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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
此时此刻,孙恒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孩子,他贪婪的死死箍住女人的腰身,把这个女人当成倾诉的唯一。
渐渐地,孙恒苦累了,擦擦眼泪站起来,再次走到落地窗前凝视外面繁花似锦的城市。
“留在我身边,我需要你。”孙恒低声道:“我们去……我们要去哪?我们还可以去哪?”
“寻找你的母亲。”女人轻声道。
“对,寻找我的母亲,我要当面质问他当年为什么要这么做。”孙恒咬着牙齿说道。
“不,你不能这样,你应该去了解,然后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孙恒。”
“顶天立地的孙恒?”孙恒愣了一下,品味这句话的含义。
也许是一分钟,也许是五分钟,孙恒突然转身冲女人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用力点头。
看到孙恒对自己笑,女人呆滞了,因为她从来没有看到孙恒对自己笑。
“我有一个建议。”孙恒笑着走过来,轻轻把女人拥在怀里道:“我们……结婚!我承认我深爱的是孔雀,但是我的女人是你!”
女人发疯的搂住孙恒,发疯的哭泣,却又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喜极而泣的声音。
孙恒带着女人踏上寻找母亲的路途,而远在国内的颜烽火却不知道该怎样面对前来质问的项宇。
“告诉我,你究竟把我的妹妹当成什么?”颜烽火的家里,项宇用枪顶着他的脑袋,满脸都是泪痕:“我只有这么一个妹妹,她把眼角膜给了你,可以,我不说什么,因为她爱你。但是你不该任由我的妹妹离开,哪怕她想离开,你都应该死死把她留下。颜烽火,我不知道你究竟把我妹妹摆在一个什么位置上,就算你讨厌她,也应该直截了当的说!”
被枪顶着脑袋的颜烽火沉默无语,他真的无言以对。确实,他应该不顾一切的留下孔雀,但是当时的情况注定他无法留下。跟项宇解释?有解释的必要吗?不要说项宇,就算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孔雀跟着孙六指离去,不知道去了哪里。颜烽火每天都在担忧这个女孩,每天都在承受煎熬。
“项宇,你先冷静一点。”颜烽火的母亲劝着项宇。
家里不仅有颜烽火,还有他的父亲、母亲与糖糖。
“阿姨!呜呜呜……”项宇抬起头哭了起来,眼泪再次流出来。
这么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就是这么哭的,血狐大队的苗王就是这样哭的不成样。
“那是我亲妹妹呀,呜呜呜……阿爸阿妈死的早,临终前让我照顾好妹妹,可是……”
“项宇,先把枪放下好不好?”颜烽火的母亲吴敏霞柔声道:“总还会有办法的。”
“一枪杀了他!”颜烽火的父亲严爱国冷着一张脸冲项宇道:“杀了我的儿子,我没有任何怨言。这是他欠孔雀的,他本应不顾一切的把孔雀带回来。我是他的父亲,但是我不能有任何偏袒!”
严爱国永远都是严厉父亲的形象,他的每一句话都非常有分量。当他知道颜烽火没有把那个女孩带回来,反而任由对方在外漂泊的时候,早已气的想要狠狠抽儿子一顿。
“啪”的一声,项宇一把将手枪仍在地上,嚎哭道:“杀,杀,我怎么杀,我怎么杀他!”
面对项宇,颜烽火只是苦笑,无话可说。
“跪下!”严爱国冲颜烽火发出低吼。
“噗通”一声,颜烽火直挺挺的跪了下来。
严爱国拿出一条腰带,咬着牙齿,狠狠朝颜烽火的后背抽去。
“啪!”
清脆的响声发出,颜烽火的后背瞬间血流如注。伤口再次崩开,皮开肉绽。
“住手!”糖糖冲上前一把抢掉严爱国手中的腰带,瞪着未来的公公,发出雌狮一般的吼声:“你们都在怪烽火,怪他没有把孔雀带回来,但是你们知道他为了带回孔雀经历过什么吗?”
糖糖扯着颜烽火的衣服一把撕开,露出他浑身上下狰狞的伤口。
看到颜烽火的伤口,吴敏霞直接捂着脸哭了起来,心疼的跪在地上抱着颜烽火的头。
“妈,没事,没事,呵呵。”颜烽火笑呵呵的,但眼睛里却浮现出极度痛苦的表情。
从胸口一直蔓延到腰部的刀伤,像一条巨型蜈蚣攀爬在上;后背数十个刀口,其中四个被腰带抽裂,流淌出的鲜血染红了整个背部。
看到儿子的身体,严爱国的手颤抖起来,那根皮带重重落在地上,重重叹了口气。
他知道儿子究竟从事的什么工作,却想不到其中的危险程度。这些伤疤清楚的告诉他:儿子拿命在拼!
第318章 贼精的项宇
颜烽火拉过衣服穿上,跪在地上搂着吴敏霞不停的安慰。他一直都不想露出身上的伤,唯恐吓到母亲,但是没法子,糖糖的小暴脾气说发不知道哪一会。
“项宇,有本事你自己去救你妹妹,凭什么让烽火上?”糖糖轻蔑的看着项宇道:“你不是苗王吗?苗王就只会跑到别人家哭?有本事你再用枪顶着烽火的脑袋试试?你妹妹的事谁都在担忧,如果烽火能把她带回来,你认为他会不带?”
项宇抱着脑袋坐在沙发上,任凭糖糖训斥他。他不是不相信颜烽火,只是太气了,太关心妹妹而已。他不是不想去救自己的妹妹,而是那个时间段他在外出任务,等到任务完毕归来的时候才知道这件事,自然跑来兴师问罪。
“枪是假的。”项宇用脚踢了一下仍在地上的手枪道:“五十块钱买的一把水枪,我还能用真枪指着颜烽火的脑袋啊?他是我妹夫!”
“你说什么?!”糖糖一下怒了,一把掐住项宇的脖子。
妹夫?颜烽火只能是她的,别人休想打他一点主意。
“就是我妹夫!”项宇梗着脖子大声道:“大不了我妹子做小的,你做大的,反正颜烽火得负责!”
“给我滚!”糖糖的眼睛里燃烧着熊熊火焰。
“我不滚,今天当着叔叔阿姨的面说清楚!”项宇一把挣脱糖糖的手,冲严爱国与吴秀敏大声道:“我妹妹把眼角膜给了颜烽火,自己变成了瞎子,所以颜烽火必须娶我妹妹。叔叔,阿姨,你们给做主,这件事究竟是不是得颜烽火负责任?我是想好了,糖糖当大,我妹妹做小,反正得有一个名分!要是……要是你们不愿意,我就……”
说着说着,项宇突然再次嚎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哀嚎:“我爸妈死的早,从小就我跟妹妹相依为命,她现在眼睛瞎了,又不知道去哪了,呜呜呜……妹妹啊,妹妹,呜呜呜……”
糖糖简直都要气疯了,项宇这个家伙明明就在耍无赖,完全就是跟自己挑衅!
“项宇!!!”糖糖牙齿咬得咯嘣嘣作响,猛的转过头踢了颜烽火一脚怒道:“谁惹的事谁摆平,我今天倒要看看你是怎么个解决。”
颜烽火抬起头,满脸苦涩,看看自己的爸妈,又看看怒火冲天的糖糖,最后把眼光落在项宇身上。
“项宇,你还是杀了我吧。”颜烽火叹口气道:“你要是不杀了我,糖糖会杀了我。”
“放屁!”项宇一下跳起来,高声嚷嚷道:“杀了你,我妹子也就死了。说,到底娶不娶我妹子?”
当一个正常人碰到脑袋一根筋的二货时,整个世界观与价值观都会颠倒,更不用说什么节操了。当颜烽火面对项宇的时候,任何言语都是苍白的……
“颜烽火,你跟我出来!”糖糖一把揪住颜烽火,拽出了房门,朝外走去。
这边两人刚出来,项宇立即止住哭声,冲严爱国与吴敏霞绽放出一张憨厚朴实的笑脸。
“叔叔,阿姨,嘿嘿。”项宇甜甜的叫着,而后相当认真的说道:“其实颜烽火不仅爱糖糖,他还爱我妹妹。如果他不爱我妹妹,会舍了性命去救吗?不可能,这是因为颜烽火爱我妹子。但是一夫一妻制以及女性地位与意识的显著提高,让颜烽火没有办法说出口。但是我懂,我都懂!”
严爱国愣住了,吴敏霞也怔怔的看着项宇。
“一个儿媳妇好还是两个儿媳妇好?您想要一个孙子还是一堆孙子?”项宇口若悬河道:“我家妹子单纯、善良,而且还是干部家庭出身,虽然住的比较偏远,但我爷爷好歹是一寨之主啊。我们苗人最终情谊,如果颜烽火不娶我妹子的话,那我妹子这辈子就完了,她会孤独终老。唉……其实发生这种情况我也不愿意,但是我妹妹的清白……”
严爱国与吴敏霞两口子的眼睛瞪圆了,清白?清白?!
“虽然这种事很难接受,但是……其实啊,我们苗寨里一夫多妻的情况并不少,所以这一点绝对没有问题。您想一下,到时候两个儿媳妇,生一大堆胖小子,爷爷长爷爷短的叫着。还有还有,颜烽火和糖糖都在部队呀,您二老身边没个人照顾怎么能行?我妹子温柔漂亮贤惠,持家重道,里里外外都行!”
“这个……”严爱国顿了一下。
他不是颜烽火的亲生父亲,而且颜烽火已经把自己的姓改成了颜,并非他的严。尽管他没有任何意见,但是心里非常不舒服。如果有一群孙子,两个姓颜,两个姓严,那就太好了!
不可否认,中国的传统观念在作祟。严爱国太想有后了,太想有人为他严家传宗接代了。如果很多年以后,坟头上连个烧草纸的都没有,想想就心寒。
烽火已经把姓氏改了,所以……
“生了儿子能姓严吗?”严爱国问道。
“能!”项宇拍着胸膛保证道:“绝对姓严,叔叔,我向你保证!烽火现在怕我,只要我这个做大舅子的说话,他绝对不敢吭声。”
“好!”严爱国一锤定音。
“老严,你怎么……”吴敏霞拉了一下严爱国。
“我怎么了?”严爱国道:“我巴不得儿子多娶几个呢,又不是不相爱。什么一夫一妻制,项宇不是说了吗,他们那里可以一夫多妻。”
“对对对!”项宇点头如小鸡啄米一般,大声道:“我们那可以,绝对可以,等我退伍回去了就是寨主,我说行当然行了。”
项宇的眼睛里绽放出明亮的光芒,一脸的兴奋。
“嗯。”严爱国点点头,但立即一脸严肃道:“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先把孔雀找回来再说。”
“那您答应了?”项宇满脸期待的问道。
“这是烽火的事,我们不方便插手。”严爱国模棱两可的说道。
“啪”的一声,项宇重重拍了下大腿,开开心心的匆匆告别走了出去。
被糖糖拉出去的颜烽火做梦都想不到,项宇根本就不是来找他算账的,而是说服他的父母让他娶孔雀的。项宇很二,脑子一根筋,可这家伙在血狐大队呆的时间长了,早就变成一个貌似忠良的粗犷狐狸。
只是孔雀根本不知道在哪里,匆匆忙忙告别的项宇直接向队上请了长假,踏上寻找孔雀的路程。
至于颜烽火,正在小心翼翼的伺候着暴怒的糖糖。糖糖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糖糖,我压根就没那个心思。”颜烽火哀求道:“你知道的,从五岁开始我就喜欢你,二十年来从未断过。至于孔雀……她都能把眼角膜给我,而且被抓也是因为我,我能不管吗?”
“我说的是这件事吗?