，就在等我们这条生产线；如果这条生产线不能按时到货，开工仪式就得推迟；用户很着急，说政治上的损失远大于经济上的损失，如果有可能，请孙总去趟安徽，与对方协调一下。
我把金经理的意思记录下来。
十一点整，孙总该开手机了，我正准备给孙总打电话，孙总的电话打过来了。他说他正在往回赶，现在塞车，堵在三环路上；他与先创公司的谈判很顺利，让我赶紧起草合作协议，下午一上班就交给他；再就是跟姜总请示一下，今天下午三点以后有没有空，如果有空，他想向姜总汇报与先创公司合作的问题；我想向他汇报美国ＣＴＩＶ公司的事，他马上打断我的话，说等他回公司再说，他现在还要把先创公司的项目再细想想。可这份协议将近一万字，要在下午一上班就做好交给孙总，我还得加紧赶，好在现在的软件有模板功能，前些天做了一个公司合作协议的专用模块，我只要将过去的谈判备忘录上的内容，按模块的要求往里粘贴就行，于是，我赶紧从电脑里调出以前与先创公司谈判的备忘录，起草与先创公司的合作协议。
我刚开始起草协议，一个４０多岁的客人进来找孙总，说是孙总大学时的同学，出差路过北京，想与孙总叙叙旧……
当秘书就是这样！闲的时候虽闲，可忙的时候真忙！这边还在接客人的电话，那边上司又给你派活了；这个部门的事刚要协调，那边的客户又要更改已安排好的日程；他一改，所有的日程安排都得跟着变……
哪些事我该先做？哪些事可以往后推？客人的哪些话是真的？客人的哪些话不可全信？哪些事必须由上司自己决定？哪些事我应该根据实际情况自行安排……在这种繁忙杂乱的工作中，我真恨不得自己变成西游记里的妖怪，长出十个脑袋一百双手来，让它们帮我干活，帮我想问题。
到晚上快九点的时候，才把活干完。来到大街上，发现今天晚上的夜色特别美；白天喧嚣的车流已像潮水一样慢慢退去，显得静谧安宁；迎着习习的晚风，我想慢慢地走走，一是享受一下这温馨的夜景，二是活动活动坐了一整天的筋骨。
“小雪！”
有人在叫我。一看不知不觉来到建国饭店门口，门口正停着一辆红色富康出租车，车里伸出一个圆圆的脑袋。是刘大民，过去的老街坊，从小学到高中的同学。
“还在为人民服务？”我开玩笑。
“对，我还在为人民币服务。”说着，刘大民拉开车门让我上车。
“我可没带钱。”我笑着说。
“过去我没有学习黄继光、董存瑞的机会，今天就让我舍己救人一次吧！”
跟电视剧里的张大民似的，刘大民也是天生的贫嘴。
“才下班？”
我点点头。
“都九点多了！这是什么公司，老板心肠这么黑，剥削你到这个时候？”大民装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做什么工作？”
“当文秘。”
“什么？给人家当小蜜？”大民笑嘻嘻地说。
他的嘴怎么还是这么脏？！我的心情一下子让他搅坏了。我让他停车，我不坐他的车了；他也意识到自己的玩笑开过了，连忙装出抽自己嘴巴的样子。
回到家里，马上洗澡，可是不管用水龙头怎么淋，也冲不去脑海里“小蜜”这个词。洗完澡，习惯地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